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
“三年前郡主被强召回京时,我护送的车队在半路遭伏,三十六个兄弟惨死刀下。”
“那时陛下的“既往不咎”,可曾救得了他们的命?”
敌方将领面色微变:“崔将军莫要执迷不悟!”
“我若怕死,早在三年前就该卸甲归田。”
崔绍摸了摸腰间的红绳。
“我有不得不战的理由。”
他猛地举起长枪,指向天际翻滚的乌云,“今日,要么踏碎敌军,要么马革裹尸!”
“杀———!”
身后数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如排山倒海般压向敌阵。
崔绍率先冲入敌群,银枪舞动间,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我站在城头,望着他浴血奋战的身影,攥紧了袖口。
战至黄昏,残阳将大地染成血色。
崔绍早已成了一个血人,手中长枪卷刃,却仍固执地撑着身体向我行礼。
“幸不辱命。”
他的声音轻得像是叹息,却字字千钧。
我快步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触到他后背湿腻的血渍———旧伤终究是裂开了。
“值得吗?”
我眼眶发烫,替他擦去脸上的血污。
崔绍笑了,染血的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
“为你,为漠沙城...…”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溅在我的衣襟上。
“这一战,值了。”
我再也忍不住泪,崔绍为什么这么傻。
望着他疲惫却坚定的眼神,好似要烫伤我,我只好伸手将其捂住。
“知道了,休息会儿吧。”
我半跪在颠簸的马车上,死死撑住他瘫软的身躯。
他的血顺着我的袖口蜿蜒而下,在车厢底板汇成细流。
“坚持住,马上就到医帐。”
我的声音发颤,指尖抚过他右肩重新裂开的伤口。
刘太医撩开帐帘的瞬间,我忽然顿住。
他银发下的面容镇定如常,动作利落地剪开崔绍的绷带,却在触及伤口时微微皱眉。
这与三年前在京城,他为我诊治时佯装慌张的神态判若两人。
当他从药箱底层摸出那瓶墨绿色的解毒膏,记忆突然轰然洞开。
“原来......”我望着药瓶上熟悉的缠枝莲纹,喉咙发紧。
“当年在宫里装病,根本不是我的伎俩高明。”
刘太医的手一顿,苍老的脸上浮出一抹苦笑。
崔绍在昏迷中呓语,无意识地攥住我的裙摆,像极了那日在狂沙中死死护着我的模样。
我握紧了他的手轻轻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