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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探全局

叁拾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两人正说着呢,把小猫放回家的曹耀宗也来了。两人忙迎上去。曹耀宗听完周畅的邀功也乐。但交代周畅道:“弄人,要么不弄,要弄就得一下打死。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等会你还是去找他下转个场,另外再悄悄收买他几个手下,这才叫万全之策。”“曹先生英明。”周畅也是玩心眼的人,这句话发自内心。三人简单沟通完毕,随即往里去,很快在波尔家的客厅,见到了白德安。有张长脸的白德安坐沙发上,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进来敬礼后,示意管家给他们上茶。接着就问曹耀宗:“曹,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破案。”他用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江淮官话。林东和周畅都懵了。因为他们从没有听白德安说过,还以为他不懂中文呢,不然要翻译干嘛。周畅回想自己一些操作,额头都见冷汗。曹耀宗却淡然,他早知道这...

主角:曹耀宗王天师   更新:2025-03-18 14: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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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耀宗王天师的其他类型小说《灵探全局》,由网络作家“叁拾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两人正说着呢,把小猫放回家的曹耀宗也来了。两人忙迎上去。曹耀宗听完周畅的邀功也乐。但交代周畅道:“弄人,要么不弄,要弄就得一下打死。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等会你还是去找他下转个场,另外再悄悄收买他几个手下,这才叫万全之策。”“曹先生英明。”周畅也是玩心眼的人,这句话发自内心。三人简单沟通完毕,随即往里去,很快在波尔家的客厅,见到了白德安。有张长脸的白德安坐沙发上,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进来敬礼后,示意管家给他们上茶。接着就问曹耀宗:“曹,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破案。”他用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江淮官话。林东和周畅都懵了。因为他们从没有听白德安说过,还以为他不懂中文呢,不然要翻译干嘛。周畅回想自己一些操作,额头都见冷汗。曹耀宗却淡然,他早知道这...

《灵探全局》精彩片段

两人正说着呢,把小猫放回家的曹耀宗也来了。
两人忙迎上去。
曹耀宗听完周畅的邀功也乐。
但交代周畅道:“弄人,要么不弄,要弄就得一下打死。现在显然还不是时候。所以等会你还是去找他下转个场,另外再悄悄收买他几个手下,这才叫万全之策。”
“曹先生英明。”周畅也是玩心眼的人,这句话发自内心。
三人简单沟通完毕,随即往里去,很快在波尔家的客厅,见到了白德安。
有张长脸的白德安坐沙发上,一双眼淡淡的看着他们进来敬礼后,示意管家给他们上茶。
接着就问曹耀宗:“曹,你估计还有几日能够破案。”
他用的竟是字正腔圆的江淮官话。
林东和周畅都懵了。
因为他们从没有听白德安说过,还以为他不懂中文呢,不然要翻译干嘛。
周畅回想自己一些操作,额头都见冷汗。
曹耀宗却淡然,他早知道这洋鬼子不简单,他回答道:“回先生,最多还有两日。”
白德安颔首,转动茶杯:“我还有一个问题是。曹,这样的事情你能彻底解决么?”
“我会尽力。”
“很好。那么曹先生,你这么大的本事,为什么要来巡捕房呢?”白德安忽然又问。
林东闻言心里一跳。
也不禁想,是啊,耀宗这么大的本事,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来巡捕房呢。
曹耀宗坦然说:“为了堂堂正正,平平安安的吃饭。”
白德安顿时笑了,指着曹耀宗:“这就是你们中国人典型的思维。”
“先生,租界外边太乱,另外上海是远东最繁华的城市。也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在这里的衙门里做事,更安全的。”曹耀宗一脸胸无大志的补充道。
白德安却说:“我也知道你们,比如黄德成之流,在外边还有生意。巡捕房的薪水都不够他一顿饭钱。”
曹耀宗忙姿态很低的辩解:“我没有,先生。”
“你只是现在没有。”白德安利索起身:“好好做吧,只要主次没有颠倒,也不是太过分就行。”
曹耀宗立马装的欣喜如狂:“谢谢先生。”
“嗯。”
白德安往外走去,忽又道:“你很讨厌黄德成么,曹。”
“是的,今天林探目介绍我来巡捕房,请周秘书帮忙,结果这个家伙竟打了林探目一耳光。还将一个烂摊子硬塞给我们。”
“破案,就是最好的回击。”白德安不再废话,拔脚闪人。
周畅忙屁颠颠的跟上。
等洋车远去,林东叹道:“这个白警监,在巡捕房3年,我今日才知道他会中国话。”
“他身上还有洋人的术法气息,应该是发现波尔夫人的情况后,找的辟邪物。这个人不仅仅是个中国通,心机也很深,他之前是干什么的?”曹耀宗问。
林东愣了下,道:“听说他之前在欧洲打过仗,还去过印度,然后才来的法租界。”
“印度?”
