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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章又宁陆烬沉全文

欧阳元泉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这样诡异的工作氛围,云雪尧泰然处之。马姐却率先受不住了。“雪尧,你手里是不是有任泓的什么料?”她问。云雪尧知道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那你拿出来啊!”马姐都要急了,胡悦霞已经又砍掉了一个原本该分配给她的活。她去找她评理。胡悦霞还是那套说辞,并且暗示她,只要她的组里没有云雪尧,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马姐说她没有砍人的权利,胡悦霞就旁敲侧击地提起,金融版那边现在正缺人。反正云雪尧都是关系户,去哪儿不是去呢……马姐……没有上当。胡悦霞身为版块负责人,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事开除云雪尧,自己却稳如泰山。反倒把压力给到下面,三番两次指使她马琴去为难云雪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胡悦霞是只老狐狸,马姐也不是傻白甜。...

主角:章又宁陆烬沉   更新:2025-04-01 15: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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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章又宁陆烬沉的其他类型小说《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章又宁陆烬沉全文》,由网络作家“欧阳元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样诡异的工作氛围,云雪尧泰然处之。马姐却率先受不住了。“雪尧,你手里是不是有任泓的什么料?”她问。云雪尧知道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那你拿出来啊!”马姐都要急了,胡悦霞已经又砍掉了一个原本该分配给她的活。她去找她评理。胡悦霞还是那套说辞,并且暗示她,只要她的组里没有云雪尧,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马姐说她没有砍人的权利,胡悦霞就旁敲侧击地提起,金融版那边现在正缺人。反正云雪尧都是关系户,去哪儿不是去呢……马姐……没有上当。胡悦霞身为版块负责人,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事开除云雪尧,自己却稳如泰山。反倒把压力给到下面,三番两次指使她马琴去为难云雪尧。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胡悦霞是只老狐狸,马姐也不是傻白甜。...

《活成前任白月光后,她桃花朵朵开章又宁陆烬沉全文》精彩片段


这样诡异的工作氛围,云雪尧泰然处之。


马姐却率先受不住了。

“雪尧,你手里是不是有任泓的什么料?”她问。

云雪尧知道办公区里所有人的耳朵都支棱了起来。

她漫不经心地回答,“有啊……”

“那你拿出来啊!”马姐都要急了,胡悦霞已经又砍掉了一个原本该分配给她的活。

她去找她评理。

胡悦霞还是那套说辞,并且暗示她,只要她的组里没有云雪尧,一切都可以恢复正常。

马姐说她没有砍人的权利,胡悦霞就旁敲侧击地提起,金融版那边现在正缺人。反正云雪尧都是关系户,去哪儿不是去呢……

马姐……没有上当。

胡悦霞身为版块负责人,明明可以直接让人事开除云雪尧,自己却稳如泰山。

反倒把压力给到下面,三番两次指使她马琴去为难云雪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胡悦霞是只老狐狸,马姐也不是傻白甜。

娱乐部里面并不是没有摸鱼的关系户,胡悦霞却明晃晃地盯着云雪尧不放。

搞不好,她也只是其他人的枪……

“我实话告诉你,”马姐压低声音,“任泓的事情在部门里的影响非常不好,现在大家情绪都很大,再这样……”

马姐面露难色,“我这边真的很难留住你了,要不你看看,要不要……转岗?”

“不转,”云雪尧面色平静,“我说过三天内任泓必糊,现在,还差半天。”

马姐愕然,“那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云雪尧垂眸,“我听大家说,我是兴业之耻。因为任泓转投了最大的对家橙丽,丢了兴业的脸……”

办公区内,安静得跟上坟一样。

众人纷纷“埋头苦干”,不闻外事。

云雪尧却忽的一笑,如芳华绽放,“所以,马姐,我想将功赎罪,给兴业把脸挣回来,让橙丽丢脸又折兵,可以吗?”

