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斋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全文+后续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现已完本,主角是李太玄张仲景,由作者“无聊的的人”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医道破万法,酒葫载江湖。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七侠镇的神医,李太玄:陆小凤求求你别在来了,我的酒没了。...
主角:李太玄张仲景 更新:2025-06-19 11:08: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太玄张仲景的现代都市小说《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全文+后续》,由网络作家“无聊的的人”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综武:七侠镇太玄医馆》,现已完本,主角是李太玄张仲景,由作者“无聊的的人”书写完成,文章简述:医道破万法,酒葫载江湖。但愿世上无疾苦,宁可架上药生尘。七侠镇的神医,李太玄:陆小凤求求你别在来了,我的酒没了。...
随着这一声轻响,一股温和醇厚、沛然莫御的暖意以李太玄为中心,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这股暖意并不霸道,却带着一种包容万物、生生不息的浩瀚意境。怜星那狂暴冰冷的明玉内力撞上这股暖流,竟如同冰雪遇到骄阳,瞬间被消融、抚平、引导着归于平静。
黑暗中,油灯的火苗“噗”地一声,重新燃起,橘黄色的光芒再次照亮了诊案方圆之地,也照亮了怜星那张苍白如雪、布满震惊与痛苦交织的绝世容颜。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冰湖般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滔天的巨浪——那是被彻底撕开伤疤的剧痛,是秘密被洞穿的羞愤,更有一种…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名为“希望”的微弱火苗,在绝望的废墟上,被对方那深不可测的实力和精准到可怕的诊断,强行点燃!
她死死地盯着黑暗中那双深邃平静的眼睛,仿佛要用尽毕生的力气。广袖之下,那只扭曲的左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和…渴望。
黑暗里,李太玄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怜星耳中,也传入那十二名屏息凝神的移花宫弟子耳中:
“你这毛病,先天不足是根,后天扭曲是祸,寒毒盘踞是果。三者纠缠二十余载,早已深入骨髓经络,与你的明玉功内力几乎融为一体。寻常药物,连表皮都触不到;寻常医者,连病根都看不穿。想治?”
他顿了顿,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仿佛带着无尽疲惫的叹息。
“非得用猛药,行险招。以内力金针为引,辅以天香豆蔻磅礴生机为桥,强行重塑你左手厥阴心包经与左足少阴肾经的萎缩脉络,拔除盘踞其中的至阴寒毒,矫正错位畸形的骨形。此过程,痛苦万分,如同将你手足筋骨寸寸打断,再以秘法续接重生。耗时漫长,非数月之功不可。且容不得半分差错。”
他的语气陡然变得无比严肃,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稍有不慎,轻则经脉尽毁,苦修多年的明玉功内力付诸东流,从此沦为废人;重则…寒毒反噬,心脉冻结,香消玉殒。”
最后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凿在怜星的心上。她身体又是一晃,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抵在了冰冷的药柜上,才勉强稳住身形。废人…身死…这两个词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她刚刚燃起一丝火苗的心。
医馆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油灯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怜星自己清晰可闻的、沉重而紊乱的心跳声。绝望与希望在她心中疯狂撕扯。二十年的痛苦折磨,二十年的孤高清冷,难道真的要在今日,在这个小小的七侠镇,在这个惫懒神秘的男人面前,迎来一个终结?哪怕这个终结,通向的可能是更深的深渊?
黑暗中,李太玄重新靠回了椅背,慵懒的气息似乎又回到了他身上。他摸索着拿起诊案上的酒葫芦,拔开塞子,浓郁的酒香再次弥漫,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他灌了一口酒,声音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调子,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当然,若是治不好…”他拖长了语调,在怜星骤然抬起的、充满复杂情绪的目光中,清晰无比地吐出承诺:
“诊金双倍奉还。二百两黄金,再加两枚天香豆蔻。我李太玄,说到做到。”
“治不好,双倍奉还!”
这八个字,如同惊雷,再次在怜星心中炸响!不是狂妄!不是无知!这掷地有声的承诺背后,是强大到令人窒息的自信!是对自身医术通天彻地的绝对把握!他竟敢做此承诺?!
