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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

归山雁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赵砚森让她看了一会儿,才说:“路过。”“这样子。”宋禧笑语嫣然。驾驶座的罗霄看了眼后视镜,兄妹俩相处倒还和颜悦色,就是有些半生不熟,无可无不可。他收回视线,启动引擎,将车子推进车水马龙中,路灯在窗外一盏盏飞过,宛如绚烂多姿的胶片。这些年宋禧添了神经衰弱的毛病。早早休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她给自己找事做,经常忙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睡觉。就算眼皮乏重,睡着了,半夜也会醒来,然后睁眼到天亮。她靠着座椅,头往后仰,闭目在脑中回顾今天和过一遍明日的任务。许是事情太多的原因,也可能是车内那股忽浓忽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宋禧神经放松,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平缓匀净的呼吸声在阒寂的车厢里轻不可闻,赵砚森轻撩眼皮,往...

主角:宋禧赵砚森   更新:2025-04-29 13:3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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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禧赵砚森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由网络作家“归山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赵砚森让她看了一会儿,才说:“路过。”“这样子。”宋禧笑语嫣然。驾驶座的罗霄看了眼后视镜,兄妹俩相处倒还和颜悦色,就是有些半生不熟,无可无不可。他收回视线,启动引擎,将车子推进车水马龙中,路灯在窗外一盏盏飞过,宛如绚烂多姿的胶片。这些年宋禧添了神经衰弱的毛病。早早休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她给自己找事做,经常忙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睡觉。就算眼皮乏重,睡着了,半夜也会醒来,然后睁眼到天亮。她靠着座椅,头往后仰,闭目在脑中回顾今天和过一遍明日的任务。许是事情太多的原因,也可能是车内那股忽浓忽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宋禧神经放松,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平缓匀净的呼吸声在阒寂的车厢里轻不可闻,赵砚森轻撩眼皮,往...

《结局+番外致命欲涨宋禧赵砚森》精彩片段


赵砚森让她看了一会儿,才说:“路过。”

“这样子。”宋禧笑语嫣然。

驾驶座的罗霄看了眼后视镜,兄妹俩相处倒还和颜悦色,就是有些半生不熟,无可无不可。

他收回视线,启动引擎,将车子推进车水马龙中,路灯在窗外一盏盏飞过,宛如绚烂多姿的胶片。

这些年宋禧添了神经衰弱的毛病。早早休息,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她给自己找事做,经常忙到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上床,可即便如此依然无法睡觉。就算眼皮乏重,睡着了,半夜也会醒来,然后睁眼到天亮。

她靠着座椅,头往后仰,闭目在脑中回顾今天和过一遍明日的任务。

许是事情太多的原因,也可能是车内那股忽浓忽淡的栀子花香沁人心脾,宋禧神经放松,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平缓匀净的呼吸声在阒寂的车厢里轻不可闻,赵砚森轻撩眼皮,往旁侧瞥了眼。

几缕暖橘色的灯光投射进来,在她瓷白的脸庞默默流转,浓密卷翘的长睫簌簌发颤,鼻梁和嘴唇小巧起伏,犹似最精妙的工笔画描绘的艺术品。

时间在光影变换间流逝,赵砚森不动声色打量着宋禧,连眼都没有眨一下。

路途,手机响起震动来电,他慢条斯理地接听,神情无波无澜。

前方红灯转绿灯,罗霄正欲启动车子,后座的男人结束通话,淡腔说:

“去总医院。”

“是。”罗霄应声。没有一丝疑惑,也没有半点犹豫。

墨黑色的豪车与冬季浓郁而寒冷的夜色融为一体,疾速平稳地穿梭于车流里,最终驶进总医院,停在住院部楼下。

罗霄将车泊好,通过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两人。女生仍在睡觉,男人阖着双眼,完全没有下车的意思。

罗霄一言不发地在驾驶位待了一分钟,又望向后视镜。

赵砚森慵懒不羁地靠着椅背,眼也没睁,开了口。

“你下车吧。”

“是。”罗霄轻轻推车门下了车。

宋禧在睡梦中,感知到有什么东西骤然逼近,雍贵清冷的木质香瞬间拥抱了她的嗅觉。

好闻到足以令人沉沦,使得她暂时忘记脆弱敏感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扑扑簌簌的雪花砸在车窗上,将车厢里熟睡的人儿吵醒。

