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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局被抄家?我靠赈灾绝地反击全文免费

地回溯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玄夜的眸子逐渐暗了下来,全然没有注意到洛玉衡说话时候不同往常的几分扭捏。洛玉衡说的在理,他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经过这件事之后,李玄夜也是彻底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他再怎么不想卷进朝廷的争斗之中,如今也是不能了。自打李家把这赈灾的事儿给揽下来之后,置身事外就是他的一个空想,根本不可能。想要不成为朝廷势力争斗的炮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强大到不受他们的波及。不求有能力与太子等人抗衡,可起码也有要自保的能力才行。如今谋害太子一事被这么稀里糊涂地带过去,眼下看来是好事,可长久来看,却是未必。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关节上,或者是叫太子抓住了把柄,届时再把这件事搬出来,那就又是个麻烦事儿了。这件事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如今是悬在他李玄夜的脑...

主角:李玄夜洛玉衡   更新:2025-02-22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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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玄夜洛玉衡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被抄家?我靠赈灾绝地反击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地回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玄夜的眸子逐渐暗了下来,全然没有注意到洛玉衡说话时候不同往常的几分扭捏。洛玉衡说的在理,他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经过这件事之后,李玄夜也是彻底认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不管他再怎么不想卷进朝廷的争斗之中,如今也是不能了。自打李家把这赈灾的事儿给揽下来之后,置身事外就是他的一个空想,根本不可能。想要不成为朝廷势力争斗的炮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强大到不受他们的波及。不求有能力与太子等人抗衡,可起码也有要自保的能力才行。如今谋害太子一事被这么稀里糊涂地带过去,眼下看来是好事,可长久来看,却是未必。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关节上,或者是叫太子抓住了把柄,届时再把这件事搬出来,那就又是个麻烦事儿了。这件事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如今是悬在他李玄夜的脑...

《开局被抄家?我靠赈灾绝地反击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李玄夜的眸子逐渐暗了下来,全然没有注意到洛玉衡说话时候不同往常的几分扭捏。

洛玉衡说的在理,他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经过这件事之后,李玄夜也是彻底认清了一件事。

那就是,不管他再怎么不想卷进朝廷的争斗之中,如今也是不能了。

自打李家把这赈灾的事儿给揽下来之后,置身事外就是他的一个空想,根本不可能。

想要不成为朝廷势力争斗的炮灰,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让自己强大到不受他们的波及。

不求有能力与太子等人抗衡,可起码也有要自保的能力才行。

如今谋害太子一事被这么稀里糊涂地带过去,眼下看来是好事,可长久来看,却是未必。

若是以后遇到了什么关节上,或者是叫太子抓住了把柄,届时再把这件事搬出来,那就又是个麻烦事儿了。

这件事就像是个定时炸弹,如今是悬在他李玄夜的脑袋上了。

正思索间,外面人来报,说是俞大人来了,正在正堂候着。

李玄夜到时,见人躺在担架上,身上的伤还未好全。

李玄夜快走几步,“伤既未好,急着过来做什么?”

俞大人不等李玄夜上前来就急急握住了他的手,“您交代给我的事儿,办成这样,拖累了李家不说,还闹得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江南局势又乱作一团,我哪有什么脸躺在床上休息。”

李玄夜知道这俞大人是受了点罪的,挨了三十大板,对于这些个文人书生而言,也是够要小半条命的了。

“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只要不被白抓白关,就是把差事办好了。”

俞大人闻言点点头,随即凑上前说道,“如你所料,太子从咱们这里走后并没有急着回京,而是故意在周遭的几处小城绕了一圈,查看了一番庄子田产,随后拐到了永州去。”

“永州?永州多山,自古便不是什么富饶之地。”

“永州平日里自然是不起眼,不过永州是前任太傅胡广的故乡,去年胡大人告老还乡,离京前往安顿的所在,就是永州。”

“一个手上无权的前任太傅?”

