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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死对头奉子成婚了全本阅读》精彩片段
凌砚说着身体力行地用各种方式证明。
途中裴月杏眼微眯,红唇微张,声腔都变了调。
凌砚俯她耳边小声问:“满意了?”
裴月立时清醒,见他眼底的神色别有深意,瞪着圆圆的眼睛不屑反诘:“满意个屁!粗鲁莽夫,技术这么差,楼上的小倌都比你会伺候人!”
凌砚顿时黑脸,眉头皱起。
裴月言行粗俗、行事不羁他早深有体会,但居然拿他和畅欢楼以色侍人的小倌相比,且不说身份地位,单单男人的尊严和脸面都不能容忍。
明明身子青涩,还装出一副风月老手的熟稔姿态,若不是切身体验,他以为她早没了清白。
畅欢楼二层是什么地方,长安女子寻欢作乐之地,客人多为一些风流浪荡的孤寡妇人,其中还有个别未经人事的闺阁娘子,好奇去里面一开眼界。
凌砚琢磨着裴月的话,越发觉得她有去过二楼玩乐的嫌疑,心中既生气,又厌恶。
本想离去,可身体叫嚣着宣泄,凌砚索性扯过旁边的衾被盖在裴月脸上,谁做的孽,谁负责。
裴月闷在被子里啊啊乱叫地哭:“凌砚你敢,你个不要脸的变态!”她挣着身子大叫大嚷,很快脑子却被感官打乱,搅成一团浆糊。
裴月在晕过去之前想着,明天一定要找老鸨退钱,把最俊的郎君挑错了不说,分量下得还这样多,不合格,不合格!
第二日裴月一觉睡到大中午,本以为凌砚早该拍拍屁股走人了,没想到他还很好心地留在房中等她醒来。
应该是沐浴过了,人模人样地披着件鸦青色的袍子,坐在窗户底下品着一盏清茶。
春日映窗,他侧影清隽,神色疏淡,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清冷味道。
与昨夜那个拖着她大开大合纾解的郎君大不相同,若不是身子还疼着,她都以为劳累大半夜,是场美梦了无痕。
“醒了?”凌砚听见窸窣声响,转头看过来。
裴月想说话,发觉声音哑得厉害,盯着他手中的茶盏。
凌砚心神意会,倒了杯茶水端过去,裴月毫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咕咚咕咚一口气干完。
“还要……”能说话了,娇声沙哑,语意暧昧。
还要什么?都不能好好说人话。
凌砚听得身下一紧,端着瓷盏的手轻微颤了下,又倒了两杯喂到她嘴边。
裴月连连牛饮三杯茶水,才觉得恢复了点气力。低头瞄了眼身上,腰间和腿上大片青紫,但好在清爽,应被他清理过了。
床尾放着一套桃粉衣裙,裴月蹙眉,嫌弃又勉强地拿来套在身上。
她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当着他的面穿衣,偏凌砚这会儿装得守礼,目光朝向窗外。
两厢寂静中,裴月听到了凌砚略带拘谨的言辞:“裴娘子,我无意毁你清白,但木已成舟,你若需要负责,我们凌裴两家结亲也不是不可以。”
也不是不可以,是可以还是不可以,说得这样牵强,官场上的那套官腔使得很溜嘛。
裴月平平地应了一声,摆了摆手,“算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吧!”
也没狗咬得疼,破身疼一瞬,舒坦好几回,看在他人美物大的份上,就不计较了。这次没睡到徐陵,下次还有机会。
至于安国公府那样死板规矩的门户,婆母还是永嘉长公主,想想都难搞,还是留给其他贵女去受这份罪吧。
裴月的口无遮拦,听得凌砚直皱眉头,但心中亦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田契地契等递过来,“一点心意,请娘子收下,日后若有别的需要,还可再来找我。”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后手了呀,银货两讫,防止她以后赖上。
本来花钱睡人,结果睡错还意外得一笔横财。
裴月毫不忸怩,笑眯眯接下,口中还不忘拿腔作调地恶心他一句:“那裴月以后有需要,还能不能再找凌大人?”
凌砚不理会她的戏谑,面不改色将她昨晚说出的话如数奉还,“凌某粗鲁莽夫,技术生疏,娘子还是拿着钱财去二楼请小倌伺候吧。”
末了,他也不忘刺她一句:“钱不够了你再找我。”
裴月不甘示弱,莹润指尖勾住凌砚胸前衣襟一点,眨着双大眼睛,笑盈盈道:“可你弄得很舒坦啊。”
凌砚闻言变了颜色,一把推开她乱摸的手,白皙面颊飞上两抹羞赧的薄红,眼神却是冷冰冰的,“裴月,你到底还是不是个女人!”
“我是不是个女人,难道凌大人还不知道?”裴月抛过去一个媚眼,语气十分理直气壮,“咋了,许你青天大老爷做,还不许我良家小女子说?”
