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黎姝临渊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撕白月光,侯爷哭着求我别黑化黎姝临渊》,由网络作家“婲公公”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宁烬抱着冻得小脸通红的谢语踹开院门时,已是约莫半个时辰后的事了。伴随着院门倒地的声响,宁烬怒气滔天的一声“黎姝”几乎都要响彻整个定北侯府了。彼时桂嬷嬷刚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落胎药递给了黎姝,给那声响惊了一大跳,下意识死死拧起眉的同时又暗暗有那么几分庆幸。这药熬出来就只大半碗。若非小姐接的快,她惊吓之中要是把药碗给摔了,可还得再去熬一次!费时费神不说,还得耽搁小姐就寝的时间!而后她才忧心忡忡的去打量黎姝的反应。见黎姝只面无波澜的凝目盯着碗中汤药,她刚压下担忧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宁烬就抱着谢语进了房里来。“黎姝!语儿因你的负气之言拖着病体都要来与你解释,你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你明知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根本经不起......”黎姝抬眸看...
《手撕白月光,侯爷哭着求我别黑化黎姝临渊》精彩片段
宁烬抱着冻得小脸通红的谢语踹开院门时,已是约莫半个时辰后的事了。
伴随着院门倒地的声响,宁烬怒气滔天的一声“黎姝”几乎都要响彻整个定北侯府了。
彼时桂嬷嬷刚把一碗热气腾腾的落胎药递给了黎姝,给那声响惊了一大跳,下意识死死拧起眉的同时又暗暗有那么几分庆幸。
这药熬出来就只大半碗。
若非小姐接的快,她惊吓之中要是把药碗给摔了,可还得再去熬一次!
费时费神不说,还得耽搁小姐就寝的时间!
而后她才忧心忡忡的去打量黎姝的反应。
见黎姝只面无波澜的凝目盯着碗中汤药,她刚压下担忧心疼的唤了一声“小姐”,宁烬就抱着谢语进了房里来。
“黎姝!
语儿因你的负气之言拖着病体都要来与你解释,你为何要将她拒之门外!
你明知刚去鬼门关走了一遭的她根本经不起......”黎姝抬眸看向宁烬。
四目相对的一瞬,她眼里的厌恶与不耐叫宁烬下意识的收了声。
姝姝过往不论多么生气都没有用这般的眼神看过他......然后谢语开口了,“宁大哥,就是因为你一生气就用这种态度语气跟嫂嫂说话,嫂嫂才会误会我到了要与我保持距离的地步,你不能再这......咳咳......”她声音很轻,也很虚弱。
但那种带着撒娇口吻的埋怨语气,过往是黎姝在宁烬面前的专属。
但黎姝已经想不起来她上一次冲宁烬撒娇埋怨是什么时候了。
似乎谢语出现后不久,宁烬就对她没了从前的耐心,她在他面前也不能随心所欲了。
黎姝稳了稳心神,瞟了一眼谢语再看向宁烬时,他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怒容,满满的都是担心跟着急,开口时的语气也与刚刚有着云泥之别。
“是我错了,语儿你别激动,你眼下这般虚弱,若情绪再起伏过大............”黎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颗心渐渐凉了个彻底。
然后她毫不犹豫的喝光了那碗落胎药。
可笑她刚刚从桂嬷嬷手中接过药来时,心里还有那么一丝不舍跟犹豫。
幸亏她已不是昨日的她了!
没了那两个孩子,再远离了宁烬,应该也就不会再沦落到梦里那个她的悲惨境地了吧?
而她在将空药碗递向桂嬷嬷的时候,见桂嬷嬷正偷偷在抹泪,心下一暖,开口时无意识的就带上了几分撒娇,“嬷嬷,这药好苦啊。”
“是、是老奴疏忽了!
老奴这就去给小......夫人取些蜜饯来!”
“有劳嬷嬷了。”
“......”桂嬷嬷紧紧抿着嘴,好不容易才把眼泪憋回去。
然后红着眼睛匆匆出去了。
等她端着一盘蜜饯回来时,宁烬才拧着眉看向黎姝,“你喝的什么药?
你身体那般好,落个水还能着了风寒不成?
还是说你想装病来让我心疼,然后将你这两日的所作所为蒙混过去?
