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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越轨江乔裴知鹤结局+番外

彼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周奶奶顺着这话打听,“这是小乔男朋友?”外婆撇撇嘴,“谈了有几年了,准备趁着十一在苏城领证。”周奶奶语气酸溜溜:“外孙女婿做什么的啊,要是做模特或者网红,这碗饭可吃不了太长。”看样子最多也就三十上下,这么好看,又有钱,除了出卖色相还能是别的?外婆手下利落,三两下地给黄花鱼开膛破肚,“也不怪你这么说,我当时第一眼也觉得,男人太好看了肯定靠不住。可人家小裴清大毕业,又从海外读了博士,现在在京市的大三甲医院做主刀医生,父母亲地产生意也做得不错。”“冬奥会看了吧,那整个滑雪场都是人家自己的。你这老观念也得改改,不能觉得帅哥都是草包,就劝人家嫁个丑的。”周奶奶的外孙女嫁了个程序员,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就是个子不高,还显老。外婆的话句句像刀子似...

主角:江乔裴知鹤   更新:2025-02-19 14: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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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乔裴知鹤的其他类型小说《心跳越轨江乔裴知鹤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彼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奶奶顺着这话打听,“这是小乔男朋友?”外婆撇撇嘴,“谈了有几年了,准备趁着十一在苏城领证。”周奶奶语气酸溜溜:“外孙女婿做什么的啊,要是做模特或者网红,这碗饭可吃不了太长。”看样子最多也就三十上下,这么好看,又有钱,除了出卖色相还能是别的?外婆手下利落,三两下地给黄花鱼开膛破肚,“也不怪你这么说,我当时第一眼也觉得,男人太好看了肯定靠不住。可人家小裴清大毕业,又从海外读了博士,现在在京市的大三甲医院做主刀医生,父母亲地产生意也做得不错。”“冬奥会看了吧,那整个滑雪场都是人家自己的。你这老观念也得改改,不能觉得帅哥都是草包,就劝人家嫁个丑的。”周奶奶的外孙女嫁了个程序员,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就是个子不高,还显老。外婆的话句句像刀子似...

《心跳越轨江乔裴知鹤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周奶奶顺着这话打听,“这是小乔男朋友?”

外婆撇撇嘴,“谈了有几年了,准备趁着十一在苏城领证。”

周奶奶语气酸溜溜:“外孙女婿做什么的啊,要是做模特或者网红,这碗饭可吃不了太长。”

看样子最多也就三十上下,这么好看,又有钱,除了出卖色相还能是别的?

外婆手下利落,三两下地给黄花鱼开膛破肚,“也不怪你这么说,我当时第一眼也觉得,男人太好看了肯定靠不住。可人家小裴清大毕业,又从海外读了博士,现在在京市的大三甲医院做主刀医生,父母亲地产生意也做得不错。”

“冬奥会看了吧,那整个滑雪场都是人家自己的。你这老观念也得改改,不能觉得帅哥都是草包,就劝人家嫁个丑的。”

周奶奶的外孙女嫁了个程序员,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就是个子不高,还显老。

外婆的话句句像刀子似的,专往老邻居痛处上戳,一戳一个准。

人在眼前晃过一圈,外貌上做不得假,又是清大又是冬奥滑雪场的,全国人民都知道这俩词的分量。

周奶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很不服气地哼了声,“那要真按照你说的,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栽给你们家小乔了?”

外婆收拾好鱼,拿香皂把手洗得香喷喷,“谁知道呢,我们囡囡从小就命好,婚姻大事上也不用我这个老家伙操心。”

周奶奶:……

江乔命好不好的不清楚,她这个外婆倒是真嘴硬。

男人女婿死得一个比一个早,女儿再婚了也不往她身边凑,外孙女嫁个有钱人又怎么样,又不是亲孙子,人家还能孝敬你?