“嗯,你可能不知道,中国的法租界都是归远东总督管辖的,总督在印度。洋人也会术法吗?”
“会啊,太平天国时,就有洋教士帮忙施法打仗。”
“他们会什么?是不是很厉害?”
“狗屁都不是。比如一个叫白齐文的家伙,帮谭绍光训练过洋Q队,号称能让部队刀Q不入,结果丢盔弃甲。后来被抓,路过兰溪时逃跑,因为冲撞湖神,溺死了。”曹耀宗道。
林东:“你怎么知道的?”
“听我师傅说的呀。”曹耀宗不再扯这些了,丢开林东,喊上程翻译溜达上三楼。
波尔正在饮酒,一双眼通红,管家便秘似的在边上伺候,想劝他不要喝又不敢。
曹耀宗不知道白德安有没有和波尔说透真相,理当没有,而现在饮酒只会让波尔更伤神,于是他走去劈手抢下酒杯。
波尔正要发怒。
曹耀宗五指一转,他就眼神呆滞瘫软下去。
“让他睡会儿吧。”曹耀宗说着,将波尔扛起丢去床上,波尔很快传来鼾声。
他则坐去波尔的书房位置,让翻译告诉管家给他准备点晚饭,今晚他就在这里看着。
“不是已经破案了么?”管家问。
“是的,但白警监命令我保护好波尔先生。”曹耀宗信口胡诌着,管家只好去照办。
曹耀宗拿起桌上大肚子的洋酒闻了闻,摇摇头,目光落去沉睡的波尔眉心。
那里依旧积郁难解。
但等真相大白,恐怕要化为滔天怒火,毕竟为之奋斗半生的家庭都成个笑话,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尤其波尔已经五十出头。
“只希望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不然就太残酷了。”曹耀宗默默道。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
转眼子夜。
曹耀宗让林东找来两个碗,一个放清水,一个放米。
廊灯幽幽照着床上的骷髅,林东很害怕。
曹耀宗索性让他出去,关上门,将米碗放床头,水碗放床尾。
手握灵宝花钱代替燃香,默默念道:“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将,七魄来临;河边野外,荒庙庄村;宫庭牢狱,坟茔山林;虚惊诉讼,失落真魂;今请五道,游路将军;当庄土地,家宅灶君;山神河伯,六甲黄金。往生洋婆,速速就擒。”
他话音刚落,轰!清水自燃,米碗一空。
室内凭空多了道淡淡的黑影,透胸有个窟窿,正是被拘来的波尔夫人的枉死魂魄。
魂魄开始浑浑噩噩,看到自己的尸体忽然悲伤起来,又对曹耀宗哀求祷告,神念祈求去看看丈夫。
曹耀宗冷笑:“早干什么了,贱/人。”
一剑指戳她眉心,翻阅完对方的记忆,确定她确实死于精血炼丹的噬心蛊。
然后曹耀宗想想还是道:“且让你去看一眼就往生去吧。”
说完打开门。
林东刚要迎来,就见曹耀宗背后跟着个黑影飘着,老头顿时嘎的声瘫下去。
曹耀宗哭笑不得,心想那你就睡会儿吧,暂不管他走上楼来到波尔床边。
几日里便须发泛白神情憔悴的波尔还在沉睡,洋女鬼嗷嗷的哭,试图触摸丈夫却总是碰不到。
曹耀宗突然问:“孩子是他的么?”
女鬼愣了下,拼命点头。
曹耀宗一挥手,便有道光抓住女鬼,将她卷出窗转眼不见。
再看床上的波尔,眼角忽然流下泪来。
想必是刚刚那阵子梦到了妻子,曹耀宗叹息了声,轻手轻脚替他带上门,下楼掐着林东的人中将他弄醒,故意逗他:“林叔,刚刚看到什么了?”