我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
你必须得好好跟语儿道歉,否则......”黎姝从盘中取了一颗最小的蜜饯含进嘴里。
本来她是不想理会宁烬的。
想让宁烬尽情的叫骂个够。
然后她才好借题发挥。
但她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个没忍住就扬手掀翻了软榻旁小几上放着的白瓷瓶。
那白瓷瓶做工不怎么样,却曾是黎姝的心头好。
因为那是宁烬亲手所做。
还是做好后立刻献宝似的抱来送给她的。
她昨儿出门前还亲手修剪了几枝红梅插入其中。
完事还特意将它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想等他回来时给他瞧瞧。
结果他今日两度进来都是来指责逼迫她的,全然没有注意到。
而她也已经不想让他瞧了。
而瓷瓶摔碎的清脆声响不仅让宁烬收了声,也又一次变了脸色。
没等他做出反应,黎姝就开口了,“否则你要如何?
为她打杀了我吗?”
“我只是要你跟她道歉赔罪而已!”
“凭什么?
又不是我让她等在外面的。”
“凭她是我的救命恩人!
凭她刚因为你......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
“......”宁烬想说‘她不仅仅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深得你父兄重视的人’,但话都到了嘴边,他却没有说出口。
因为黎姝用漠然至极的语气问出的那句‘你的救命恩人与我有何相干’让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丝心慌。
她这是要与他划清界限?
为什么?
难不成她还真动了跟他和离的心思?
不!
不可能的!
但她今日属实是有些不对劲......以往他们因为语儿生出争吵时,她不是在哭,就是在反复不停的狡辩,从没像此时这般冷静过......然后谢语红着双眼望向黎姝道:“嫂嫂你别跟宁大哥吵架了,都是我的错,但我没有要害宁大哥误会你,然后跟你吵架的意思,我只是无论如何都想来跟你解释清楚我跟宁大哥之间是清白的,我们......清白哦?”
黎姝嘲讽的勾起嘴角,“要不要我帮你算算他今天在我面前抱了你多少次?”
“我......”谢语小脸一白,连忙挣扎着道:“宁大哥,你放下我吧。”
宁烬沉着脸没有动弹半分。
还因谢语声音里的哭腔更浓了而满眼责怪的看向黎姝道:“我已经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次,我是因为语儿身体不好才......既然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那就别再说了,我嫌烦。”
“黎姝!”
“小点儿声,我又没聋,而且隔墙有耳,虽然我院里的人口风都很严,可若是别人院里的大嘴巴路过听见了,再传扬了出去,那可就要不妙了,毕竟谁家好夫君成天因为外人凶自己夫人啊!”
“语儿不是外人。”
“所以我是外人咯?
还是说你在暗示我把她变成你的内人?
你早说啊!
皇上当初虽然是说过不许你纳妾的话,但我去求一求,还是有......我没有那个意思!
你休要胡言乱语来混淆视听!”
“既然没有那个意思,你就赶紧抱着她滚!
我又不是什么谁都能欺负的人,没道理这么接连受你们冤枉逼迫,惹急了我就进宫去将事情闹大!”
“你!
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宁烬咬牙切齿的撂下这话就抱着谢语愤然而去了。
随即青虹跟翠微就双双红着眼睛跑了进来。
而一直候在黎姝身侧的桂嬷嬷压低声音略显哽咽的说道:“是我前面出去时让她们先不要进来的。”
黎姝点点头。
又听桂嬷嬷小声问:“小姐身体可有不适了?”
黎姝又摇了摇头。
“但小姐脸色比先前差了几分了。”
“是吗......”黎姝喃喃着摸上了自个儿脸颊。
除去凉的吓人外,并没有摸出什么来。
而青虹翠微正来回看着她跟桂嬷嬷。
因为饶是桂嬷嬷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她们还是隐隐听见了那‘小姐’二字。
她们竹苑里的人大半都是陪嫁来的。
而当年她们入府后就改了称呼。
为什么嬷嬷突然又换回从前的称呼了?
奈何她们再如何在意也不敢开口问。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她们突然听得黎姝问:“院门是不是被宁烬弄坏了?”
“是、是的......”翠微结结巴巴的答道:“许是那院门年久失修了吧,世子爷一脚就把两扇门都踹倒了,不过夫人不用担心,奴婢已经让人去找人来修......不用修,先就那么放着。”
“啊?”
翠微眨眨眼,满心满脸都是不解。
而竹苑内,桂嬷嬷领着青虹翠微去收放向嬷嬷三人送来的东西后,藏身于屏风后的临渊立刻拱手冲着黎姝的方向道:“属下临渊见过小姐。”
他声音很轻,隔着不小的距离传入黎姝耳中,却仿佛是在她耳畔说的一般,把正在暗暗琢磨事儿的黎姝给吓了一大跳。
好在有了昨夜那场梦的磨砺,她虽是吓得整颗心都扑通乱跳了,面上也没有显出半分惊色来。
然后等临渊自屏风后走出来,她看着临渊那张出色到丝毫不逊色于她至今为止见过的所有男子的完美面容缓缓眨了眨眼,方才启口问:“你几时来的?”