所有的愤怒、猜疑、不甘,在这绝对的自信面前,如同阳光下的薄冰,开始迅速消融。那被强行点燃的微弱希望之火,终于挣脱了绝望的泥沼,开始熊熊燃烧!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她早已习惯了冰冷与残缺,习惯了在无人处独自舔舐那深入骨髓的痛楚。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死灰,可当“治愈”这个字眼,以如此不容置疑的姿态摆在她面前时,她才惊觉,那份渴望从未熄灭,只是被深埋!
黑暗中,怜星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她缓缓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的药香与酒气,此刻闻起来竟带着一丝奇异的生机。她站直了身体,周身那狂暴的寒意与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只余下清冷孤高的本色,但那双冰湖般的眼眸深处,却有什么东西彻底改变了。
她不再看李太玄,目光缓缓扫过医馆内重新恢复稳定的黑暗角落。没有言语,但那十二道凌厉如剑的气息,瞬间收敛,如同从未出现过。
然后,她抬起了那只完好的、莹白如玉的右手。动作优雅而稳定,带着移花宫二宫主不容置疑的决断。一枚通体莹白、触手生温、在油灯微光下流转着柔和光晕的玉佩出现在她掌心。玉佩中心,一个古篆的“怜”字若隐若现,透着一股清冷高贵的气息。
她手腕轻轻一抖,没有半分烟火气。那枚代表着移花宫二宫主身份与承诺的玉佩,便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划过黑暗,稳稳地、无声无息地落在李太玄面前的诊案上。
“此乃信物。”怜星的声音恢复了冰珠般的清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杀意,多了一种尘埃落定后的决然,“天香豆蔻,三日内奉上。二百两黄金,明日便至。”
她没有说“治不好如何”,也没有再质疑对方的能力。这枚玉佩,便是她的态度——她接受了这天价诊金,也选择了将自己的残缺与未来,赌在这个神秘、慵懒、却又深不可测的男人身上。
李太玄的目光落在那枚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佩上,嘴角那抹玩味的弧度再次浮现。他伸出两根手指,随意地将玉佩拈起,对着油灯摇曳的光芒看了看。玉佩质地温润,雕工精湛,那个“怜”字更是蕴含着独特的武道意境,价值连城。然而,他只是随意地掂了掂,便如同丢弃一件寻常物事般,随手将其丢进了诊案一个半开的抽屉里,发出“啪嗒”一声轻响。
“成交。”他懒洋洋地吐出两个字,仿佛完成了一桩微不足道的小买卖,重新抓起了他的酒葫芦,将剩下的酒液一饮而尽。“明日辰时,”他用手指了指医馆后面厢房的方向,“开始第一次治疗。今晚,厢房已备好,宫主请自便。我这小庙简陋,比不得移花宫,委屈了。”
说完,他竟真的不再理会怜星,自顾自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很快响起,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震动江湖的交易、那番石破天惊的诊断、那生死一线的威压对峙,都只是午后一个无关紧要的瞌睡。
怜星静静地站在黑暗中,油灯的光芒在她完美的侧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她看着诊案后那个仿佛与世无争、只关心自己酒葫芦的男人,冰封的心湖之下,那被彻底点燃的希望之火,正伴随着天价诊金带来的巨大压力,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对这个神秘男人的复杂观感,无声地、炽烈地燃烧着。
药香、酒气、还有那若有若无的、源自李太玄身上的温暖气息,混合在一起,萦绕在她鼻尖。她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李太玄那张在光影下半明半暗的俊美侧脸,一言不发,转身。
白衣飘动,如一抹孤清的月华,悄无声息地滑过地面,飘向了医馆后院的厢房方向。脚步落在木地板上,微不可闻,那只刚刚被道破所有隐秘、承受着巨大压力的左足,落地的瞬间,似乎比以往…更稳了一分。"
“灵光未灭,根基未毁。”李太玄的声音嘶哑疲惫,带着劫后余生的沉重,“但识海受创,心神耗竭,需静养数日。那恶念…已被暂时封镇消磨。”他目光如刀,猛地射向陆小凤,“你带回来的‘东西’,到底沾了什么?!”