【我勒个去!现在还能口吐狂言,实在佩服!】

【如果我是第一天认识她,我就真信了,她到底哪里来的底气啊!】

私群里果然是炸了。

【她最大的赎罪就是卷铺盖滚人,我求求她有点自知之明……】

【不行,我被她挑起了好奇心,本人今天就坐在这里,看看她到底怎么逆风翻盘!】

【逆风翻滚还差不多……】

【她要能翻盘,我在办公室直播吃键盘!】

【吃键盘算什么?我鼠标主机服务器都能吃下去!】

【怂人!云雪尧要能翻盘,我敢直播倒立洗脚!】

莫名的胜负欲被挑了起来……

群里众人纷纷踊跃赌咒发誓。

【我敢直播倒立劈叉吃方便面!】

【我还敢生吃黄鳝呢!】

【黄鳝?呵呵,我直播倒立吃鲱鱼罐头!】

突然间,有人大“吼”一声:【有没有人敢吃翔的?】

群里安静了一瞬……

……

【我敢!】

记者就是这么为赢敢拼的勇士!

娱记又是这群勇士里最不要脸的那一批。

【我也敢!】

【敢吃算什么?我特么能吃一吨!】

【别说了,同志们,这个月兴业的厕所我包了……】

【大爷我连方圆十里的公厕都承包下来!谁踏马都别跟我抢!】

……

就在众人拼得热火朝天的时候。

胡悦霞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对着办公区一阵怒吼,“全都瞎了吗?工作群里的消息都看不见吗?”

整个办公区的空气凝滞了一瞬。

所有人,所有的人……都清楚明白地听到,胡悦霞如雷贯耳的声音——

“任泓初恋出来捶他了!劈腿睡粉还让人堕胎!我特么……到底有没有人在听我说话啊!你们都死了吗——”

沸腾的血液从所有人的身躯里,慢慢的平息下去。



“你哭了,”他声音滴水成冰,平静得没有任何波澜,“云雪尧,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这样哭,为了……一个男人。”

一个不叫江凌霄的男人。

他突然俯身,抓住她的发髻,逼她扬起脖子。

“云雪尧,你居然可以为了他哭。”他牙都要咬碎,眸子里泛着令人战栗的猩红,“你为了他下跪,一次、两次,为了他求我,认错,一次、两次……你为了他哭,第一次哭……”

他声音都变调,冷笑声尖锐而古怪。

他重复着那几个字句,“一次、两次,为了他……呵!一次、两次……呵!一次、两次……呵!为了他……”

云雪尧在发抖。

因为疼痛,也因为恐惧。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江凌霄。

他过去轻视她嘲讽她甚多,她从来没有试过挑衅他到极限之后,会从他那里收获什么。

“我会把他推下去……”江凌霄凑近了她的耳朵,齿间如魔鬼的低语,“让他在柜子里摔成一堆烂泥……嘘——别怕,云雪尧,今晚上有我陪你当凶手。他是,你和我一起害死的。”

说完这句话,他把她重重摔到了地上。

“不要——”云雪尧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了窗边。

她挡在柜子前面,张开了双臂,头发也散落在肩头。

她脸色惨白,声音哀凄得像孤崖上的风啸,神情里却带着孤注一掷的坚定,

“你先把我也推下去,你踩着我的尸体犯你的罪……江凌霄,今晚上只有你是凶手!”

江凌霄猛地把柜子往旁边一堆。

笨重的柜子砸到地上,发出几乎四分五裂的巨响。

他随即一步上前,掐住了云雪尧的脖子,把她头朝下往窗外按下去。

“你以为只有你有胆量去死?”他的声音和窗外的风一起,呜咽着灌入她的耳中,“你以为只有你们云家人敢去死?”

“你以为我会让你如愿以偿和你师哥一起去死?你以为我不敢跟你一起跳下去?”

云雪尧被掐得不住咳嗽。

血液涌到脑中,悬空的半个身子,令她的世界混乱颠倒。

她只感觉江凌霄也压下来。

同她一起跌入这个扭曲的世界。

他呼吸的热气混入夜风,盘桓在她鼻息耳际。

温热粘湿的液体,滴在她的脸上,

“云雪尧,你就算是死,也只能跟我一起死!”