“有约莫半个时辰了。”
“......”那便是桂嬷嬷回来那时,他便到了?
黎姝微微皱了一下眉,临渊立刻闪身至她面前单膝跪地请罪,“属下未经小姐许可便进了小姐卧房,还窥听到了小姐与他人的谈话,请小姐责罚!”
对此,黎姝道:“起来吧,你既是来我身边随身护我周全的,日后我的大半言行举止都逃不开你的窥视窥听,我没有责罚你的理由。”
“是!”
临渊应声而起。
黎姝微微仰起头与他对视,心说他可真高啊!
比宁烬,还有她父兄们都还要高了有小半个头!
方才他自屏风后面走出来时,她的注意力完全被他出众的面容吸引了,竟全然忽略了他的身高!
而定北侯府守卫森严,他能在青天白日潜入进来,那孔三娘说他的身手能在京中排到第一的话该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但是......她需要的不单单是一个能够贴身保护她的护卫......奈何孔三娘此番离京攸关性命,她是不可能把人拦回来详谈一番的......思及此,黎姝又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临渊屏息凝神,在黎姝那双夹杂着欣赏、愁绪、为难,以及淡淡哀伤的美眸注视下心绪如电,很快他便大致猜到了黎姝心中所想,忙又拱手说道:“小姐有所不知,三娘视属下如亲生,不仅一直不遗余力的在栽培属下,也极其信任属下,故而属下在孔雀台的地位仅次于三娘,所以属下不仅能护小姐周全,也能替小姐办任何事。”
“任何事......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不论是怎样艰难的事,属下都会集全楼之力为小姐办妥的!”
“全楼之力......小姐有所不知,我们孔雀台曾经叫孔雀楼,后来我们主子给改成了孔雀台,说是听着更霸气。”
“......”黎姝扬了扬眉。
也没问他们主子是不是孔三娘,只立即道:“眼下我便有好几桩事需办。”
“请小姐吩咐。”
“其一,我需要几个身手了得的侍女。”
“这好办,我们楼里不乏武功好的女子,不知小姐具体需要几个?”
“嗯......”黎姝稍稍思忖了片刻,道:“七八个吧,你先替我把人选好,此后有了合适的时机再让她们来侯府。”
“是!”
“其二,我要在京中散播一些消息,需要合适的人选。”
“我们楼里便有合适的人选,小姐只需告诉属下具体要散播的消息。”
“是吗?
那我稍后全部写下来给你。”
“好!”
“其三......”黎姝垂下眼,手也同时抚上了腹部。
临渊随着她的视线看向她轻抚着腹部的纤纤玉手,眼神霎时变得凝重起来。
就他们所知,三年前小姐与姑爷完婚后,因着小姐害怕,姑爷并没有在洞房夜与小姐圆房,之后不久姑爷就随父出征了,一年前回京后又因为那谢语时常与小姐闹不愉快,一直到两个月前才终于与小姐圆了房。
算算时间......小姐怕是有喜了啊!
而小姐昨日随那谢语落了水!
他除去武功了得外,医术也十分了得,当下就想为黎姝把脉,确认她有没有受寒,腹中孩子又有没有受到影响。
但他还没有付诸行动,黎姝就抬眼看向他,眼神无比坚定的道:“我需要一副落胎药。”
“什、什么?
落胎药?
不该是保胎药吗?”
“......”对上临渊满脸错愕的连声询问,黎姝苦涩的笑了笑,道:“是落胎药。”
临渊愣愣的说不出话来。
小姐与姑爷青梅竹马,感情深厚。
饶是在姑爷带着那谢语归京后,生出了诸多矛盾与不愉快,也不该到要打掉腹中孩子的地步啊!
除非......小姐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亦或者是腹中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想着,临渊再度单膝跪地,抬起双手道:“属下略通医术,请小姐让属下为您把把脉,兴许属下能为小姐调理好身子。”
调理好身子?
黎姝看着他皱了皱眉。
明白过来他这是误以为她是身子有恙才不要腹中孩子后,也没有解释,而是依言将手腕搭在了他一只手上。
她是去年从宁烬口中得知他此前两年受了一次险些丧命的重伤后才开始学的医术。
尽管她学的很努力,但是跟学武一样,她似乎也没有学医的天赋。
虽是能把出喜脉来,却把不出腹中是不是龙凤胎。
而她还想最后做个确认。
如若她腹中真是龙凤胎......她也就必须摒除所有侥幸心理,拼尽全力去改变自己的未来了!
