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之余,心底总会漫上一股愧疚: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这一切的爱,其实都是属于原主的,我只是一个鸠占鹊巢的小偷。
可临走之际,我却发现自己依旧无法割舍。
哪怕自欺欺人,也贪恋这份温暖。
“姥姥……如果有一天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会不会难过?”
“姥姥会想你。”
挣扎的痛苦在第二天看见钟泯时达到了顶峰。
男人依旧穿着合身得体的正装,锋芒内敛的气质与高中时穿着校服的少年如出一辙。
这应该是他们目前还保留着的极少数的相似感之一。
“昨晚去哪了?”
钟泯倾身靠近,熟稔地递来一碟点心。
看似漫不经心的闲聊,我却从他微微眯起的眼睫中嗅出了些别的意味。
“见了个朋友。”
我竭力克服着说谎的紧张。
钟泯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问:“可你在这个世界好像没交到朋友吧。”
“……大学同学。”
他笑着,没再问了。
我将头侧向一边,心底却有个声音:我是有朋友的,她叫小宓,我们一起在福利院长大,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我有点想她了。
眼尾落下一抹温热,钟泯正小心翼翼替我擦去溢出的泪水。
“对不起。”
他说。
试探停止了。
我不清楚他是否发现我与安秋伊悄悄见面的事,亦或是装作不知。
但他没再谈及,反而提出了带我出去旅游的想法。
“离你开学还有点时间,就当陪我了,好不好?”
他说话很喜欢用问句,什么好不好,能不能,可不可以,但给出的选项永远只有同意。
对上他忐忑不安的眸,心底忽地涌上一阵酸楚。
距离我回家的日子,只剩一个多月。
我点头,当作告别。
6钟泯带我来到了一个小岛。
湿咸的海风打在脸颊处,像泪水拂过,带来微微刺痛。
我望向彼此交握的手,下意识攥得更紧。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他说。
我垂眸,点头。
我刚出生便被送去了福利院,被遗弃的记忆是模糊的。
但钟泯不同,他来的时候已经8岁了,而他的父亲就站在旁边。
骂骂咧咧,唾沫横飞。
营养不良的男孩像一根枯枝,仿佛很快便会随风而去。
所以院长妈妈给他取名温树,期望他能像树一样茁壮成长,立足大地。
我是那时负责接待他的小孩。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