陆小凤被他看得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指向诊桌上那个黑布包裹和墙角那个还在轻微蠕动的黑布袋:“就…就这个!南海夜明珠!还有那个自称‘绣花大盗’的贼!老子追了他三天三夜,在金陵城外‘暖香阁’的地窖里逮住的!那地窖冷得跟冰窟似的,正好应了你说的‘有冰窖的地方’!他身上搜出了没用完的金蚕丝和醉梦散!人赃并获!”
“暖香阁?冰窖?”李太玄眉头紧锁,强撑着走到诊桌前,一把扯开黑布包裹。
刹那间,柔和而明亮的珠光倾泻而出,照亮了略显昏暗的前堂。那是一枚龙眼大小、浑圆无瑕的明珠,通体散发着温润皎洁的光华,如同凝固的月华,正是价值连城的南海夜明珠!然而,就在这纯净的珠光映照下,李太玄敏锐地察觉到,明珠表面,竟附着着几缕极其细微、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暗红色丝状物!那东西仿佛拥有生命,在珠光下微微扭动,散发出与刚才侵入花满楼识海同源的、令人作呕的阴冷污秽气息!
“果然!”李太玄眼神一寒。他拿起明珠,凑近鼻端,除了海水的微腥,更嗅到了一丝极其淡薄、却异常独特的…混合着血腥、檀香与某种古老尘埃的腐朽气味!这气味…与包裹海魄原石的“阴冥土”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驳杂、更加深沉!
“还有这个贼!”陆小凤一脚踢在墙角那个黑布袋上。布袋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剧烈挣扎起来。
怜星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布袋旁,素手一划,坚韧的牛筋绳应声而断。一个穿着锦缎夜行衣、身材瘦小、尖嘴猴腮的中年男子滚了出来,双手被反剪捆着,嘴里塞着破布,脸上满是惊恐和怨毒。他眼神闪烁,尤其不敢看李太玄手中的夜明珠。
李太玄走到那人面前,居高临下,深邃的目光如同能穿透人心。“暖香阁的冰窖里,除了你,还有什么?这珠子上的污秽之气,从何而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压迫感。
那贼人眼神剧烈闪烁,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抗拒声,拼命摇头。
“不说?”李太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指尖微动,一缕细若游丝、却带着刺骨寒意的太玄真炁悄无声息地刺入贼人小腹丹田附近一处隐秘穴位。
“呃啊——!”贼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大虾般剧烈抽搐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骨髓深处的奇寒瞬间蔓延全身,冻得他牙齿咯咯作响,脸色瞬间青紫,眼珠暴突,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恐惧!这痛苦远超皮肉之苦,直透脏腑神经!
“阴…阴冥…土…坛…坛子…金…金大人…”贼人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语无伦次地挤出几个破碎的词,眼神涣散,裤裆瞬间湿透,散发出腥臊之气。
阴冥土!坛子!金大人!
这三个词如同惊雷,在李太玄、怜星和陆小凤心中炸响!
李太玄指尖一收,那贼人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只剩下抽搐和嗬嗬的喘气声。他目光扫过陆小凤和怜星,三人眼中都看到了凝重。阴冥土再次出现!还牵扯到一个神秘的“金大人”!这绝非简单的绣花大盗案!