临渊的手跟宁烬一样,都有很厚的老茧。
所以他的手指搭在她腕间后,存在感相当明显,叫她没忍住看了他的手好几眼。
然后她又莫名被他的手给吸引住了。
因为宁烬的手一直是她眼里最好看的,可临渊的手明显比宁烬的手还要好看。
然后容貌,身高,甚至是武功,临渊似乎都比宁烬要好......也不知他幼时为何会被丢弃在乱葬岗......眼瞅着黎姝的思绪就要越飘越远,神情专注又仔细的为她把了好一会儿脉的临渊开口了,“小姐腹中是龙凤胎,已两月有余了,目前胎像极稳,而小姐的身体除去有些许受寒外,并无别的问题,属下不明白小姐为何要落胎而不是保胎......”临渊说话间满心困惑满脸不解的看向黎姝,却见黎姝眼里的哀伤愈发浓郁了,他心下微滞,没等黎姝开口便改口说道:“若小姐心意已定,属下会亲自去为小姐配落胎药,尽可能的减少对小姐身体的损伤,之后也会用心为小姐调理好身子的。”
“嗯,去吧。”
“是。”
临渊应声而起,眨眼的功夫就已经翻窗而去了。
黎姝看着已然没了他身影的窗户抿了抿嘴,心说会武功可真好啊!
来无影去无踪的!
她怎么就没有习武的天赋呢!
与此同时,同心苑里,有些心神不宁的宁烬步出谢语房间后,立刻冲宁革宁纪问:“姝姝此时在做什么?”
“夫人用过午膳后,见了向嬷嬷,然后就一直独自待在房中。”
“她用了午膳?”
她今儿居然有胃口用午膳?
过往他们因为语儿争吵后,她可都是毫无胃口的!
有一次她还连着好几日都没有好好进食,整个人都消瘦憔悴了不少,他心疼不已,才低头赔了不是与她和好了的......宁烬板着脸,还死死拧着眉毛,极力忽视了心头那个‘这次都没有与她和好的台阶了’的想法。
而宁革在悄然用胳膊肘撞了宁纪好几下都无果后,只能硬着头皮道:“据说夫人今日胃口极好,吃的比以往还要多了些......”
“小姐昨日与那谢小姐一同入宫赴宴期间,除去与谢小姐一同落了水外,可是还遇上了旁的什么事?”
桂嬷嬷太过震惊跟不可置信了,有些晕乎的疾步走到黎姝跟前去轻声发问时下意识用回了从前的称谓。
黎姝摇摇头,又短暂的沉吟了几瞬后,迎上她的目光道:“我说了嬷嬷可能不会信,我昨夜做了一个很离奇也很糟糕的梦,梦里宁烬日后会恨我入骨,而我腹中这两个孩子则会嫌弃我入骨,还日日盼着我早些死去,所以......”话末,黎姝声音有些微发颤,还染上了几分哽咽,故而桂嬷嬷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红了眼睛道:“小姐的话老奴怎会不信!
且若是小姐相信梦里的事日后会真正发生,老奴也会信的!”
黎姝莞尔很浅的笑了笑,“谢谢嬷嬷,有嬷嬷在我身边真好,不然这事我都无法与任何人提及。”
桂嬷嬷两眼更红了。
小姐从前与姑爷那可是无话不可说的啊!
且若是放在从前,小姐做了那般的噩梦,那是必然要好好与姑爷说道一番的,而姑爷也必然会好好的宽慰小姐一通,然后小姐就会宽下心来,绝不会认为梦里的事情会成真!
可现如今却是......在此之前,桂嬷嬷还从不曾说过谢语一句不是,此时却怎么也忍不住了,“小姐,老奴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嬷嬷问吧。”
“在小姐梦里,姑爷跟未来的小小姐小少爷会待小姐那般,可是与那谢小姐有关?”