俞大人见状,当即道,“您有所不知,胡太傅可不是什么坐在高堂之上以兵书为圣言的纸上谈兵之辈,他是真正十六岁入朝为官,二十七岁上战场的文武全才。”

“高荥兵变的时候,胡太傅七十岁挂帅出征,只往两军阵前一站,气势就先高一头,已经是赢了一半儿了。”

“这些年来,太傅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即便是告老还乡,却也不容小觑。”

“说了这么多,还未说明,太子绕道去见胡太傅目的是什么。”

俞大人面有愧色,“跟到永州,我们的人就被发现了,后面的事无从探知。”

“不过……”俞大人话锋一转,神色中严肃之色更甚,“太子此番行踪诡异,不仅绕了一个大弯子才去永州,还在进城后乔装打扮了一番,费这么大的力气见一个臣子,下官还是头回见。”

越是费力气就越是说明这背后的足够不能见人,也越有得秘密可挖。

李玄夜此番越来越觉得,这江南水患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起初他以为太子之所以阻挠灾情平定,很大一部分是想要把李家的财产给吞下去,少一分损失,太子就多捞一分好处,毕竟李家这块肥肉,惦记的人可是不少。


未等李玄夜开口说话,便见几个家丁诚惶诚恐的拥着三人夺门而入。

为首的自然是太子东宫,洛玉琅。

“参见太子殿下。”管家带头,众人齐刷刷跪了一地。

洛玉琅眸子微挑,一扬衣袍,径直在上首落座。

“混账东西!”

太子忽然变了脸,阴沉着怒喝一声。

然而这骂声,显然是冲着李玄夜来的。

李玄夜眉头微蹙,心里却拿得稳。

此番太子前来多半不是什么好事,他心里也早有准备,只看他接下来是要拿什么做文章了。

“殿下息怒,在下愚钝,不知殿下这气从何而来?”

“呵。”太子冷哼一声,“本宫这一路走来,见百姓怨声载道,灾民吃的竟然是猪食糙糠,便是这般都供应不及,这便是你赈灾的结果?”

“本宫看你莫不是舍不得你这李家的万贯家财,以糙糠充米粥,以此来糊弄皇上的吧!”

“殿下有所不知。”俞大人抢先一步解释道,“米价翻涨,奸商抬价,以糙糠发放给百姓,实在是无奈之举,且……”

“放肆!本宫可有同你说话?几时轮到你来回话了?!”

太子身边的侍从说话间便拔出刀剑,寒光一闪,长刀立刻就架在了俞大人的脖子上。

这一下便是把在场的众人都给镇住了。

甚至有胆子小的,已经是身下湿了一片了。

李玄夜看到太子眸子轻转,打量着他的神色。

他也明白了过来。

这太子是在给他下马威呢。

寻常人只怕是经过这一吓一喝的,半条命都要去了,接下来怕是太子说什么是什么,尽由着他牵着走了。

既然太子已经把这态度拿出来,看来装傻示弱只怕是糊弄不过去了。

李玄夜心里拿定后,抬头,挺直了腰板,不卑不亢道,“回太子殿下的话,皇上当初亲命小人全权负责赈灾一事,事无巨细,皆由小人调控负责,遇事不决,可直接进宫面圣,奏问上意。”

太子见李玄夜这般样子,眸子危险地眯起。

“你的意思是说,本宫无权过问?”

“小人不敢,若殿下手持圣旨或是钦差玉令,自然有权过问。如若不然,即使是东宫太子,小人也不敢贸然听从,否则皇上责怪下来,小人也不能将太子之命呈报上去不是?”

说罢,李玄夜缓缓起身,一双清冷镇定的眸子与太子对视。

俞大人目光在两人身上游走一番,连忙道,“太子殿下忧国忧民,实乃大盛之幸,百姓之幸。只是殿下一路劳累,赈灾之事又颇为复杂,不若先行歇息一番,养好精神,再细细查问不迟。”

俞大人这个台阶给的及时,太子面色虽十分难看,却终究收敛了为难之势。

洛玉琅缓缓起身,经过李玄夜时步子放缓,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带人大步离开了正堂。

众人连忙起身相送,人人面上都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俞大人送走太子后折返回来。

“太子走了?”

“是。”

“往哪个方向去了?”

