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暖玉佩的女频言情小说《抄家前,搬空渣爹府邸去养老苏暖玉佩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归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破烂潮湿的房间内,三名仆妇正围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姑娘,上下打量。“死丫头,能活着都是夫人恩赐了,竟然还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胡府大夫人的位置,那也是你这个没娘的野丫头能当的?你也别怪咱们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当初怎么就没随着你那早死的亲娘一去了呢!害的我们到现在还不得休息!”“啧,可惜了,这丫头吃的不多,还能干活,这要是死了,以后院里的活务,就得咱自己动手了,唉,那井水又冰凉的,我这几年养好的手,怕是又要粗糙了!”其中一名仆妇惋惜的搓了搓自己还算光滑的手背。“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夫人那里还等着交差呢!”一个身穿深色衣裳的仆妇不耐地说罢,便面色狰狞的按着弱小的少女,往房梁上挂去。“呃~”脖颈上突如其来的痛楚迫使苏暖睁开了双眼。...
《抄家前,搬空渣爹府邸去养老苏暖玉佩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破烂潮湿的房间内,三名仆妇正围着一个瘦骨伶仃的小姑娘,上下打量。
“死丫头,能活着都是夫人恩赐了,竟然还敢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胡府大夫人的位置,那也是你这个没娘的野丫头能当的?你也别怪咱们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命不好,当初怎么就没随着你那早死的亲娘一去了呢!害的我们到现在还不得休息!”
“啧,可惜了,这丫头吃的不多,还能干活,这要是死了,以后院里的活务,就得咱自己动手了,唉,那井水又冰凉的,我这几年养好的手,怕是又要粗糙了!”其中一名仆妇惋惜的搓了搓自己还算光滑的手背。
“行了,别浪费时间了,夫人那里还等着交差呢!”一个身穿深色衣裳的仆妇不耐地说罢,便面色狰狞的按着弱小的少女,往房梁上挂去。
“呃~”脖颈上突如其来的痛楚迫使苏暖睁开了双眼。
她张了张嘴,脖颈上的疼痛和窒息感让她开不了口,苏暖被勒的直翻白眼,拼命的用手缠进了脖子上的白绫中,这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
“哟,这大小姐醒了,你们还不快着些赶紧送大小姐上路!”身着深色衣裳仆妇见苏暖竟然睁开了眼,阴阳怪气道。
“得嘞!”其余两名仆妇应声,两人一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用力。
苏暖被勒的不自觉吐出了舌头,她来不及思考,手上的反应快过大脑,身体瞬间爆发了一股力量,将几名仆妇拉倒在地。
她径直从宽大袖子中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反手刺向仆妇。
瞬间鲜血沾满了双手,仆妇倒地不起。
“啊!杀人了……唔唔唔。”一旁的仆妇惊叫出声。
另一名仆妇反应敏捷的捂住了她的嘴,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暖手中长相怪异的匕首,低声呵斥道,
“闭上你的嘴,要是闹出动静被人发现,到时候咱们都别想活!”
她们这些常年长在内宅中的得宠仆妇,少不了要帮主子们处理几个碍眼的,但反抗这么激烈的倒是没怎么碰到过。
为首的仆妇盯着苏暖手中的匕首,掩下眼底的焦急,眼看复命的时间要到了,她可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个死丫头耗着,要知道回去晚了,大夫人那边可是要怪罪的。
“大小姐,你也别怪我们,你今天肯定是必死无疑的,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就算不是我们也会是其他人,死在谁的手里不是死,我们几个就权当积德了,好心送你一程!也省的你多留几天在这阳间多受苦难了不是,等回去领了赏赐,你放心,逢年过节肯定少不了你的!”
深色衣裳的仆妇说的大言不惭,看向女孩的神情充满了嫌恶。
苏暖紧握着手里的匕首,撑着极其虚弱的身子站在原地,就着摇曳的烛光,眼神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看清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白绫后,明显愣了一瞬。
幸亏她空间内备了不少利器,不然她今天就要被这几个身着怪异的妇人给莫名其妙弄死了!
她空间觉醒了半年,末世降临的消息如瘟疫般扩散,她变卖了所有财产,加快了采买东西填充空间的动作。
近几日,原本晴朗的天气骤然昏暗,街道上突然出现了少量姿势怪异的丧尸,原本短小的鸟雀也突飞猛进的增长数倍。
她正趁着这个时机利用空间在加油站内狂收汽油,怎么也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出现在了这地方。
陌生的环境让她有点懵圈,她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脑瓜子猛然一阵剧痛,脑海中出现了种种不属于她的记忆。
好家伙!她这是穿越了啊,还穿成了她闲暇时看过的网文小说《绝代皇后:帝王的小心肝》中那被百般虐待的苏家嫡女!
书中恶毒女配那早逝的嫡姐!
书中女主是一名农家女,挖野菜时不小心迷了路,因此救了小说男主也就是当今六皇子,两人你逃我追,最后小说女主插翅难飞的故事。
而对与苏府这个不受宠的苏大小姐,书中只是寥寥几笔就带过了她的悲惨一生,要不是这个女配有着和她相同的名字,那她也记不住这个人物的!
原小说中,她及笄时间将至,几日后胡家大少爷就会上门来迎亲。
这是原主幼时就被定下的婚约,那时的她拥有苏家上下人的所有宠爱,而在原主娘去世后,原主的生活条件直线下降,要不是有奶娘护着,年幼的她连饭都吃不上,期间胡府无一人来看望,而这婚约的事情更是不了了知了。
前些时日,胡府不知因什么原因竟命人上门提亲了,这才导致原本以折磨原主为乐趣的继母等不急要处置她的原因。
胡府怎么说也是名门望族,妒恨原主母女俩如骨的苏府大夫人,怎么允许苏暖这个玩物有逃脱她手掌心的机会!
这几日原主一直乖乖的听从奶娘的嘱咐,待在狭窄的柴房内不敢踏出房门一步。
就是怕继母恼羞成怒把气撒到她的身上来,要不是奶娘实在咳的太过厉害,原主也不会出来找热水。
谁知道原主刚到厨房就被人用帕子给迷晕了,再醒来这具身体已然换了人。
趁着苏暖还没反应过来,为首的仆妇瞅准时机奋力而上,一把就把苏暖扑倒在地。
仆妇吃的膀大腰圆,苏暖被撞的眼冒金星,其余一名仆妇见状立马上前想要帮忙,就在这时苏暖挥手,一把粉末状的东西在了两人面前撒过。
原本要上手帮忙的仆妇身体一顿,都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你,你对我们做了什么……”一个仆妇浑身无力,吊三眼的眼睛中氲染着一层震惊。
“砰!”
两名仆妇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晕倒在地。
苏暖艰难的从仆妇的身下爬了出来,依靠在柱子旁,重重的喘息着。
苏暖视线模糊的扫视着四周,她闭上眼睛缓了缓体力,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快步往柴房跑去。
她不记得书中原主是怎么逃脱的,但有一点她记得非常清楚,当晚,从小护着原主的奶娘病逝了,而原主最终没有逃过算计,以与家仆私相授受的罪名被秘密处死。
这件事情在书中没有掀起任何风浪,胡府的婚宴如期举行,只是新娘换了人。
她没被杀死的消息相信很快就会传进那个继室的耳朵里,她要趁着这个时间赶紧将奶娘转移,不然等到继母带人找来,就她现在这具营养不良,走两步就眼冒金星的身体,能抵挡住谁啊!
可能是为了方便那些仆妇行动,此时的后院竟然没有一个看守的人。
府中各个院落,一片寂静,仿佛陷入了沉睡。
但苏暖知道,她们没睡,只是躲在各自院内,或高兴,或沉默的等待着她的死讯。
柴房的房门摇摇欲坠,风一吹关不严实的房门咯吱作响,苏暖推门而入。
门外皎洁的月光透过房门的缝隙照映在漆黑的屋内,地上的稻草堆上躺着一位身着粗布的中年女子。
此时女子一动不动,苏暖快步上前,跪坐在女子面前,声音嘶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吞刀子,疼的她直皱眉头。
“奶娘,您醒醒。”她的声音非常轻,就算这样声音听起来依旧刺耳。
地上的中年女子紧蹙眉头,虚弱的睁开了双眼,见到眼前瘦弱的少女,艰难的勾起了唇角,声音虚弱无力,
“大……大小姐你回来了,奴婢可能不……不能再继续陪你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中年女子眼中满是不甘,她要是死了,就依着大小姐这软懦的性子该怎么活,还不被那继室给欺负死啊。
但此时的她也无能为力了,前些天她患上风寒,这几日病情越来越严重,大小姐也私下给她买了不少药,这些年她们偷摸存的银子都花光了,那原本是她给大小姐存的婚后体己钱啊。
却被她这个不中用的给用光了!