“看好他。”李太玄对怜星丢下一句,又看向陆小凤,“陆小鸡,你惹回来的麻烦,自己收拾干净。花满楼需要静养,这医馆…怕是要不太平了。”
陆小凤看着昏死的花满楼和瘫软的贼人,四条眉毛拧成了疙瘩,难得地没有反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神锐利如鹰。他知道,这次真的捅了马蜂窝了。
怜星默不作声,提起地上瘫软的贼人,如同拎着一只小鸡仔,走向后院一间堆放杂物的厢房。动作干净利落,带着移花宫特有的冰冷效率。
李太玄则扶起昏迷的花满楼,将他小心地安置在后院一间清净的厢房床榻上。他取出一套银针,手法快得只见残影,在花满楼头颈几处大穴刺下,针尾微微震颤,输出温润平和的太玄真炁,滋养其受损的识海,稳固那层湛蓝的水膜。做完这一切,他才疲惫地坐在床边矮凳上,看着花满楼苍白却恢复平静的睡颜,眉头紧锁。
窗外,夕阳的余晖将七侠镇的屋顶染成一片温暖的金红。街市上传来小贩收摊的吆喝、孩童归家的嬉笑、锅铲碰撞的烟火气。一切都显得安宁祥和。
然而,太玄医馆内,气氛却凝重如铅。
前堂,陆小凤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鲜红的披风垂落,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街道。他看似懒散,但全身肌肉紧绷,灵觉提升到极致,四条眉毛都透着肃杀。诊桌上,那枚南海夜明珠在暮色中散发着温润却孤寂的光,珠光下,几缕细微的暗红丝状物仿佛在无声蠕动。
后院厢房,怜星将贼人丢进杂物间,反手锁上厚重的木门。她并未离开,而是如同冰雪雕塑般静立在门外阴影中,冰魄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冷的光泽。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臂的杉木夹板,脑海中反复闪过那贼人崩溃时吐露的“阴冥土”、“坛子”、“金大人”,以及李太玄怀中那枚光芒黯淡、边缘蚀刻着诡秘“镇海金纹”的海魄原石。
归墟之眼…镇海金纹…阴冥土…坛子…金大人…
这些破碎的线索,如同冰冷的毒蛇,在她心中缠绕、噬咬。移花宫禁典中关于“归墟之眼”的恐怖记载,此刻变得无比清晰。那绝非江湖恩怨,而是可能倾覆一方的灾劫之源!而太玄医馆,似乎已在不经意间,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她抬眼,目光穿透厢房的门板,仿佛能看到里面正在为花满楼施针的李太玄疲惫而苍白的侧脸。这个惫懒又深不可测的男人,为了朋友可以搏命,若知晓这背后牵扯着“归墟之眼”…怜星冰封的心湖泛起一丝涟漪,随即被更深的决绝覆盖。不能让他知道!至少现在不能!他需要恢复,医馆需要安宁。
夜色,如同浓墨般缓缓浸染了七侠镇。太玄医馆早早熄了前堂的灯火,只余后院厢房透出一点微光。药香依旧在空气中浮动,却压不住那份无声弥漫的肃杀与沉重。
镇东头,一家不起眼的“悦来客栈”二楼客房。窗户紧闭,未点灯烛。
黑暗中,一个身形魁梧、穿着黑色劲装、脸上带着青铜修罗面具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雕像,静静伫立在窗前。他锐利的目光穿透夜色,精准地投向槐树掩映下的太玄医馆方向。"
陆小凤听得心头发紧,花满楼则微微颔首,脸上是全然的理解与信任。
“然则,”李太玄话锋一转,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凿冰’只是开始。真正的‘光明桥’,需水磨工夫,日复一日,以金针为引,内力为凿,药力为浆,方能贯通淤塞萎缩之视神经,重塑光明通路。此非一日之功,亦非寻常手段可为。”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陆小凤和花满楼面前晃了晃,动作随意得像是在招呼店小二添酒。
“诊金,一百两黄金。”他顿了顿,看着陆小凤瞬间瞪圆的眼睛和那两条几乎要飞起来的眉毛,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戏谑,“外加一颗,价值不低于百两黄金的——南海夜明珠。”
“什么?!”陆小凤的声音陡然拔高,差点从凳子上跳起来,鲜红的披风都抖了三抖。“一百两黄金?!还要一颗价值连城的南海夜明珠?!李兄,你这是治病还是打劫啊?!花满楼,你听听!这比皇帝老儿的御医还黑啊!”他指着李太玄,手指都在哆嗦,“我知道你规矩大,对名人贵胄下手狠,可这也太…太离谱了吧!那夜明珠是贡品!皇宫大内都未必有几颗!你让我上哪儿给你弄去?去龙王爷的宝库里偷吗?”
花满楼却抬手,轻轻按住了激动得快要蹦起来的陆小凤。他脸上并无愠色,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甚至有一丝了然的笑意。“陆小凤,稍安勿躁。”他转向李太玄的方向,温润的声音带着洞悉的穿透力,“李兄方才说,夜明珠是‘买那‘一线生机’的药引’。想必此物,于我这眼疾治疗,有至关紧要之用,绝非李兄刻意刁难,是也不是?”
