”鱼贩左右张望,压低嗓音:“西头老徐的闺女在你们店办过婚宴,兴许能说上话……”回程的牛车上,赵兰数着干瘪的钱袋直叹气:“价比平时高三成,这买卖还怎么做!”
姜念安攥紧一捆野芹,嫩茎掐出青汁:“只要后厨火不熄,总有法子。”
饭馆打烊时已是深夜,姜念安正对账本,木门突然“哐当”巨响。
五个黑影堵在门口,为首的男人满脸横肉,金链子陷在脖褶里反光。
“姜老板,生意兴隆啊!”
男人大剌剌坐下,皮鞋踩上长凳。
赵兰抄起擀面杖横在胸前:“赵黑虎!
你敢闹事,我立马喊民兵!”
赵黑虎嗤笑,指尖敲着桌面:“文明社会,谈生意嘛——你这破店,老子投五百块,占六成股。”
姜念安合上账本,睫毛在眼下投出冷峻的影:“军民饭馆,不招外股。”
“啪!”
酒瓶在柜台炸开,玻璃碴溅上姜念安手背。
赵黑虎揪住她衣领,蒜臭喷在脸上:“军属了不起?
你男人在部队挨枪子儿的时候,老子能把你店砸成蜂窝煤!”
赵兰一棍子抡过去:“畜生!
放开她!”
混战瞬间爆发,酱油缸被踹翻,棕黑的汁液漫过青砖地。
姜念安抓起算盘砸向赵黑虎脑门,却被反手掼到墙根。
后腰撞上灶台,铁锅“咣当”扣在地上。
“给我往死里砸!”
赵黑虎一抹额角的血,狰狞如恶鬼。
木桌劈裂,碗碟横飞,赵兰的惨叫刺破雨夜——“念安!
我胳膊断了!”
沈逸冲进县医院时,军装淋得透湿。
走廊长椅上,姜念安正给赵兰喂水,半边脸肿得发紫,手背缠着渗血的纱布。
“伤哪了?”
他单膝跪地,掌心托起她下巴。
姜念安别过脸,喉头哽咽:“先看兰子,右臂骨折……”沈逸霍然起身,帽檐压住眼底猩红:“警卫员!”
“到!”
“联系县公安局,调赵黑虎所有案底!”
“是!”
赵兰吊着石膏臂嚷:“沈连长!
那帮孙子还扬言要烧店!”
沈逸指节捏得“咔咔”响,忽然转身捧住姜念安的脸:“听着,我现在去抓人,你乖乖在医院等。”
姜念安拽住他湿透的袖口:“别硬拼,他们带刀……子弹不长眼。”
他扯开风纪扣,弹匣寒光一闪,“但我的枪长眼。”
凌晨三点,暴雨如注。
赵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