宋禧睁开困倦的眼,伸了个懒腰,发现车子竟然停在了医院里。车内寂静,唯有舞动的雪砸在车窗的音响。

随着她伸懒腰的动作,身上盖的东西缓慢滑落,宋禧下意识抓住,是一件面料挺括的黑西服。

样式考究,做工精细,衣上散着清冽好闻的檀木香,为某种古法特制的熏衣香。

出国的四年,她搜刮了各种各样的檀香、找遍了所有研制香料的师傅,试图寻得这一抹香味,却始终没找到一模一样的味道。

师傅说,人的体香各异,一样的香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于是她知道了——

她永远都找不到。

宋禧沉吟半晌,偏头,冷不防对上赵砚森的目光,心跳几乎在一瞬间停了似的。

那双黑玉般的眸子,幽冷清明,深不见底,仿佛一不留神便会将她吸进去。

四周暗淡无光,掩饰了宋禧蓦地攥紧西装外套的五指,她神情无异,望着赵砚森,叫了声哥,语调和缓问:

“怎么来医院了,谁生病了吗?”

赵砚森也看着她:“玉姨。”

闻言,宋禧惊愕:“姑姑进医院了?”

她忙不迭打开车门,万分焦急地冲进住院部,却在大门口被人捉住手腕,被迫转回身。

赵砚森低头看她,浓长的睫毛遮住那双漆黑的眼瞳:“知道在哪个病房么。”

宋禧摇摇头。

“不知道还乱跑。”赵砚森抬手将她方才因睡觉翘起的几缕呆毛捋顺,“瞎着急。”

宋禧仰脸望着他,胡乱蹦的心脏逐渐恢复正常,抿唇问:“哥,姑姑怎么样了?”

“目前病情稳定,并无大碍。”赵砚森说。

“那就好。”宋禧松了口气。

赵砚森大手扣着她的细腕,拉着人径直往病房走。

宋禧心不在焉地跟着他,满心满脑都在想宋韫玉,一边因为先前那个噩梦而忧愁,一边因为赵砚森气定神闲的姿态而冷静。

倘若姑姑出大问题,他应该不是这个表情……

赵砚森大手牢牢攥着宋禧的细腕,她的体温略低,手冰凉冰凉的。他握得更紧了。

一直到病房门口,赵砚森才松开宋禧的手腕。

就在此时,张妈和医生从病房里走出来。

张妈瞧见他们,脸上挂起温和的笑容:“少爷,小姐,夫人还在休息。”

宋禧打完招呼,忙上前一步,忐忑地询问医生。医生极耐心的跟她解释宋韫玉的病情,说是老毛病,心胸气短,建议住院治疗一段时间。

“老毛病?”宋禧指尖无意识地扣紧裤子的布料。姑姑什么时候有老毛病了?

张妈点头:“三年前,夫人感染了风寒,生了场大病遗留下的毛病了。”

三年前……那会儿她在国外,每次打电话回来,姑姑都容光焕发的,完全看不出身体抱恙。

“家里的医生呢?”宋禧记得家里聘着医术精湛的中医和西医。

“看了。”张妈说,“还是陆医生说服夫人到医院做个全身检查,好好休养。”

宋禧听闻,心头百般滋味。

适时,病房的门打开,护士走出来,说:“病人醒了,要探望的心现在可以进去。”

宋禧立刻走了进去。

赵砚森同医生交代了几句,遂跟在她身后,迈着沉稳的步调走进病房。

VIP病房清净宽阔,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并不难闻,宋韫玉靠坐在病床头,看见来人,姣好的面容染上笑意。

“砚森,西西,你们来了。”

赵砚森唤了声玉姨。

宋禧直接走过去,坐在床边,看见着宋韫玉苍白的脸色,话还没说,眸里已经起了雾。

“不要紧。”宋韫玉拍拍宋禧的手,嗓音温柔却有几分疲惫。

“姑姑……”宋禧双瞳剪水,一瞬不瞬看着宋韫玉,“生病那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赵砚森头也没回,仍通过落地窗看她:“燕山墅。”

燕山墅?