俞大人本想回来宽慰李玄夜,却不想一句话没说就被盘问了起来,一时愣怔。

“这…多半是返回京城去了。”

“多半?”李玄夜冷笑一声。

太子此番行色匆匆,身边只带几个侍从,又着便服,可见不是出来公干的。

方才他一把皇上搬出来,太子立马就没了下文,可见底气不足,必然也不是出来给皇上办事的。

既不是公干,又不是授皇上秘旨,那么他这番出来办的事只怕多半是见不得人的了。

若是平时,莫说是见不得人,便是杀人放火也不干他李玄夜的事。

可在这赈灾的节骨眼上,这见不得人的事,十有八九是冲他来的。

那他就不得不过问了。

“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查探清楚,太子究竟是回京了,还是去了别的地方。若是后者,见过谁,做了什么,一一命人留心记录,回来禀报于我。”

俞大人一时有些犹豫。

“你这是要跟踪太子?”

李玄夜转头,眼里露出了几分锐利。

“俞大人,方才之事你在旁瞧着,纵然是你骨气清高,可在朝中多年,其中一些蹊跷之处,大人未必推敲不出来一二。”

“大人虽不屑暗斗,可眼下赈灾之事玄机重重,有些事不得不问、不得不防。”

“赈灾一事若是办砸了,大人身为知府,难辞其咎。”

“于国于民,于公于私,大人都该明白我才是。”

今后免不得要用俞大人做事,有些话,此刻说开了也正是时候。

俞敏虽清高,却也不是个傻的,只眸子转了几下便明白了李玄夜的意思,当即便着人去办了。

人走屋静,李玄夜开始后怕起来。

当时应下赈灾本是自保,并未细想许多,可如今方才迈出去一步,他就不由得冷汗涟涟。

太子今天露面,就是在震慑他。

今天不过是来示威,还没有动真格,若是往后自己真的得罪了太子,牵扯进诸多争斗中,他这小身板子,白丁一个,可能挡得住么?

龙虎争斗,伤了小獐。

他这只小獐,究竟怎么才能免受波及?

“报!”

未等李玄夜思绪蔓延开,外面便传来刺耳的声音。

管家一路小跑进来,“爷,眼下这灾民又因为饿肚子闹起来了。”

“糙糠难道也不够了吗?”

“原本是够的,只是下午的时候,有个糊涂东西不小心走水点燃了粮仓,烧毁了不少谷糠,奴才已经命人将其乱棍打死了。那时太子殿下刚好前来,未能及时禀报爷。”

李玄夜猛地站起,随后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垂下眸子,紧盯眼前的管家,目光锐利得像是一把钢刀。

管家当即心虚地低下了头。

李玄夜面无表情道,“如此按理说也怪不得你。”

“是奴才看守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李玄夜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本无意怪你,但你若这么说的话,我不罚你,反倒是违了你的心意了。既如此,那便成全你好了。”

话毕,李玄夜忽尔冷声道。

“来人,召集府上所有奴才!”

“此人,杖毙!”


李府院内,灯火通明。

血腥气味混杂着夜色,显露出几分森寒冷意。

管家趴在长凳上,身下早已经是血肉模糊,白骨都露了出来。

起初叫声还十分的凄厉,到后来只能听到虚弱的呼吸声了。

周遭的奴才们胆大的浑身瑟缩,胆小的便是直接晕死了过去,不省人事。

李府的管家,就这么活活被打死了!

下令者便是此刻正端坐在院中,悠然吃茶的少爷,李玄夜!

这位平日嬉笑调皮的主子,此刻却一下有了家主的气势,坐在那里不怒自威,再没有一个人敢把他当成往日那个小少爷糊弄对待了。

而这位李管家……

几个领头管事的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低下了头。

杖毙这位在李府做老了的管家,主子虽未说明缘由,可他们这几个领事的心里却是门清。

那粮仓怎么就恰好赶着太子来的时候走水?

且就算当时不方便禀报,事后也该及时通知主子才对,处置那犯事儿的奴才也该是上头主子发话处置,哪里就轮得到他发话杖毙?