-

老房子隔音不好,外婆讲话中气十足,隔着两层木板门传进来,每句话都清清楚楚。

她能听见,那屋里另一个人也能听见。

江乔尴尬得脸红,坐在沙发对面的裴知鹤倒是十分淡定,嘴角全程向上扬起,明显心情不错。

脱掉外套,他身上是一件简单干净的白衬衣,袖口很得体地挽起。

男人优雅地端起茶杯喝茶,镜片下的眼睛泛着饶有兴味的光,仿佛是在品评什么好戏。

外婆夸他的时候,裴知鹤还没什么太多反应,等到“冬奥会”三个字一出,他才微微挑了挑眉,轻笑出声:“外婆还挺懂。”

江乔赶紧解释:“你刚刚介绍完自己,估计外婆顺手拿手机查过了,老人家没坏心,你别介意。”

裴知鹤看向她,语气愉悦而微妙,“外婆这样做,说明对我还算满意,我高兴还来不及。”

江乔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急匆匆挪走视线。

今年梅雨季长,天花板角落透水格外厉害,过年时的一小块霉斑已经发展成一大片,隐约有开裂的兆头。

江乔看着看着就开始皱眉,裴知鹤也跟着抬头,随口问:“房子这样多久了?”

江乔:“从来没好过,外婆她不在意,觉得没必要修。”

裴知鹤点头,很平淡地应了声。

从记事起,江乔就一直和母亲外婆生活在这间小屋里。

母亲出售丝绸厂时,把家里的老红木餐桌椅一起卖了,外婆又去二手市场东拼西凑了一套回来。

小餐厅乍一眼看过去温馨整洁,没什么异常,只是仔细观察才能发现其中的玄机:每把椅子都不一样高,看上去整齐,是因为外婆挨个给缝了猫猫头椅子套。

江乔从没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好,即便是去年被来做客的前男友甩脸色看,也从未觉得有哪里上不了台面。


京附医神经外科病房,林嘉平的床位来得无比顺利。

靠窗,明亮,干净的浅蓝色新床单刚刚铺好,国槐树浓绿近黑的枝桠绵延至窗台外,伸手可触。

一阵晚风拂来,蓬松的绿云簌簌作响,她无端想起外婆家院子里的桂花。

江玉芬喘着粗气把儿子扶上床,拉开帘子看见江乔在窗边发呆,皱着眉开口道:“人家裴医生帮这么大忙,你发消息道谢了吧。”

江乔一怔,“怕耽误人家工作,正准备发。”

她没说谎。

裴知鹤和她说刚下手术,估计不是什么客套的虚话。

一刻钟前人还在旁边,转眼就被心外icu的护士请了回去,留下一同前来的年轻住院医和林建国面面相觑,耐着性子回答不知道第多少遍“孩子这么重的伤,用不用长期住院观察”。

裴知鹤来这一趟,掐头去尾不算进门前,也就是在林嘉平床头前站了三分钟。

心外科年轻英俊的一把刀,声名在外,出现在哪都好像自带追光灯。

偌大的病房里,从医生到病人齐刷刷地朝这边扭头,胆子大的女家属偷偷拽护士袖子,红着脸小声打听这位医生姓谁名谁,能不能拍照。

反倒是裴知鹤自己宾至如归,临走前甚至还悠闲地捏了捏江乔背包上的草莓熊玩偶,只是随行的神经科小医生白高兴一场。

本以为能见识罕见危重病例开开眼,结果跟擦破皮差不多程度的小事,还值得裴老师穿过半个院区过来看。

好不容易摆脱江玉芬的缠问,小医生关门的时候咔哒一声,有种逃命成功的如释重负。

江玉芬坐在床边瞥女儿,从一边床头柜上扯纸巾擦汗,嘴里还在嘀嘀咕咕,“经过这么一回我也看明白了,云骁这个哥哥性子比他好相处,也更好说话一些。”

“不过你可别因为这样就不当回事,这是裴家的大少爷,将来整个家族都是他说了算,一旦失礼了留下个不好的印象,将来进了裴家门有你好受的。”

林嘉平抱着游戏机按得噼里啪啦,闻声从屏幕后探头出来听八卦。

小学生不见得能听懂多少,只是因为看见这个年龄是他两倍还多的姐姐垂着头挨训,脸上浮现起幸灾乐祸的笑。

因为胖,他一笑头上的网纱布就勒得更紧,很像某种菜市场卖的甜瓜。

“你也别笑,伤口撕裂了要留疤变丑,还要妈妈给你涂药膏。”