1913年夏,某天正午。
上海法租界十六铺。
一艘从瓜州来的火轮拉着汽笛,刚慢悠悠靠岸,舱内就喧哗起来,旅客们纷纷提起行李往外走。
初来沪上的曹耀宗也在其中。
他穿着身黑色对襟短打,肩头一个简单的包裹,好奇的打量着这座远东第一大城市。
只见码头上各家货栈的中外招帘随江风翻飞。
兼买香烟瓜子的报童在摩肩接踵的人群里卖力吆喝,还有无数肤色黝黑的苦力,在南边的卸货区,如蚂蚁似的搬运东西。
整个市面热闹非凡。
“原来这就是上海滩啊。”
见时间还早,他便准备喊辆黄包车,先按师傅的交代去巡捕房找林叔混个差事。
但这时,他无意从人缝里看到个低着头的年轻女子,被一个抱着孩子的仆妇搀扶着往前。
这种情况很寻常,曹耀宗却纳闷了:“奇怪,那女子居然是魂迷无主之相,莫非遇到麻烦了?”
他师门传承的望气之术从无差错,既感觉不对,他就想看看究竟。
别看他才十八岁,江湖经验十足。
曹耀宗防止打草惊蛇,特地先从侧面越过目标,才假装寻人,仿佛不经意似的扫了那女子一眼。
那女子二十出头,戴着份孝,容貌俏丽,但眼神迷茫无主。
矮胖的仆妇三十上下,怀里那个大约四五岁女孩,正昏沉不醒。
一个苦力模样的男子迎上去,麻利的用肩头旧布,包裹住仆妇手里的小女孩。
有旅客无意扫了他们一眼,那妇人立刻对女子,说:“小姐,别难过了,我们马上就回家了。。。”
女子却无回应。
曹耀宗顿时冷笑,原来是江湖外道里的拍花一脉在办事。
拍花,也称拐子!
此行丧尽天良。
专对妇孺,将成人送进窑子接客,乃至卖给山沟鳏夫!把孩童塞戏班虐养,甚至打折腿脚逼迫乞讨!
他既遇上,当然不能坐看,好好的一对良家母女骨肉分离。
不过做这行当,少则三人多则五人,这两人之外应该还有掩护。
因此他没急着动手,继续观察。
见后面果然还有个瘦弱的瘸子,靠着根木仗,看似行动不便其实脚步飞快。
一双贼溜溜的招子也都以那两个同伙为中心,四处打量。
在这行的分工里,此人就是武力担当,也是真正的首脑。
如果事情被人发现,他藏在木仗里的家伙就会见血,给同伙创造逃跑机会。
曹耀宗非常稳的确定对方就这三个人后,脸上立刻露出讨好的笑容,往瘸子凑去,点头哈腰说:“大哥,你老娘十个大洋一次,要不要玩啊?”
说到“你老娘”三个字时,特地含糊些。
忽觉不对,他好像说“你老娘”,那岂不就是俺娘?
这是搞事的?
脑子里不由自主拐了两道弯的瘦子毛骨悚然,却晚了。
噗!曹耀宗借他分心时,右手略沉,化掌为指截在这厮的心脉上,足足打进去一节之深。
瘸子立马浑身血液逆行,心如刀绞,表情更是震恐扭曲。
曹耀宗笑吟吟着:“大哥,你且休息,手杖借我下。”
说着夺下他的木杖,抽出其中半尺长的利刃藏在袖里,又用木仗往他丹田一戳。
瘸子最后的力气就给戳散,却给木仗支在原地,偏偏不倒!
整个过程说来话长,只在几个呼吸间。
沿途旅客心无旁骛赶路,或各自寒暄,无人发现这一幕。
有只仓皇跑上码头的狸花小猫却看到了。
小猫顿时瞳孔微缩,曹耀宗斩掉这一班人的后手,立刻快速接近主犯。
比起之前的小心翼翼,他现在气势锐利,直破中军。
那两个拐子听到急促的脚步声,都没来得及回头,曹耀宗已一刀捅进苦力的腰间,左手夺下孩子。
“苦力”发现腰腹中多了截眼熟的木仗刀柄,认出这是同伙的物件,他才觉得剧疼无比,想拔又不敢,惊恐的僵在原地。
边上妇人见状想叫唤。
曹耀宗右手往她眼珠虚戳,逼迫她闭口闪避,随即快如闪电的一掌拍上她头顶,语气幽幽的道:“回去吧,一路不要停。”
妇人表情呆滞了下,当真老老实实往回去。
苦力知道这是遇到高人了,也知道自己将死,身子往下瘫,眼中泪水横流哀求道:“先生饶命。”
曹耀宗盯着他眉心翻腾的无数怨念,冷声道:“小爷饶你,谁饶了那些被你搞得家破人亡的良家!”