奶娘心中满是懊恼,恨自己的身子不中用,拖累了大小姐。
慕甜甜趁着屋内漆黑一片的场景,偷偷倒了一杯空间中的泉水往里面兑了些特效药,抵在中年女子的嘴边,
“奶娘,你先别说话了,快喝些水!”
这灵泉水入口甘甜,有着强身健体的作用,喝多了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就算奶娘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多喝些也是有好处的,更何况她还在里面放了特效药。
到时候再慢慢调理,相信奶娘很快就能康复。
中年女子眯着眼眸,舔了舔干裂的唇瓣,仰头喝了几口。
苏暖再喂,中年女子虚弱的摇了摇头,艰难的抬起了枯糙的手,指向柴房墙角处。
苏暖侧头看去,在中年女子颈下多放了些稻草,让她躺的更舒服些,这才走向柴房墙角。
苏暖移开墙角的砖块,眼前出现了一块漆黑的洞口,将手伸进洞内。
直到她那细弱充满裂痕的手触碰到一个坚硬的小盒子,这才收回了自己的手。
她拭去掉在盒子上的灰尘打开递给奶娘,但中年女子只是轻轻抚摸了一下,眸中充满了怀念,
“大小姐,这……这玉佩是夫人在弥留之际让我代为保管的东西,是她最宝贵的,年轻时我……我常常见她看着这个玉佩发呆,现在这玉佩还给您,也算是留了念想。”
苏暖可以看的出自从奶娘喝了药和灵泉水后,身体明显好转,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不少。
奶娘原名素荷,是苏暖母亲的贴身丫鬟,一直伺候着苏暖的母亲这辈子从未嫁人,要不是为了照顾幼小的苏暖,她早就能被放出府去,过自己的人生了。
她可是知道,素荷有个青梅竹马一直在等着她呢,当初主仆两人活不下去的时候,就是那个男子送来了食物,让她们得以活了下来,而且书中记载过,当初素荷去世后,也是那个青梅竹马给她收的尸。
奶娘还在细细嘱咐,苏暖背过身子将玉佩收进了空间,心中暗暗盘算。
今天也就是因为大夫人想要她的命,这才打发了府中的奴仆,让她有机会带奶娘出府。
不然按照往常,苏府不说戒备森严了,巡查的仆从还是有的。
这苏家都快要被抄家了,这婚就算她不死也是结不成的。
也就那个看不清状况的继室,还在谋划着,怎么让她那个比她这个嫡女还要大几个月的宝贝女儿顶替她的位置嫁过去呢!
可她不一样啊,她不像苏渺那个恶毒女配,命硬!怎么折腾都不死!
她的命多薄啊,连一页纸都没有活过。
眼见奶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苏暖知道,药挥发作用了。
她检查了周围,确保没人,这才枯黄小手一挥,带着奶娘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空间里,两层小别墅内。
苏暖拿着一枚药瓶放在奶娘鼻下轻晃,确保她中途不会醒来,这才给她插上吊瓶,输入营养液。
也是看在奶娘忠心耿耿的份上,不然她是绝对不会把人带到空间的。
空间这个秘密,她前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这辈子她也没打算说!
把人安顿好后,苏暖径直进了一楼的开放式厨房,她现在饿的心发慌,手都有点不听使唤了。
一进厨房,一股饭香扑鼻而来。
幸亏电饭煲里有她早上煲的粥,现在吃刚刚好!
苏暖用洗手液快速的清洗了自己已经洗的很干净的手,这才拿起消毒柜里的碗筷。
紧接着将电饭煲也端到了饭桌上,苏暖强迫自己慢条斯理的喝完半碗粥,就停手了。
哪怕肚子还在咕噜噜的叫唤着,她也再不进食。
不是她不想吃,实在是,她饿的时间太长了,不宜过多食用,要循序渐进才行。
作为著名毒药大师唯一的独门弟子,这点浅学的医理她还是懂的!
苏暖连碗都不想收,肚里有了食物,疲惫感接踵而来,她懒散的依靠在沙发上休息,顺便修炼精神力。
这是末世来临时,她觉醒的另一个异能。
她修炼初成,就能靠着精神力也就是俗称的意念,探查方圆百米内的所有东西。
现在一朝回到解放前,精神力在外界,只能达到往空间收东西的地步。
空间内的时间可以根据她自己的意愿调节,她并不怕误了时间。
这一修炼就是五个小时,可外界只是过了十几分钟。
苏暖小手一挥,凌空浮现出一面水镜,将外界的场景一览无余。
等她的体力恢复一些后,她端起了电饭煲里的粥,又喝了大半碗,这才上楼整理自己。
原主也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浑身散发出一股酸臭味,苏暖熬到现在才去清洗,已经是极限了。
这空间四季,可以根据她的心情变换,连别墅也是她用意念建起来的。
二楼有个大大的落地窗,能看到别墅外,空间内的场景。
一望无际的草原、农田和果园,遥远处的山脚下,还留有一潭湖泊,不少牛羊、野鸭、野雁在上面停留,戏水、捕鱼。
这样的场景,让人一看就心旷神怡,沉迷其中。
当初为了布置这些可是费了她不少心力呢。
苏暖刚下楼,就看见外界,一片灯火通明。
不管是仆妇还是奴仆个个手里都提着一盏亮眼的灯笼,在苏府后院内翻找,就连柴火垛,都要用手里的武器连扎几下才肯罢手。
“大家伙找仔细了,那丫鬟偷了大小姐的陪嫁,可不能轻饶,一旦找到就地处决!”
一个身穿深色衣裳仆妇高声叫嚷道,苏暖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刚开始要杀她的三人之一嘛。
几个举着火把的仆从对视一眼,这句话什么意思,不用明说,大家都知道,这大小姐今天是注定逃不了了。
空间内的苏暖嗤笑,对外界仆妇说的话不屑一顾。
什么偷了大小姐的嫁妆,这整个苏府都是她娘的,现在这样不过是想借着这个由头,趁机弄死她这个碍眼的人罢了。
苏府的大老爷苏贾,可不是一开始就是当官的。
当初苏暖她娘虽然是孤身一人,但却也是富甲一方,当初苏老爷求娶时,信誓旦旦承诺,绝不纳妾,她娘这才答应下嫁,而当初的苏贾也只是个穷酸秀才,家里的一切开支和苏贾上京赶考的钱财都由她娘一力承担。
上敬公婆,礼待叔伯。
期间她母亲遍布在各地的生意那是一翻再翻,财源滚滚,有她娘这个大财神坐镇,苏家人的日子那是越过越舒坦。
好不容易等到丈夫考上进士,苏暖她娘出门相迎,谁知道这一迎,不只是丈夫一人,他竟然还带了一个女人和孩童进了府,谎称是路上救得可怜人。
苏暖她娘到底是心地善良,竟也相信了这人说的鬼话,将人留在了府中,在府上寻了处偏僻的地方安置。
哪曾想,此间不到一年时间,她娘就撒手人寰了。
而那被安置在偏房的女子,竟摇身一变,成了现在苏府的大夫人。
而她带来的孩子也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苏府二小姐……
苏暖瘫坐在沙发上辛酸往事一幕幕在脑海划过,望向外面还在寻找的众仆从,这苏家人属实可恶,一边花着原主娘留下的泼天富贵,一边虐待着原主,甚至连口馊饭都不给。
眼看折磨不成了,现在更是连命都要拿走!
想的真美,好处都让他们得了,这家人还挺会做梦。
所幸前世她父母恩爱,家里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可惜他们却在她18岁那年飞机失事,双双命陨。
只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巨额赔偿金和家产,让她在没有父母的情况下也能活的很好。
见外面的仆人已经离开去别的地方寻找,苏暖关了看向外界的水镜,扯下头上的干发巾转身去找吹风机。
这个身体那么弱,她可不想因为没吹头发这种小事,引起头疼那些毛病。
苏暖吹完头发,又往脸上拍了精华敷了面膜,她现在这具身体纯属皮包骨头,脸上连点肉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是正值十六岁花季的少女。
反倒是更像垂垂老矣的老人。
苏暖缓缓闭上自己的双眼,实在是没法看了,幸亏是自己胆子大,不然恐怕都要吓晕过去。
原主娘亲的画像她是没见,但也依稀听奶娘说过,她娘当年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要是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怕是会气的连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
苏暖吐槽了一番自己现在的身体,转身进了厨房。
这具身体还吃不了太好的东西,只能吃些好消化的食物。
像粥这些容易消化的食物要多备些,苏暖在杂物间掏出两节山药。
对旁边冰箱内的大扇牛排骨那是忍了又忍,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愣是控制着自己赶紧离开。
嘴里还不忘洗脑般的嘟囔道:“再等等,再等等,苏暖,这些早晚都是你的!”