江玉芬佯做要打,声音里却带笑,闷闷一声,扬起的手落在林嘉平背后垫着的乳胶枕上——

林建国特意开车回家取来的枕头。

因为江玉芬坚称医院准备的全是细菌,儿子身体弱,怕是要得病。

江乔有些恍惚。

小时候她生病,江玉芬拉着脸带她去诊所输液,缴费单就摊开在她眼前一笔一笔的算。嘴里絮叨着耽误的开店时间,从来都只有不耐烦的神色。

在林嘉平面前的母亲,和她幼时记忆里太不一样。

从未属于她的关切劈头盖脸打过来,像海水涨潮,以一种平缓而沉默的力量把她向外推去。

江乔不想这时候宣布嫁入豪门无望的重磅新闻,借口出去给裴医生发消息,拎着包转身出去,自觉关门。

在走廊里找个长椅坐下,手机屏幕解锁,她开始对着浩瀚的通讯录发愁。

刚刚说要发消息完全是为了离开那间病房,实际上,她对有没有裴知鹤的联系方式,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非亲非故的,以往又没有什么非要联系对方的契机,她凭什么会有这种天之骄子的微信?

医院走廊里顶灯很亮,江乔关了夜间模式,屏幕一瞬间白亮,手指不抱希望地在通讯录里划拉。

社恐叠加强迫症的结果,除了关系亲密的朋友,她会给几乎每个认真加过的新联系人仔仔细细打上备注。姓名称谓,学校里的前后辈会加上年级,做翻译结识的客户会记下对方的公司和职位。

她一向很有自信,自己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很难有漏网之鱼。

也实在是很难从头看到尾。

江乔耐着性子从头往下翻,从AAA免税店代购萌萌妈一路看到会议口译阿姆斯特丹码头华南大客户总代周秘书,划到N这个字母时已经头晕眼花,决定放过自己。

她戳进那个粉粉的小羊头像,慢腾腾打字。

冉冉,能把知鹤哥的名片推我一下吗。刚刚陪家里人来医院看病,碰巧遇上他说了两句话,临走前忘了把东西给他了。

裴家的小女儿裴冉,今年刚读高一,从小学初见时就姐姐长姐姐短,意外的很投缘。刚入暑假时飞去瑞士和父母游山玩水,现在那边还是一大早,不知道起没起床。

她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对面很快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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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乔姐!我刚刚醒,幸好看见了,怎么去医院了!

江乔回复:谢谢冉冉关心,弟弟打球摔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别担心~

裴冉又秒回:那你先去找大哥,他不理你的话来找我,必须给小乔姐把人喊到。

小姑娘回复完,又追加了一个敬礼小狗的表情包,江乔莫名地有些惭愧。

裴家人都对她很好,其中以这个妹妹最为热情。

幸好裴冉不在她面前,不然对着高中生那双清澈透明的狐狸眼,她连最开始那个无伤大雅的小谎也说不出口。

江乔点击裴知鹤的微信名片。

预想中的添加为联系人选项没看到,明晃晃的“发消息”三个大字弹出来,她一瞬间吓得眼睛都忘了眨。

裴知鹤早就是她的好友了。

比“明明刚才再划一下就能看见这条漏网之鱼”更让她在意的是,他们是什么时候加上的?

她又不是悲情电影女主,动不动来一场精准失忆,怎么凡是和裴知鹤有关系的事情,就总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方的头像是一张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纯色色块,灰蒙蒙的靛蓝色。

聊天框一片空白,朋友圈也……一片空白,背景图是张很常见的欧洲风景照:夕阳下的小天使喷泉,池水很清澈,倒映着菩提树蔽日的浓荫。

完全没有任何推理的余地。

江乔按了一下输入框,正纠结要发什么开场白的时候,对面连着发来了两条消息。

PZH:我是裴知鹤。

PZH:冉冉说,你有东西忘了给我?

小姑娘没骗她。

热情小狗,使命必达。

江乔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尴尬加倍增长。自己胡诌的借口,跪着也要圆上。

可她口头上知鹤哥叫得顺嘴,第一次放到书面上,看来看去都觉得有套近乎的嫌疑。

江乔捏着手机,一句称谓来来回回打了删,删了打,最后自暴自弃:

裴老师好

谢谢裴老师帮忙协调的床位。

这下……是不套近乎。

反而有些规矩过头,搞的好像她真是裴知鹤带的医学生,明天就要去参加人家科研组会了。

对方回信很快。

一眼看穿她真正想问,但又不敢问的核心:

没事,神外那边正好有空床位,不算特殊照顾。

这条弹出,江乔怔了一下。

明明刚还在担心江玉芬一家无理取闹,占用医疗资源给人添麻烦。

现在裴知鹤这么说了,她的愧疚有增无减,仿佛看到对方头顶的人情欠债指数滴滴滴闪着光,不断加一加一。

正要再次客气道谢,对话框又跳出消息。

PZH:忘了给我的东西,是什么?