而且,杖毙,那便是死无对证。

说是没有掩盖什么,就是他们也是不信的。

主子不是个好糊弄的,这管家只怕是财迷心窍,抱着侥幸心理,竟然连命都不要了。

“爷。”

自外头进来一群家丁,手里拿着一叠银票搁在了李玄夜面前。

“这是在此人住处搜出来的。”

李玄夜看了一眼,冷笑一声。

“贱命一条,五百两就把自己卖了。”

说罢,李玄夜起身,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一圈,随后上前,将手里的银票凑近了下人举着的火把处。

火苗瞬间舔舐上来,将银票烧成了灰烬。

“贪财为人之本性,可你不该,蠢到去命留财,白白折腾这一遭。”

“命都没了,这些,不过是破纸一张。”

这话说给谁听的,在下边跪着的一众奴才自然心里清楚。

“爷,奴才有话要说。”

人群里,一身高八尺的汉子牵着一个不过七八岁的男孩走了出来,径直跪在李玄夜跟前。

“爷,奴才原先为雍州团练教头,后流落至此地,被太爷收留。奴才没有别的本事,却自认身手不错,愿为爷看守粮仓,绝不叫歹人靠近半步!”

说罢,将身后的男孩提了出来,继续道。

“这是奴才亡妻留下的独子,也是小人的命根子,是在这世上唯一的牵挂。如今奴才恳请主人将他收下,入李府为奴,能够伺候爷起居,也是对得起他这贱命了。”

子为质,这是交付忠心。

李玄夜看了一眼这人,记忆中隐隐有些印象。

此人名叫赵启,听父亲和爷爷提起过,他拳脚功夫是不错,办事也机灵,当年若非被小人逼走,此子绝非一个小小地方团练教头可以留住的。

“好,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李玄夜俯身,凑在李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你若是能把这事儿办妥了,今后在李家,除了姓李的主子,便就是你最大。”

次日,知府衙门内。

李玄夜坐在案首,旁边搁着一堆账目公案。

俞大人不在,府上的师爷领着一众衙内分立在两侧候着,眼瞧着李玄夜看了两个时辰的鱼鳞册子,却也不敢多问。

门外忽然惊起一阵马鸣。

众人闻声看去,却见俞大人衣冠不整地被两个侍卫给架了进来。

“哎哟,大人!”

众人一惊,见着赶路不顾喘气的模样,吓得连忙上前接人。

“乱……乱套了!”俞大人气也喘不匀,急急道,“这灾民聚众闹事,上街打砸了好几家铺子,什么米铺、布铺,进去就抢,压都压不住!”

说罢,回头指着众人说道。

“赶紧,去调兵,去把这街上的闹事的百姓给按住,可别叫他们继续抢掠铺子了!”

“是是!快去!”师爷连忙喊道。

“慢着!”

李玄夜放下手中的册子,缓缓抬起头来。

“抢的又不是你的米,你急什么?”

“这?”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灾民聚众闹事,抢掠铺子,难不成不管吗?”

“饿着肚子,没有饭吃,我们这里也发不够粮,不抢难道活活饿死?”李玄夜问。

“更何况,这年头,有米叫灾民抢的,都是什么人?总不会是自己都吃不饱的平头百姓吧?”

水患频频,莫说是平民百姓,就是家里稍微有些余粮的富农,经过这一茬茬的灾祸洗刷后,也是米缸见底,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如今还有米可被抢的,不是富商就是大乡绅地主,手里握着的米,只怕是比他李家还多。

李玄夜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原价买它粮食,他要卖我三倍。我三倍买,他卖我五倍。如今好了,我是买不起了,可这溢出来的米总得有去处不是?如今,这灾民抢粮,岂不是天大的好去处?”

俞大人听后也反应了过来。

有人说在灾民里看到了李家的下人,如今想来,灾民突然敢聚众上街抢粮,只怕是有人暗中引导授意的。

这人多半也就是眼前这位主子了。

“不过,这么长久下去不是办法,百姓暴乱,官府若是不出兵镇压,朝廷知道了,怕是要问罪。”

“怕什么,只要不闹大,朝廷也没有那个闲工夫来管。何况,被抢的又不是你,有的是人比你着急,且等着就是了。”

说罢,李玄夜缓缓地翻了一页书页。

册子上,记录着王仲春任职期间的一应大小事件。

李玄夜一直看到后半夜才叫了马车回李府。

不过,马车还未到李府大门就被一群人拥上来挡住了去路。

“我们要见李玄夜!”

“我们要见李家大郎!”