宋禧费解。

医生间接解答:“这里是城市的天然绿肺,能看见大运河原生河堤密林,小姐感兴趣可以去看看。”

宋禧了然:“嗯好。”

她没再问赵砚森,瞧见自己的包包在单人沙发上,叫医生帮忙拿过来,给程念发了消息,让她好好休息。顺便给姑姑打了个电话,告知姑姑她晚上不回去。宋韫玉听说她和赵砚森在一起,没多问,挂了电话。

妹妹借住在哥哥的住宅,不稀奇。

医生处理完伤口,又给她冰敷,待宋禧的脚没那么肿,开了药,叮嘱几句便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兄妹俩,安静得针落可闻。

宋禧坐在床上,看着自己两只脚,动了动脚趾头,没之前那么痛了,但还有些麻疼。

赵砚森夹在指间的那根烟始终没点燃,他伸臂,将烟扔进烟灰缸,抻了下长腿,阔步走向大床。

男人个子很高,投落下的阴影浓郁而沉重,完全笼罩住宋禧,她愣了一下,仰起脸来,一双水灵含情的桃花眼望着他。

“哥。”

赵砚森两只手掌撑在床单上,弯下腰,直至视线与她平行,他的眼瞳漆黑幽深,近在咫尺看着她,宋禧避无可避,只能迎上他的目光。

“能走路吗。”他问。

男人仿佛行走的热源,说话间,炙热的气息轻飘飘洒在宋禧脸庞,惹得她体温上升。

“能走路。”

宋禧纤长的睫毛轻颤了颤,眼珠一转,直接问:“你现在是要赶我走吗?”

赵砚森倏地勾唇轻笑,音色散漫:“我是你哥,你见过哪个哥哥赶妹妹走?”

这话有点熟悉。

——“我是你妹妹,哥哥妹妹没有微信说不过去吧?”

他的呼吸若有似无洒在她唇间,两人气息纠缠,好似在接吻……与上次极相似。

“那我今晚不走了。”宋禧八面玲珑,聪颖抓住机会,语调不减地补充,“家也不搬。”

说完,她眨了眨眼睫,不躲不避地同赵砚森对视:“行吗?哥哥。”

末尾两字咬字发音带着灵动的娇俏感。

赵砚森轻抬眼皮,卓绝浓黑的眉骨散了几分倨冷,散着深不可测的侵略性。

他目光在她脸上流转须臾,克制敛眸,直起身,离开前丢下句:“随你。”

“好。”宋禧笑应。

她急着洗澡,被那个李经理触碰过总觉得身体不舒服,像沾了什么脏东西。

房间的物品蛮齐全,鞋子、浴袍、洗漱用品、香薰等等。

脚受伤,泡澡不方便,宋禧进了淋浴室,打开喷头,温水倾盘而下,湿热的雾气逐渐弥漫开。

洗完澡,她穿了件白色浴袍,返回舒服的床榻。

宋禧半靠在床头,双手捧着手机,编辑信息:「哥,你晚上也在这里吗?」

发送成功,四人小群弹出新的未读信息,她点进去查阅。

秦方好:「孟维贤,江上雪和孟泊聿结婚,你要当伴郎?!」

孟维贤:「不然呢,当伴娘吗?」

秦方好:「参加前女友婚礼就算了,还要当伴郎。你喝失恋酒把脑子喝傻了吧!」

商时序:「他七年前就答应他大哥。孟大公子结婚,伴郎只能是孟二公子。」

秦方好:「……」

秦方好:「你牛掰!」

孟维贤:「秦姐,你要来参加婚礼吗?」

秦方好:「进组拍戏中,没空,你问禧总吧。」

孟维贤:「禧总,你去么?」

宋禧徐徐打字,答得简明:「嗯。」

孟维贤做孟泊聿的伴郎,新娘是江上雪……这一家子关系挺复杂。幸亏孟维贤想开了。

孟家和江家的联姻婚礼,不清楚哥哥去不去。

宋禧再次打开和赵砚森的聊天界面,上面还是只有她一条孤零零的消息。

他没回复。

宋禧:「歪头疑惑.jpg」

两分钟过去,仍然毫无动静。

宋禧:「哥!」

宋禧:「哥哥!」

对方像是万年僵尸账号,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宋禧严重怀疑,即使世界末日来临,他也巍然不动,她扁了扁嘴,迅速敲击键盘,机关枪一样疯狂输出。