山药洗净削皮,和着一颗颗白胖的米粒一起下锅,煮米用的是现取的灵泉水,而后苏暖又拿了些暄软的面包,倒了一杯现磨豆浆,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
吃饱喝足后,才拿着医疗工具箱,脱掉身上的睡衣,对着落地镜,给这具满身伤痕的身体上药。
脖上的青紫瘀血布满了整个脖颈,盖是盖不住的,苏暖也没想着遮掩,直接穿上了原主那单薄破烂的衣裳,又根据记忆俯身捡起地上那个做工粗糙的木枝,把自己那枯黄的头发随意的挽了个发髻。
上好药后她进了实验室,这里是除了主卧室唯一一个有干净床铺的房间了。
苏暖看了眼点滴的情况,她在外面那么长时间,点滴才滴了一小半,她将实验室内的时间调快,退出房间,心中默念十个数,再开门,点滴已经滴完。
苏暖手脚麻利的将针头拔掉,按住素荷那比她还粗糙带有裂纹的手背。
直到手背不再出血才松开。
她在自己面前开了个水镜,画面中府内灯火通明,最终她将画面定格在苏府后门漆黑一片的墙外。
带上了当初高价买来的顶级夜视镜,转身出了空间。
苏府的墙外漆黑一片,但对带着夜视镜的苏暖来说,没有任何阻碍。
当初知道这个空间可以随意调节投放在外面的地方后,她立马就把这些高级装备给备齐了。
今天可不就用到了!
她身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衣裳,站在苏府路口,犹豫了一瞬,带着夜视镜转身往另一边长长短短,曲曲绕绕的巷子走去。
和苏府那门前干净宽广的庭院不同,这里的房屋非常拥挤,每家每户紧挨相连,甚至中间连一点缝隙都不舍得空闲。
苏暖借助空间助力,直接进了一家卖牛马的人家,马厩里八匹还算健康的马匹,和院长里三匹没有卸车厢的马车,她手一挥,直接全部收进了自己的空间。
接连又收光了他家的五头牛、七只驴、还有八头羊和三只小羊羔。
尽管她的空间内不差这点牲畜,但她碰见了,还是想要收进空间,毕竟肉这种东西,再多也不嫌多嘛!
见实在没什么好收的了,她随手从空间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了马厩旁。
苏暖认为这个价格已经是非常好的了!
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朝代,十斤粮食就能换走一个孩童,一锭银子都够他买田买房了,更何况是一锭金子,说不定还能买上个大宅子,雇上几个仆从,从此过上前呼后拥的生活!
这也多亏她了有往空间存金子的习惯,毕竟,金银是古来今往的强硬货币。
出了牧户家,苏暖根据记忆,摸索着往那个和素荷青梅竹马的住址走,此时城门紧闭,连个打更的人都没有,她也就放心大胆的掏出了自己的电瓶车,经过空间过渡,直接将自己投放出了城。
通往郊外的小路上漆黑一片,大多与人齐高的芦苇飘飘荡荡,电动车开过的时候,惊起草丛中的昆虫,吱吱喳喳。
就算已然入夏,那凉风,依旧吹的苏暖那弱小的身体直打哆嗦。
到男人家门时,苏暖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鸡皮疙瘩,带着电动车回了空间,从库房找了一匹布料,直接剪成了四四方方的形状,做成包袱,往里面塞了些用瓶子装的灵泉水、药物、衣物和金银,想到他们要吃东西,又往马车里塞了些吃食,这才扶着原主奶娘,牵着刚买来的马车出了空间。
“叩叩叩。”
苏暖有些体力不支的扶着素荷,将她依放在门前的墙角处,这才敲响了林中小院的门。
而后从怀里掏出白玉瓷瓶,背对院门,蹲在墙角,将手里的药瓶放在素荷鼻下轻晃。
淡淡的清香扑鼻,素荷轻皱眉头,苏暖当即将瓷瓶收回,看似放进怀中,实则收进了空间。
竹制的院门被人推开,出现了一名身材中等,看似老实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谁?”
天色黑暗,周围没有一点光亮,男人看不清来人,只依稀感觉墙角仿佛是有人。
他将手里有些许闪烁的烛光靠近墙角方向,这才看清了依靠在墙角处的人。
“素荷,你怎么了?”
男人面色焦急,三步并做两步的靠近墙角,手中的蜡烛放在一旁的石头上,将素荷轻轻扶起,确定她只是昏睡,这才抬头看向苏暖的位置。
借着月光,他也只能依稀看见个轮廓,但依着单薄弱小的身形,也将来人猜个七七八八。
“大小姐?您这是?”
“今晚,苏府大夫人要将我们置之死地,我们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但是苏府那位夫人不会善罢甘休,你带着奶娘逃吧,走的越远越好,马车里,我留了钱财,足够你们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她这也算是替原主全了这份主仆情谊了!
苏暖将一旁正在吃草的马车牵住,男人二话没说,抱起素荷将其放进马车。
“柱子哥,你怎么在这,大小姐呢?”
素荷拉开了马车的门帘,看向拉着马车的少女,有些苍白的面色一喜,作势就要下马车,被男人小心阻拦,言简意赅的解释了一番。
素荷看了眼马车内崭新布料做的包袱,看着苏暖的眼中满是担忧。
“那……大小姐,我们一起走吧,不管走到哪里,素荷都会保护你的!”
苏暖眼角眉梢荡开笑意,但笑却未到眼底。
“不了,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安心过你自己的日子吧,把你送走,我也会离开这里。只是和你们不同路罢了!”
就算她是原主主动放弃后才占据这具身体的,但从她接管这具身体开始,她就苏暖,属于她的东西,她要夺回来。
原主和原主娘的仇也要报!
是的,主动放弃,小苏暖在濒死时好似是看到了自己那短暂而悲惨的一生,不想再经历一遍那样的事情,随即主动将身体让给了苏暖!
素荷看向眼前少女骨瘦如材的轮廓,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眼前的少女仿佛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大小姐了。
“可是……”不等素荷说完,苏暖已然不耐,她将素荷推进马车,放下门帘,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男人感激的对着苏暖拱了拱手,方才牵着马车离开。
素荷掀开车窗的帘子,不舍的望向站在原处的苏暖。
马车渐行渐远,直到看不见踪影,苏暖转身进了空间。
要不是空间只能标记清晰的投放地区,而她连这个地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只能靠自己摸索,不然依靠空间的投放,她能省下不少时间。
苏暖返回空间,借助空间的投放,回到了苏府那个被遗弃的柴房。
此时的苏府柴房被砸的破烂不堪,看样子,在她离开的期间,那些仆从又杀了个回马枪,甚至把她从小住到大的地方都给毁了!