李太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花满楼,心思果然剔透。他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墙角那只巨大的药柜,在最底层某个抽屉的位置停留了一瞬。方才图腾崩碎、金光乍现的刹那,那里似乎泄露出几缕极其微弱、却温润如水的萤蓝色光芒,与夜明珠的传说特性隐隐相合。这绝非巧合。
“不错。”李太玄收回目光,解释道,“花公子体内淤积的,乃是先天伴生的玄阴蚀神煞,至阴至寒,深植识海,与神魂纠缠。寻常阳性药物,要么效力不足,要么过于霸道,易引煞气反噬,适得其反。而南海深处孕育的千年夜明珠,其性温润,乃天地间至纯的‘聚阴导阳’之奇珍。”
他拿起桌上的一根普通银针,指尖微不可察地拂过针尖,一缕精纯的太玄真炁注入。银针并未发光,但其尖端周围的空气却产生了一丝极细微的、肉眼难辨的扭曲涟漪。
“夜明珠本身并非直接入药。”李太玄将银针置于掌心,那缕太玄真炁如同活物般,在针尖萦绕,模拟着某种能量引导的轨迹。“它最大的价值,在于其核心蕴含的‘海魄精粹’。此精粹拥有一种奇异的‘桥梁’特性,能完美调和阴阳,疏导极端能量。在后续治疗中,李某需以其为核心,辅以数味至阳宝药,炼制一种特殊的‘导引灵膏’。”
他指尖轻弹,那缕模拟的真炁瞬间分化,一部分炽烈如阳,一部分阴寒如冰,在针尖上方尺许处激烈冲突,发出滋滋轻响,眼看就要失控爆开。就在此时,李太玄掌心一翻,一枚普通的白色鹅卵石(权作模拟)出现在冲突中心。说来也怪,那狂暴冲突的阴阳二气,在接触到鹅卵石的瞬间,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梳理,狂暴之势大减,冲突点开始围绕着鹅卵石缓缓旋转,形成一种相对稳定的、相互渗透的平衡状态。
“看,”李太玄指着那稳定下来的能量模型,“若无此‘桥梁’,强行以阳克阴,或引阴煞反扑,或阴阳对冲,玉石俱焚。夜明珠的‘海魄精粹’,便是这至关重要的‘桥梁’与‘稳定器’。它能确保后续导入花公子体内的至阳药力与金针刺激之力,温和而精准地作用于玄阴淤塞之处,引导其消融转化,而不引发剧烈反噬。同时,其温润滋养之力,亦能保护花公子脆弱的视神经在重塑过程中不被灼伤。”
他收起鹅卵石和真炁,那冲突的能量模型瞬间消散。“此物,是确保治疗成功、且不伤及花公子根本的关键药引。非它不可。”李太玄的目光再次扫过药柜底层,语气斩钉截铁,“天地奇珍,方可引动深埋之灵光,贯通先天之绝壑。陆大侠,”他看向一脸呆滞、四条眉毛都耷拉下来的陆小凤,嘴角那抹戏谑更浓,“你人脉通天,妙手空空,偷天换日尚不在话下,区区一颗南海夜明珠,想必…难不倒你吧?”
“我……”陆小凤张了张嘴,看着李太玄那张理所当然的俊脸,又看看花满楼眉宇间那丝对光明前所未有的真切渴望,再看看地上那把椅背椅面交界处裂开蛛网般纹路的榉木椅——那是方才玄阴煞气失控反扑的无声见证——所有讨价还价、插科打诨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用力搓了搓脸,仿佛要把那份震惊和肉疼搓掉,鲜红的披风猛地一甩,像是下定了某种悲壮(或者说破罐子破摔)的决心,声音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他奶奶的!不就是颗破珠子吗!包在我身上!李太玄,算你狠!这诊金,我陆小凤认了!”他指着李太玄的鼻子,“一百两黄金,回头就给你抬来!至于那南海夜明珠……”他眼珠一转,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算把司空摘星那老猴子的祖坟刨了,把他珍藏的宝贝偷个精光去换,我也给你弄来!不过咱可说好了,要是治不好……”
“若治不好,”李太玄懒洋洋地打断他,又灌了一口酒,眼神却锐利如电,“李某这颗项上人头,连同这太玄医馆,陆大侠随时可取走。诊金,原封奉还。”
“好!痛快!”陆小凤一拍大腿,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激动的,“花满楼,你听见了!咱俩的身家性命,可都押在这位‘活菩萨’身上了!”