“嗯,若无她,该是走不到那一步的。”
“难怪小姐会突然说要与之保持距离了,其实那谢小姐初入京那时,老奴就不甚喜欢她了,只是碍于她是姑爷的救命恩人,又得了将军和几位少爷另眼相看,才不得不给她好脸色罢了。”
“......”黎姝勾起嘴角,又很浅的笑了笑。
不止桂嬷嬷,她最开始也是不喜欢谢语的。
因为初见面时,宁烬正把谢语从马背上抱下来,当时谢语还抱住了宁烬脖颈,亲昵的仿佛他们俩才是一对儿,而她才是外人。
可后来每次见面谢语都在跟她说宁烬在外期间如何如何想念她。
每次她跟宁烬吵架闹不快谢语也都会第一时间赶来做说客,会与她站在同一阵线指责宁烬的不是。
而宁烬与她父兄又反复与她说谢语救下宁烬后伤的有多重,出身有多可怜,又多么的有才情,让她将谢语视作亲妹妹,尽可能的对谢语好一些。
然后她在不知不觉间就改观了对谢语的看法,也一度真的把容貌与她有几分相像的谢语视作了亲妹妹,为谢语置办了不知多少行头,也一有机会就会带着谢语去赴宴,为入京后熟人寥寥无几的谢语扩展人脉。
尽管随着她跟宁烬之间的争吵变多,她对谢语的好感有起有伏,可因着谢语对宁烬的那份救命恩情,她从没记恨过谢语半分,也就自然没有对外言说过谢语跟宁烬之间那些超乎寻常朋友或兄妹的亲密行为。
甚至于偶尔有觉得宁烬跟谢语之间关系太过暧昧了的人来探她口风时,她还会帮谢语说话......尽管那也有宁烬从没说过对谢语有意,谢语亦没有表露出要嫁宁烬为妻为妾的因素在其中,但她也着实是有些缺心眼儿了。
不怪最后会落得那般凄惨的下场!
而以她对父兄,还有宁烬的信任与依赖程度,若非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完了梦里的她那凄惨透顶的一生,她是绝对无法做出要与宁烬和离,以及流掉腹中孩子这种决定来的!
思罢,黎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期间桂嬷嬷一直红着眼满眼心疼的注视着她。
而后桂嬷嬷突然想起那同心苑的主卧室里,也就是谢语如今住的那个房间里的大半东西都是黎姝嫁妆里头的。
且都跟那妆匣一样,不仅用料是顶好的,还出自名家之手。
便问:“小姐既已决意要跟姑爷和离,那同心苑里的物件,小姐还要吗?”
“谢语用过了,我自是不会要了,但也不能便宜了她跟定北侯府的人,此后我会去要回来,然后放到铺子里去卖了。”
“小姐英明!
那......每日给郡主,还有侯府那几位小姐的燕窝那些,还要继续给吗?”
“从明日起就断了吧,毕竟我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是!
老奴这就知会下去!”
桂嬷嬷话落就要转身出去,却因转身之际瞥见了那几包药而又问道:“这药......要老奴立刻去熬上吗?”
黎姝沉默了几瞬,才点了头,“嬷嬷亲自帮我熬吧,旁人我信不过。”
“好......”桂嬷嬷哽咽的拿起那几包药,行至门前后,深吸了几口气,将情绪压下去了才开门出去。
黎姝为了不让自己反复去想梦里的情节,在桂嬷嬷走后拿起了一本她之前没有看完的医书来翻看。
只是不一会儿青虹就推门进来了。
“夫人!
那谢小姐又来了!”
“......”黎姝有些不耐烦的合上手中医书,“我不是都说了要与她保持距离了吗?
怎么不直接把她打发了?”
青虹忙解释道:“那谢小姐来时,奴婢正好在院门附近修剪花枝,所以是奴婢去开的门,奴婢一见是她,直接说了夫人您今日身子不适正在歇息,请她改日再来,结果她竟直接就开始哭上了,边哭边说夫人您一定是误会了她,才会说出要与她保持距离那种话,她无论如何都要进来当面向夫人解释一通才行,还说夫人您若是不见她,她今日就不走了,一直在外面等着!”
“啧!”
黎姝心下更是烦乱了。
不用问,她都能猜到谢语是趁着宁烬不在时过来的。
不然宁烬肯定是会跟谢语一起过来的。
不过宁烬待会儿肯定是会追过来的。
还搞不好会拿她的院门或是她院里的人撒气......想到此,黎姝却勾了勾嘴角。
然后在青虹纳闷的目光下开口说道:“去把院门落栓,然后吩咐下去,谁来也不许给开门!”
她正好需要一个由头把临渊替她找的侍女领进府,谢语就给她送上门来了,果然是个贴心可人儿!
“黎姝!”
“我都已经几次三番与你说过我跟语儿之间并无男女之情了!
你为何还要推她落水!”
“你可知昨夜她因受寒心疾发作,险些丢了性命!”
黎姝是被宁烬扯着衣襟从床上拽起来的。
睁开眼的那一瞬,她眼里满是惊惶。
她做了整宿的噩梦。
梦里的她度过了极其糟糕的一生。
死时容貌尽毁,满身脓疮,还连个帮忙收尸的人都没有!
