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清屏顾钧成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林清屏顾钧成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一尾小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痛也要虚伪地咬紧牙关!但显然,他不信。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红色的药水和药棉,托着她的手,给她细细把伤处都涂了一遍。药水凉凉的,刺激一下伤口,可真疼啊......她疼得咬紧了嘴唇,五官都皱到一起了也不吭声。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找的。”说完他就松开了她的手,将药水什么的收了起来,准备开门。眼看他又要出去了,她急得大喊,“你去哪里?”他被她喊得错愕,回过身来。“你为我想过吗?你不跟我睡一个房间,你妈知道了会怎么说我?”她呛道。“妈不会......”“她当着你不会!你走了后呢?”她一脸不高兴,“我不管!你今天走出这个门试试看!”他似乎有些无奈,但终究还是没有走,只是从柜子里取了被子,打了个地铺,一声不吭地躺下了。夜,死一般...
《重生七零:糙汉老公掐腰宠林清屏顾钧成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没......”痛也要虚伪地咬紧牙关!
但显然,他不信。
不知他从哪里弄来红色的药水和药棉,托着她的手,给她细细把伤处都涂了一遍。
药水凉凉的,刺激一下伤口,可真疼啊......
她疼得咬紧了嘴唇,五官都皱到一起了也不吭声。
他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自找的。”
说完他就松开了她的手,将药水什么的收了起来,准备开门。
眼看他又要出去了,她急得大喊,“你去哪里?”
他被她喊得错愕,回过身来。
“你为我想过吗?你不跟我睡一个房间,你妈知道了会怎么说我?”她呛道。
“妈不会......”
“她当着你不会!你走了后呢?”她一脸不高兴,“我不管!你今天走出这个门试试看!”
他似乎有些无奈,但终究还是没有走,只是从柜子里取了被子,打了个地铺,一声不吭地躺下了。
夜,死一般的寂静下来。
静得,她能听见自己慌张凌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
她觉得,她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她按住狂跳的胸口,直接小声尖叫一声,跳下床就往他的地铺奔去,并且顺利地,和他挤在了一起。
他猛地坐了起来,黑暗中的眸子闪动着兽一样戒备的冷光,“干什么?”
像是她做了什么错事,审问的语气。
她整个人都是抖的,脑子却转得飞快,指着自己的床,“有......有老鼠......”
他起身打开灯,在她被子里翻腾了好一阵,回身冷着脸问她,“哪里有老鼠?”
铁塔一样的身形,虎视眈眈的锐利眼神,她顶着他给的威压小声嘀咕,“就是有......现在,可能跑了......”
他便杵在那里,铁塔似的,不说话。
她干脆眼睛一闭,你不说我也不说!
最终,还是他先开口,“现在没有了,回你床上睡!”
“哦......哦......”林清屏磨磨蹭蹭从他地铺上起来,坐到自己床边,再看着他关灯,看着他重新在地铺睡下。
她狡黠一笑,再度奔向他,熟练而又迅速地挤在了他身边。
“又怎么了?”他的声音在黑暗中炸开。
她明显听出他的不耐烦,但那又怎么样?她挤得更紧一些了,紧紧地贴着他,“还......还是怕,万一老鼠又回来了呢?”
顾钧成:......
“随便你。”他冷冷的一句,算是结束了今晚的谈话,睡得一动不动的,好像再也不想理她了。
她贴着他,闭上眼,嘴角弯起弧度。
他身上真的好热啊,大夏天的,她贴着他,就跟贴着个火炉似的,可她也没打算动一动。
然而,黑暗中,他却忽然开了口。
“这次我正好有几天假,我们找个时间,去把婚离了。”
林清屏:???
什么意思?居然要离婚!?上辈子没这个事啊?
她豁地一下坐起来,直视着黑暗中的他,绷着脸直接爆发,“顾钧成!你可真够渣的!”
顾钧成被她骂得一懵。
林清屏一脸愤怒,“我已经跟你结婚了!婚礼也办得热热闹闹,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我是你顾钧成的老婆?这才结婚多久?你就要跟我离婚!你让我往后怎么做人?”