毁了也好,反正她也不会住。
此时的苏府寂静一片,仿佛那谋害人命的事件没有存在过一般。
苏暖走到破败的柴房门后,从空间掏出夜视镜带上她自制的迷魂香出了柴房。
要说熟悉,整个苏府恐怕没人比她更熟悉了,想当初原主饿极了,拔了不少后院中的野草果腹,发现吃不死人后,每到深夜,她都会在苏府各个地方拔野草,这苏府哪个地方能进,哪个地方严防把守,她可谓是一清二楚。
苏暖掠过几间草木杂生的院落,入眼的就是高墙院落,五进院落,她直接拐进了一个相当雅致的别院,迷倒守门的仆妇,光明正大的进了这个原本属于原主的院子。
夜视镜中。
院内甬路相连,山石点缀,门楼墙壁上的雕花图案,甚至连花园内的珍贵花种,这里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都是她娘,为她费心寻来,精心布置的。
却因她那个继姐喜欢,在她母亲去世还不到七天,就被继母在苏老爷面前那一顿梨花带雨的讨了去。
说是怕她这个当女儿的会触景伤情?也不怕吃相难看,被人耻笑。
厢房内漆黑一片,门口坐着两名丫鬟,明显是睡着了,苏暖将手里的迷香点燃,在两人面前微顿,轻轻推开了房门。
屋子内也真是豪华,檀香木制成的床上雕刻着鲜花怒放的牡丹,还有蝴蝶在上面嬉戏追逐。
床上还挂着浅紫色的纱幔,一缕风吹过,纱幔随之摇摆,床头摆放着一个和檀香木质床一样材料的小柜子,每个都上了锁。
窗子的旁边,放着梳妆台,苏暖拿起铜镜,看着里面模糊不清的人,新奇不已。
她连口饭都吃不上,而这鸠占鹊巢的母女却过得幸福美满,风生水起。
铜镜这个东西原主从母亲去世后就再没用过,而她,则是从来没见过。
这上面模糊一片,隐约能看见个轮廓,其余的什么都看不清,要不是她知道双眼正常,她都要以为自己得老花眼了呢。
苏暖随手将铜镜放下,伸手拉开桌案上盒子,里面琳琅满目皆是金银首饰。
里面一个红宝石发簪尤为显眼,她要是没记错,这枚发簪应该是原主娘留原主的嫁妆。
当初原主才八岁,这苏府新晋二小姐看上了她手里的发簪,哄骗不成,当天她就被一群恶仆摁着毒打了一顿,怀里的发簪也被抢走了。
当初原主主仆也曾经怀疑过,但从没见这个继姐戴过,她们也只能就此作罢。
没想到还真在她这里。
苏暖将手里的发簪放进空间。
这东西是她娘留给她的,一分钟她都不想把它留在这个歹人手里。
苏暖靠近床榻,床上的人儿脸若芙蓉,头发披散,虽在熟睡,但也看的出被娇养的很好,和枯瘦如柴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看着眼前这副面孔,苏暖脑海中皆是以往这个表面乖巧的少女戏弄她的画面。
寒冬腊月让她去结满冰碴的湖水中洗衣裳,并吩咐人在一旁看着,洗不完,不准吃饭,不准睡觉,一旦发现有人施以援手,别的不论,杖责五十,发卖出府。
那一天,上到苏府大小主人,下到府中杂役的衣服都堆积成山,全摞在了她的面前。
苏暖现在还记得当时,她身穿洗到发白的单衣蹲在湖水旁,微风徐来,湖水冰冷刺骨,冻的她浑身发抖,指节缝都疼,双手被冻的没了知觉,通红的双手还机械的在湖水里洗着衣裳。
那天她一天未曾进食,直直洗到第二天,天蒙亮才洗完。
亦或是吃饭的时候,这位二小姐故意让人端来一桶酸臭的泔水,强迫她通通喝下去,一旦反抗,迎来的便是更严酷的惩罚。
现在看着少女甜美的睡颜,若不是知道这个继妹蛇蝎心肠,她怕也要以为这是个乖巧善良的姑娘了。
苏暖掏出了怀里的绿色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进了熟睡的人嘴里。
转身离去。
想要一个人崩溃,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毁掉她最以信赖的东西。
而后她又辗转到了苏老爷和苏夫人的院落,今天正好是十五,每逢初一十五,丈夫都会在自己夫人的房间度过,这也省的她来回倒腾了。
她想着不能就那么轻易的放过那歹毒的母女,又转身跑到了苏老夫人的院落。
可能是亏心事做多了,她居然在院里建了一个佛堂,里面供奉着菩萨,看房间的整洁度,想来也是时常来此的,就是不知道,这老夫人是否一瞬间觉得愧对原主母女。
想来也是没有的,不然也不会放任苏夫人这样作贱原主!
苏老夫人的房间看起来倒是非常淳朴,但实在禁不起推敲。
梳妆台的桌案上除了木梳和几个寒碜发簪外什么都没有。
不说她这个祖母每次出现都穿金戴银的非常隆重,现在这个房间布置的跟遭了难似的,就连屏风上搭着的外衣上都有几个补丁。
她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老夫人那么谨慎呢!
苏暖环顾了一眼四周,见老太太睡着的时候都不忘护着枕头,直接上手把人巴拉到一边,抽出了枕头底下的真丝布袋。
从里面掏出不少金银首饰,这么些玉镯子和发簪枕在枕头下,这老太太也不怕硌着自己。
苏暖挑了里面个别不显眼的玉镯和发簪,将其余的又放了回去,她手里的这几个颜色鲜亮,一看就得小姑娘喜欢,明显不是苏老夫人自己的东西。
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有这样的爱好,保留着少女心?
苏暖又手指麻利的撸下了她手上当今贵妃赏赐的碧绿玉镯,这是苏老夫人如珠如宝护着的,将来是要传给苏家当家主母的。
她那继母拐弯抹角讨要了多次,苏老夫人就是不松口给她。
因为这事,苏夫人在苏贾面前哭闹了不止一次。
苏暖拿完首饰就要离开,眼睛瞟到床上墙角处的大红被子,顿住了脚,这已然过了春天,就算夜间天气还有些凉,却也用不到棉被这样的厚物。
她灵光一闪,拨开床上的厚被子,发现墙上有机关,一按,床后的墙中间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道暗门。
里面放着几十箱大红木的箱子,各个都上了锁,上面都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苏家原先只是佣农,当初为了供苏老爷读书,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苏老夫人哪来那么多私房?
苏暖一个念想,从空间掏出了一个万能钥匙,将红木箱子的盖子统统打开。
几十箱的金银珠宝,那一匣子一匣子的鹌鹑蛋大小的粉珍珠、玉麒麟摆件、蓝红宝石、东海朝珠……
整整几十箱啊,那是填的满满当当。
苏暖抽出了老旧箱子内暗格里的十几张红色泛着黄的纸张,一看时间就已经非常久远了。
小心撑开纸张,上面写的东西和箱子里的东西一一对应,这居然是她娘的嫁妆单!
末尾还着著着她娘的闺名荣娘,她说这苏老夫人怎么会那么有钱,合着都是她娘的嫁妆啊!
而这里摆放的东西却没有嫁妆单上的十分之一。
接翻到最后一张红纸居然是聘礼单,苏暖啧啧称奇,里面除了两斤猪肉,几尺布,居然还有几张饼,东西少的令人发指!
真不知道当初她娘是怎么看上苏贾的,就这条件还肯下嫁。
这不妥妥恋爱脑嘛!
苏暖将红纸小心叠好,看样子当初贪墨她娘嫁妆的人还有这苏老夫人的一份功劳!
苏暖挥手将箱子里的东西统统收进空间,又把空箱子内统统装满石头,锁上。消除了自己来过的脚印后就立马离开。
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老夫人都有个私库,那这个当家主母苏夫人的私库恐怕不会比老夫人的少才是,毕竟她娘嫁妆单上的东西缺的那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苏暖下意识想用精神力探测,还没开始,突然眼前一片漆黑,天旋地转,她忍着恶心用手撑着屏风,立刻止住了动作。
几息后,苏暖拍了拍小胸脯,擦了把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小声嘟囔道:“还好我机灵,及时收了手,不然这下非倒下不可!”
环顾四周,像是想到什么,从空间库房掏出了雷达探测仪在老夫人的房间里里外外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什么东西再被遗漏,她利用空间投放回到了苏夫人房中。
迷药的药量她下的不重,但让他们一觉睡到天亮是不成问题的。
苏暖手持着探测仪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分别在屏风后面,床榻内的墙上发现了暗门。
两间暗室,紧连床榻的室内。
一排排木质架子上摆满了珍贵摆件,上面还蒙着一层红布,一看就知道不常来,防止东西落灰用的。
苏暖一个挥手,连这木质架子直接收进了空间。
面前的阻碍一消失,就露出和苏老夫人私库内一样的红木大箱子,直接堆满了大半个暗室。
苏暖依旧挨个打开箱子,满箱的东海珍珠、玛瑙、玉器摆件、金银、首饰统统小手一挥,收进空间。
然后在空箱子内放上石头填满,盖箱,上锁。
她的手脚麻利,处理好自己的痕迹,辗转进了屏风后面的暗室。
相较于才床榻内的暗室,眼见这个明显要小上许多,里面除了几小箱金银豆子,还有些女人家常用的玉器饰品。
一看就是打发赏赐下人用的。
看这房内打扫的一尘不染,定是时常有人查看打扫。
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苏暖甚至把从苏老夫人那得来的,属于苏家主母的碧绿手镯放了进去!
外面的玉盘高悬,不见星光。
眼看时间还早,苏暖将苏府内,只要是个主子的住处都扫荡了一遍,凡事不在明面上,不是天天查看的库房内的财物统统都收进了空间。
期间收了三十万担粮食,想来也是从她母亲的农田、庄园内收上来的。
做完这一切,苏暖闪身回了空间的别墅内,手里的探测仪也被她一个念头放回了库房,这一趟可把她体内剩余的能量都耗光了。
翌日。
“啊——”
苏暖被一声惊叫从梦中醒来。
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苏府雅致的院落中,仆从进进出出。
伸了伸懒腰,苏暖顶着沐浴过的湿气下了楼,及腰的头发被吹的半干。
苏暖从库房挑选了两个大小相同的排骨,用意念切块,放在蒸饭锅里和米汤一起煮。
要不是怕这个小身板受不了那么油腻的东西,她非得做个糖醋排骨尝尝。
苏暖腹诽着,从蒸饭锅里把正在保温的山药米粥给盛了出来。
这具身体常年吃不饱穿不暖,身体严重虚脱,干点活就头昏眼花,明显有严重的低血糖。
从糖罐子里挖了一大勺的白砂糖放进了山药米粥内,粥被熬的软糯,米油都被熬出来了根本不用咀嚼,入口就化。
吃饱喝足,苏暖换下自己的真丝睡衣,穿上了原主那套不合身的旧衣裳出了空间。
此时的苏府所有的目光都在苏府精致别院内的卧房处,连苏暖进了别院都没人注意到。
屋内站满了人,大多数是药童抱着药箱,立在一旁,十几个医者打扮的人围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有时甚至会发生激烈的争吵。
床榻旁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妇人,身穿锦衣华服,虽不绝艳,但杨柳细眉难掩媚态,和床上被痘痘布满下边张脸的苏渺形成了显著对比。
妇人身后站着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看似老实稳重,但眼神中难掩不耐,可不就是她那不负责任的渣爹嘛。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今天治不好我,统统将你们这些狗奴才拉出去乱棍打死!”床上的人儿挠着自己的脸,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苏府夫人的衣袖,“娘,你想想办法啊,救救我,我脸好痒……浑身都又痒又疼!”