宋禧:「哥哥哥哥!」

宋禧:「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她接连发了十几条消息,终于等到男人屈尊降贵,回了一则信息。

赵砚森:「鸽子精上身了?」

宋禧眼睛一亮,喜乐打字:「没有。你要参加泊聿哥的婚礼吗?」

他又没消息了。

宋禧:「哥——!」

赵砚森:「嗯」

宋禧:「哦好。」

他一定觉得她病得不轻,发一堆消息就为了问一个问题。

发完讯息,宋禧的心情极其愉快,眼角眉梢都挂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关灯,平躺在床上,她罕见地没失眠,几分钟便进入梦乡了。

翌日,太阳如初升起,晨曦和煦的光芒穿过窗帘的罅隙投进卧室一角。

宋禧睡眼惺忪醒来,活动了下双脚,基本都消肿了,没任何痛感,走路完全不成问题。

她洗漱完毕,换上品牌方一大早送来的衣服,精气神十足地下楼。

罗霄正巧来送文件,两人碰了个正着。

宋禧顿时明白:“我哥昨晚住这里?”

“是。”罗霄说。

“他人呢?”宋禧环顾四周,没找到赵砚森的踪影。

罗霄:“在房间。”

宋禧颔首,款步走到厨房,自食其力给自己煮了杯咖啡。

她扭头问罗霄:“你要喝什么?”

“多谢小姐,不必了。”罗霄微笑道,“我还有其他工作,不打搅了。”

罗霄离开后,宋禧慢腾腾地喝咖啡,她想着等赵砚森下来和他一块用早餐,可二十分钟过去了,奢华广阔的客厅依旧只有她一个人。

宋禧决定亲自去叫赵砚森。

她止步于门口,抬手,礼貌地敲门。

“叩,叩,叩。”

每敲一下,门便开一点——没关门。

“哥?”

脚踝骤然滋生痒意,像是有什么柔软的东西在蹭她,宋禧低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只雪绒绒胖墩墩的萨摩耶。

她受惊,忙不迭后退小步,微讶道:“你是谁?我在叫我哥,你为什么出来?”

难不成我哥变成狗了?


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哥哥’两个大字,宋禧细白的指尖颤抖了下。

秦方好见她发怔,问:“出什么要紧事了?”

“没。”宋禧扬了扬手机,“我接个电话。”

“去吧。”秦方好兴致勃勃地进微博超话,随机抽粉丝的疑问回复。

宋禧接通电话,那端异常静谧,安静得连晚风吹拂的细微声响都隐隐从听筒传至她耳畔。

“哥。”她温顺叫了声。

私人山庄的廊灯璨亮,赵砚森靠着皮沙发,手臂松弛搭在扶手,微垂的指骨勾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

“今天也不回家?”他问。

宋禧忙着处理公司的事情这三天都住在西子湾,昨晚本来要回去,但后来又改了主意。

她是想等赵砚森嘴唇的伤痊愈再回家的,不然每次碰面,她的视线总不自觉落在他唇上。

宋禧良久不吱声。

赵砚森说:“怎么,家里有洪水猛兽逮你?”

这个倒没有。

她自己就是洪水猛兽。

“回的。”宋禧应道,“我刚刚和姑姑通话,答应了明天陪她一起吃早餐。”

她话音落下,紧接着响起孟维贤的哟喝声:“禧总!电话打完了没?过来一块唱歌啊!”

秦方好立时上前抓住孟维贤,手动给他闭麦:“闭嘴吧!你!”

商时序望向宋禧,发现她用掌心捂了下手机音筒,罕见的慌张状态。

不知电话对面的人是谁。

月色混着光线流淌而下,匍匐于赵砚森脚下,他一双黑眸寡淡凉薄,煞有其事地开口:“宋禧。”

男人清冷的声线似严肃又似随意,冷不丁钻进耳膜,宋禧眼皮倏地一跳:“在!”

声儿还挺大。

赵砚森忍俊不禁:“在哪,什么时候回去。”

他一下子问两个问题,宋禧便一口气全回答了:“夜境酒吧,十一点左右回去。”

言罢,她才恍惚意识到,这一问一答过于流畅……就像是回到从前。

静默须臾,宋禧主动问:“哥,你要来接我回家吗?”