顾钧成愣了一会儿,道,“我可以,跟外面的人说,是我的原因,是我不好。”
“那又怎么样?要遭受别人唾沫星子的还是我!我好好一个黄花闺女,莫名其妙就要变成二婚!我还能嫁得出去吗?谁还要会要我?更何况,你还是部队上的,别人会怎么说我?”林清屏一顿抢白。
顾钧成顿时哑口无言了。
“我不管!我既然跟你结了婚,你就得对我负责!你一年到头没几天在家的,你对我有多亏欠你没数吗?你还跟我提离婚?顾钧成我告诉你,我跟你之间,只能我提离婚!你没资格提!”林清屏发作完就躺下了,背对着顾钧成。
听着背后那人的沉默,林清屏也觉得自己挺无赖的,但,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能打消他离婚的想法?
哼!顾钧成,你可真是出息了!竟然提离婚了!上辈子可没这一出!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林清屏的脸都是绷着的。
吃早饭的时候,整个顾家气压都很低,尽管今早的早饭不错,因为顾钧成回来,每个人都加了个鸡蛋,也没有谁吃得很香。
就连林清屏的公公婆婆都不大敢出声,实在是,这个儿媳妇嫁进来这半年,摔盆打碗,作天作地,脾气真的惹不起。
默默吃饭的还有一个人:李志远。
李志远就是顾钧成的儿子。
但不是亲生的,是顾钧成战友的孩子,战友牺牲了,孩子没有人照顾,顾钧成就把他带了回来养。
现在应是五岁,来顾家快一年了。
因为这个孩子,顾钧成原本青梅竹马的未婚妻都跟他黄了,才有了顾家一气之下“高价”娶了她。
李志远大概知道自己是顾钧成乃至是顾家的“麻烦”,所以,在顾家待得小心翼翼的,安安静静很少发出声音,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上一世,林清屏很嫌弃这个孩子,对他不曾有过几天好脸色,顾钧成寄回来的奶粉、营养品、男孩穿的衣服鞋子,她大多都拿去了娘家,这孩子一直是穿着不合身的衣服长大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她生病的最后那段日子,来医院看她,煲了热乎乎的汤,还给她钱,叫她......妈。
但就这点钱,最后都进了侄儿口袋!
林清屏看着瘦小的志远,心里酸得很,把自己碗里的鸡蛋给了他。
就这么个举动,差点吓得志远把碗都摔了。
其他人也都看着她,这真的很反常,从前的她,哪里谦让过,好吃的她先吃,好东西她带回娘家,尊老爱幼什么的,在她这里不存在的。
林清屏自己也觉得突兀了,清了清嗓子,“心里闷,不想吃。”
志远低着头,一点一点扒着那个鸡蛋,也不知道是不敢吃,还是舍不得吃......
“对了,成子,你们结婚那天,你走得急,回门都没去,等下吃了饭,你陪瓶子回娘家一趟。”婆婆刘芬看着林清屏的脸色,有点缓和气氛的意味。
“大姐......”她小声叫着姐姐,心里做好了准备,如果姐姐真的被他们家给赶走,她们自己家也回不去,那她就跟姐姐相依为命......
林清屏拍了拍妹妹的手安抚她。
顾有莲有了爹娘支持,也不怕了,冲到林清屏面前,杜根拉都拉不住。
“你还有多少钱?你......你都跟我交出来!”顾有莲说着,就来拉扯,要搜林清屏的身。
一团混乱,没有人愿意听林清屏嘴里在说什么。
直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使劲挤进林清屏和顾有莲中间,又脆又响的童音响起,“你们别吵了!我有钱!”
“别吵了别吵啦——”小孩子拖长了声音,又尖又亮。
终于将这场混乱给暂时止住了。
“志远啊,大人的事小孩别管,你去睡觉去!”刘芬现在心痛如绞,眼泪流个不停。
志远没走,他靠着林清屏,眼睛亮亮的,将手里紧紧拽着的东西放在了那一堆衣服上,清清楚楚地说,“奶奶,你别骂......婶婶了,我有钱,我给婶婶买衣服,你们不吵架好不好?”