……她就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

裴知鹤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被她拙劣的两句绕弯道谢带跑。

她苦思冥想半晌,一点好主意都没有,只能视死如归地扯:

没什么,就是我……

我对裴老师的一点谢意。

救命……

这是什么拙劣的调情段子吗。

消息一发出,江乔捂脸无声哀鸣,被自己尬到脚趾抠地。

已经不敢想对方看到这两句的反应了,她下意识地摸布包里的水杯,准备掏出来给自己滚烫的脸降温。

手心里沙沙的触感和裴知鹤的回复几乎同时到达——

非常简短:收到。

没头没尾的。

她输入一个问号。

PZH:忘了给我的东西,现在收到了。

今天辛苦了,吃完糖记得好好刷牙。

她慢吞吞地从包里拿出手。

两颗黄绿透明的柠檬糖,剔透如琥珀,在她汗津津的软白手心里泛着光。

苏城的老牌子,在京市不怎么好买。和在京北附中念书时,经常出现在她课桌洞里的安慰糖果一模一样。

还没来得及细想前男友哥哥是如何得知的这种恋爱细节,似福至心灵,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包上挂的草莓熊,回头望向林嘉平的病房。

刚刚瞥到裴知鹤捏小熊,她还因为又被对方发现了自己幼稚的一面,尴尬地垂下头不敢看他。

而现在,虽然还是似懂非懂,心底里也坚定地觉得这个推测一定不可能,但她还是情不自禁地乱想——

他过来,难道是仅仅为了用那双无比精准又灵活的外科医生的手,给她变出两颗糖?


把母子两人安顿在等候区,江乔捏着手里厚厚一叠收费单据,在自助机器前面排队。

晚上八点钟,京附医急诊楼人满为患,孩子的哭闹声此起彼伏。

前面有心急的病患家属推搡着插队,江乔太久没吃东西,被撞了几下差点没站稳。头晕目眩,一小时前刚送急诊时的事浮现心头。

夏天刚结束,周围的建筑工地开始大规模招工赶进度,来看急诊的工伤病人很多。医院已经多安排了几个大夫过来接应,还是顾不过来。

眼看着后送来的重伤病人不断被医生接走,江玉芬急得火烧火燎,隔几分钟就指使江乔去护士站看看情况。后来索性借来轮椅先让林嘉平坐着,两只胳膊虚虚护着儿子的头,生怕被别人撞了。

林嘉平一晚上看多了血淋淋的大场面,人已经吓傻了,好不容易排到自己处理伤口,从清创就开始嚎,到负责缝合的医生下针的时候,泪已经流满了一脖子。

江玉芬看得直吸凉气,认定了是医生年纪轻,不懂技术乱来,当场就指着人家的脸发作起来。

惨的却是江乔,不仅要劝阻发脾气的大人,还得安抚小孩。

来来回回地给办手续拿药也就算了,江玉芬给年轻小大夫一顿输出,甩完脸色,娘俩扬长而去,江乔还要赶紧赔罪打圆场。

身体累,心更累。

好不容易排到收费队伍最前面,江乔打算赶紧付好钱,给这个疲惫的夜晚收尾。

她拿出林嘉平的身份证,准备扫码。

小护士抬一下眼皮,语速很快,“这个窗口只能刷医保卡。”

“请问一下,自费窗口怎么走?”

后面的家属已经挤上来掏单子,小护士把林嘉平的身份证扔回来,“反正我们这一层都没有自费窗口,你出去找个分诊台问问吧。”