“你想我去接你?”赵砚森不疾不徐地反问,嗓音没半丝起伏。

“以前想,现在不怎么想了。”宋禧说。

赵砚森哑然淡笑:“真不想?”

伴随着笑意的话语,不似平日那般沉稳冷漠,而是贵公子的京腔懒调。

不费吹灰之力的又苏又撩。

“一点点吧。”宋禧听得耳朵都酥麻了,她不自在地抬手揉耳朵,“哥哥是不是更想来接我?”

赵砚森轻笑声。

她倒是擅长偷换概念,反客为主。

宋禧等着他的回答,谁知男人半点儿都不吃她的套路,懒洋洋丢下两字:“挂了。”

徒留宋禧一眨不眨盯着通话记录,神情迷惘。

又不来接她,问那么多干嘛。

宋禧撇撇嘴,收起手机回包厢。

吧台前,孟维贤示意宋禧的方向,冲商时序挤眉弄眼:“兄弟,跟哥们说实话,你到底对禧总有没有意思?”

“你这是操的哪份心。”商时序性格较为内敛,温笑道。

“禧总长得漂亮又有能力,可招人喜欢了,上次参加婚礼,那群见多识广的公子哥儿都看愣了!”孟维贤絮絮叨叨说,“禧总的魅力你是知道的,这桃花啊,它不是一朵一朵开的,而是整片整片,你要真喜欢她,我帮你!”

“你先顾好自己吧。”商时序举起酒杯,呷了一口朗姆酒。

孟维贤:“嘿,你小瞧……””

“孟二少,你整日乐颠颠儿什么呢。”秦方好的声音横插进来。

“我们在聊禧总。”孟维贤大大方方,转头问宋禧,“禧总,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

“我喜欢不喜欢我的男人。”宋禧坐上高脚凳,脱口而出。

孟维贤闻言,惊诧地睁大眼睛:“难不成你喜欢我?!”

“你除外。”宋禧不假思索。

“禧总,您好歹多纠结几分钟啊,这么快就把我排除在外,我很没有面子的!”孟维贤仰天长啸。

秦方好和商时序笑出声来。

宋禧和秦方好、孟维贤高中时就认识,聊得话题比较广,无所顾忌。

商时序是宋禧在美国认识,也是她介绍商时序给秦方好和孟维贤的,几人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掏心掏肺地交朋友。

时针指向23点整,四人一同离开包厢,往外走时,孟维贤好奇问宋禧:“晏听礼后面有没有联系你?”

“晏听礼是谁?”秦方好困惑。

“上次在婚礼认识的二世祖。”宋禧说,“他问我要联系方式,我就把名片给他了。联系嘛,这个倒是有,不过我没搭理。”

“晏家的晏听礼?”商时序忽而开口。

宋禧:“是他。”

“我前段时间到港岛出差,看见了他和名媛的绯闻。”商时序回忆道,“晏家落魄少爷变捞男,寻求富豪小姐结婚,为的是吞掉千金家的财产势力。”

孟维贤乐了,嘲笑道:“就他那样子还想当捞男?男公关都不够格!”

迈出酒吧,微凉的夜风吹来,宋禧几丝鬓发擦过白皙的脸颊垂落,她抬手,轻撩至耳后。

不远处的道路上停泊着一辆纯黑色的劳斯莱斯,宛如潜伏在浓稠夜幕里的猛兽。

驾驶座佩戴白手套的司机瞧见宋禧,望了眼后视镜,后座的男人阖着双眼,似在闭目休憩。

待在高位者身边并非易事,即使是司机也极擅长察言观色,不用男人开口,他便驶车到宋禧跟前。

司机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后座车门,朝宋禧恭敬道:“小姐。”

宋禧以为是老廖派来的司机,遂面带笑容和秦方好他们告别。

她弯腰上车,不期然瞧见靠着椅背的男人,错愕了一息。

他身穿面料精贵的黑衬衣,领口微敞,露出锋利的喉结和半截性感的锁骨。

宋禧坐在座椅里,轻轻地关上车门。

劳斯莱斯缓缓推进车流里,朋友们的身影在玻璃窗外倒退、逐渐缩小。

宋禧垂着眼,百无聊赖地玩开心消消乐,即将通关时,腿上突现一个精美的信封。

她吓了一跳,放下手机,拿起信封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竟然是嫂子候选人的美照。

赵砚森斜眼瞥她,语调意味不明:“你选的?”