他在对林清屏的称呼上还犹豫了一下,最终叫的“婶婶”。
摆在那堆衣服上的,是一叠十元的钱,不知道有多少,但百往上是肯定有的。
小孩子的思维很简单,婶婶想买衣服,那就买好了,花了钱,家里没钱了,他有钱啊,他只想大人们别吵架。
刘芬一听,眼睛更红了,抹着泪,“傻孩子,哪能要你的钱,那是你爸留给你的,你自己拿着。”
但凡今天刘芬或者顾有莲动了志远这钱的心思,林清屏都不会原谅她们了,但她们没有,顾有莲还一把抓起钱往志远怀里塞。
林清屏便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她婆婆和大姑子,人不坏,只是接受不了她这个惊世骇俗的行为。
是的,这个年代,放眼整个顾家村,乃至整个乡、整个县,都没有哪家女人这么买衣服的,而她们的眼界,最宽只到县里。
“爹,娘,大姐,你们听我说。”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郑重其事地说,“你们,相信我一次。”
宛如在顾家投了个炸弹。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连林清屏自己妹妹都惊呆了:姐姐这个想法,真的太惊人了!
杜根眼里闪着既兴奋又激动的光:他猜对了!只是,这个弟妹比他想的还要更好!他只想到了倒卖,弟妹居然还要改款?
只有志远是最淡定的,因为他屁都不懂,因为不懂,所以无畏,他还点着头,“我帮婶婶一起卖。”
这样,可以不吵架了吧?
刘芬和顾有莲都感到很绝望,绝望到哭都哭不出来了,骂也骂不出来了,她们笃定了这笔钱是砸水里了,谁会那么傻,买你这些衣服啊?
公公顾大富狠狠抽了一口旱烟,心痛如割,“那就,卖吧!”
还能怎样?死马当活马医!
全家人现在都是这个想法。
刘芬一把鼻涕一把泪,“瓶子啊,以后可不干这傻事了啊!有什么想法,要跟家里人商量!”
也不说要退回这个儿媳妇这种话了,毕竟,林清屏并不是图自己享乐挥霍掉了,而是,想挣钱。
出发点是好的,只是太年轻,异想天开而已。
谁年轻不犯错啊,心是好的,以后改了就行。
别说,顾家人一旦做了什么决定,就雷厉风行。
刘芬话说完就蹲在这堆衣服旁,等着林清屏告诉她该怎么改。
顾有莲也蹲了下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林清屏哭笑不得,“娘,大姐,今天先睡了吧?明天再开始不迟。”
两人这下说什么也不肯,一定要现在就开始,那可是钱啊,好多钱啊!
林清屏怎么也劝不走这些人,行,那就先开始吧,从清洗开始。
其实,她扔给科长的那两件确实脏,但她挑的都是相对干净的,至少没有长霉。
一听第一道工序是清洗,连准备去睡觉的公公都不去了,缝衣服啥的他不会,洗还是会的!
看着一家人把对她的气和绝望都放下,风风火火投入劳动,林清屏心里有点热,不管怎样,顾家人齐心协力这股劲儿,还是让人羡慕的,也正是这样的家庭,才会养出顾钧成那么好的儿子吧......
一百件衣服,一家人清理以后,已是后半夜,大家拖着疲惫的身体睡去了,大姐两口子都没回去,也在娘家住下了。
林清屏却没有睡意,在纸上画图,构思着这几款衣服的改造想法。
她前世活了快七十年,经历了几十年时尚潮流,什么都见过了,在改造方向上,不敢过于超前,现在是七十年代末,马上就要奔赴80年代了,她就朝着80-90年代之间的流行趋势改,熬另一个晚上,大致构想得差不多。
公公婆婆起得早,见她还在那里写写画画,心里又软了几分,公公一早去地里干活去了,婆婆还蒸了个蛋给她。
林清屏看着那碗放了糖的鸡蛋,微微一笑。
第二天,开始正式投入衣服改款行动。
林清屏把她画的图给大家看,然后拿出一件来做示范,教她们怎么拆、怎么裁剪,怎么缝回来。
顾家的女人还有二妹,针线活都会的,平时的衣服也都是自己买布回来手工缝,林清屏裁了几件后,又手把手看着她们照样做了几件,就觉得差不多可以放手了。
顾家有缝纫机,林清屏结婚的时候置办的,她自己懒,没动过,婆婆却早已经踩了个溜熟,于是婆婆专门负责踩缝纫机。
顾有莲急啊,只觉得她娘一个人动作太慢,让杜根把自己家里的也搬过来,于是,家里两台缝纫机同时开工了。
至于杜根,不会裁缝的活,居然破天荒地跟着顾大富下地去了,只因,刘芬一天到晚坐在缝纫机前,顾家的农活跟不上了,杜根作为女婿,顶替丈母娘出工。
连志远都没闲着,帮着各种打下手。
林清屏看着志远小小的身影,又多了个主意......