苏夫人心疼的抱着满脸抓痕的女儿苏渺,另一只手试图控制苏渺要往脸上抓的手。
此时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吧!”苏暖双手环绕在胸,懒散的依靠在门框旁,脸色淡然,但语气不乏得意。
苏渺满眼恨恨的盯着门口的苏暖,推开苏夫人作势要扑过去。
“是你,你个贱人!”她还没起身又被苏夫人扶坐在床榻上,苏渺忙抓住母亲的手臂,剧烈摇晃。
“娘,是她,定然是她嫉妒我要嫁进胡府,而她不能,所以下毒毁我,这样一来,她就能嫁去胡府了!”
苏夫人虽觉得不可能,但长睫遮住的瞳孔不经意地微微一缩,眸底有道凌厉的光芒闪过,就连苏老爷也投来了质疑的目光。
目光虽然不易察觉,但这充满恶意的眼神她怎么会感觉不到。
苏暖面露无辜,像是被吓坏了似的,连连摆手。
这副摸样要换个人来做,定然是正常的,但苏暖这浑身没有二两肉的人来做,不仅没有任何美感,甚至有些滑稽搞笑,“妹妹莫要冤枉我,我连饭都吃不上,怎么会有钱买毒害你!”
苏老爷看了苏暖一眼,像是看见了什么脏乱不堪的东西,立马移开了视线。
苏夫人将苏老爷的变化看在眼里,十分满意,看向苏暖的目光看似充满了慈爱,实则满是厌恶:
“苏暖,你妹妹身体不适,说的话也是有口无心,你别放在心上,你这厌食症还没好,还是快些回房休息吧,这里母亲来就好。”
苏暖可算是知道,这些外来的医者为什么见她那么瘦却没有任何人疑惑苏夫人了,她这是告诉这些人,她苏暖这么瘦不是她不给吃,而是她苏暖生了厌食症吃不了。
这苏夫人的算盘打的是响啊,为了维护她这苏府夫人的面子,连这样的瞎话都编的出来,也怪以前的苏暖懦弱,这么劣质的谎言都不敢揭穿。
“夫人,从我娘去世后,我就再也没有吃过一次饱饭,还好院里有些野草野菜能果腹,不然……我怕是也要去见我娘了!”苏暖语气哽咽,借助破旧衣裳擦拭眼角的方便,打量了站在一旁的医者。
这些医者大多都是在京城内有些威望的,像是苏渺口中喊的那样都杀了,那是不可能的,苏家还没有那么大的权势。
如若不是杀不得,依照苏夫人厌恶她的程度,定不会如此费心做戏给他们看!
医者中一位白衣老者站了出来。
“苏大小姐,老夫可否能为你诊上一脉?”
“这孩子只是过分挑食,也不是一点都吃不下,改天我命人给她找些新鲜吃食,换换花样,就不劳……”
不等苏夫人婉言拒绝的话说出口,苏暖诺诺应声道:“那就有劳这位老先生了!”
苏夫人见阻挡不及,只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暗戳戳的拽了拽苏老爷。
苏老爷心思明显不在这里,根本没有注意到苏夫人的动作。
苏暖说罢就撸起袖子,露出一只骨瘦如柴的手腕,上面还有鞭子鞭打过的伤痕,因为没有涂药的原因,伤口血肉模糊,完全没有要好的意思。
老者不忍的偏了偏头,避开伤处,将指尖搭了上去,比起苏渺的喊打喊杀,这位大小姐的隐忍更是惹人心疼惋惜。
身后几名距离近些的医者,也当即注意到了苏暖那手腕和脖子上的伤痕相互打着眉眼官司。
老者诊脉完成。
苏暖轻手将短了一截的衣袖,象征性的往下扯了扯。
老者眼中满是怒火,看向苏老爷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善:
“苏老爷,贵府二小姐我等没有看出任何不适,甚至还有过于调养的成分!
但是贵府的大小姐,没有任何厌食的倾向,却是实实在在饿的浑身都是毛病,还有她这浑身的伤,怕是也有十天有余了,最致命的却是脖颈上的勒痕,估计也就是这两天新添的吧,能活着当真是万幸了!”
苏老爷视线对上苏夫人心虚的目光,知道其中怕也有她的掺和。
当即附和:“是是是,都怪我公务太忙,实在是无暇顾及府中子女之间的打闹,当真是给老先生添麻烦了。”说着同身后的苏夫人使了个眼神。
苏夫人身后侍奉的仆从连忙端着红布托盘上去,这原本是要付诊金,现在却要用来封口。
仆从将托盘上的红布掀开,露出了里面金黄刺眼的一排金子,苏老爷观察了眼老者的面色,实在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率先开口:“老先生,这是您这次的诊金,烦请慎言!”
最后的话不乏有威胁之意。
老者明显没有将苏老爷威胁的话语放在眼里,甩了甩自己宽大的衣袖,冷哼一声就出了门。
身后跟着的药童见师父走了,连忙接过托盘提起桌上的药箱,忙不迭的跟了上去。
屋内的医者也连连告辞,扬言苏府二小姐浑身没有任何问题,实在是找不出为何会有此等病状。
医者虽然走了,但还是应要求留下了抵制疼痛和痒的药物,说不定可以压制一二。
医者都走光后,苏夫人卸下慈祥的面孔,泪眼婆娑的看向苏老爷。
“老爷~你要给妾身做主啊,这苏暖我待她不薄啊,这偌大的苏府都要妾身来操持,哪能面面俱到,饭食这等小事都交给了厨房嬷嬷准备,她没吃饱大可以再让厨房准备,何必做出这副模样,来老爷面前给妾身添堵!”
苏夫人说罢,委屈的用华丽的衣袖擦拭眼泪。
这眼泪当真是感觉到委屈还是心虚作态,这就不得而知了。
苏老爷心疼的安抚了几句,看向苏暖的眼神中充满了厌恨。
“苏暖,你不好好在你的房间内待着,跑到渺渺的院子来干什么?”
苏暖依靠在门框上的姿势没变,语气似讥讽:
“房间?爹爹怕是过糊涂了吧,自从我被迫从这个庭院搬出去后,我哪还有什么房间啊,不过是个废弃的柴房,也算得是个房间了?”
苏暖主仆二人居住在柴房的事情,苏老爷自然是知道的,但对于苏暖出言顶撞,他还是非常震惊的,要知道,自从荣娘去世后,整个苏府再没人敢忤逆过他!
苏老爷怒不可遏,扬手就给了苏暖一个耳光。
没等苏夫人得意,就见苏暖高举了一个账册,直接挡在了苏老爷面前。
苏老爷脸色突变,大为震惊:“你……这个账本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苏暖拿着账本在苏老爷面前晃了晃:“爹爹,你在说什么,这个账本抄录着母亲所有的嫁妆,和些填补家用的记录,不在我的手中,那要在谁的手里?”
这个账册原本也是她娘抄录的,想来还不算太笨,知道留底,这账册一直被奶娘妥善保管着,藏于马厩的墙角处。
她原先是不打算拿出来的,但谁成想她拿到了原先的嫁妆单和嫁妆,那这个誊抄的送给苏老爷换自己自由也无妨。
苏暖知道,这个嫁妆单和聘礼单承载着苏家的发家黑历史,苏老爷一日不清除干净,一日就不得安宁。
原先想着拿苏渺解药作为威胁,让苏老爷就范,能让她顺利出府,但凭借刚进门时,苏老爷那细微的不耐来看,拿苏渺做威胁,也不一定能达到目的。
“放肆,自古嫁妆都有长辈打理,何时轮到你一个小辈保管,这些就交给你母亲,让她帮你打理,待你出嫁时,她自会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苏老爷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半分心虚,要不是站在这的不是以前的苏暖,要不是看透了这一家人的虚伪作态,说不定就信了他的鬼话。
恐怕到时候还没等到他们为她准备丰厚的嫁妆,她的小命就搭在这了吧!
苏暖看着苏老爷有些狰狞的面容,不动声色的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厌恶:
“可是爹爹,我娘在离世前嘱咐过,您要是想要着份账册,就要将我逐出府外,并当众从族谱划去我的名字,并给我黄金百两,保我后世无忧,届时,我才能将账册交出。”
“如若不然,就算是我死,她也不允许自己的嫁妆落入别人手里!”