公立医院每个医护人员都忙得像陀螺,江乔没得抱怨。

等到终于付完钱,跑去放射科拿林嘉平的ct片子,时间已经又过去了半小时。

京附医的急诊楼号称亚洲最大,中间掏空做小花坛和应急处理区域,两侧有长廊连通。楼内快速通道和电梯遍布,对熟悉地形的医务工作者来说是四通八达,对普通人来说堪比迷宫。

江乔在楼梯上上下下地兜圈子,同一个指示牌看了三次,才不得不承认,自己挣扎了这么久,实际位移距离为零。

放射科旁边的收费窗口早就关了,走廊昏暗,只有低处的消毒灯发着冷冷的蓝光。

手机地图的室内导航基本没用,也没有合适的人能问路,她很尴尬。

好不容易等来几个住院医生匆匆走过,可江乔不敢拦,万一对方是在抢救病人的路上,她这几秒钟估计要耽误大事。

她往前又走了几步,认命地掏出手机,刚想给江玉芬留言,就看到拐角处自动售卖机前的年轻男医生。

隔了不远,可光线略昏暗了些。

江乔抱着手里的单据和片子,止步在原地,半是猜半是祈祷——那人好像是裴知鹤。

因为他耳边标志性的金丝边眼镜,还有那副似乎适合一切制服的,挺拔漂亮的肩背。

他和身边人在聊天,隔得远,零零碎碎飘过来几个手术上的术语,大概是工作上的话题。

窗外涌风,年轻医生的白大褂被吹开,露出里面深蓝色的刷手服。领口泄出一线骨感分明的锁骨,脖子修长,被走廊的昏暗消毒灯衬得肤冷如月。

人对天才的想象都是抽象的,她从未见过工作状态的裴知鹤,这也是她不敢上前去辨认的原因——对方脸上虽然还带着笑意,但和在她面前的裴知鹤比起来,气质似乎不太一样。

难以用温和形容,莫名的……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直勾勾地站在原地看了半天,久到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失礼了,才决定放弃。

即便是裴知鹤本人,万一对方和同事正好有事,会给他添麻烦。更何况,她既然已经和裴云骁说了分手,就和裴家再也没了关系,三番两次被前男友哥哥搭救,谁听了……都会觉得离谱吧。

她下意识地缓缓举起装ct片子的袋子挡脸,犹豫着往后退步。

那位同事却注意到了这边,指着她的方向说了些什么,他转头,正好和她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完蛋。

她心脏怦怦跳,有种犯错小孩般的窘迫。

裴知鹤跟对方交代了两句,长腿几步走到她面前,扫一眼她手里试图用来挡脸的袋子,觉得好笑,“小姑娘又迷路了?”


江乔捧起自己的证,深呼吸一口气翻开。

很平常的红底两寸照,但碍不住两人底子好,连老设备常有的过曝都像是加了一层年代写真滤镜,完全可以拿去做照相馆样片。

托这次拍照的福,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裴知鹤不戴眼镜的样子。

哥哥的长相随母亲更多,原先以为前男友只是随口一说,结果到了今天她才清楚地明白,与那位以冷艳著称的京城名媛母亲相似,裴知鹤长得好,但绝不是那种平易近人的好看。

没有了镜片做中和,他过于昳丽的五官完全显露,不笑时压迫感如凛冬,和她一起坐在红色背景布前拍照时,又融化成漫山遍野的明亮春意,连演出来的深情都有了十足的感染力。

太像真的了,连她都差点要相信,裴知鹤是真的像他哄外婆说的那样,一直在等她长大。

江乔看着照片喃喃出声,“真厉害啊……”

裴知鹤挑眉,“什么?”

两人走到室外,微风里淡淡的桂花香气松懈了她紧绷的神经,情不自禁就吐出内心的话,“裴老师如果不学医,去学表演的话,现在估计也能当上影帝了。”

这句夸奖发自肺腑。

在外婆家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就骗过了整个小区的街坊邻居。刚刚看手机,小老太太还新发了带一串大拇指表情包的九图朋友圈,乍一看是在展示新做的鲜红美甲,实际却是在指尖捏的东西上较劲,暗搓搓展示外孙女婿削的薄到透光的苹果皮。

完完全全,一整个被彻底拿下。

可裴知鹤动起来的时候会演戏也就算了,连结婚证这么大点地方,他怎么也能在小照片上讲故事?

青梅竹马,暗恋多年,偶像剧里一出现就满屏弹幕喊尬的套路,他怎么随便一演,就能这么清新脱俗有说服力?

江乔扬起脑袋看他,表情复杂。

香槟白的裙子,衬得少女饱满的脸颊像郁金香的花苞。

裴知鹤细长的手指擦过结婚证照片上她的脸,再划过照片上方寓意着恩爱美满的牡丹花纹样,随意道,“艺术来源于生活。”

江乔半是不解半是好奇,“诶?”

“我的演技秘籍,”裴知鹤合上手里的结婚证,像小时候那样手背蹭一蹭她柔软的发顶,“不要外传。”

江乔:“……”

这也能算解释?

想要传授经验就真诚一点,说的这么玄,到底是指望谁来听懂?