顾家缝纫机的声音,常常响到天亮。
这样密集地干了几天后,一百件衣服,顺利改造完成。
进了仓库,林清屏就知道,这是不知积压了多久的衣服了。
确实堆积如山,隐隐还有一种长期没有人照管才有的特有的味。
“嫂子,这个科长坑人呢,这都是往年的衣服了。”杜根小声跟她说。
林清屏看了眼杜根,想不到这家伙还是有点机灵的。
“没事,跟着我挑吧。”
好在,这些衣服一捆一捆,分门别类都码得挺整齐。
林清屏挑一件看看款,看中的就让杜根整捆抱走。
选了一圈,林清屏选了大概有几百件衣服,都拖到了仓库门口,然后风风火火去找那个销售科科长了。
顾有莲看着这一幕,要疯了。
她以为,她带着弟媳妇来,顶多是买个一两件穿穿,这,一买就买几百件!就是一天穿一件不重样,一年也穿不完啊!
想到这个弟媳妇是个往娘家刨东西的货,顿时猜测,莫不是弟媳妇要把衣服分给每个人几十件?
哪能任由她这么糟蹋弟弟的钱!
顾有莲马上坐在那几大堆衣服上哭了起来,不准林清屏买,否则就要拍电报给弟弟!
林清屏这会儿顾不上她,直往办公楼而去。
顾有莲一把抓住她袖子不让她走,哭着喊着,”我弟弟通共有多少钱啊!他也就是个拿工资的,不舍得花,都给了你,你要这么糟蹋,我......我今天就算吊死在这里,也不会让你这么花钱!”
林清屏有点急躁起来,甩着袖子对杜根说,“管好你老婆!”
林清屏前世做到连锁餐饮店总裁,事业上雷厉风行颐指气使惯了,重生回来,言语间自然带了威严。
杜根被她一喝,倒是被慑住了,而且,他隐隐猜到林清屏想做什么,当即就把顾有莲从林清屏身上扯了下来,也低喝,“别吵!”
顾有莲对杜根言听计从惯了,心里再气,被杜根死死钳着,也没了办法,又不敢嚎,怕杜根熊她,在抹着泪,跟着林清屏而去,心里恨恨想着,这几百件衣服,林清屏休想全部带回娘家去!不然,她非得撺掇弟弟跟她离婚!
而林清屏已经回到了销售科。
科长姓付。
“付科长,你堂堂一个服装大厂销售科科长,就这么糊弄老百姓吗?”林清屏垮着脸,先发制人。
科长态度也不怎么好,“你这是什么话?”
林清屏将手里的衣服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这都什么品质?”
地上的两件衣服,都长了霉。
“你堂堂大厂,就把这样的东西卖给我们吗?”林清屏义愤填膺,“是不是看着我们是农民,觉得我们没见过世面,好糊弄?”
“没有!哪里有这回事......”长霉的衣服眼睁睁摆在眼前,科长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
“你就是看着我们是农村人,我们又都是女同志,才欺负我们!你自己看看,这都是几年前的衣服了!”林清屏怒斥,还顺带红了个眼眶。
杜根:???女同志?那我算什么?
科长被林清屏这么逼问,也有点不好意思,只好说,“这位女同志,你们要秋天和冬天的衣服,今年的我们也还没做出来不是吗?只有去年的了。”
“这都不是去年的!”林清屏振振有词。
“那,你们这衣服还要不要呢?还是等新的?”科长只好问。
“等新的我们肯定来不及了!”林清屏假装纠结了很久,最后痛下决心,“我们还是要买,但是,你在价钱上肯定要给我们让让!”
科长想了下,挥手,“没问题。”
最后,林清屏拿到了超出她自己想象的低价,冬天的呢子大衣,才一块钱一件,其它的更加便宜得不像话。
林清屏各种款式一起拿了500件。
这下运输成了问题。
科长干脆好人做到底,同意他们先带一百件回去,剩下的,他想办法找车送去她们县里。
林清屏喜出望外,谢过这位科长。
科长哭笑不得,“这不是怕你又说我欺负女同志吗?”
杜根:???他这么大个杵在这里,横竖谁也没看见呗!