……

……

云雪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窗外回到屋内的,也不知道江凌霄是怎么放开她的。

她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房间的地板上,又咳又喘。

眼前横倒的衣柜底部,有一个破开的大洞。

地上和墙上都有斑斑点点的血迹。

屋子里有两拨人对峙,乱哄哄地指着对方放话威胁。

俞子舜站在其中一边,拳头上滴着血。

江凌霄在另一边,被人架着,脸色发青,嘴角和衣襟上也都是血。

魏弘蹲在云雪尧身边,大声说着什么。

云雪尧努力集中注意力,她听到魏弘声音里带着恳求,“云小姐,回去吧,霄爷昨晚上到现在都没合过眼,滴米未进,连一口水都没喝过,你别再折磨他了……”

云雪尧继续咳,边咳边笑。

他对她施暴,差点把她和无辜的俞子舜推下楼。

结果他的人却说,云小姐,求求你别再折磨霄爷了,求求你饶他一命吧……

“真的,云小姐,自从你上周开始闹,霄爷就没怎么好好休息过。就算是这样,他看到你喜欢的裙子,还是让我给你卖下来,他昨天还让我去中医院,找最有名的正骨医生,给你拿治落枕的药……”


云雪尧却在转眼间,已经拂开了外套,将其甩回了江凌霄的手中。

她笑得极淡,淡得宁静,“霄爷的这份好心,还是留给殷小姐吧。”

江凌霄脸色再度阴寒,他低声咬牙,“云雪尧,我劝你见好就收……”

云雪尧轻轻一笑,“不,霄爷的好,我收不起。”

以前是她不知好歹,哪怕他的好带着刺裹着刀,她也照单全收。

那些被划出的伤痕,被她自欺欺人的当成爱的证据珍藏。

现如今一样样摊开,才发现干瘪丑陋,像褪了漆的伪劣首饰,斑驳陈旧,不值一钱。

“晓晓。”妹妹面前,云雪尧不想和江凌霄过多纠缠,“你好好养病,什么都不用担心,姐姐最近有点忙,不能天天过来照看你。”

晓晓年纪不大,但思虑很重,云雪尧怕她想太多,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不过,”她轻轻抚着晓晓的帽子,因为化疗,她的头发都掉光了,“晓晓放心,姐姐虽然不能无时无刻守着你,但也不会让我的晓晓有任何的意外闪失,横竖……”

她一语双关,“这世上有的是人贪生怕死,但我们的晓晓最勇敢,对不对?”

出了病房,殷柔晴就拉着江凌霄哭诉,“凌霄,我好心给晓晓找医生会诊,雪尧却误会我想要害晓晓,打我也就算了,还当着晓晓的面内涵我……我知道我不该小气,可我就是心里难受得紧……”

云雪尧的话说得隐晦,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

她方才分明是在说,假如晓晓真会出什么意外,她一定会让某些人偿命。

江凌霄眼色阴沉地看着云雪尧,“跟我回去。”

他捏住她的手臂,拖着她就迈步。

云雪尧往后退,俞子舜也想要阻止。

但江凌霄回头,“不是最在乎你妹妹的命?云雪尧,我倒真想看看,最后到底谁贪生怕死。”

云雪尧咬住了嘴唇,对着俞子舜微微摇头。

今晚上已经闹得够大了,她不想把事件扩大化。

反正她还有点东西没和江凌霄交割清楚,正好趁此机会说明白。

回到御园,在管家佣人们或探究或看戏的目光中,江凌霄把云雪尧拽上二楼房间,反锁上门。

“脱衣服。”

他冷声道。

云雪尧一怔。

江凌霄已经失去了耐心,上前抓住她上衣的破口处,嘶啦——

卧室里灯光如雪,洒在云雪尧的肌肤之上。

她下意识想要遮挡,江凌霄却拖开了她的手,目光阴冷地注视着她锁骨和肩膀上的大团淤青,还有腰际业已结疤的擦伤。

“哪里弄的?”