哪有人看一次就学会啊。

又不是机器人,输入一次指令就万事无忧。

“没有。”宋禧摇头。

赵砚森单手抄兜,另一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高尔夫球杆:“这么多年智商没见长,反倒返璞归真了。”

少女时期的宋禧信心多得扔到地上狗都不捡。

她要达成目标,命运就该乖乖配合。

“谦虚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宋禧温顺道,“我只学会了皮毛,总不能大放厥词说完全可以打败哥哥。”

赵砚森个子很高,薄冷的光从他头顶洒落,衬得瞳色愈发深,骨廓愈发硬朗。

“吃了几年外国饭,谦虚和实事求是都分不清了?”

“分得清。”宋禧说,“可是哥哥以前每次都输给我,我现在说谦虚应该也没有错吧?”

赵砚森眉梢略微一挑,声线散漫,无所谓似的:“是么。”

“是呀。”宋禧双手背在身后,笑得眉目艳丽。

“砚森真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关爱小朋友。”

一道温沉含笑的嗓音从身后传来。

宋禧扭头看去,看见孟泊聿和迟望朝他们走过来。

孟泊聿是孟维贤的大哥,沉稳持重有些古板,身上带着儒雅的书卷气质。他和亲弟弟的前女友江上雪订婚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

孟家和江家联姻,本就强强联合,再加上弟妹变老婆,那就更有议论度了。

“这位爷偶尔发发善心很奇怪吗?”迟望吊儿郎当道,“坏事干多了走夜路也是会怕的,发善心可以抵消罪恶感呐。”

其他人陆陆续续到,高尔夫球场上零散分布着七八位气宇轩昂的世家子弟,皆是京都门阀显贵的人物。

宋禧初到赵家时,因为阶层有壁,她对喜怒无常的公子哥儿素来是敬而远之。

但赵砚森作为正统高门大户出身的太子爷,凌驾于众人之上,随心所欲惯了。

宋禧从小像条小尾巴跟在他身后,耳濡目染十余年,早就修炼成精,不再手足无措。

“你应该不知道吧?赵家的妹妹宋禧。”迟望自来熟地介绍,“妹妹,这是孟泊聿。”

“泊聿哥。”宋禧不卑不亢地微笑问好。

孟泊聿看向宋禧,显然对她有印象:“维贤的朋友?”

宋禧点头:“我们是高中同学。”

闻言,迟望扭头问:“那妹妹应该也认识江上雪吧?”

“认识。”宋禧浅笑道,“我们是高中校友。”

宋禧、孟维贤和江上雪高中在同一所学校,关系不算密切,但也不算陌生,中规中矩。孟维贤和秦方好来往比较多。

“嗳。”迟望抬下巴,示意了下不远处的休息区域,“她也来了。”

宋禧望过去,果不其然瞧见了江上雪,她坐在周霁安斜对面,正手持杯盏饮茶。

周霁安不戴眼镜时总有些冷冰冰,让人不太适应,戴了倒显得温文尔雅。

宋禧第一次见他时,悄声跟赵砚森吐槽,说周霁安表面斯文温润,背地里可能是个阴湿男鬼。

赵砚森被她的话逗笑了。

……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忆至此,宋禧偏头看向赵砚森,后者神色冷淡地挑了根新球杆。

不笑也好看。

“妹妹的球杆呢?没有球杆怎么打球。”

迟望刚吆喝完,下一秒,球童便走过来,双手捧着精良的球杆递给宋禧。

“小姐,刚刚那支球杆不趁手,您试试这支七号球杆?”

“谢谢。”宋禧接过球杆,扭头再探,那儿已经没有了男人的踪影。

她问孟泊聿:“泊聿哥,我哥呢?”

“回副馆了。”孟泊聿站在开球台,稍微弯腰,动作优雅地挥杆,“不会?”

宋禧有一种魔力,与她是不是赵砚森的妹妹无关,她总会让人不自觉产生照顾她的冲动。

虽然她很讨厌赵砚森总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那样包容她。

宋禧说:“刚入门,不是很擅长。”

迟望很是关照妹妹:“没事,有哪里不懂找哥们儿几个。别的不提,我们打高尔夫那是一个信手拈来,保管你一天就能学上天!”