苏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苏老爷的表情,接着道:
“娘说了,她存了一笔银子在一名顶级杀手那里,如若违背了她的遗言,或者我没活到出府或者出嫁,待那账册改手他人之时,就是我们苏府灭府之日!”
“爹,你说我娘怎么会有这样的举动,这可怎么办才好啊!”苏暖低垂着脑袋,语气急切,看不清的面庞上却没有丝毫波澜。
苏老爷面色犹豫。
这苏暖的娘当初手下掌管着不下十家商行,看似温柔实则性格强硬,当年要不是为了苏暖,也不会甘愿呆在苏府。
现在想来,为了保护苏暖,雇杀手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苏贾被这突来的消息打乱了心绪。
完全没有注意苏暖的表情,不但没有任何焦急,明亮的眼眸中甚至泛着一丝狡黠。
苏夫人顾不得床上哀嚎的苏渺,连忙上前拉住了苏老爷,尽管着急,仍然耐着性子柔声细语:
“老爷~这可如何是好,这可都是老爷辛苦十几年挣的家业啊,这要是被人糟蹋了,灭了族,妾身怎么着都行,可老爷是咱们家的顶梁柱啊,这要是受到任何伤害,妾身该怎么活啊!”
那神情中盛满了情谊,泪珠跟不要钱似的,一颗接一颗的掉落,看的她都心疼了,更别说她那个渣爹了。
虽然苏夫人已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
苏老爷看的心都酥了,连忙用自己的衣袖给苏夫人擦泪,动作轻柔,唯恐用力一点,伤了苏夫人那漂亮的脸颊。
身后在榻上哀嚎的女儿倒是成了背景,苏暖一时间居然没分清这苏夫人和她女儿哪个才是伤患!
苏暖更为诧异的是,这两人当真是两口子,都是不要脸至极,她娘一死,连产业都成了苏老爷拼命挣的了,也不看看他那点俸禄,够养活他们苏家几个人!
再者说,她这关乎苏府生死,后面的苏渺还疼的要死要活,这两人搁这上演什么夫妻情深呢。
苏老爷安抚的拍了拍苏夫人包养得的手背,面色阴沉,目光犀利的打量苏暖:“你为何以前不说,现在却想着要拿出来?”
苏暖眉眼染上一层伤感,长长的睫毛也掩盖不住她眼底的失落:“女儿原先饭都吃不上,根本想不到这方面,但是过几天女儿就要出嫁了,这账册我再留着,怕是不妥!”
这话一出,苏老爷眼神有些躲闪,眨眼之间就恢复往日的风采,那双眼睛仿佛没有被激起半点波澜。
由此可见,她这些年所遭受的,和苏夫人要杀她的事情,苏老爷是知情的,可他却默许了此事,她若是被杀,想必苏老爷是喜闻乐见的。
苏老爷轻咳两声,声音都放柔了几分,
“暖儿,你这次做的非常不错,有事一定要告诉爹,往日爹虽然对你多有严厉,但那也是对你寄以厚望啊,爹爹是不会害你的,这样,你先回房去,容我思量片刻,明日再给你答复!”
是不会害她——还是现在没能力害死她?苏暖暗自腹诽。
面上却佯装顺从的抱着账本,出了这座本属于她的庭院。
若不是不想横生枝节,她真没那个耐心在这虚与委蛇,平白受了这一份恶心。
在没人看见的假山缝隙处,苏暖进了空间。
直接用意念开了一个水镜,里面显现的正是刚才见过的苏老爷两人。
看不见苏暖的身影后,苏老爷这才气愤转身,指着苏夫人。
“你……”责备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苏夫人柔若无骨的声音打断:“老爷,孩子还在呢,您这是要埋怨我不成!”
苏夫人伤心的用袖口沾了沾眼角,瞥了眼苏老爷的脸色。
她自是知道,苏老爷并不是为了她要杀苏暖而生气,他这是埋怨她,明明万无一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苏暖,却出了意外。
现在知道小贱人的母亲,竟然为她雇了杀手,不管这个事情是真是假,按照苏老爷这凉薄的性子,不出事还好,若真是出了事,他估计会毫不犹豫的推她出来挡刀。
“哼!”苏老爷哪能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却也是冷哼一声,没管床上还在抓脸的苏渺,甩袖离开。
苏夫人使出浑身的力气,搂着乱动的苏渺,看向苏老爷的背影,一抹厌恶在她眸子一掠而过。
若不是他无能,她和孩子怎么会受如此苦楚,每每宴席中那些世家夫人厌恶的眼神,虽然隐晦,但到底是瞧她不起,私下不少讨论她是个外室上位!
原本想着她二人是情投意合,自己甚至帮他出谋划策,笼络住了苏暖她娘,要不是她, 他上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现下居然对她甩脸色!
苏夫人心中暗恨,脸上不显温柔怜惜地哄着自己怀中哭闹不止的女儿。
苏暖挥挥手,关闭了水镜。
她转身进了空间库房。
里面像极了商场仓库,一排排的货架,排列整齐,一眼看不见头。
只是她的仓库一望无际、无限变大,可容万物,时间停滞,从不会出现过期之类的担忧。
就连鲜活的海鲜,都是放进去是什么样子,出来就是什么样!
她拿起平板电脑,在上面搜索褐色布料。
平板电脑栏上出现了一排的搜索结果,她都没想到,光褐色布料她都有那么多不同的花纹。
她骑着仓库电车,按照排序编号找去。
尽管可以用意念完成,甚至可以瞬移,但她还是想要自己多动动,这样可以增加真实感。
原本在摆在顶层的货架自动下降,苏暖将褐色布料截了几尺,货架又自动上升。
当初为了一步到位,她买的是自动化智能仓库,用起来是非常方便。
苏暖抱着画好线的布料回到了客厅。
她当初大学时期因为没事做,也参加过汉服社,对古代衣服的制作也能做到简单的裁剪。
将褐色布料放在缝纫机上,照着苏府仆从的样式缝制,从下剪刀开始不到半个小时,苏暖就做好了一套衣物。
虽然做的不是很精美,但比苏府那些仆从穿的布料好的不是一星半点,但因着衣服颜色相似,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苏暖将脸涂黑,拿着眉笔、粉扑……在脸上一顿捯饬,不到片刻,落地镜里显现出了一个陌生的男童,身穿苏府仆从服制,却非常瘦弱矮小。
她对自己化妆的技术非常有自信,就是她亲妈站在她的面前也认不出她来。
苏暖观察了眼空间外,方圆50米没有任何人出现后,才出了空间。
她学着苏府小厮低头走路的模样,走到了后院后门。
一个仆妇正坐在门旁的石阶上打呼,因着后门没有几个人走,导致这守后门的仆妇稍有懈怠。
时常将门轻掩,自己则在一旁躲懒。
按道理被发现是要受罚的,但这时守门的是苏夫人面前得宠嬷嬷的小姐妹,这管家也就给个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于计较。
这可就方便了苏暖。
她打量四周,在衣袖的遮掩下从空间掏出了一截没用完的迷魂香,点燃往守门婆子那扇了扇。
见婆子睡的深沉,甚至鼾声如雷,她这才出了门。
后门紧挨一条巷子,刚出来就迎面碰见了几个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与她擦身而过。
苏暖暗自庆幸,她原本也想直接投放在苏府院外,但是这朗朗乾坤之下,她还是谨慎为好。
苏暖也是第一次白天逛这京城的集市,她想着都要离开京城了,总是要屯点特产不是!
这是她拥有空间后养成的习惯,她一直保持良好。
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
她先找到了一户庄宅牙人,以给家中夫人想囤特产给外家送去,自家庭院离得有些远,来回运输太过麻烦,这才要租借了一户没有住人的房屋用来屯东西。
牙人听到自然是高兴的。
“这算我家夫人赏你的,我们三日为期,三日后你来收房!”苏暖说着扔给牙人一两银子。
牙人忙不迭接住,放在嘴里咬了咬,笑的一脸谄媚:“这位小哥,你此话当真,这剩下的银钱当真都赏我了?”
苏暖端着一脸不屑的模样,看向牙人的眼神似充满了鄙夷,微微颔首道:
“那是当然,这点小钱我们夫人自是不会放在眼里,但有一点,我们夫人不愿见些眼皮子浅的在周边嚼舌根,租借期间,这周围不得出现任何闲杂人等!”
这块地方原本就偏僻,大部分房屋都是空置,本就没个人愿意住到这边来,苏暖提上一嘴也是为了以防万一。
牙人不假思索连连答应,将大门钥匙递到苏暖手中后,就自觉离开。
苏暖围着房间检查一番,从空间牵出了一匹马车,拿着钥匙离开了小院。
活跃喧闹的集市上,人群熙来攘往,马车如龙。
一股浓香扑鼻,香味诱人。
店老板正拦路吆喝着:“包子~热腾腾,刚出炉的鲜肉大包子~”
包子铺前,门口摆着两炉热气腾腾的大包子。
见苏暖停下,立马上前招呼:“小哥,刚出炉的大包子,只要一文钱,来个不?”