云雪尧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她不甚在意地别开头,“自己摔的。”

轻巧地说出这几句话,耳畔却回响着那晚上汽车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哨声。

江凌霄冷嗤一声,极尽挖苦,“谁知道是真摔了,还是外面哪个野男人造的?”

淤青不像是新伤,搞不好是她前两天跟踪尾随他的时候,不小心磕碰到的。

自作自受!

云雪尧肩膀微微抖了一下,却是笑的。

“笑什么?”江凌霄皱起眉尖。

他上前一步,把她身子扳正,捏住她的下巴尖,逼迫她扬脸,“我说中了?”

他蓦地牙槽紧咬,眼瞳幽寒,“哪个野男人?是你的旧好俞子舜?还是外面勾搭的新欢?”

他说着,手掌下滑,扣住了她的腰。

云雪尧反抗,他力道加重,疼得她咝咝吸气,泪花闪现。腰上的伤,是最重的。

江凌霄的语气和眼神一样阴鸷,“怎么了?外面的野男人碰得?我碰不得?”

云雪尧垂眸,把生理性的眼泪忍下去,转而自嘲地笑了笑。

“霄爷,您等一等,我有东西要给您。”

突如其来的敬语称谓,让两人之间距离横生。

江凌霄眉头狠皱,还要说什么,外面传来敲门声。

云雪尧趁机躲进衣帽间,换了一身衣服,再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等她出来,就见江凌霄坐在沙发上,手中把玩着什么。

他随意地掀起眼,看清她身上穿的是一件月牙白的新中式旗袍之后,眼中的冷戾莫名褪去了一点。

“给你。”他把手中的东西扔了过来。

啪嗒一声,落在云雪尧的脚边。

像主人在赏赐自己的宠物一块肉骨头。

云雪尧垂眼,看清了这是一管中药膏药。

“不是落枕了?”他真像在施舍街边乞丐,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云雪尧蹲下去,捡起了膏药。

转身从自己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盒子,打开,把膏药放进去,然后走到江凌霄的面前,递给了他。

“这些,都还给霄爷。”

小盒子异常眼熟。

江凌霄皱着眉,带着几分好奇接了过来。

打开的那一瞬间,盒子里闪出的宝光,映照到了他脸上,也将他霎时阴沉的神情,照得明明白白。

云雪尧语气平静,“这些都是这十三年来,霄爷送给我的生日礼物,现在都还给您,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江凌霄记起来了,云雪尧十几岁生日的时候,他嫌她丢三落四,送过她一个首饰盒,让她拿来装自己的贵重物品。

就是眼前这个。

云雪尧呼吸浅浅,这个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在她心中曾经贵重胜过那枚蝴蝶胸针。

她刻意把蝴蝶胸针放在身边,却专程去银行里开了一个保险箱,存放这些礼物。

她还记得十四岁的时候,江凌霄送她的一个太阳花小发夹,被她不小心弄丢了。

她在花园里从早找到晚,神情是肉眼可见的丧,几天都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江凌霄实在看不过眼,丢给她这个盒子。

他总是这样,什么都是丢给她的。

蝴蝶胸针,任何礼物,都是这么轻飘飘地甩给她。

云雪尧以前以为他只是用这种行为掩饰他的薄面,没想过他是纯纯粹粹的轻蔑。

哐咚!

