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他逼到底,他就不知道,这个府里从今晚到明早,谁才是哪个占主导的人!
狂风呼啸着卷入院子,吹得墙角的花草东倒西歪,树枝 “嘎吱” 作响。
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几缕发丝被吹散在脸颊边,可她仿若未觉,倔强依旧。
果然如宁七玥所料,苏铮先是一愣,仿若被她的倔强噎住,片刻之后,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院子里回荡,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笑罢,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为父不曾想,这么多年,竟让你养成了这么个性子,是为父错了,疏于对你的教导。”
“那从今日起,为父亲自好好教导你。” 他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有寒芒一闪而过。
言罢,他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婆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无踪,声音陡然拔高,仿若响雷炸开:“家法伺候!大小姐不敬父母,殴打贵客,这几条罪状,按家法要打一百板子,从今日起,每日打十板!”
一百板子!
一旁看戏的苏沅依都不由得缩了缩脖子,爹爹这是要苏澜依的命啊!
白氏则挑了挑眉,她在苏铮身边多年,最是了解他。
知道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当年宁相在众目睽睽下质问他,骂他是佞臣,是不顾百姓的狗贼。
这么多年过去,每每想起,老爷还会气得浑身发抖。
今日苏澜依这番咄咄逼人,想必让老爷想到了心底最隐秘、最疼痛的伤疤。
白氏看着宁七玥,唇角微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
这丫头,果然跟她那个蠢娘一个德行,自不量力,死有余辜!
一旁的婆子不敢耽搁,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按住宁七玥。
宁七玥却忽然仰头大笑,笑声尖锐刺耳,在这压抑的气氛中显得格外突兀:“好啊,你打死我啊!有种你就打死我!明日我若不在,看你如何挽回名声,还想坐上那尚书之位,简直是白日做梦!”
苏铮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危险地眯起,如同一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白氏则忙出来打圆场,脸上堆起虚伪的笑容,“哎呀,这是做什么呀!父女哪有隔夜仇,你父亲也就是一时气上头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宁七玥冷冷地瞥了白氏一眼,又看向苏铮,言辞犀利:“父亲刚刚那副要打死女儿的狠劲儿,可一点都不像气上头了,倒像是恨不能我立刻去死呢。”
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嘶吼道:“拿鞭子来!”
一旁的小厮吓得一哆嗦,匆忙跑去取来鞭子,苏铮一把夺过,手臂高高扬起。
他就想知道,到底是你宁家人的骨头硬,还是他手中的鞭子硬。
鞭子划破空气,发出 “啪” 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便是宁七玥闷哼一声,她的衣衫瞬间被撕开一道口子,一道血痕触目惊心,鲜血缓缓渗出,染红了衣料。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只要你今日乖乖认错,这责罚也就算了。”
宁七玥早在看到鞭子袭来之时,就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侧身卸去大半的力,可鞭子末梢还是扫到了她,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她紧咬下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父亲,反正活着也只会被你变着法儿地折磨死,还不如现在就死了,倒也干净!”
说罢,她作势就要往旁边的柱子上撞去。
苏铮被她这破釜沉舟的架势吓了一跳,看着她那决绝的眼神,只得把鞭子收了耐着性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有话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