说完不屑再看这厮一眼,悠闲跟上那个还在浑浑噩噩往前走的年轻女子。
行没几步,身后人群炸开。
“死人拉。不得了拉。这边也有人吐血。。。”
曹耀宗头都没回,颇有种行侠江湖“深藏功与名”的快.感。
这时。
那只一直盯着他的狸花小猫,瞳孔里闪过道人性化的决然,敏捷的闪过其他路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腿。
曹耀宗低头一看,“咦”了声,弯腰拎起它笑问:“拉着我干什么,你妈妈呢?”
小猫眼中居然滚出两颗豆大的泪珠。
紧接着,曹耀宗腰间贴肉放的一枚圆孔山鬼雷公花钱,也微微一热。
这是他师门灵宝,遇邪预警。
曹耀宗不由微愣。
也就在此刻,被他反拍的拍花婆,笔直的走上码头,跳进江里。
那个被迷的女子瞬间清醒过来。
她茫然回头,看到怀抱她孩子的曹耀宗,浮现恐惧神色。
曹耀宗急着查证小猫的事情,懒得和她废话,赶紧将孩子塞她手里,道:“大嫂,以后少出门为妙。”
说完带猫匆匆离开。
那女子惶恐不明的紧紧抱着女儿,再听周围旅客惊恐的说,后面死人了,还有个胖胖的婆娘直接跳江。
她才想起那个同行大姐下船时,拿个手帕给自己擦了下汗,她嗅到阵香味,后面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下她哪还不知道,自己遇到了传说里的拍花子。
是刚刚那个年轻人救了她和女儿,她忙四处张望寻找恩公,却已不见对方的身影。
而曹耀宗一走出码头,转到个无人的墙角根,就将不吵不闹的小猫放下,低头凝视。
小猫可怜兮兮的拜他,随即伸爪子在地上比划起来。
等它忙好,竟是清清楚楚的“救我”两个字!

程翻译听完汗流浃背,噗通声跪地哀求道:“曹先生,我也是无心的,都怪我被那个贱/人迷昏了头,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份工作,求求您饶我一回。”
曹耀宗让他抬头,盯着他的眼睛:“这件事里波尔先生最无辜。”
“是是是。”
“你确实也只是被迷惑,但该担的责任依旧要负。”
程翻译嗅到生机,疯狂磕头:“求先生给条明路。”
曹耀宗拿捏他自然不是吃饱撑的,这就说出目的:“第一,事关波尔先生名誉,这件事要永远烂肚子里。”
他这么要求,除了确实同情波尔之外,也考虑到警监白德安和波尔的交情确实不同。
“其次,我知道你会开洋车,你立刻去找詹姆斯,告诉他,彼得晚上喝酒/闹/事/被抓,将他引至巡捕房捞人。我就帮你遮掩此事。”
程翻译为保命,赶紧保证做到。
但他根本不知道。
曹耀宗让他骗詹姆斯是假,用他补漏是真。
因为曹耀宗刚刚才知道,两案一个幕后。
但今儿下午,他已经让李罗汉调查詹姆斯,对方也许已经发现,所以他要去斩了那厮,将他和刘占奎那边的关系隐下。
要是对方已报上去,曹耀宗也做了准备,那就是他留着的燕子。
一旦需要硬刚,曹耀宗就会隔空催发符令,让燕子返回老巢“百乐门”,找上那个幕后三姐,见面就炸!
他也会掐着点同时抵达。
不指望这么容易就除掉那位幕后,却能烙下法术气机,那么幕后也就无可遁形了。
至于在这个过程里,程翻译是不是会死,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毕竟他色/令智昏也有责任。
于是几分钟后,曹耀宗等他发动洋车,便施法让他神态略恍惚之际,闪进洋车的行李箱里。
这个时候。
另一头,林东和阿三两人已将彼得押至巡捕房。
巡捕房晚上并没有什么人,周畅却在。
这货给曹耀宗收拾控制后,做事简直不要太贴心。
宁可睡两张硬木椅子上,都不肯假手他人看押“安南杀人犯”,就怕有什么疏忽,耽误“主公”的安排。
三人碰头后。
周畅将彼得关起来。
然后就喊伙房送来的小菜,陪林东和阿三抽烟喝茶,闲聊打岔。
不久后,同时值班的法国洋兵也凑来,但低一等的安南人,和一些华捕却都躲着。
一是白德安交代过,此事归周畅亲自看押,他们不想招惹荤腥。
二是他们大多是跟黄麻子的,没法和林东套近乎。
不过人心多变,眼看事态发生转变。
他们也在窃窃私语。
有人诧异:“傍晚不是已经宣布破案了么,怎么又抓个洋人回来?”
