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知道，气内盈虚，只怕她连今天都活不过去。
她喝完顺势将手中的碗朝我这边砸过来，我微微侧身便刚好擦身而过。
我恍若未闻，“奴婢先告退了。”
说完，我不顾她面色铁青，直接去了楚景淮的书房。
早在去给沈妙送药途中，他便跟我说去他的书房一趟，有要事吩咐。
等我去到书房时，发现楚景淮正在写字，一手狂草飘逸的毛笔字落在纸上，熠熠生辉。
我没有发出声音，也没有行礼，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边开始磨墨。
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书房正中央挂着一副画像，画像那女子美的动人心魄，活脱脱就像画中仙。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阿姐的笑颜，等楚景淮扭头看向我时，恰好与他那双眸子撞上。
“这便是那人鱼，生的真像妖精。”
我听着他不屑的语气，愣了一愣，心中无限悲凉。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仔细地端详眼前的人类，清隽的鼻骨，温顺的眉至。
甚至比族里的雄性人鱼还要更胜一筹，平心而论，阿姐的眼光不错。
可惜，再完美的容貌，心却是脏的。
我敛下眼眸，往后退了一步慌忙下跪，“奴婢该死，进书房忘记敲门了。”
“无妨，起身吧。”
楚景淮似随意地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压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花铃，抬起头说，“奴婢，苏凝。”
他的目光晦暗莫深，口中似是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
“明日冬猎你跟着一起去，妙妙性子贪玩，你得在身边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我面上不露声色地应下这份差事，心中却在冷笑。
沈妙怕是活不到那时候了，毒性发作，大罗神仙都难保，更何况我下了双倍剂量。
这几天我暗中变成人鱼，从鱼尾中撕下鱼鳞，接连撕了几天，鱼尾早已经一片血肉模糊。
就算变成人类了也依旧是疼痛无比。
“会写字吗？”
面对他突如其来的疑问，我刚准备开口，抬头瞬间却突然看到门外一道纤瘦的身影。
刚想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就变成，“会一些。”
楚景淮显然有些惊喜，让我写给他看，我握笔站在前面，他贴着我的身体站在后面。
两道身影贴的很近，我几乎能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淡淡的檀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