首饰盒连同里面的礼物,全都被江凌霄摔掷了出去,撞到墙上。

盒口打开,里面的手镯项链耳钉,叮叮当当滚出来,散乱一地。

云雪尧心尖刺了一下。

哪怕是已经放弃归还,但好歹这也是她珍爱了这么多年的宝贝。

她视之如珍宝,他却弃之如敝履。


“雪尧……”俞子舜担忧的声音,隔着绿化带传来。

他一直开车缓慢跟随着她。

云雪尧已轻轻吸了吸鼻子,露出经把眼泪收了起来。

她抬头,一个浅浅的笑,“没事了。”

她跨过绿化带,主动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她给俞子舜一个大大的微笑,“我总是高估自己,最后要吃亏了放弃了,才知道自己到底的斤两。”

“别妄自菲薄,”俞子舜踩下了油门,“你一直超常发挥,潜力惊人。”

云雪尧没再回话,转头看着夜晚的街景,手却一直下意识地放在小腹上……

七年前。

为了那个可以扭转乾坤的秘密,她在大雪天爬出了楼房的窗户,顺着墙外的水管往下爬。

没想到老化的水管冻裂断开,她摔下去,断口的一截水管插入了腹部。

为了不被人追上,也为了把秘密带出去。

她拿一旁的冰雪把水管和伤口敷在一起,强行止血,又在雪堆里藏了两个小时。

直到俞子舜把她救了出去。

她不是超常发挥,也并没有潜力惊人。

她透支了自己的生命……

就像爱一个人,把未来的情感和勇气都预付,从此以后再也没有拥有的能力。

“这个你看看,”俞子舜递来又一份律师函,“如果你不想应诉,集团这边会找人帮你应了。”

江凌霄那边孜孜不倦要告她。

兴业这次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去找云雪尧要身份证,把律师函给了俞子舜。

云雪尧低头看了一眼律师函的署名,“我来吧。”

她已经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跟了江凌霄这么多年,她了解他,如果只是警告,会是集团的律师团发出律师函。

但如果是真想要告,会是他的私人团。

她抬眼感谢俞子舜,“怎么可能次次都让师哥帮我顶在前面?”

俞子舜不说,她也知道,他打算自己去把“段舍漓”这个笔名认领了。

江凌霄还不知道这个马甲的皮下真身是谁。

否则今晚上他们之间的争论不会仅仅围绕一个佣人的言行。

而他会紧咬着这个记者要告,多半也是认定了对方就是俞子舜或者他的爪牙。

“我会拿到更多的证据。”云雪尧把律师函摆在了自己和俞子舜之间,眼神轻轻落在上面,“师哥放心,没有人再可以击败我。”

没有人,再没有人……

可以让她为了他,在零下的冰天雪地里,腰上插着锋利的水管……千里走单骑。

“集团这边会给你全力支持,”俞子舜余光把云雪尧的侧颜收入眼底,心底微澜起伏,“不用怕。”

“我不怕。”云雪尧舒展着身姿。

人世间若是除去情障,万物皆不可怕。

……

……

御园花了整整一晚,把云雪尧的东西打包成箱。

第二天午后才送到江夫人指定的地方。

江夫人喜欢捣弄花卉,自己养了一家低调静雅的花圃茶舍,时开时不开,通常只招待她的好姐妹和其他想招待的客人。

此时太阳偏正,洋洋洒洒铺了满园金色。

江夫人捧着茶,躺在花荫下闭目假寐。

“夫人,云小姐的东西都送来了,请问放哪儿?”魏宏被指派了做事,兢兢业业全程跟进。

但他看了看花圃口站在阴影之下的江凌霄,不敢多说话。

江夫人缓缓睁开眼,悠悠然起身,随手拉开一箱子,耀眼的白就流泻了出来。

江夫人就叹气,“能舍得下的东西,就证明不重要。算了,都堆我仓库里去吧。她要有一天想要吃这口回头草,我就物归原主。要是……”

她突然住了口,看向门口。

“你怎么来了?”江夫人年轻时是风情万种的大美人,哪怕现在有了点年纪,笑起来依然光芒万丈,“你不是忙吗?这点小事也要跟过来。”

她说着就睨着魏宏,“你怎么做事的,这么让人不放心?还要你家霄爷跟上来监督?”