另外一人分析:“那不是演戏遮掩嘛,洋婆子变成干尸的事情,又没破。”
其中有个大聪明悚然:“那他们又抓个洋人回来,莫非就是为此事?也就是说他们搞不好真的把案子全破了!”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忽有人低声问:“要不要给黄麻子透个信?”
却换来一片沉默。
良久,大聪明道:“透过去,他让我们找机会弄死人犯,咱们怎办?”
周围又是阵沉默。
大聪明既开口,也就不遮掩了,道:“再说他平时吃肉,喝汤的也不是我们几个,咱们就踏马跟着嘬点骨头渣!比如宋老二他们,听说今晚又去四马路花天酒地了,我们几个却在这值守,黄麻子带你们玩过?谁要去谁去,反正我不去。”
“那就当不知道吧,反正洋兵在,咱们也不敢问啊。”
“就是。”
于是给周畅当众羞辱后,回去喝醉的黄麻子对此一无所知。
转眼下半夜。
外边又响起洋车停靠的声音,林东跑出去一看,惊喜的道:“耀宗,你这么快就抓到这个家伙了?”
曹耀宗开怀点头。
凡事想最坏,结果却很好,是最令人振奋的了。
他跑詹姆斯那边,洋鬼子身边果然有人对程翻译出手。
他拿下对方后确定,对方都没发现李罗汉安排人排查詹姆斯的事情。
害的他之前一阵白担心。
既这样,曹耀宗连带那货和詹姆斯一起押解回来结案,顺便摧符让那个燕子也来投案。
不久,那“只”燕子浑浑噩噩抵达。
周畅和林东马上给他们做口供。
曹耀宗都已经把事情搞定,他们只是走程序,但案情十分复杂,还要为波尔的声誉做遮掩,所以等大家忙碌完,天也亮了。
得到消息的白德安先一步抵达。
知道全程都是曹耀宗主导的他,看完口供,拍拍曹耀宗的肩膀,让他单独进办公室。
坐下后,白德安直言道:“曹,你能够在解决这些破事的同时,考虑到诡异事情对上海市民的影响,还细致的照顾了我的朋友波尔先生的声誉。很好!”
曹耀宗认认真真道:“波尔先生对妻子感情很深,他是好人,不应该受更多的伤害。至于怎么告诉他,请警监先生您定夺。另外我确定,波尔先生的孩子,是他的。”
白德安叹息:“这是最好的消息。”
“是的,不然太残酷了。还有就是,波尔夫人也是被蛊惑的。”
其实不全是,但曹耀宗想到波尔模样,还是选择了这么说。
白德安闻言又叹了口气,丢根烟给曹耀宗,自己也叼上一根。
曹耀宗双指打了个火焰递去,白德安愣了下,凑来点上烟,问他连破两案,想得到什么。
曹耀宗摇头:“还没有破,先生,幕后还没有抓到,但我已经做了安排。”
“估计还要多久?”
“应该这几日吧,我在等他们找我的麻烦。在这之前我想请您再帮点忙。”
“你说。”
曹耀宗低语起来,白德安听完揉揉眉心:“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务必查出这伙人的最终目的。”
“明白,先生。”曹耀宗立正。
说完正事,白德安从胸口取出个十字架来,问曹耀宗这个怎么样。
银色十字架上有淡淡的法术气息。
但气息散乱,不成符集,等通开过光的物件。
对人有益,却没什么攻伐功效,哪怕小猫娘都能一巴掌给它拍碎。
曹耀宗完全看不上,也只能违心的说:“警监先生有眼光。这是个好东西,能保护先生不受黑暗的侵蚀。”

曹耀宗管他呢,随即和林东走出门。
如今归他们管辖的探目和包打听面面相觑了下,一个人带头,其余人也都跟了出去。
到门外后。
曹耀宗摸出烟来,马上有七八根洋火,争先恐后递他面前。
曹耀宗随意选个人,就他手上吸燃烟头,说:“今儿晚上不当值的,都去杏花楼为林叔贺,当值的也有酒菜!”
