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芙呵道:“乱说什么。”
谷雪噤声,又瞧了瞧左右,“奴婢就是替姑娘担忧,姑娘没能替三夫人求情,冯老夫人和三夫人只怕都饶不了姑娘,姑娘胳膊上的伤都还没好呢。”
“这样下去,姑娘岂还有个人样。”
“要奴婢说,姑娘还不如将冯老夫人和三夫人的行径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替姑娘做主。”
“胡说。”姜芙却苦笑一声,“我住在这里已是国公府的人心善,老夫人心善了,这是国公府对我的恩德,我怎好恩将仇报,麻烦老夫人,更何况......她们是我的至亲,就更不能......”
荣禧居的人默默的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荣嬷嬷,荣嬷嬷又告诉了魏老夫人。
“先前的时候,冯老夫人确实过来过,先是去看望了三夫人,后来紧跟着就去到了晚香堂那边。”
“据府医说,表姑娘伤的厉害,老奴方才也瞧见了,她站都站不太稳。”
“她身边的婢女应该也顾不上,想来应是冯老夫人将三夫人那边的动静告诉她,让她替三夫人求情。”
听到这里,魏老夫人的脸色已经很有些沉了。
“她遮掩的紧,也就是方才老奴扶了她一把,才注意到她袖子里衬上的斑斑血迹,应是冯老夫人逼迫她。”
“虎毒不食子,冯家真是过分。”魏老夫人怒气上心头,“老身道这冯氏怎这般心狠,原是家传的渊源。”
“只是姜芙如今住在我魏国公府,冯氏更是老身下令罚的,他冯家是个什么东西,想插手我们国公府的事情吗?”
“罢了,与冯家那边的人情往来,往后可以淡了些。”
“至于冯氏,让她在庄子上将《女则》《女杰》和《贤母录》统统抄上一百遍,将自己的体会也呈报给老身,若不能让老身满意,她往后也不用回来了。”
“至于老三既然非要陪着她去,那便不用拦着了,妻子有错,也是他这个做丈夫的管束不严,冯氏什么时候回来,他什么时候回来。”
魏老夫人素来宽仁,还是头一次发这样的火。
消息传到木香居的时候,魏三爷正哄着冯氏吃饭,冯氏心情不好,要让魏三爷一口一口喂着她才肯吃。
听到魏老夫人浑然不似之前阻拦着让他以公务为重,竟是主动要他陪着冯氏过去,魏三爷一时也坐不住了。
“怎,怎会这样?”冯氏这会儿顾不上一腔怨气,也知道怕了。
魏三爷是三房的主心骨,他为人颇有几分才气,偏偏又有些优柔寡断的性子,在仕途上并不大顺,不过靠着国公府的荫蔽在翰林院中做了个编修的活计。
这也是为何魏棠想嫁到李家还需得另辟蹊径的缘故。
魏家迟早要分家,魏三爷又是庶子,分不到多少家底,届时魏三爷自己的才干能力就颇为重要了。
明白的人家自然不会仅看到国公府的荣耀便同三房这边结亲。
原本的时候魏三爷是有些生气魏老夫人这样下三房的脸面,也是拿乔,也是仗着魏老夫人素来待庶子也是有着一片慈母心肠的,却并没有真的想跟着冯氏过去。
他在翰林院中任职,若跟着冯氏到了庄子上,每日里一来一回大半时日都要花费在路上,迟到更是难免的事情。
久而久之,谁都会知晓他家里的事情。
知道的人当是冯氏做错了事情,他这个做丈夫的陪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做错了事情,连带着妻女都被赶到了庄子上。
他最是清高的性子,因着这性子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看在国公府的面子上不和他计较,冷嘲热讽两句却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