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机掀翻青花坛，腌渍的桂花里竟藏着把铜钥匙。
最里间的铁门应声而开，水晶棺的寒光中，真正的苏黎安静地躺着。
那个本该在产房大火中死去的女婴，胸口插着母亲的火钳。
“这才是饲灶术的阵眼！”
女孩尖啸着扑来。
她的羊角辫突然散开，白发如蛛网罩住出口。
“每代都要用至亲骨肉镇魂，你娘......”
铜钥匙插进水晶棺的刹那，地窖开始崩塌。
无数蓝布裙化作锁链缠住四肢，母亲的虚影在棺盖上浮现。
“黎黎，把钥匙转三圈！”
蛊虫钻进指甲缝的剧痛中，我瞥见棺内女婴颈后的朱砂痣。
与我的位置分毫不差。
钥匙转动到第三圈时，整座水晶棺化作齑粉，二十八代苏家女儿的魂魄呼啸着涌入桃木钉。
女孩的白发突然着火。
她在烈焰中褪去童颜，露出苏明玉苍老的面容。
“你毁不了......苏家的债......世世代代......”
暴雨冲垮地窖时，我攥着半枚烧焦的银锁爬出废墟。
晨雾中有个穿蓝布裙的孕妇蹒跚而过，腕间银锁叮当作响。
她隆起的腹部浮现蜈蚣状胎记，哼唱的民谣随风飘来。
“七月七，换新衣，阿姐藏在棺材里
饲灶火，永不熄，来年再养药人女”
11
城南土地庙的断壁残垣间，我攥着半卷焦黑的族谱。
月光透过龟裂的穹顶照在青铜母匣上，饕餮纹路里凝结着暗褐色的血垢。
那个孕妇的蓝布裙摆在神龛后一闪而过，腕间银锁碰撞的声响与记忆中的产房啼哭重叠。
“该做个了断了。”
桃木钉扎进掌心，血珠滚落在母匣表面的卦象上。
暗格里弹出本《饲灶手札》，泛黄的纸页间夹着母亲的信。
真正的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