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这点,凌砚深深地从裴月身上领会到了,话不投机三句多,他压下心底不耐,客气与她请辞:“娘子若无他事,恕凌某先行一步,刑部还有些许公务要处理。”
“死人脸,没意思。”裴月撇嘴,挥了挥手,“滚吧,滚吧!”
出了畅欢楼,翠丫一下扑过来,“娘子,你可算出来了,奴婢在外边担心死了。”
想到上午在厢房中进出几趟的清冷郎君,她迟疑道:“娘子,昨晚……不是徐状元,是凌世子?”
提起来裴月就生气,“不知是哪个蠢货,眼这么瞎,居然把包间里最俊的郎君都给认错,我要找他们退钱!”
“娘子……”翠丫小声唤着,从袖袋里掏出那五块明晃晃的金锭子,“楼里的鸨母一大清早就把钱退给我了。”
“还算识相。”裴月哼哼,想必是凌砚给人施压了,当官的就爱仗势欺人。
“娘子,我们的行踪好像暴露了。”翠丫似想起什么,面带苦色,忧心忡忡,“听说上午有将军府的人在畅欢楼外边打听……”
裴月扶额,“翠丫,你大清早怎么不叫醒我?”
昨晚她跟父亲表明,子时之前定会回来,还找了个婢女戴着帷幔装模作样地进府回房,看来眼下是穿帮了。
“娘子,我敲门了,那凌世子……”翠丫的话没有说完,被裴月打断接道,“能想到他不会给你什么好脸。”
翠丫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可不是嘛,她见凌世子披着绯红官袍开门,吓得魂都没了,对方也只冷冷撂下一句,“有什么事,等着!”
这一等,就等到了日上三竿。
想到自家父亲那雷霆之态,裴月不由长吁短叹:“将来兵挡,土来水掩,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听着还挺有文人风范,但翠丫常听裴月念书,耳濡目染之下得了几分疏浅学识,轻声提醒:“娘子,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就你知道的多!”裴月羞恼地瞪了翠丫一眼。
她也想满腹经纶,才高八斗,可惜天生脑袋不好使,拼了老命也做不到啊。
真不知凌砚是吃什么长大的,十六岁考中探花,这还是人吗?
想到昨晚他的恶劣行径,裴月:他不是人,是禽兽!
他心里怨恨,所以不要她和宝宝了?
下决心要断,可真收到和离书信,心口还是酸涩,裴月扑簌扑簌掉下泪珠儿。
“月月……”何氏的呼唤在门外响起,裴月赶紧抹去眼泪,强扯一点笑容迎上去,“娘。”
“小祖宗,慢点呀。”何氏扶住她腰身,如今裴月的肚子有七个多月了,她性子大咧,走路行事常不注意。
看着裴月泛红的眼圈,何氏打趣一笑:“哭过了?”
裴月吸了下小鼻子,嘴硬撒娇,“才没有。”
“舍不得?”何氏拆穿她的心事。
裴月没有回答,眼睛又湿了。
何氏替她擦了擦眼,柔声安抚:“毕竟做过夫妻,世子是个人品相貌不错的郎君,你心里一时割舍不下正常的。”
她正色问道:“月月,你想回去吗?”
理智上不想,感情上控制不住,有几晚梦到过凌砚,他眼睛看不见,一个人在黑暗的房间摸索,叫她的名字,裴月听得心都碎了。
醒来的日子总在等啊等啊,没有等到凌家有任何一个人来,她负气跑出凌家信誓旦旦与他和离,难道因他受伤,自己再不要脸皮跑回去吗?