-

今天似乎是农历上宜嫁娶的吉日,来领证的新人络绎不绝,顺带也吸引了不少年轻人来摆摊。

两人下台阶时,有位学生脸的女生扛着单反过来招揽生意,“两位要拍照吗?”

意识到是在对自己说话,江乔顺着她的指引向花坛边看去。

女生的摊位就一个小推车,除了型号不同的相机,各类拍摄道具也一应俱全,从手捧花到头纱,再到写着我们订婚了英文字样的银色字母气球,满满登登摆了一车。

生意还算热闹,几对刚领证的年轻夫妇肩靠肩,围着搭起来的露营桌板,手握彩笔给新鲜出炉的拍立得画装饰——

最近这种手绘小照片在社交平台上很红,她以前也代入过,如果她和裴云骁能顺利走到这一天,要画什么样的小图案在领证纪念照上。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这个人换成了裴知鹤。


“也是,”李师傅挠了挠头,也笑起来,“怪我,拍了好半天还没适应过来,总觉得小乔还没到成家的年龄,我家外孙年纪和小乔一样大,还整天晃晃悠悠没个正行。”

老爷子想想又来气,“考大学没考好,认认真真谈个女朋友也行,就不听,每天就知道上他那个破班。”

裴知鹤微微笑,“年轻男孩子,有事业心是好事。”

李师傅不再多扯,记挂着这是老邻居特意拜托的一单,急匆匆地要往回赶。

老艺术家风范,小电驴都特意用漆改过复古色,有种美国公路片的浪子气质。

李师傅单脚跨电驴,胖手并拢潇洒一碰额头,“再会啊,小裴小乔。”

几年不见,老爷子还是像记忆里一样,风风火火,来去如风。

只是他这一走,院前顿时从热闹转为了寂静,身边男人的存在感也重新变得强烈。

日光西行,江乔看着脚下两人交叠的影子,刚刚听到的那句“住在一起”仿佛按下了单句回放按钮,在她的耳蜗深处响个不停。

她双颊发烫,掩饰般地想另外找点事做,手在一直拎的纸袋里摸了摸,除了那个圆滚滚的奶黄色拍立得相机,还摸到了一小叠相纸。

院子里光线暗了些,简单翻了翻,似乎上面都是同一个女孩的身影。

估计是之前客人的失物。

裴知鹤倚在长廊立柱,眼睫微垂,看不清是在看她,还是在赏景。

江乔犹豫了好半天才上前,鼓起勇气开口,“袋子里好像有别的女生的照片,我们要不要去还?”

他站在原地,上睑温雅微抬,“拿出来再看一下?”

看别人的照片好像不太好……

她心里这样想着,还是听从对方的建议,把照片拿了出来。

刚刚没注意,和摊位上大家涂鸦的普通白边照片不同,她手中的这些有着粉蓝色的可爱花边。年轻店主在运营上花了心思,连卡通相纸都选的是身着蓬蓬婚纱的轻松熊。

看到相纸中央的白裙少女时,她双眸蓦地放大——

每一张都是,她自己。

花边相纸比普通的要厚一些,细数其实并不多,只有四五张。

画面里的她无一例外是侧影,微卷的柔软黑发被阳光镶了一圈软绒绒的金边,有种很安静的甜。

她心里隐隐有了猜测,“是您……刚刚拍的?”

裴知鹤坦然承认,“李老给你拍单人照的时候,我也想试试。”

“大小刚刚够放进钱包,同事问到的话也好介绍,”他语气随意,不忘为她留下余地,“只是个提议,如果你介意的话,现在也可以丢掉。”

江乔怔了一下。

她很难想象,连外婆都习惯了掏手机扫码买菜,居然真的还有人带钱包出门。

只是带着也就算了,还把钱包小照片当做社交窗口,随身展示婚恋状况。

不知是应该先感叹对方作风老派,还是应该佩服他缜密的思维——从外婆家到民政局,对着几十张面孔演戏已经让她心力交瘁,而裴知鹤俨然乐在其中,甚至已经在给下一集编剧。

帮裴医生树立已婚好好先生人设,是她答应好的事。

她认真摇头,“没有不喜欢,只要您觉得没什么不好……我都可以。”

只是想到京附医匆匆一瞥的那些冷面医生,还有茶水间里热烈讨论她和裴主任绯闻的护士们……没来由地觉得不安罢了。

当时神外护士长只不过说了短短两句,但已经直指核心——裴医生之前的相亲对象随便拎出哪一个来,都是人群里万里挑一的大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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