一百件衣服,他们四个人背,不是一件难事了。
别说,杜根在农活这件事上懒,跟着林清屏采购衣服却积极得很,一个人背得最多。
四个人加上一百件衣服,一路辗转坐车,到镇上时,借了平板车,几个人轮着在顾有莲时不时的哀嚎声里把衣服往顾家村推,回到顾家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熄灯睡觉了。
顾家二老也是。
听见响动披着衣服出来,看见这么多衣服,吓了一大跳。
顾有莲便把刘芬拉到屋里去说话。
当着林清屏的面不敢说,而且杜根对这件事也是一包子劲,她不敢忤逆自己男人,到了家里,便把林清屏把钱花光买了500件衣服的事说了。
刘芬一听就崩了。
“妈,成子是被什么迷了眼啊!把钱都这么给他媳妇管,她媳妇也太败家了!这哪是过日子的人啊!”顾有莲想着想着,又哭。
刘芬气得,直冲了出去,看见林清屏和她二妹,还有杜根守着那一堆衣服,拿起剪刀就挤了过去。
她真恨啊!
儿子的血汗钱,就被这么个败家娘们都给花了,她活了这大半辈子也没见过谁这么花钱的!
刘芬拿起剪刀就要剪衣服,急得林清屏大喊“妈,你干什么”,刘芬才猛然清醒,这要是一剪刀下去,不但钱回不来,衣服也没了啊!
可是,他们乡下人,要这么多衣服干什么啊!
刘芬很绝望,蹲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顾家的祖宗,“我这以后下去,怎么跟成子他爷爷奶奶交代啊!这么就娶了这么个败家货啊!成子啊,你到底是什么眼光,中了哪门子邪啊!”
“妈......‘林清屏想要跟刘芬解释。
但,刘芬哪里听得进去,又喊顾钧成的爹,”老头子啊!怎么办啊!这日子以后可怎么过?你还是出面,把她退回林家吧!这样的儿媳妇,我们家伺候不起啊!“
公爹顾大富啪嗒啪嗒抽着焊烟袋子,一个劲地唉声叹气。
林清屏妹妹一直都不吭声,她只听姐姐的话,姐姐说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会儿也害怕了,紧紧贴着姐姐。
林清屏小名叫瓶子。
顾钧成扒饭扒得飞快,“嗯”了一声。
婆婆和公公就赶紧撤了,去给他们收拾回门的东西。
等林清屏慢悠悠吃完,东西早都准备好了。
林清屏一看,四大块猪肉、一篮子鸡蛋、一只鸡、一只鸭、一尾鱼、两袋奶粉,还有两块新料子。
这在七十年代她们那个农村,已经是很丰盛的礼了。
刘芬对顾钧成说,“你再把红包包上。”
说着,还不时看看林清屏的脸色,看她是否满意,实在是,知道她是个往娘家扒拉东西的主。
顾钧成应了一声“好”,林清屏却站出来说,“等等。”
刘芬以为她嫌少,脸色一变。
林清屏先把两袋奶粉拿出来,放在一旁,“这个给志远喝,他长身体,喝奶粉好。”这年头的农村,奶粉是稀罕物。
而后林清屏从剩下的一大堆里面挑了一块肉,拎了一条鱼,交给顾钧成拿着,擦擦手,“就这些,够了。”
刘芬以为她看错了,瞪大了眼睛,顾钧成也露出诧异的表情。
“走吧。”林清屏什么都没说,拉着顾钧成的胳膊就走。
林清屏的家在隔壁村,得走着去,顾钧成脚程快,林清屏哪里跟得上?
只要顾钧成走快了,林清屏就不走了,在原地瞪着他。
他走了好长一截,才发现她没跟上,就停下来等她,等她跟上以后,再一起走。
这样走走停停的,走了快两个小时,才到林家。
这时候的林家,她奶奶还在,弟弟尚小,家里还有个二妹,比她小两岁。
她一进去,家里人便十分惊喜,尤其她奶,招呼得最热情,只是,目光却越过她往她身后的顾钧成看,在看到顾钧成手里仅仅只提着一块肉和一条鱼的时候,明显眼神里暗淡了许多。
顾钧成最是敏锐,怎么可能感觉不到,站着便有些不自在。
林清屏将他用力一拉,把他拉得坐了下来。
她奶把肉和鱼拎去灶房收拾去了,她娘便陪着她和顾钧成说话。
拉了会家常,说她爹、二妹和她弟地里干活去了,还没回来,然后,便开始说村里的东家长西家短,提到了正题。
“村东头那个林大娘家,你还记得不,闺女找了个镇上的女婿,给买了一辆自行车,可气派了。”她娘说得眼里放光。
“哦。”林清屏淡淡回应。
上辈子也是有这一茬的,她娘这么说以后,她逼着顾钧成给弄了张自行车票来,用顾钧成给的钱,立刻给娘家添了辆自行车,她弟每天骑着,到处游手好闲。
她娘没得到想要的回答,愣了一笑,又笑着说,“招娣差不多也要说清了,我们家里条件好些,也能说个好亲......”