车夫隔着门帘对里头的人说道。

“爷,这城里的商户们都挤在这里不走了,吵着要见您,马车过不去了。”

下一秒车帘掀开,李玄夜弯腰走了出来。

“各位,稍安勿躁,鄙人知道各位要来,已经在府上备好茶水点心了,长夜漫漫,咱们边吃边聊!”

等的就是你们!


夜色浓重,便是月亮都似乎因为困倦而显得昏暗,李府内却是热闹非凡。

后院正堂被填得水泄不通,自屋内溢出人来,一路溢到了院内的假山处。

前来送茶水的下人们也是踩着人脚,拼了命才挤进来的。

屋内,左边上首坐着李玄夜,右手边便是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子。

此人名叫钱昶,人称钱袋子,乃是钱家的家主。

与李家不同,李家是只做正门买卖,能做大,那是上下几代人的努力的结果,而钱家则是来者不拒,不管是明的暗的,偏门的还是下流的,只要有利可图,钱家都做。

因此李家和钱家平常是不怎么往来的,尤其是李家太爷,那位刚正不阿的老头子还在世的时候更是对钱家嗤之以鼻。

但是所谓水至清则无鱼,在江南一带,若论家底,钱家自然是比不上李家十世从商,但是论起人缘人脉来,钱家则更吃得开些,江南一带的商户乡绅都与之交好。

此刻,钱昶一对花白的眉头蹙起,一副常备问责的姿态。

“我且问你,这灾民闹事抢劫,你管是不管?”

“钱老爷子,您这可是难为我,灾民闹事,您该找官府才是,就算是晚辈想管,也是有心无力啊。这李府家丁冲进去,只怕是连个吼声都听不见。”

“哼!”钱老爷子冷哼道,“你别给我打马虎眼!朝廷叫你李家赈灾,官府还不是看你脸色?今儿灾民闹了那么久,我手下的人去报官,半天都没人来管,你当我不知道这里头是你的意思?”

“我告诉你,今儿我们来就是问你要说法的!要么你管好这灾民,把今儿抢了各家的银粮都补给咱们,要么,我们就告御状,到京城闹去,我倒是要看看,这朝廷管还是不管?!要是不管,咱们也就放家丁去抢去!还开门做什么生意?!”

钱老爷子语气强横,说完头一扭,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

周遭众人也都看着钱老爷子,显然是都通了气了。

李玄夜闻言勾唇一笑,抬手理了理自己的衣袍,漫不经心道。

“老爷子既然主意拿的定,为何还不进京?难不成是怕夜路难走?”

钱老爷子没想到李玄夜会这么说,转过头来眼里尽是错愕。

“你!”钱老爷子猛地起身,“你可想好了!我可不是吓唬你!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我看你如何交代!”

李玄夜靠在椅背上,嘴角笑意越发深了。

“朝廷赈灾,找我李家,为的是什么?总不会是看上我李玄夜有为官的本事吧?”

李玄夜说完,面色一冷,高声道。

“我告诉你们,朝廷看上的,是我李家的银子!”

话音落下,正堂内嘈杂声瞬间停下,寂然一片。

“当我李家没有银子以后,朝廷会怎么做?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廷一声令下,李家就要掏空家底赈灾,我斗胆问问你们,你们又凭什么觉得,自己兜里的那点银子不会被朝廷征调?”

“朝廷用我李家的银子是商量,用你们的呢?需要商量吗?!一个暴民,你们就连米缸都留不下!”

众人被李玄夜的气势震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私下不仅等着看我李家的热闹,还迫不及待的火上浇油。米价是怎么涨起来的?平日没人要的糙糠如今是谁在抬价跟我抢?你们当我真的不知道吗?你们当朝廷是真的不知道吗?”

“而你!”李玄夜话锋一转,转身冷笑着对钱老爷子说道,“钱老爷子,你如今还敢带着人上京闹事?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在皇上跟前露了头,你最好惦记着皇上日理万机,想不起你来!不然,雷霆之威,帝王之怒,你最好是受得住!”

钱老爷子忽然背后一寒,汗水涔涔而落。

李玄夜继续说道,“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水患是一定要平的,灾民也是一定要安抚下来的!李家的银子不够,就用李家的命要堵!我李家人的命都不够,那就用你们的银子和命来堵!一个都别跑!”