说着从腰间摸出根黄鱼,丢给那厮:“你去操办!”
全场齐齐喝彩,纷纷恭贺林东。
林东被奉承的老脸发热之际,远处忽然响起一阵火警声。
驻扎法租界内的救火义勇倾巢出动。
原来是河对岸,公共租界里有处地方火光冲天。
有人诧异的道:“那不是百乐门吗?”
曹耀宗呵呵起来,心想到底是江湖门派,在市井里传的玄乎其神,其实也就这么回事。
人都给抓几个时辰了才反应过来,要不是跨区,早踏马把你们办了!
他正想着。
周畅走出来宣布,警监先生决定让林东指派几个人,将人犯都送会审公廨。
本来租界案件,除非牵扯中外,才走会审公廨审判。
单纯的洋人之间的争斗,基本就各租界自己解决了。
这次虽说有只“燕子”,也不必这么麻烦。
但这其实是曹耀宗的安排,因为这样好钓鱼。
林东立刻随手指派了两个,让他们配合安南巡捕以及洋兵一起,将詹姆斯等人送走。
真正无辜的安南人,还有问题已经被遮掩的阿三,程翻译则被释放。
犯人给押上囚车时,惹来好多人围观。
毕竟洋人上囚车可是真正的西洋景,何况詹姆斯还算得上法租界的名角。
另外那个燕子,给绳子勒的/凹/凸/玲/珑,也惹来闲人们的口水。
曹耀宗站在热闹之外观察人群,暂没发现有谁不对劲,但他也不急,因为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播出去。
对方必定去救。
救,就中计!
如果不救,其他同伙怎么想?
江湖草台班子无论私下多勾心斗角,表面都靠个“义”字。
所以此局根本无解!
等人犯远去,人群也散了,对街闪出个青皮模样的精壮,打着漕帮手势对曹耀宗毕恭毕敬欠身。
曹耀宗记得在刘占奎府上看见过这张脸,就走过去。
对方果然道:“曹先生,我是李罗汉的堂弟李忠,这是詹姆斯的些情况,您随意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您尽管交代。”
曹耀宗翻看他递来的信笺,道:“詹姆斯已经被抓,才送走,你等会回去和李罗汉再交代一声,我让他调查詹姆斯的事情,任何人也不许说。”
李忠忙道:“他已经交代过我,另外整个事情具体都是我办的,我下面人都不知道,您请放心。”
曹耀宗颔首,随即指着信笺上画圈的地方问:“他存在钱庄的钱,你都能打听到?”
李忠解释:“在下和各路钱庄都熟,知道有些洋人会把黑钱放中国人的钱庄,但不是您,在下是不会和任何人多嘴的。”
“你字字句句都在邀功,心切了些!”
曹耀宗将信笺丢给他,淡淡的道:“但我能理解,谁不想出人头地呢!等我的信,就把这些钱起出来,到时候我告诉你怎么用,做好了你飞黄腾达,做不好,老老实实缩着。”
李忠顿时狂喜:“谢谢曹先生提携。”
“去吧,但这三天,不要去刘占奎家,也不要见李罗汉。”曹耀宗道。
他是防止李忠和李罗汉说什么,露了馅。
李忠虽不知他意思,立刻答应。
等他走后,曹耀宗转头眺望那团越来越烈的火焰,摸摸下巴,心想留在这里也没事,倒不如回去换件衣服。
另外蛇鼠有道,对方说不定能摸出自己住哪里。
到时候将板子砸朱姐母女头上,或者夺走猫娘,那就不好了。
于是他和林东打个招呼,便先告辞。
立刻有马屁精献殷勤的给他喊车,还抢着会账。
那姿态,就和他们之前舔黄德成时没差别。
曹耀宗却没瞧不起他们,这世上谁都不容易。
能随风倒,也是种智慧,但太过摇摆不定,给折断了腰,那也是活该。
此刻,公共租界。
两道蒙头的黑色身影正在百乐门地下的通道里穿梭。
拐几道弯后,两人来到了片格外宽敞的下水道,沿着滑腻腥臭的管道走不多远就见天光。
洞口还停着条乌篷船。
舱内坐着个老妪,两人上船进舱,便脱下外衣,露出花容月貌放声悲泣说:“三姐,就算那个洋鬼子被抓,咱们也不至于非要烧了辛苦经营好几年的基业啊。”
老妪面无表情的道:“小不忍则乱大谋。区区一家舞厅不过是死物,姐妹们俱全,哪里不能重起炉灶?”