接下来的时间,宋禧将其余事抛诸脑后,专心致志地学习打高尔夫球。她学习能力强,不用多久便把技巧掌握得七七八八了。

孟泊聿寡言少语,迟望滔滔不绝,宋禧时而被迟望的轱辘话逗笑,时而被孟泊聿的古板脸逗笑。

原以为今日到俱乐部谈合作,会颇多阻碍,没想到这么愉快。算是意外收获。

*

京城的高端私人俱乐部,门槛都很高,营业并非为了盈利,而是资源互换、人情往来。

相较于其他老牌俱乐部,高尔夫球俱乐部成立的时间短些,会员更加年轻化,随着时间的流逝,old money逐渐向此地靠拢。风云变换,客人新旧交替,主人却始终不变,几十年如一日姓赵。

外表看似普通奢华的俱乐部,内里别有洞天,宫灯古槐,雕栏玉砌,古董字画由行业佼佼者精心设计,悬挂在墙壁。

雅间里,空中飘渺缭绕着香雾,云纱似的轻盈奢雅,浓郁的茶香溢满整个包厢。

周霁安拆开牛皮纸袋,取出里面的文件,翻阅几页:“她什么时候回国的?”

“不久前。”赵砚森斜靠在沙发上,腔调淡淡,藏匿着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

周霁安脸上的笑意消失,眼眸情绪涌动,像是在压制什么亟待爆发的怒火。

数秒之后,他猛地将手中的文件袋狠狠砸向插着新鲜花束的青瓷瓶,鲜花受力被摧毁,几片花瓣坠落在地。

“你当年重症病房没住够,还想再去躺个一年半载?!”

赵砚森眸色兀地一沉。

周遭气压急速下跌,冷得人心颤。

不需赵砚森开口,周霁安已经明白自己提了不该提的事情,缓过那股愤怒的情绪,又道:“她现在回来是想做什么?”

“工作。”赵砚森说得简洁。

“你们呢?”周霁安追问。

赵砚森喉结低缓地往下滑了一下,嗓音像是浸了些清晨的薄雾,低磁哑沉:“兄妹能有什么事儿。”

周霁安一怔。

刚刚宋禧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安分守己,没有多余的坏心思。

可…当真如此吗?


宋禧微怔。

她没料到赵砚森会开口。

周霁安知晓赵砚森的意思,对宋禧说:“夫妻作坊风险较大,你们要是内部发生矛盾,中瑞岂不是白搭了?”

话说到这份上,宋禧想不明白都不行。

他们在担心她和商时序闹掰了,影响合作,导致中瑞集团亏损。

可她和商时序连情侣都不是,哪里来的夫妻作坊?

宋禧正想否认她和商时序不是恋人,陡然记起她前年为了摆脱追求者,跟商时序做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情侣。

“有没有考虑分手。”周霁安问。

宋禧说:“一码归一码,生意是生意,其他要求,我也是可以不答应的吧?”

中瑞确实是晨兴的最好选择。

宋禧选合作方,肯定要选最好的,但如果中瑞得寸进尺,那她也没必要卑躬屈膝地祈求。

合作是为了共赢,不是为了当别人孙子。

一缕稀薄的日光穿透云层,穿透玻璃窗正好匐匍在赵砚森脚边,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沙发扶手,姿态随意,却处处散着漫不经心的贵气,和隐隐骇人的玩世不恭。

男人哪怕披件破烂麻袋,都远远盖过了电视里那些精心打扮的男明星。

赵砚森太过于敏锐,宋禧方才那点小小的迟疑,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似乎是想到了某种可能,他不由懒懒地笑了下。

是否合作,周霁安早就有结论,至于让宋禧分手,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他看了眼旁边的好友。

赵砚森单手支着脑袋,语气慵懒地转达宋禧的话:“周总,她这是拒绝的意思。”

闻言,宋禧倏地抬头。

拒绝什么?分手吗,还是合作?

赵砚森好笑地看着她:“你这什么表情,我说错了?”