魏宏哪里敢吭声。

江夫人早就看到了霄爷,却偏偏现在才问人。

分明就是要把人先明里暗里讽刺够了,心里才舒服。

“傻站在那儿干什么?”她朝江凌霄招手,“进来啊,我正好有事要给你张罗。”

江凌霄于是这才迈开步子过来。

一夜过去,他脸上的淤伤转淡了些许,但眼下却有明显的青黑,只是面色还算平稳。

江夫人美惯了,最喜持靓行凶,江家从老到小,惹了她都不得不避让三分。

江凌霄还没那个觉悟,在她故意发难的时候,去挑战她的小脾气。

“妈,你这样做,只会助长她的脾气。”他淡淡开口,“你太宠她,她才肆无忌惮,越来越无法无天。”

“呵?”江夫人笑了。

“宠都宠了,能怎么办?你记性不好,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当初你这条命,是谁给换回来的?”

她说着就脸色微冷,“我只恨雪尧这孩子不够争气,别家女孩子有我这样宠着惯着,早就上天入地,不是公主就是女王。轮到她,偏偏把自己混成一个暖床的女奴!”

“妈!”江凌霄眉宇间忽生阴戾,“谁告诉你的?”

“怎么?”江夫人笑得愈发灿烂,“你自己御园被人捅了个底朝天,漏成个筛子,还不准我听点风声了?”

江凌霄沉着脸。

他确实不怎么管御园的人事,御园有从江家带过去的一批老人,有些还是江夫人亲手挑选的。

再说了,云雪尧不是也住在御园吗?

男主外女主内,御园的佣人出了问题,是不是也该问问她的责任?

“这么介意干什么?”江夫人用手肘拐了拐江凌霄。

她这么不着调的母亲,也不知道怎么生出了这么一个成天板着脸的冷面儿子,

她就继续调笑,“反正你也不在乎佣人嚼舌根,平时说得再难听,也传不到你耳朵里,对吧?”

“这些都是云雪尧告诉你的?”江凌霄想不到其他人会说这些话。

“呵,雪尧但凡学会你御园那些佣人的本事,嘴巴厉害点,也不至于把自己混成了一个……”

“妈。”江凌霄声音成冰。

他不会计较江夫人的小脾气,但并不代表他没有脾气。


不等云雪尧走出房间,江凌霄已经拿出了手机。

“魏宏,上来,”他直接吩咐,“顺带报警,御园有人手脚不干净。”

吴妈闻言,脸色大变。

她双膝再度一软,跪到地上,“霄爷、不是、我——”

“有什么话,对警察去说。”江凌霄声音不大,但足以封住吴妈的嘴,“看你的手法,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宏小跑着上来,“霄爷,警察很快就过来……”

江凌霄于是叮嘱,“顺带再好好查一查这个人、还有这栋房子里,有没有类似情况。我御园虽然养得起人,但养不起蛀虫。”

魏宏挥挥手,保镖把手脚瘫软的吴妈架起来,拖离了现场。

江凌霄随即转身,看着云雪尧,语气冷漠随意,“你满意了?”

云雪尧先是愕然,紧接着险些笑出声来。

她还真扬起了嘴角,“霄爷处理自己人,和我没什么关系。您满意就好,我一个外人,不重要。”

一旁的魏宏瞬间瞳孔瞪大。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这还是那个在霄爷面前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云小姐吗?

江凌霄眉宇间弥漫着一股烦躁与不耐烦,“你这几天是有病?有病吃药,阴阳怪气有意思?”

他上前,一把抓住了云雪尧。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觉得云雪尧并不仅仅是在闹脾气。

她很反常。

反常到平时对她并不上心的他,都能明显的察觉出来。

但江凌霄不能理解其中的原因,也并没有心思去了解。

他生硬地拖拽她到自己的身边,令她肩膀都撞到了自己的胸膛上,“好了,今天很晚了。”

通常来说,他的话只需要说一半,她就能领会到其中的意思。

比如,很晚了,该休息了……

她该懂他的意思。

毕竟这些年来,她虽然在诸多事情上显得愚钝,但在这些事上总还算让他比较满意。

没想到云雪尧瞬间甩开了他的手,冷声冷脸地睨着他,“霄爷既然不瞎,也应该不聋吧?刚刚吴妈的话你真一个字都没听见?”