花满楼温润一笑,朝着李太玄的方向,郑重地拱手,深深一揖:“花满楼,多谢李兄再造之恩。诊金之事,绝无异议。陆小凤,有劳了。”他语气平静,却蕴含着磐石般的信任。
月洞门边,怜星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然隐去。她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左手无意识地抚摸着右臂上那副新换的杉木夹板。前堂的对话清晰地传入耳中,尤其是李太玄那句“非它不可”和陆小凤那咬牙切齿的承诺。
她冰魄般的眸子深处,波澜微动。当初自己前来求医,李太玄开口便是二百两黄金加“天香豆蔻”,彼时她亦觉此人贪婪。可亲身经历了那重塑经络、矫正畸形的痛苦与神奇,感受着体内日益顺畅的力量,她才真正明白,李太玄索取的“天价”,绝非为了敛财。他所要的,往往正是那能撬动“不可能”的关键之物,是治愈必须付出的、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
指尖轻轻划过夹板光滑的表面,怜星的目光透过门缝,落在李太玄略显疲惫却依旧挺拔的侧影上。他嘴角那缕刺目的金红血迹早已擦拭干净,但那一幕却深深烙印在她心底。为了花满楼那一线生机,他竟不惜损耗本源精血…
一丝极其复杂、连她自己都未曾完全明晰的情绪,悄然掠过心湖。有对花满楼同病相怜的触动,有对李太玄医术与担当的震撼,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笃定。仿佛只要这个看似懒散的男人说“能治”,那前方纵是万丈深渊,也必有通途。
她微微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冰封般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淡、极淡的弧度。随即,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月光,无声地退回了后院弥漫着药香的内室。前堂的喧嚣与震撼,似乎都与她无关了。只有那若有若无的、带着一丝同病相怜的复杂情绪,在空气中留下淡淡的涟漪。
前堂的喧嚣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陆小凤那声“包在我身上”的豪言壮语犹在耳畔回荡,空气中还残留着他鲜红披风甩动带起的微尘,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烧刀子”酒气——那是他激动之下从怀里摸出酒囊灌了一口压惊留下的痕迹。然而此刻,李太玄的目光却沉静如水,所有的懒散与戏谑尽数敛去,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
他面前,花满楼已褪去外袍,只着素白中衣,端坐在一张特制的、椅背与椅面交界处仍残留着蛛网般裂纹的榉木椅上。那裂纹无声诉说着方才玄阴蚀神煞失控的凶险。花满楼神情平和,双目自然闭合,仿佛只是在小憩,唯有微微抿紧的唇线,透露出他内心并非全无波澜。
“花公子,放松心神,意守祖窍。”李太玄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如同幽谷清泉滴落深潭,“接下来的过程,会有些许不适,但请务必相信李某,也相信你自己识海深处那一点不灭的灵光。”
花满楼微微颔首,嘴角甚至牵起一丝温润的笑意:“李兄但请施为,花满楼早已习惯与黑暗为伴,些许不适,不足挂齿。” 他的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指尖却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在感受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李太玄指尖拂过椅背裂纹时留下的微温。
李太玄不再多言。他走到墙角那只巨大的药柜前,拉开最底层一个不起眼的抽屉。一股混合着沉檀、冰片和某种难以名状的清冽气息的药香弥漫开来。他从中取出一个尺余长的紫檀木针盒,盒身温润,纹理如云似水。打开盒盖,里面铺着深紫色的丝绒,其上静静躺着九根长短不一的金针。针身并非纯金,而是某种暗金色的奇异金属,表面流转着内敛的光泽,针尖细若毫芒,在透过窗棂的阳光下,闪烁着一点令人心悸的寒星。
陆小凤早已收敛了所有玩笑之色,四条眉毛难得地没有乱飞,他抱着双臂,斜倚在门框上,鲜红的披风垂落,目光紧紧锁定在李太玄的手上。他见过无数神兵利器,也见过江湖上以针为暗器的顶尖高手,但眼前这套金针,却让他本能地感到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敬畏。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酒囊都忘了放下。"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