而入梦的她在梦里的那个她死去后,眼睁睁看着面前的尸体腐烂发臭,再到长满了蛆虫,却怎么都无法醒来。
好不容易终于在即将崩溃之际醒来了,面对的却是入梦时已经目睹过了一次的质问,叫她一时间有些分不清她是做了一个梦,还是经历了一场匪夷所思的灵魂出窍,在一夜之间窥探到了她的未来......“说话!”
“你昨天为什么要推语儿落水!”
因为黎姝一声不吭,宁烬怒火中烧之下语气都已经有些咬牙切齿了。
仿若眼前不是他的妻,而是他的仇人。
黎姝心下发凉,却仍旧只是那么看着他。
眼里除去刚醒来时的惊惶外,还多了几分迷茫不解。
但宁烬视若无睹。
放在以往这是断然不可能的。
以往她只是皱个眉,他都要关切的询问上好久。
不过那是在谢语出现之前......思及此黎姝终于开了口,“你将谢语接进府里来了?”
“是!
可若非你在寒冬腊月里推她落水,害她心疾发作,我又何必将她接进府里来照料!
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万一她因你的作为有了个什么好歹,世人不仅会骂你是妒妇毒妇,也会说我薄情寡义不管恩人的死活!”
“你还将她安置进同心苑了?”
“同心苑位置僻静,环境清幽,是最适合她将养身子的地方!”
“你还连夜到东宫去为她求来了一株千年灵芝?”
“如若没有那株千年灵芝,她眼下已经死了!
而你则成了害死她的凶手!”
“......”宁烬答的咬牙切齿又不耐烦,黎姝听得整颗心不断下沉。
不是因为他的语气,而是因为那些都是梦里发生过的。
但她还存有一丝侥幸。
又默不作声的悄然探上了自己脉门。
确认自己有喜了的那一瞬,她整个人如坠冰窟,脸色都瞬间煞白了。
那个梦难道真的是她的未来吗?
可是怎么可能呢?
她跟宁烬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她父兄则都视她如珠如宝。
他们以后怎么可能都站到谢语那边,对她刀刃相向呢?
还有此时她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孩子,梦里的她可是九死一生才让他们兄妹来到了人世,还因他们体弱,事事亲力亲为的照顾他们,他们怎么可能对她百般嫌弃,还日日盼着她死呢?
定是她想多了......那不可能是她的未来......绝不可能的......然而她越是不断那般告诉自己,心里就越慌。
一慌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宁烬打小就见不得她红眼,怒火都瞬间散了大半,再开口时语气也不如方才冷厉了,“我再跟你说一次,我跟语儿之间除去救命的恩情外,顶多还有几分兄妹之情,绝无男女之情!
你一直执拗的认为我跟她之间有男女之情,从而屡屡难为她,本就已经不对了,昨日还不知分寸的将她推落水,害她险些丢了性命,你必须得当面给她道歉赔不是,否则京里的流言蜚语会逼死她的!”
黎姝因他语气的好转存了一丝期冀,吸了吸鼻子,压下心头凌乱汹涌的情绪解释道:“我没有推她,是她非要我跟她去湖边说话,还在脚滑时拉着我一起......到了此时你竟都还要狡辩!”
宁烬满脸失望的打断了黎姝,“你以为我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你?
我已经问过十余个昨日在场的人了,她们都说是你将语儿推落水的!”
“......”黎姝眼眶更红了。
梦里也是这样。
她明明没有推谢语,但所有人都说她推了!
不仅宁烬非要她去跟谢语道歉赔不是,她二哥三哥也都来逼着她当众去给谢语赔不是!
他们都担心患有心疾还孤苦无依的谢语会被流言蜚语逼死,却没人想过她那般做后会被旁人如何非议!
幸而她打小性子就倔。
自己没做过的事,是怎么都不会认的。
可是不知不觉间,她还是成了旁人口中心胸狭隘心思歹毒是非不分的妒妇毒妇。
然后莫名的患上了心疾,短短几年就病重到卧床不起。
最后还染上了一种疟疾,浑身上下长满了脓疮,在超乎想象的疼痛煎熬中满心不甘的含恨离世。
而天生患有心疾的谢语却莫名痊愈了不说,还霸占了她的父兄、夫君、儿女,甚至是母亲留给她的嫁妆!
思及此时,黎姝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了梦里那个她的绝望、难过,还有不甘,不知不觉之下已是泪流满面。
泪水滴落到宁烬手上,宁烬手紧了紧,终是松了手。
还有那么一瞬想帮她擦眼泪。
但他狠狠心又撂出了重话,“你若冥顽不灵,死活不愿去跟语儿认错赔罪,我这次绝不会再原谅你了!”