是的,她妹叫招娣,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言而喻。
前世,她妹不到二十就嫁人了,比她还嫁得“好”,“换”了五百块钱彩礼呢,哼,只不过,对方是瘸子,还打人,她妹两次怀孕两次被打流产,因后来再生不出孩子,挨打更成了家常便饭,最终,年纪轻轻就生病去世了......
“给二妹改个名字吧,招娣招娣的,多不好听。”上一世痛快掏钱的林清屏只道。
她娘一愕,笑道,“这都是小事,反正已经有你弟了,改就改吧,这自行车......”
她娘说着,便看顾钧成去了。
“这个事,我到时候想办法......”
顾钧成从善如流地要答应下来,猛然感到自己大腿被一只小手给掐住,还掐得很用力,而话头也被林清屏接了过去。
“这个事挺难的,没票,我们自己还没自行车呢!”林清屏眼前不由浮现出上辈子她娘怂恿她给她弟买车的情形。
一切,从现在就开始了的。
现在要自行车,要手表,后来,就要车,要房,要所有财产......
她娘的笑容已经开始勉强了,“那林大娘家怎么能弄到票?她女婿是镇上的......”
“那你当初为啥不把我卖给镇上的?要卖给一个当兵的?当兵的穷,没本事,搞不到。”林清屏直白地呛了回去,呛得她娘脸都涨红了。
卖,这个字眼,真的不好听。
她娘变了脸,顾钧成脸上也不好看了。
她不动声色,她自然知道顾钧成有本事,但要这些虚名干什么?上辈子她就是太爱虚名,才有求必应!才落得那样的下场!
顾钧成不这么想,他又开口了,“虽然有点难,但......”
“但是”还没说完,就被林清屏又给掐住了,恨不得掐他一块肉下来那种狠。
顾钧成......
好吧,再次闭嘴。
林清屏却起身了,“我去地里看看爹和二妹,就回去了,家里事多。”
顾钧成于是准备掏红包,他的大腿,第三次遭殃。
于是,红包也没掏出来。
她娘起身挽留,“吃过饭再回去啊,等下你爹和招娣都要回来吃饭的。”
林清屏没有留,真去地里了,跟她爹打了招呼,就把二妹叫到一边说话,这才是她这次回来的主要目的。
二妹一头大汗,晒得漆黑的,可见地里的活不轻,但正是农忙的时候,她弟却不见踪影。
饶是第二次经历这样的人生,林清屏心里还是堵得慌,看着瘦小的二妹说,“娘是不是要给你说亲了?”
二妹一愣,点点头,垂下的眼眸,掩去眼里的忧伤。
“别答应!”林清屏握着她的手,塞给她一些钱,“这个钱,你自己偷偷拿着,去买本子和笔,再看看能买到书不,买得到就买,买不到我来想办法,好好读书,要考大学!”
二妹简直不敢相信,瞪大眼睛看着她姐:考大学是来村里的城里学生今年最爱说的话题了,但这种事,对于她这样的农村女孩来说,比上天摘月亮还难以想象。
“听我的!娘要给你说清你坚决要拒绝,不行你就来顾家村找我,我会给你做主!”
林清屏坚定得扔下这番话,再回看在地里干活的瘦小的二妹,眼里泛起了泪光,这一次,一定要改变二妹的人生。
只怪她上辈子真的对顾家和顾钧成太不上心了,以至于,也丝毫没去关注陈夏。
村民们上前,把网里的顾钧成和陈夏扶了起来。
陈夏终于不好再挂在顾钧成脖子上,却捧起了顾钧成的手,“呀,成子哥,你手流血了,怎么办?都是我害得你。”
林清屏站在人群最后面,目光穿过人群,盯着这两人。
顾钧成这样敏锐度极高的人,早就发现了她的存在,收回了手,语气也是轻描淡写的,“没事,一点小伤。”
村民们见人救了下来,也就各忙各的去了,农忙着呢!
