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衡的离婚进程由此被打断。
他说要陪我办好我爸的后事。
人在失去唯一的至亲时会格外脆弱。
我也不例外。
尤其我爸死得那么突然。
长期的酗酒、睡眠不足以及心情低落,他的身体已经超负荷运转了。
医生说,之所以如此突然,也因为他一个月以来过于劳累。
他都已经快退休了,还带了一个高三重点班。
学生们废寝忘食,他也跟着一起。
急性心肌梗死。
我无法想象他当时的痛苦。
他甚至来不及打电话。
也或许他根本就没想活下去。
如果不是刚好第二天他值班迟迟没出现,教务主任上门找他,他还要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板上,冰冷僵硬。
我在他房间找到了他的日记本。
上面记录了他求死的意志。
如果不是我,他早就跟我妈一起去了。
也难怪,他那么急着让我结婚。
我又庆幸他走的时候不知道我和裴衡之间的种种。
他肯定以为我过得幸福呢。
我和这个世界突然没了一切的牵绊。
处理他的身后事时,我才知道他这些年给我攒了多少钱。
他说裴衡出身太好了,他怕我受委屈。
如果有一天我被欺负了,拿着这笔钱也可以过好的生活。
可是,他不知道,没有父母,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呢?
我不可能获得亲情带给我的幸福了。
爱情、亲情都失去的同时,友情也带给了我重击。
葬礼当天,有很多本地的大学同学前来吊唁。
我曾经的舍友严惠洁也来了。
她安慰我几句后,递给我一封信。
“思意,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跟你坦白一件事。
但我没有勇气当面告诉你,我都写在信里了。”
她郑重地鞠躬,愧疚地说,“真的很对不起。”
我爸下葬后,我才抽出空来去看那封信。
读着读着,我整个人被钉在了原地。
手脚冰凉的同时,大脑发麻。
时露。
我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
我把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
我欣赏她,喜欢她,亲近她。
为什么?
她可以直接告诉我她喜欢余澈,也可以直接说她希望我离余澈远一点。
甚至我可以戴上恶人的面具让余澈讨厌我。
但时露选择了最阴暗的一种—背后诋毁。
过去的桩桩件件都出现在我的脑海。
余澈对我的厌恶变得有迹可循。
他一直都以为我是个表里不一又自私自利的人。
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