又是这一句......自从一年前他带谢语回京后,每回她跟谢语之间生出摩擦,他都会来这么一句......而梦里的他最后真的因为谢语没再原谅她,还恨她到了想让她生不如死的地步......黎姝回想起梦里的她从被罚跪祠堂,到被关禁闭,再到数次被关进牢里,就浑身冰凉。
这时,一道轻柔虚弱到几乎要听不见的女声响起。
“宁大哥......”宁烬几乎是立刻转身,满脸关切与着急的冲向了来人,“语儿你怎么来了!
你才刚醒不久,身子还虚弱得很,万一又受了凉可怎么办!”
“没事的宁大哥,你看我都把你此前送给我的狐裘披上了,冷不到的,而且我担心宁大哥你会因为我跟嫂嫂吵架,实在是无法安心休息......”说到这儿,谢语蹙着眉欲言又止的看向黎姝。
她个子娇小,脸也几乎只有巴掌大小。
眼睛却又大又亮。
整个人裹在毛绒绒的厚重狐裘里,是说不出的水灵动人楚楚可怜。
黎姝在与她四目相对的一瞬微微皱起了眉。
谢语个子比她矮,脸却生的与她有四五分相像。
因着那一点,谢语初来京城时,她是想与谢语如姐妹般好好相处的,所以她领着谢语出席过诸多宴会,为谢语引荐了诸多千金贵妇。
可她作为旁观者在梦里看到的谢语到了最后却不仅几乎要与她一般高了,脸还与她像的仿若双生姐妹一般了......但人怎么可能到了三十岁左右还长高呢?
容貌也不可能还生出那么大的变化啊!
在黎姝抿着嘴反复回想梦里的谢语来确认自己有没有记岔时,谢语拉上宁烬衣袖惊呼出声,“呀!
嫂嫂怎么哭了啊?
宁大哥你当真因为我跟嫂嫂吵架了啊?
我明明都跟宁大哥你说过了,昨儿是我非要拉着嫂嫂去湖边说话,然后又一个不小心带着嫂嫂一起跌入了湖里,并非是嫂嫂......咳咳!
咳咳咳......”
“啧!
语儿因她卧病在床,我因她不得不告假来照顾语儿,她却不仅全然不知悔改,还连半点愧意都没有!
她可真是好样的!”
宁烬咬牙切齿的说罢,作势就要出同心苑。
宁革瞧他那架势,就知他是要回竹苑去找黎姝吵架。
想着黎姝今日的言行举止实在有些反常,若再吵上一架,保不齐就要出什么大事了,宁革便欲拦下宁烬规劝一通。
可他才刚伸出手,都还没有拦到宁烬身前,流心就飞快冲了出来。
“宁小侯爷!
小姐突然发起了高烧!
浑身烫的吓人!
但她嘴里一直在喊冷,都开始发起抖了!”
“......”宁烬猛然收回已经迈出去了的脚,心思立刻完全放到了谢语身上,“怎么回事?
我刚从她房里出来的时候她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发起高烧了?”
“我也不知道!
宁小侯爷您出来后,我一直守在小姐床前,突然听见小姐在喃喃低语时,就见小姐已经烧得满脸通红了!”
“啧,宁革,赶紧去把府医......不,你还是执我令牌去太医院请几个太医来吧!”
宁烬说话间取下腰间的随身令牌递给宁革,就快步朝谢语房间走去。
宁革也没敢耽搁,拿着令牌快速出了同心苑。
而宁烬进到谢语房里时,谢语已经掀开了身上的锦被,正在不断拉扯她自个儿身上的衣服。
衣襟都已经松散开了大半。
眼瞅着就要露出胸前大片春光了......宁烬连忙上前按住了她的双手,“语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宁大哥,我好热,你快放开我!
我要将身上衣服都脱了!”
“不行!
你这是因为高烧过重引起的忽冷忽热,若再因为宽衣受了凉,可就要不妙了!”
“可我热的好难受......呜呜......你且忍忍,太医很快就到了。”
“我忍不住,我都快热死了,我就脱一件,宁大哥你就让我脱一件好不好............”宁烬死死拧着眉。
因为他正按着谢语双手,被谢语烫的吓人的体温惊到,对上谢语带着哭腔的哀求,他差一点就忍不住想松口答应了。
但他心下还在纠结那般做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甚至是使她的心疾再度发作,谢语就突然停止了挣扎跟哀求。
他以为她这是发热过去了,要开始觉得冷了,立刻松了手,准备给她盖好被子。
谁想她却在他松手的瞬间,用双手抓住他的手贴到了她脸上去。
接着又在他欲抽回手的时候一脸满足跟舒服的喟叹出声,“唔,好舒服......宁大哥你的手凉凉的,好舒服啊!