钱老爷子一个颤抖,打翻了手里的茶盏。

啪的一声,茶盏落地,瓷片碎落一地,巨大的声响像是平地惊雷一样,打破了众人的寂静,也把众人给彻底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李玄夜看着众人的脸色,缓步走回去坐下,平淡地开口道。

“事已至此,话也不妨说得再透一些。”

“抢是我授意的,兵也是我按着不叫出的。眼下我是没粮了,要么你们跟我一起想办法,要么就这么着,叫他们继续抢,抢光了大家一起完蛋。”

“把我逼急了,也就谁也别想好!”

众人此刻纷纷看向钱老爷子,后者年纪虽然大了,可脑子却也好使。

李玄夜这一番话,威逼利诱,不仅仅是武力威胁,更重要的是把里头的厉害也说清楚了。

李家倒下,他们也要死。

想要置身之外,根本不可能了。

李玄夜就是摆明了,要把所有人都绑在一起,通通下这趟浑水,谁也别想跑!

“我们可以出钱出力,但是不能掏光!江南水患,连着数十个城池,不能指望我们一城的商户救这一片的百姓,便是把我们心血抽干了也不够!”

李玄夜嘴角微微勾起,面色缓和。

“钱老爷子放心,只要你们拿了态度出来,我怎么可能真动了你们的根基呢?之后我会成立一个救济会,各家按比例拿钱拿粮,不只是你们,江南十城所有的富户商贾,统统都会被纳入进来。”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李玄夜抬手,将一盏新的茶水递了过去。

“钱老爷子放心,到时候面见圣上,我一定好好把各位的功绩与圣上说清楚了,叫朝廷也知道知道各位的赤诚忠心。”

钱老爷子叹了一口气,将李玄夜递过来的茶水一口饮下。

十日时间,粮价下跌,谷仓充足。

救济会一下子成了赈灾的中心,短短数日,就集结了上百户商贾加入,形势一片大好。

不过,这才刚有点好的形势,便又出事了!

“你就是李玄夜?来人,抓起来听候审问!”


洛玉衡额前的碎发被晚风吹起,脸上尽是心虚与随之而来的愤怒。

李玄夜敛眸,没有再问。

其实洛玉衡若是平心静气的解释,只要是逻辑上说的通,他都会信她七分。

毕竟比起那个女人,他心里还是更信洛玉衡几分。

可偏偏,这位九公主却直接慌了,索性不做任何解释,直接坐实了这件事。

要说洛玉衡与那对狗男女勾结算计李家的家财,倒也未必。

然而洛玉衡与王清词暗中有书信往来,这却是肯定了的。

至于这书信上写的是什么,显然是问不出来了。

眼下再说,也不过是白费口舌。

只能暂且按下,之后慢慢探查。

两人各怀鬼胎行至皇帝所在的寝宫处。

门口候着的是常在御前伺候的李公公。

李公公老远见着人来便迎上来,给二位见了礼,当即开口。

“真是不凑巧,皇上刚歇下,眼下是谁也不见了。”

李玄夜打眼一看,这寝宫蜡烛还没吹,甚至还能看到里头人影晃动,皇帝显然是还没睡下呢。

偏偏这李公公非说皇帝睡了。

那这就是摆明了不想见他。

而且不是今天不想见,是明天也不想见。

不然的话,大可以找个不那么明显的借口搪塞过去,不至于找这么一个一看就是谎话的理由。

李玄夜觉得好气又好笑。

他是给皇帝办事的,结果这皇帝当起甩手掌柜不说,眼下便是见都见不得一面了。

李玄夜便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撩衣袍直接坐在了地上。

“皇上歇下了,自然是不好惊扰。但是这江南赈灾也是十万火急。如此,我只好在这里等着,这皇上睡觉也总有个醒的时候,什么时候醒了,我什么时候进去见皇上就是了。”

李公公上前一步,缓缓蹲了下来,低声说道。

“您也知道,皇上今儿不方便见你,明儿自然也不方便。更深露重,何苦为难自己?”