苏暖咽了咽口水,实在是顶不住诱惑,压低嗓音道:“来!你先拿个,我尝尝!”
“哎!得嘞!”店老板利落答应,连忙给苏暖用纸包了一个递了过去。
苏暖捧着热腾腾的包子就是一口。
包子不像后世那样白生生的,反而有些偏黑微黄,搭配着软糯的面皮,一口咬下去,味道完全没有想象中的肉馅鲜嫩多汁,让人停不住嘴感觉。
反而一种死猪气,让人吃上一口就难以接受第二口。
虽然这比现代咬一口没见到肉,再咬一口,肉没了的包子强多了,但这味道真是让人受不了。
她这才想起,现在的羊肉、猪肉都是没煽过的……
但他们常年不见荤腥,所以偶尔吃上一顿,这些膻味和死猪气就都被忽略了!
更可能的是还没尝出来味道,肉没了,也说不一定!
苏暖艰难咽下嘴里的肉包子,看着店小二热情的模样,她狠狠的点了点脑袋:“我要二十个!”
店小哥爽朗一笑,吆喝道:“得嘞!”
苏暖掏出了锭细碎银子,放在了包子铺的桌子上。
苏暖满意的点了点头,提着打包好的两笼肉包进了车厢内,为了方便,她的车厢设置的密不通风,连车厢内的窗口都被她封死了。
刚把车厢门关上,苏暖就挥手把包子送进了空间库房。
收完包子,苏暖也不逗留,连忙出了车厢,往下一个门铺走去。
见着开着门的店铺就进。
一路上走走停停,成衣铺、酒铺、药铺、食铺、种子铺、铁匠铺……
一条街上但凡她遇上了的店铺,她都会买上一些。
街道上别家的生意都不做了,多是给苏暖搬东西的小二,进进出出。
除了吃食,其他大多都让人送到了刚租下来的别院,很快不小的庭院就被各种东西占满,连个下脚地都没有。
等人送东西的人都走后,苏暖进院,关门,收东西走人。
一套动作下来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等她回到苏家时,天已经逐渐暗沉。
苏府后门除了被她迷晕的守门嬷嬷,还有一个年轻小姑娘在洒扫,动作轻盈,明显是怕打扰到还在睡熟的嬷嬷。
苏暖趁小姑娘离开之际,快速掏出怀里的小药瓶,放在守门嬷嬷鼻翼下轻晃,见嬷嬷有苏醒的迹象,连忙起身离开。
嬷嬷睁开浑浊的双眼,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眼看天色不早,慌忙起身关门,嘴里还不停念叨洒扫的小丫头:
“哎呦,睡过头了,这死丫头连个眼力见都没有,天暗了都不知道提醒我!”
此时苏府内已用过晚饭。
苏暖回到柴房,直接进了空间。
沙发正对面的水镜内,苏夫人正站在苏老爷面前抹眼泪。
“不是我说你,是,我是说过那个那丫头任你处置,想怎么样都由着你,但你也不能太肆无忌惮,幸亏你昨天没有得逞,不然我整个苏府都要给那个野种陪葬了!”
苏老爷用力过猛,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脸憋的通红。
苏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把他顺气:“老爷您当心别气坏了身子,谁能想到姐姐当初当真那么心狠,竟然买通了杀手,要置老爷于死地!”
苏夫人将冷好的汤药递给苏老爷,见他一饮而尽,方才道:“老爷,您说会不会没有杀手,那丫头说出来唬我们的?”
苏老爷脸色阴沉,眯了眯精明的眼眸,沉思不到片刻,就否决了苏夫人的猜测。
“不会,苏暖这几年经过你的调教,早就下破了胆,没这个胆子敢骗我,还有那个账册对我来说极其重要,她娘会把这个当做底牌,保她性命,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苏老爷说完这话,仿佛老了十岁,感慨道:“没想到啊,我如此真诚待她,她竟从没信任过我……不相信她去世后,我会善待她的女儿!”
苏夫人听到这话眼神瞬间变了,在苏老爷看向她时,她迅速敛下眼帘,遮住了眼底的狠毒与愤怒!
苏暖盘腿坐在沙发上,总感觉苏老爷这话有些不对劲,但瞬间又被他这不知廉耻的话气笑了:“她孩子都被你们虐待成什么样了,说这话也不怕下雨打雷的时候,劈着你!”
捡起沙发下放着的兔子拖鞋,朝着苏老爷的正面泄愤的扔了过去。
奈何水镜是虚幻的,拖鞋直接穿过影像,落在了地上。
“老爷,要不就按照姐姐说的,先把苏暖逐出苏府,要是您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咱们可以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苏夫人说着,悄声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苏老爷面色难堪,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苏暖根本就没在族谱上,也算不得我苏府的人,怎么逐?”
他也没想到,当初一己私欲,只是不想让那个野种,登上他苏府的族谱,所以在苏暖娘要求给孩子一个名分时,他瞒下来了,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苏暖没有在族谱上!
苏夫人眼底闪过诧异。
苏暖也坐直了身子。
苏家族谱上没有她的名字,这是苏暖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现在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赶在抄家之前在族谱上除名。
谁曾想到,苏家老爷连族谱都没让她上,竟还瞒了她和她娘那么多年!
古言道,虎毒不食子,这苏老爷连畜生都不如。
“老爷,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可不可行!”苏夫人说着,附耳在苏老爷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苏暖仔细分辨,愣是没听清两人的对话。
无外乎就出主意怎么除掉她罢了!
听不清,苏暖也就不看了,心里盘算苏老爷原先的话,她有一种猜想,自己可能不是苏老爷的种!
深夜幽静。
苏暖站在床帐前,看着被迷晕的夫妻两人,掏出一瓶喷雾,照着苏老爷面门喷了点。
片刻间,苏老爷就缓缓坐起。但眼睛始终是紧闭着,像是仍然在熟睡。
这吐真剂不需要人保持清醒,只要一点点,睡着时也能问什么答什么,且说的都是真话,可比人清醒时说的鬼话强多了。
“苏暖是不是你的孩子?”
“不是!”苏老爷虽看着在熟睡,但说话的声音却铿锵有力。
苏暖眯了眯眼睛,这结果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苏暖她娘当初又为什么会嫁给你?”
这件事她想了很长时间,怎么都想不明白,她娘要钱有钱,要长相有钱,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恶心的人!
苏老爷默了一瞬,道:“初见时知道了,荣娘她想找一位品行端正的人,成为契约夫妻,有夫妻名分没有夫妻之实,为的是给她那没出世的孩子找个名义上的爹。”
“荣娘长得国色天香,亭亭玉立,想上门的人踩破了门槛,我当初家境贫寒,实在是走头无路了,得知了这个消息,谋划许久,这才买通街道上的乞丐,趁着她身旁的婢子去买东西的缝隙,上演了一场英雄救美。”
“最后我毛遂自荐,承诺会将她的孩子视如己出,并扬言此生绝不纳妾,也只会有苏暖一个孩子,这才得她同意下嫁,并带来了丰厚的嫁妆!”
“那时,我便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不然以我家的家境,我这满身的才华岂不是要被埋没,当时家里连活着都困难,怎会有钱支持我考科举……”
苏暖她双手震颤,心跳加速,血压升高,是越听越上头。
要不是怕死太便宜这个渣男,她都想直接给他一刀了!
苏暖从空间掏出了一个药丸,和上次喂给苏老爷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颜色比上次的更加绚丽。
今天在水镜中见苏老爷喝汤药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的药起了效果。
原想着,让这个渣爹这辈子不能人道,已经算是不小的惩罚了,但现在看来她是仁慈了。
为了孝敬这十几年养育之恩,苏暖给他又下了一种,脚底起水疱的药,只要轻轻一碰,就钻心刺骨的疼,若是挑破,就会迅速熏染一大片。
直至布满全身方才会停止!
接而又在苏夫人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比之宫内的秘药,有着有过之而不及的效果,情|动时别说是人了,猪都能……
这种药,不想时一点事都没有,就怕她自己耐不住寂寞。
毕竟这苏夫人也才三十几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到时候他这渣爹又无能为力,啧啧,这可如何是好……若是再搞出个孩子,被渣爹发现……想想这画面,她都替自己惋惜错过了一场大戏!
毕竟她对自己的药有信心,只一次,便让人欲罢不能,有孩子不是迟早的事嘛!
到时候,这苏老爷就算不能人道,但依旧能子孙满堂!
想想都替他开森!