你将衣袖挽上去,让我多蹭蹭可好......我实在是太热了......宁大哥......求求你了......”这一瞬,宁烬心跳乱了。
她容貌与姝姝本就有几分相像。
此时满脸通红,眼神迷离且布满了水雾的模样,又与姝姝在他身下时的样子有那么几分像,叫他有那么几瞬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但也就那么几瞬。
回过神来他便用力抽回了手,并暗暗在心里骂自己禽兽不如。
他竟然对着卧病在床的语儿生了欲念!
语儿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当初差点因他丧命!
他居然在她面前生了欲念,实在是太过龌龊,太过不该了!
另外,就算语儿跟姝姝有几分相像,她也到底不是姝姝,他怎么能对着姝姝以外的女子生出欲念呢!
若叫姝姝知晓了此事,只怕是真要与他闹翻天了!
思及此,他连忙远离了谢语床前,转头冲流心道:“还不去取水来给你家小姐敷一敷。”
“是!”
流心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她五岁时被爹爹卖进了青楼。
十三岁因为有客人要强行破她身,她不顾一切的逃出了青楼,然后才遇上了小姐。
在青楼的那几年里,她是楼中花魁身边的丫鬟,多么羞人不堪的场景都见识过了。
可刚刚小姐抓着宁小侯爷的手放到脸上不断磨蹭并轻喘着软声请求的样子,还是叫她面红耳赤了。
因为除去比青楼里的姑娘都还要撩人的声音外,小姐刚刚看宁小侯爷的眼神也一点都不清白!
尽管小姐已经不知多少次否认过她对宁小侯爷有情了!
而宁小侯爷那边......除去对她家小姐好的快要没有底线了外,不论在什么场合,也不论在什么人面前,都能随时做出抱起她家小姐的举动来,显然也是对她家小姐有情的!
也不知这两人什么时候才能戳破伪装走到一起!
流心由衷的盼着那一天能赶紧到来,然而这个时候的谢语却被系统泼了一大盆冷水。
系统检测到黎姝的气运点恢复了五百点,现扣除宿主五百积分,目前宿主欠系统的积分是五万零六......“五百!
从哪恢复的?
明明我都这么努力的在勾搭宁烬了啊!”
宿主你太着急了,宁烬目前对你还没有生出男女之情,你的举动会让他心里对黎姝生出愧疚,从而更在乎黎姝。
“啧,要不是你说宁烬要去黎姝那边了,让我想办法把他留下,我才不会在这个时候用上这一招!”
谢语咬牙切齿的暗暗说完,系统就没有搭理她了,气得她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的表演。
不过很快她就消气了。
不就是五百积分嘛!
她分分钟就能从黎姝身上赚回来!
之前最多的一次,她可是一次性从黎姝身上得到了一万积分的!
而宁烬刚刚会那般从她床前逃开,显然是被她勾的动了情,那么宁烬对她动心的那一天也就不远了!
因为她用的是时限为一个小时的重感冒体验卡。
等宁革风风火火的领来三个太医时,她已经退烧,什么事也没有了。
但宁烬还是让那几个太医轮流仔细为她把了一通脉。
那几个太医早知宁烬有多紧张她了,饶是觉得她的脉象不似刚心疾发作完,也什么都没说,临走还留下了几瓶上好的药。
然后宁烬亲自送他们出了同心苑,让人领他们去为黎姝把脉。
反正来都来了,多给一个人把脉也累不着他们。
加之比起那个入京不久又来路不明的谢小姐来,宁烬的夫人在宁烬心里的地位显然要更高。
他们也就很爽快的去了。
只不过他们被领到竹苑去后,连竹苑的门都没有进成。
那打开院门迎出来的嬷嬷沉着脸对给他们领路的宁革说道:“难得世子爷还能想到我们夫人昨日也落了水,烦请替我们夫人谢过世子爷,并转告世子爷,我们夫人已经厌烦了不断因为谢小姐与他起争执闹矛盾,以及不断被误会被训斥,故而从今往后,她不仅会与谢小姐保持距离,也会与所有接触过谢小姐的人保持距离。”
话落,那嬷嬷转身进院内,砰的一声关上了院门。
他们三人面面相觑。
等到出了定北侯府才敢小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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