“可是。。。”
“没有可是。”老妪声音变冷:“刚收到消息,燕玲和洋鬼子一起都被送去会审公廨了。这一定是那个曹耀宗的陷阱。他想引我们去救人。”
“那燕玲怎么办?”
“暂时救不得。”老妪说着摸出个画满红符的布偶,布偶的眉心有个亮点。
“真不知这厮是什么来路,居然能破本座的法术,先坏了老王的事情,还给燕玲下扣子。不过他低估了本座,本座已经安排老四通知宋山,用刘占奎的名义明日请他吃酒,到时候我们装成戏班,直接在那里将他拿下!然后我要将他炼成傀儡,正好顶了接下来那件大事的首尾。”
“三姐英明!”两个女子忙道。
其中一个想想又问三姐:“洋鬼子这边失手,那钱财怎么办。”
三姐淡淡一笑:“我算计洋行主要是为了断某人财路,如今洋行暂时停摆我已足够。至于他们那点钱财,哪里抵得上。。。算了,这些你们以后会知道。今天你/们先散去四马路那些书寓里。我就不露面了,明日上午咱们在闸北的戏班碰头。”
三姐说完,让缩在船尾一直没吭声的男人划船,沿着苏州河慢悠悠穿过两界之间的白渡桥,拐到三里外的一处小码头,那里早有辆马车在等着。
她独自钻进车,等马车驶入间大园子。
她从车上下来已经是个容貌清秀的中年妇女。
但她继续穿园而过,又上了辆车。
这次,这辆马车直接来到外滩著名的白俄餐厅红房子门口才停下。
那里有辆洋牌照是4444的车,有个眉眼英俊的白西装小开,正翘首以盼。
当车帘掀开,再从车上下来的,竟是一个穿着暗紫绣花低叉旗袍,/媚/眼/如丝的倾城美人。

小开赶紧屁颠颠迎上来说:“宋小姐您可算来了。”
宋小姐矜持的让他搭着手走进餐厅。
门口招待窃窃私语,那就是做花旗国贸易的台州宋家的大小姐啊,果然倾国倾城,难怪盛家少爷为了她,能在外边站上足足一刻钟呢。
另外一人附和:“是啊是啊,也就这种洋派又有钱的新潮人家,才能不把四爷的背景放眼里。但她越这样,四爷就越上头!”
餐厅内。
对这位千面三姐确实很上头的,盛宣怀家四公子盛恩颐,体贴的请她点餐。
暂时挂着宋小姐名头的三姐也没客气。
她菜单都没看,就利索的报了这里的几个拿手菜,尤其是沪上人人吹捧的罗宋汤。
转手还从坤包里取出三枚洋人也认可的袁大头,提前会了账,多的算小费。
吃喝/P/赌俱全的盛恩颐见状都懵了,正要阻拦。
宋小姐娇俏一笑:“盛先生,之前是我拜托你帮忙打听消息,我请你不是应该的么?你要是和我客气,那我现在就走。”
从来都是给女人花钱的主,顿时被击中心房,觉得这样的女子真的是与众不同。
也露出前所未有的窘迫,甚至患得患失,担心宋小姐这样是不是为了不欠他人情。
忽然,宋小姐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脚,略带/娇/嗔/的道:“喂,我都请你吃饭了,你也不告诉人家,我要的消息!”
盛恩颐心都酥了,忙开口:“嘉林小姐,我自然是打听好了,另外我还为你做了点其他的事情。”
“哦?”宋小姐的眼睛顿时瞪的很大,懵懂里充满期待。
盛恩颐见自己喊她芳名,她没介意,越发心花怒放,这就屁颠颠的交代起来。
他压低嗓子道:“我从父辈那里问到,法租界确实有西扩的意思,如今已经和上面谈差不多了,到时候会大兴土木。那些地段的价格也会飙升。”
说到这里,盛恩颐卖弄起来:“嘉林小姐,不如猜猜,我为你做了什么。”
宋嘉林闻言却恢复了常态,举起茶杯,抿了一口,红唇在晶莹的玻璃樽上留下个诱人的弧形,上海滩著名的浪荡子都恨不得是那杯子。
宋嘉林这时说:“无论盛先生为我做什么,我都是感恩的。不过我也都是拒绝的。”
盛恩颐顿时慌了,道:“嘉林小姐,为何啊?”