为了确保苏夫人还能继续生,苏暖甚至亲自帮她把了平安脉。
做完这些,苏暖哼着小曲转身离开。
翌日。
苏暖被叫进了前厅。
这里与前日夜间来的时不同,原先的名贵摆件都收了起来,就连紫檀木的桌椅都换成了普通座椅。
一时间,整个前厅空旷了许多。
苏老爷坐在主座,只见他双脚踮起,脸上的肌肉像是麻花一般,拧作一团,眉头皱着,中间的肌肉像是山丘似的凸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暖暖你来了,你说的为父都答应了,这族谱上的名字,我已经划去,但你是女子,这族谱我也就不与你看了!”
苏暖眼底划过讽刺,反正那族谱上也没有她的名字,不看就不看了吧。
抄家的时候按的是族谱上面的名字,苏暖在知道没有自己的时候,便已经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在苏老爷的注视下,苏暖乖巧的点了点头:“爹,当真要把我逐出府吗?”
见苏暖如此乖顺怯弱的模样,苏老爷最后那点怀疑、犹豫都成了泡影。
“唉,这都是你娘的遗言,我们也只好遵从……你娘那点嫁妆看着多,但前些年你娘在世的时候,生意不景气,赔进去不少,但那都是你娘的私产,为父也不好过问。”
“这些年你也知道……咱家就靠为父一个人的俸禄养活,咱们苏府看着财大气粗,但实则徒有其表,都是为了装点门面罢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给你的钱,爹是绝对不会缺你的!”
苏老爷说的义正言辞指了指他手边的桌案上,一个被红布盖住的托盘接着道:
“时间太过急促,整个苏府上下,节衣缩食也就拿出那么多了,你节约些,想必是能无忧的度过晚年的,为父也算是对得起你母亲的在天有灵了!”
苏暖看着苏老爷手边,还不到苏渺首饰盒大的托盘,眼里闪过若有似无的凉意。
霸占了她娘那么多财产,竟然舍不得给她这个亲生女儿一点,这里面恐怕连五十两都没有吧!
苏暖只片刻停顿,就顺从的上前端起了那托盘。
可能是脚底的水疱疼痛难耐,苏贾竟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多加伪装了。
见苏暖收下了托盘,满意的点了点头。
并嘱咐,他身子不适,就让管家将她送她出城,他甚至连苏暖要去哪都没有问!
他目送着管家领着苏暖出了前厅,这才让仆从连忙扶他回房。
今天一早他的脚就起了水疱,轻微一动,就刺挠的疼,只有放在冰水里方有缓解。
苏暖刚踏出府外,就见苏夫人领着一众仆妇,等在那里。
“小贱……大小姐,至此一路多加小心了,外面不比苏府,给你的银钱你可仔细些花,那可是苏府节衣缩食省下的所有的银钱了!”
苏夫人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眼神有些迷离,阴阳怪气说完,得意的轻抬手臂扶了扶别在头上的金黄发簪,不经意间露出了手腕上戴着的碧绿手镯。
见苏暖的视线放在她的手腕处,她心虚的往下拉了拉衣袖,冷哼一声:“你看什么?”
虽然苏夫人将掩饰的很好,也往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涂了不少胭脂水粉,但依稀看的见苏夫人脸上此刻长了不少黑色的斑点,因为太过明显,就连涂再多的水粉都遮不住!
而玉镯也确如她所料,苏夫人得到了属于苏府当家主母的手镯后,定不敢声张,而她自己却又忍不住虚荣,给偷偷给戴上了。
毕竟她这苏夫人的位置来的名不正言不顺,好不容易有个信物能肯定她苏夫人的身份,就算这玉镯来的蹊跷,她也是不会放过的!
见苏暖移开视线,苏夫人得意的转身,正要回府,她挥手的瞬间,苏暖趁机扯下了托盘上的红布。
在外人看来,就是苏夫人无意间扯掉了红绸。
周围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寂静了下来。
托盘上,除了几个大小不一的碎银是真的,其余都是同等大小的石头。
苏暖眼底闪过轻蔑之色。
随即,面露慌张,哭诉道:“这……这是怎么回事,爹爹刚给我的银钱,怎么还没出府就成石头了……”
苏暖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小声哭泣到泣不成声。
周围原本安静的街道立马喧闹起来。
“我的天啊,我以为多少钱呢,才几两白银啊,这苏府夫人也真敢说,自己穿金戴银,把前面夫人生的孩子赶出府还不够,连银钱都不给啊,当真是最毒妇人心!”
“怎么没给,那不是还有几十两银子嘛,怎么着也有个二十多两银子,省着些,也能够十几年嚼头了。”
“你以为人家是你呢,家中有田地,只要努力些,怎么着都饿不死!人家是大小姐,要是不买奴仆,她怎么生活啊,估计连饭都不会煮吧!”
“一看你就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这苏老爷以前可是个穷酸的,这产业都是前夫人带来的,就连苏老爷上京赶考的银子都是前夫人给的,这苏府能有今天的风光多亏了前面那位苏夫人……
这霸占人亲娘的财产,还虐待人前夫人的女儿,你看这大小姐瘦的,就活脱脱一个骨头架子啊!”
“这么一说,这给二十两,这苏府确实是少的有些丧心病狂了!”
……
眼看局势越闹越大,苏夫人有些着急了。
苏暖两耳不闻,一个劲的哭,仿佛要把一辈子的艰辛都哭出来似的。
门童在红布被扯下,看见里面装的都是石头的时候,就接到管家使得眼色,进苏府报信了。
苏夫人有些不知所措,她完全没想到这盘子上的红布会掉。
此时进府报信的门童正跟在府中另一个年轻管家身后,疾步而来。
“大小姐,我的大小姐哎,您这走的太急了,拿错了!这才是给您的路费!”
年轻管家将手中的托盘递到苏暖面前,这个盘子没有盖红布,整整齐齐摆着三排白银,各个白胖白胖的!
年轻管家又端着银子转了一圈,让周围驻足停留的百姓邻居看清楚后,这才递给了苏暖。
苏暖立马停住了哭泣,也不客气,直接将手中的几十两碎银用红布包着,又接过年轻管家手中的托盘:“我就知道,我爹不会这么对我的。”
说着又对周围的百姓鞠了一躬:“谢谢大家为我抱不平,小女子在这谢过各位了!但我爹爹对我当真是极好了,我家本来就没钱,还劳烦爹爹为我筹备了那么些,让我可以安度晚年,我已经非常知足了!”
周围的百姓也只是凑个热闹,看不过去说了两句,哪能受人大小姐那么大的礼啊。
周围百姓连忙七嘴八舌道。
“不用,不用,苏大小姐言重了!”
“就是,大小姐不必多礼!”
……
没有了热闹,周围的百姓也逐渐散开。
苏夫人暗恨的瞪了眼苏暖,冷哼一声,甩手进了府。
京城城门口。
苏暖和管家一前一后的出了城门。
管家将手里的路引交给了苏暖。
苏暖接过,从托盘中挑了一个最小的碎银递给了苏府管家。
“管家伯伯,多谢你一路护送,这银子你拿去打酒喝吧!”
苏府管家捏了捏手里的碎银,嘴角僵硬的扯出了一个弧度。
“多谢大小姐!我就送到这了,大小姐一路保重!”
苏府管家说罢,抬手示意苏暖离开。
见苏暖走远,嘱咐城门守卫,一旦发现苏暖进城,立即去苏府禀报。
走时往守卫手里塞了几张大额银票。
这才在一个拐角处上了马车。
苏暖一出城门就察觉了身后的异样。
感觉不下两个人在跟着她。
荒郊野外,周围大多是一人高的车轮草和白茅根,苏暖本就娇小,随便往那一蹲,就不见了踪影。
身后的几名男人慌忙上前寻找。
而苏暖已经坐在了空间的沙发上观察着他们。
“大哥,明明是看着人进来的,怎么找不到了,不会是见鬼了吧!”
另一个一看就会武的男人面色凶狠非常,一看就沾过人命,道:“不管她现在是不是鬼,等会一定是!主家夫人说了,拿下这丫头的命,赏银五十金!”
“大哥,真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那么值钱!这单做完,咱们也去城里的丽春院,一人点个姑娘乐呵乐呵呗!”
三个男人巴拉着草丛,大声的讨论着杀了苏暖领了赏银后的去处,丝毫不担心苏暖会逃脱。
苏暖观察了空间外的地形,无外乎他们如此大胆。
周围除了一片带锯齿的野草丛,连个山都没有。
而这草丛安静待着还行,只要移动,野草就会随着摇摆,里面的人立马就会暴露行踪。
如果不是进了空间,苏暖很快就会被他们抓到。
库房的武器区域,堆满了杀伤力武器,她随手找了个数万伏压的电棒,直接出了空间。
这些武器都是她专门从国外引进的,为的就是防止现在这一刻!
苏暖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那名叫老大的身后,戴着绝缘手套的手握住电棍把手,另一只手按下触发器,往前轻轻一推!
“滋滋滋!”
那名叫老大的男子瞬间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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