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擎苍看着宋柯,人已完全不是平日里芝兰玉树的清贵模样。
鹰眸精锐,攻气十足。
声音却仍是大提琴音色:“谢过宋哥,我试试看。”
“兄弟之间,不必言谢。”宋柯略一思索:
“那会就觉得那姑娘脸熟,刚突然想起来,是不是当年突然消失的百康二公主?工作关系我和她父亲打过几次交道,正好在一次应酬中见过白董的小女儿。”
路擎苍淡声:“你认错人了。”
“那好,刚人也见着了,擎苍,天上掉下个猫科女病人?”
路擎苍淡扫了眼宋柯:“宋局,你要想吃瓜,我下楼给你买。东南西北瓜,中间什么瓜?”
宋柯迷茫:“什么瓜?”
“傻(啥)瓜。”
“你小子色令智昏了。”
……
崔璀匆匆开车赶到医院,寻找突然呼叫她的白桉。
电话里的白桉声音软软的:“崔姐,来接我。”
再问便不说话,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伴着浓重的鼻音。
小姑娘从小就喜欢伪装坚强,偶尔流露出一点软色,便让崔璀心疼的慌神。
崔璀按照定位到了特护病房区的楼梯间,那里光线昏暗,没什么人。
“桉桉……在哪?”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
角落里蹲坐的白桉,让崔璀吓了一跳。
小姑娘散着发,光着脚,穿了件医生的白大褂,一只手臂伤口新结了痂,修长手指间夹着燃了大半的雪茄,颓废又狼狈。
“桉桉,谁欺负你了?”崔璀蹲下去,把人往怀里牵。
白桉笑了笑:“谁都想欺负我,谁又敢欺负我?就是原来的房东不租了,白桦住着院,还没来得及找新房子,崔姐,收留吗?”
“当然,走,姐带你回家。”
……
路擎苍送宋柯的时候,看到了泊车区的白色欧陆,母亲贺晚玉的车子。
男人眼睛里有阴鸷一闪而过,人说了声:“我有点事,宋哥慢走。”扭头便往回走。
宋柯拧眉嘟囔了句:“不就一只猫嘛,还怕被耗子拿捏了?”
路擎苍在住院部门口,遇见了那只猫。
白桉被崔璀搀扶着走,脚上穿了双医院的一次性拖鞋,小孩子穿大人鞋的感觉,边走边掉脚。
那姿势让路擎苍失笑,人快速走过去,伸手捞人时,扑了个空。
白桉正眼也不瞧他,周身笼着层冷淡疏离,丝毫没搭理的意思。
崔璀把她护在身后:
“路先生,我来带桉桉回家,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安顿好人后,择日我会来办理白桦的出院,费用到时结清。
桉桉最不喜欢在金钱上与人有瓜葛,何况,本来已经欠了您人情。路先生,再次感谢。”
路擎苍盯着白桉的侧脸,心被崔璀一句话刺痛。
不喜欢在金钱上与人有瓜葛,那与康定乾因为金钱的“不见不散”,又是为了什么?
“桉桉,你看着我。”
白桉似乎被他的话语激怒,手扯着崔璀撒娇:
“我觉得冷,走好吗?医院的消毒水味道太刺鼻,我熏的有些窒息了。”
“桉桉,你先跟着回去,等我选好地方,立刻去接你。”
白桉似乎听不见他的话,没搭理。只轻飘飘的从他身旁掠过,余光也不曾有。
木樨花香越来越远。
崔璀发动车子时,副驾驶的小姑娘悄悄贴近了车窗。
白桉眼睛定格在法国梧桐下,那个岿然不动的高大男人。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微带猩红的眼角,大颗晶纯的泪滴,无声滑落……
路擎苍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贺晚玉正站在门口等他。
男人只是冷冷瞟了一眼:“找我有事?这地儿您最好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