“我宋嘉林12岁就游学欧罗巴列国,生平最崇拜圣女贞德,我想要的,便自己去取,何必从男人手上接受恩赐,哪怕这个人是你,也不例外。”
宋嘉林对急着要辩解的盛恩颐继续道:“盛先生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也很感谢。但你当我是朋友,就不要说出来。”
盛恩颐一腔卖弄给堵在心中,只把他憋的,却还真不敢说。
因为他知道对面的宋小姐,外柔内刚,不能当那些金丝雀对待。
可是,也正是这样腔调的她,才能让他神魂颠倒。
等侍者上了菜,宋嘉林便认认真真吃起饭来,就在气氛有些沉闷时,宋嘉林忽将盘子里的牛排切了一块给盛恩颐,笑吟吟问:“我吃不下太多,你帮我带一点好不好?”
能吃美人的口水,盛恩颐简直求之不得,忙疯狂点头,心情瞬间又飞了起来,甚至想到哪天给对面的娇娃沐浴擦背,那一定是人间美事。
宋嘉林将他表现落眼底,笑的眉眼弯弯,内心却觉得,这厮真是个俗世蠢货。
感觉拿捏他完全没什么成就感。
“倒是那个曹耀宗,坏了我的一条线,还有点本事。希望明/日/你/能挣扎挣扎,不然人生也太无趣了点。”
她手托香腮充满期待的想,
这个时候,曹耀宗已在南市。
他正凑在朱姐家客厅的橱柜前,端详那张黑白照里的人。
囡囡抱着小猫娘好奇的看着他。
未亡人端菜出来瞅见这一幕,呆愣了下,恍惚间觉得亡夫似在嘱托曹耀宗什么。
手里的菜放桌上时,不小心重了点。
瓷碗和木桌碰撞,发出澎的声闷响。
敢抓着鬼扇嘴巴子的曹耀宗都吓一跳,他仓皇回头朱姐已闪回厨房了,唯有囡囡咯咯咯的笑,小猫娘的眼神则充满“诡异”。
曹耀宗觉得莫名其妙!
他摇摇头凑去桌前,用手捏菜往嘴里送,囡囡立刻告状:“妈妈,舅舅偷吃。”
曹耀宗去抓她的痒痒。
小猫娘也加入其中。
囡囡顿时笑的不行连连求饶。
朱姐在厨房听着外边久违的嬉闹声,唇角泛起丝甜美笑容,忽又红了眼眶,几滴珠泪落进热锅边,发出噗噗的声音。
她才醒悟过来,暗唾自己一口心想,不知羞的傻子,曹先生那么大本事,凭什么一直照顾我们母女。
也许都住不了半年,他就要走了。
她的心情便又低落下去。
匆匆将菜做好后,她挤出笑容端着菜出来,结果又见囡囡骑在曹耀宗头上各种乱抓乱打,曹耀宗拼命求饶,那宠溺女儿的模样简直和丈夫生前一模一样。
她都不敢看,怕露出什么情绪丢人现眼,慌忙低头默默将碗筷放好,说:“囡囡,别和曹。。。别和舅舅闹,吃饭了。”
然后道:“耀宗,你第一次来做客,时间赶了点,没什么准备,我再去剁点卤菜给你下酒吧。”
“不要不要,四菜一汤足够了。”曹耀宗说着坐下,朱姐便也在另外一边坐下。
吃没几口。
曹耀宗忽道:“朱姐,和你商议个事情。”
“嗯?”朱姐瞪大杏眼懵懵的看着他,曹耀宗说:“接下来暂时别住这里吧。”
当啷!朱姐筷子落桌面,揪心问:“你这就要搬走啦?”
曹耀宗都晕,你是怎么理解的?忙道:“我意思。。。是这样的,我今儿上班抓了几个犯人,但还有些首尾,我不晓得对方知道不知道我的落脚处,他们拿我没什么办法,不过我担心这些人到时候找到你们头上,所以我想带你们一起走。”
原来这样啊。
朱姐明显松了口气,说:“好。”
曹耀宗见状更晕,心想难怪你差点给拍花子拐走,我带你走,你都不问去哪里?
这么傻乎乎的,看来以后得拿个链子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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