李玄夜知道这李公公把话说白了,自然就是拿着皇帝的意思在这里专门等他了。

“既如此,劳烦公公指条明路。”

“杂家哪知道什么明路。不过皇上倒是有句话交代给您。”

李公公更凑近了些,低声道。

“皇上说,江南与京城相隔甚远,既然来了,便也不着急走。过些日子便是公主的生辰,届时驸马总归是要在的。这些日子也刚好随着公主一道在京城熟悉熟悉,一应的人情往来,宗家谱系,总该是要了解了解的。”

说罢,李公公将自己腰间的牌子扯了下来。

“这是杂家的腰牌,驸马爷拿着,也方便在京中行走,不至太过张扬引人注目,却也能办得一二件明白事。”

李玄夜被接回公主府后许久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皇帝这意思是要他自己在京里摸索路子?

月色下,李公公的腰牌绽放出冷冷的银光。

寒风一吹,李玄夜的思路也渐渐清晰起来。

这江南总督上任,便是各方博弈的最终结果。

也就是说,皇帝在这上面是做了妥协的。

这件事已成定局,但凡皇帝能把这姓赵的官儿撸了,也就不会躲着不见他了。

只不过,许多事,皇帝不能出面,却不代表不能背后支持他去办。

给他李公公的腰牌也就是这个意思。

权利不至于太大,但是一定程度也能够代表皇帝的意思。

如此一来,进可攻退可守,实在是拿捏了一个恰到好处的分寸。

届时他拿着李公公这大内总管的腰牌在京中行走办事,各方势力怎么对待他,就都要好好权衡一下才行了。

只不过,这李玄夜眼下是毫无头绪。

洛玉衡自打进了公主府就没露过面,问她估计是问不出来什么。

然而自己这具身体的前身就是个被赵钦月钓傻的凯子,朝廷之事是一问三不知,京城更是半个熟人都没有。

想要探知点消息都无从下手。

李玄夜思来想去,直到天亮才想出点头绪来。

一晚过去。

洛玉衡早起用膳时忽然发现今日公主府中的下人似乎少了许多,便问起身边伺候的温玉来。

“回主子的话。”温玉脸上也露着疑惑,“今儿天还没亮的时候,驸马忽然召集了府上半数的奴才,叫他们出门……”

“出门做什么?”

“出门找乞丐?”温玉也不确定了。

“找乞丐?”洛玉衡迟疑道,“这个节骨眼他这是耍得什么心思?”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人走了到现在没见个影儿。”

洛玉衡沉吟片刻,“人要是有消息了,立刻来报我。”

只是这消息是没有一点影儿。

直到夜深了,洛玉衡才听到下人来报,说是驸马回来了。

洛玉衡召了下人来问,只说是李玄夜把乞丐都集中在了郊外的一个破庙里,也不知道问了什么,期间乞丐进进出出,直到半夜才散了。

此时,公主府的厢房内,李玄夜正用毛笔细细在纸上画着京城各个势力的脉络图。

要说消息最灵通的,就属这每个地方的野凤和地龙了。

野凤便是风月场所中的女人们。

地龙,便是无处不在的乞丐。

风月场所打听消息容易打草惊蛇,李玄夜就把心思放在了这些乞丐上。

本来只是试一试,谁知还真的问出了个七七八八来。

这势力争斗纠纷他们或许不知,但是谁家与谁家交好,谁家与谁家结亲,甚至半夜里从小门出了哪家的马车,这帮人都记得一清二楚。

把这些信息综合起来稍加分析,便可窥得朝中一二局势。

简单来说,朝中明面上一共分为三大势力。

一是太子一脉,二是皇帝一脉,三是以拥护八皇子为主的、由先帝一手扶持起来的新兴士人一脉。

皇上自然不必多说,手下跟随的文臣武将,都是当年随他一道夺嫡登基的部下。

太子背后是以皇后、太后为首的老牌贵族外戚势力为支撑。

而八皇子背后,则是以中书舍人尤田为首的一派势力。

这三方势力彼此平衡争斗。

不过近些年,随着边疆不稳,皇帝倚靠外戚武将士兵,太子的势力明显增强,甚至隐隐有威胁皇权的意思。

而这个江南总督便是太子一手提拔起来的,论起来与太后的娘家是沾着亲的。

也就是说,眼下明着干预赈灾的便是太子的势力,至于八皇子目前还未在明面上参与进来。

不过这其中还有一个需要注意的人,那就是九公主洛玉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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