早在吴妈讽刺云雪尧的时候,浴室里的水声就已经停了。

江凌霄应该完整地欣赏了佣人对她的羞辱。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那么爽快,就定了吴妈的罪。

他虽然不爱她,却还稍微有点良知和公正,但,云雪尧并不感激。

她不会再感激。

这份公正是她该得的。

过往太多他有失公允的地方,她又何曾和他计较过?

现在不过是还她沧海一粟,难道就要她再度躬起奴性的背脊,对他感恩戴德?

“那你还想怎么样?”江凌霄逼近她一步,眸色幽寒,“真要因为一条项链,就逼死一个佣人?”

报警抓人还不够,彻查对方还不够?

她就这么歹毒?这么得理不饶人?

“云雪尧,你不要得寸进尺!”

云雪尧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着江凌霄,第一次认识到了自己与他之间认知的鸿沟。

这样的沟通天堑,她曾经还幻想过嫁给他?

放下之后,她自己都想笑自己。

她张了张嘴,重新成长起来的自尊,终于战胜了那点日渐稀薄的羞耻心。

她笑,声音清得像一阵风,“霄爷,我,不是你暖床的玩意儿。”

他们已经分手了。

是他给她的选择。

江凌霄眉头重重拧起来,“佣人嚼点舌根,你就受不了了?你们新闻专业的,不都以心理素质强大著称吗?怎么?贱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想要尊严了?”

……

……云雪尧只看着江凌霄。

一时间竟然眼神复杂。

她以前都是怎么忍受江凌霄的?

他讲话这么难听,不留余地,她竟然能忍他十三年?

他说她以前贱,她居然都无以反驳。

因为,他说得没错。

她就是贱,贱了这么多年,贱到尘土里去。

半晌,她才笑了笑,“霄爷说得……好有道理。可惜这样的道理,我也才到今天才明白。”

江凌霄这一次,考究似的看了云雪尧两秒。

“行了,”他语气竟然缓和下来,罕有的让了一步,“我已经惩罚吴妈了,以后不会有人再嚼舌根。”

“惩罚她不是因为她偷东西吗?和她嚼舌根有什么关系?”云雪尧反问。

“够了!”江凌霄突然暴怒,“你还有完没完?这点无足轻重的事,你要纠缠到什么时候?”

他退让,不是为了让她更进一步。

而是想让她把事情放下。

他最厌恶她的贪婪和得寸进尺,她偏要做给他看。

但他愤怒,更多是因为她突然变得不受控制,因为……她竟然不肯接受他这份好心——他难得的好心和退让。

云雪尧却笑得更轻巧,也更刺眼,“原来,在霄爷眼中,这是无足轻重的小事。”

她无视江凌霄愈发冰寒的脸,“还请霄爷别为了这点无足轻重的小事,大动肝火。那些话,您可以当耳边风,恕我小气做不到。我自己纠缠自己的,霄爷像以往那样,不用管我就好……”

江凌霄真要被她这云淡风轻又绵里藏针的态度,激得咬牙切齿。

他捏住她的手腕,拎起来,压低声音,“难道佣人说错了?你难道不就是我一个暖……”

话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此时不该存在的人。

“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他看魏宏的眼神像要杀人。

魏宏吓得浑身的细胞都在哆嗦。

“霄爷……夫人、夫人她过来了,还把殷小姐和俞子舜也放进来了,他们现在应该还在楼下客厅……”

江凌霄微怔,转而怒火更炽,“为什么现在才说?”

魏宏委屈巴巴,“霄爷,夫人不让人上来通报您,我也是你叫上来才……”

江凌霄甩开了云雪尧,快步朝楼下走去,走到一半,又顿住,回身,眼色阴沉地注视着云雪尧,

“管好自己的嘴,懂?”

楼梯走到一半,江夫人的温言细语就已经传了上来。

“打人是不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给你道歉。”

听到脚步声,她当即回过头来骂道,“看看把人打成什么样了?你的教养都吃到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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