“……没。”

宋禧觉得自己还能抢救,掏出名片,放在桌上:“周总,希望您能考虑一下晨兴,如果有其他想了解的,可以随时联系我。”

合作事宜谈完,高尔夫也学会了,至于合作能不能成,那就看天意了。

宋禧礼貌告辞。

周霁安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移动视线,却发现桌面的名片消失不见了。

他侧头一探。

赵砚森修长骨感的手指正夹着白底名片,好整以暇地端详上面的信息。

晨兴生物,宋禧,首席执行官。

周霁安呷口大红袍岩茶,“你妹妹挺倔,铺设的锦绣大路她不走,偏要自己闯。”

赵砚森掸了下名片,“怎么,你还想堵了她的路不成?”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周霁安温和一笑,“宋禧长大了,你摸不准她的脉。她现在回来还带了个男朋友,那就代表不想你干涉,我看你最好也别问,问多了招人嫌。”

赵砚森轻哂一声,不以为意。

他站起身,顺手将名片往西裤兜里一揣,长指勾住挂在椅背的西服外套,随意拎在手里,迈着稳健散漫的步子往外走。

迟望刚回来就碰上赵砚森要离开,忙叫住他:“晚上哪儿吃,算我一个嘞,自个儿吃没意思。”

“滚。”赵砚森说,“我成陪你吃饭的了?”

迟望哈哈笑着,摆手:“不带我就算了,谁知道你晚上要干嘛。不打扰您,我找霁安去。”

离开香雾弥漫的休息区,走到会客厅,觥筹交错声和评弹的婉转合奏声传至耳畔。

宋禧同江上雪和孟泊聿闲聊几句,耽误了些时间。往大门口走时,商时序正巧打来电话。

前侧是一株枝叶稠密,树冠匀称的红橡树。微风吹过,万叶婆娑,红波涌动。

她站在大树下,拾捡一片如丹的树叶,接听电话。

听筒传来商时序的声音:“会议结束了,你那边怎么样?”

“该讲的都讲清楚了,剩下的就看周霁安如何抉择了。”宋禧说,“根据他的反应,我们至少有八成胜算。中瑞不缺大企业合作,乔氏和刘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差别,晨兴有独一无二的抗体,在创新药这一块至少是特殊的。况且,按照中瑞近三年的战略策划,他们也不会选择乔氏这类固步自封的企业。”

“你做事,我放心。”商时序笑道,“我在俱乐部附近,等下见面谈?”

“行,等会儿见。”

宋禧挂掉电话,发现微信有新的未读消息。

秦方好:「我的禧总,你要跟周霁安合作?」

大明星估摸是担心周霁安折磨自家好姐妹。

宋禧:「白雪公主命运坎坷,是因为她身边小人多。」

宋禧:「我不是白雪公主,身边也没有小人,未来影后请放一百个心。」

秦方好:「okk,他要是借机刁难你,记得跟我说,姐们逮个夜黑风高的时候拿塑料袋兜他,狠狠揍一顿!」

宋禧回复:「没问题。」

她低着头看手机,心情愉悦地跟秦方好发消息,全神贯注又笑容满面。

“杵这儿站岗呢。”

头顶乍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她扭头望过去。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遒劲有力的长腿,往上是宽肩窄腰,以及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

宋禧仰面,怔怔地望着男人。

高尔夫球场地广阔无垠,风一波接着一波,赵砚森又闻到了熟悉的荔枝玫瑰清香。

他睨了眼女孩的脖子,白皙纤细,一只手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捏住。

寂静片刻。

赵砚森锋锐幽冷的黑眸懒洋洋地瞧着她。

“有嘴不说话,不如缝了。”

“哥。”宋禧试探地叫了声。

“原来你会说话,在这愣了半天,还以为你得了失语症。”

哥哥一向没有耐心,宋禧仰头,莹润黑亮的眼眸望着他问:“你还不回去吗?”

清风吹过,数片树叶轻盈飘落,其中一片红色的落叶坠至宋禧的高尔夫球帽。

赵砚森指尖轻弹,将树叶从她帽檐拂掉,漫声道:“你管得倒是挺宽。”

他明明没有在笑,可是不知为何,宋禧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很不错。

“没有,我就问问。哥,那我先走了。”

宋禧说完就要离开。

赵砚森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她从面前经过的身影,伸手捏住她的后颈把人拉回来。

“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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