她离开没有错,本就是凌砚连带凌家对她心存偏见。
裴月想,她不是心狠冷漠,只是太需要一个台阶,一个可以光明正大回去凌家的理由,凌砚却一直没有给她。
以至往后也不再需要她。
裴月趴在母亲怀里,呜咽哭了起来。
何氏轻拍她的后背,语重心长劝道:“月月,你们离了也好。对于做母亲的来说,万一凌砚真瞎了,你还得一辈子照顾他,你不是个会伺候人的,年纪还小,没必要为了一时冲动把自个下半生搭进去。”
谈到凌砚,何氏缓声宽慰:“至于凌砚,你不用担心,就这么一个儿子,长公主会给他找最好的大夫。就算瞎了治不好,长安依然有大把人想将女儿送进去,我们就不受这个苦了。”
道理说起来都懂,要人想通哪有那么简单。
裴月只要想到自己带着他的孩子,凌砚身边却有别的女人,他会同别人亲热,做从前与她一样亲密的事儿,心中梗得难受。
“娘,我放不下。”裴月哭着坦言。
她想他。
何氏叹了口气,哄道:“月月,别伤心了,左右你还怀着他的孩子,骨头断了还连着筋呢,一时半会哪能说断就断。”
常言,情如覆水难收,凌砚重阳节还来送礼,上山去给裴月求平安,何氏不相信经历了一场生死险难,他就能这样甘心放弃。
好汉不上梁山,那就把好汉逼上梁山。
次日,镇南将军府在长安放出消息,说是自家小娘子身体虚弱,突发恶疾,孩子可能保不住了,连着孩子母亲危在旦夕。
一波接一波的名门太医、江湖郎中被请进裴府,不进闺房诊治病人,被安排坐在院中喝茶吃点心。
众人迷惑不解,裴渊每人奉上百两白银,嘴里连连表示歉意:“体谅、体谅。”
这还有什么看不明白,无非是作场戏给长安有心人看呗。
众人意会,吃饱喝足后,提着鼓囊的药箱离开将军府,待有人打听,则摆出一副忧色,摇头直叹“不好说,不好说……”
裴月听着外边人声熙攘的动静,好奇地望向母亲,何氏神秘地笑笑:“月月想要的,做父母的都会帮你心想事成。”
裴月似懂非懂,如常般坐在床上给宝宝读三字经。
安国公府的确有人坐不住了。
从凌砚下定决心与裴月和离后,他叫下人把寝房的布置改成婚前原样,裴月之前留下的所有东西全被锁进库房。
她前脚说凌砚折腾,萧夫人后脚就劝儿子收用婢女,纵使裴月见识浅薄,也知断没有新婚第二日就往夫妻房里塞人的婆母。
而那两个不知名的婢女,还不晓得什么时候送来的,在院里待那么久了,用没用谁知道。
裴月顿时感到一阵反胃和恶心,捂住了嘴,不再看凌砚一眼,搭着翠丫的手快步离开。
“月月……”凌砚在她身后喊了一声,提步欲追。
“梦之,站住!”萧夫人站起,尖声一喝。
凌砚停下了步子,缓缓转身,“母亲。”
萧夫人走过去,叹了口气,掀起旧账:“当时她身怀有孕,母亲说给她个侧妃名头进门,她要不肯,那就不娶。以后生下孩子,我也自有办法能叫他们裴家,乖乖把孩子送过来。”
言语里带了一丝责怪的意味,“都是你,不听话,偏偏跟他们家这种草莽粗人行君子之道,以正妻之礼相待。这你看看,娶得哪是世子媳妇,简直抬回来个祖宗,说她几句还摔杯子甩脸色,说起话来不分场合,没大没小。就这副德行,长安哪个新妇如她这样,说出去都丢死安国公府的人!”
凌砚抬手揉了揉眉心,夹在裴月和萧夫人之间颇感为难,仍是温声安抚:“母亲息怒,月月年纪小,不懂事,又初次有孕,嫁到凌家,儿子往后会好好教导她的。母亲大人有大量,莫要与她一般见识。”
萧夫人不满凌砚对裴月的维护,酸道:“你倒是会替她周全,果然娶了媳妇忘了娘。”
凌砚默然。
“好了,夫人,放过梦之吧。”安国公从厅堂走出,揽住萧夫人的肩膀,宽慰道,“他们小夫妻刚成婚,你也别太苛刻了,眼下世子妃把孩子平平安安生下来,才是要紧事。至于其他的,我们做长辈的睁只眼、闭只眼过,孩子们总会长大的。”
萧夫人哼了一声,忿忿不平:“要不是她怀有身孕,今天哪能让她随便就走,素来都是别人看我永嘉脸色,我还是头一回在人前吃瘪呢!”
萧夫人是先帝嫡女,亦是当今文帝亲妹,嫁到安国公府,夫君性情温和,儿子懂事孝顺,人生风光顺遂。
四年前被裴月对凌砚的恶行震得心惊胆裂,今日又被裴月言行无状气得心里郁结,想了想,终是意难平,萧夫人开口:“若是裴月一直这个样子,等生下孩子,梦之你就与她和离吧!”
凌砚早有预料,听到还是一惊,低头态度恭谨,言辞分毫不让:“母亲,我与月月的事,我心中自有打算,请您不要插手多管。”
裴月回到房里还是生气,想到凌砚那两个通房还跟她住在同一个院子,难受又愤闷,恨得只想立刻把人赶出去。
巡视房间,也生出恶心,从柜奁里扯出凌砚的衣衫鞋子,拖拉着就往门外扔。
觉得还不过瘾,端起桌案上那套他珍爱的白釉青花的茶具,砸在阶上摔个粉碎。
院里的婢女婆子见世子妃如此恼怒,不敢劝阻,扑腾扑腾跪了一地,低眉敛首,噤若寒蝉。
翠丫壮着胆子拉住裴月,细声劝着:“娘子,您这样世子回来会生气的……”
裴月拍拍手,呵地冷笑:“嫁到他们安国公府,还当我裴月怕了不成?刚成婚就让儿子收通房,收啊,看我会不会说一个不字!一家子恶心人的玩意,癞蛤蟆爬在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翠丫望着院中狼藉,满面愁容,担忧道:“娘子,您这样会将世子越推越远的。”
“远?”裴月哼了一声,见门槛边还掉了一件青袍,她抬腿用力踩了两脚,“我巴不得他离我远点,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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