后山,便只剩了顾钧成、林清屏和陈夏三人。
陈夏这会儿才看见林清屏,站在顾钧成身边,叫了声“嫂子”,脸上露出十分惊讶的表情,“你也来了?”
林清屏不知道陈夏这惊讶到底是真还是装,笑了笑,看向顾钧成,“娘没跟我说过家里还有个妹妹啊?我怎么不认识她?”
顾钧成要说什么,陈夏马上接过去笑着道,“我和成子哥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今天都怪我,不应该和成子哥约着来叙旧,结果遇到塌方,害成子哥受了伤,对不住啊,嫂子!”
啧啧啧。林清屏心里连啧数声,这段位,真够高的!
林清屏微微笑着,挽住了顾钧成的胳膊,“成子,家里饭做好了,娘叫我来喊你吃饭,你朋友要不要去?”
陈夏的目光落在她挽住的顾钧成的胳膊上。
这年头的农村,夫妻俩这么当众手勾手的不多。
陈夏的目光暗淡下去,尴尬地笑,“不,不了,我还有事......”
“哦,那我们就先走了,再见。”林清屏挽着顾钧成,往山下走,不时抬头看看他,发现他鬓角有一棵枯草,笑着伸手给他拈掉了。
陈夏在他们身后,看着林清屏笑靥如花,眼神愈加暗淡下去。
————
林清屏知道顾钧成在看她。
自山上,她的手挽住顾钧成的那一刻开始,顾钧成就在看她。
但林清屏装作不知道。
回到家里,她把前天晚上顾钧成给她涂手臂的药水找了出来,坐在他面前,命令他伸出手来。
之所以要用命令,是因为,顾钧成这样的硬汉,手背上一点擦蹭,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这跟我们平时......”他完全不理她这套。
林清屏只好唬着脸,“我才不管你们平时训练怎么样呢!部队里,你的兵听你的,在家里,你就要听我的!”
顾钧成后来是多无奈把手伸给她的,她不管了,只小心翼翼地给他手背涂上药,一边涂还一边吹,顾钧成看着她低头认真的模样,有些无语。
林清屏才不管他怎么想,她涂得满意了,才放他去吃饭,她今天做的这一桌啊,志远吃好了还守着桌子舍不得离开。
他俩出去的时候,婆婆刘芬还在那说志远,“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啊!怎么还跑了呢?”
林清屏知道,志远喜欢吃今天的南瓜饼,只是,寄人篱下的孩子,之前又一直被她所不喜,难免敏感,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
她跟志远留了两个南瓜饼,待会再给他吃就是了。
说起来,前世志远就喜欢吃甜食,他那样一个倔强刚硬,满身社会气的人会喜欢吃甜食......
顾钧成,看着这桌饭菜倒是愣了一下。
换成是她也会愣的,毕竟,她自嫁到顾家来,整个顾家村的人都没见她干过活。
顾钧成吃饭一向快,她坐在他对面,一个南瓜饼没吃完,他已经干掉一大碗了......
“好不好吃?”她笑着问他,声音娇娇的,有点撒娇的意味。
顾钧成正准备吃第二碗,听见这话拿筷子的手顿了顿,吃了一口后才说,“她叫我,去帮忙弄果园,她哥脚受伤了。”
林清屏咬着南瓜饼,点点头,笑得眼睛弯弯的,“嗯!”
他这,到底是在回答她中午的菜好吃呢?还在向她解释山上的事?
这个她,自然是指陈夏呗......
反正,他这个性子就是这样,闷闷的,心里有什么不会直接说,前世就是如此,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只会每个月按时给她寄钱、寄农村买不到的好东西。
他在村里威望还是很高的,村支书认为他是部队上的,懂得多,他回来就啥事都征求他的意见,这刚吃过饭,就又把他请去了。
这一忙就忙了一下午,到了晚上,直接留顾钧成在家吃饭,还让人来请林清屏一起。
林清屏乐意啊!
高高兴兴就去了,结果,她前脚进们,后脚,陈夏就来了。
陈夏笑眯眯的,提了一块肉,说,“支书,我哥脚受伤这段时间,家里农活亏得有你们家帮忙,不然,还不知道怎么办呢,我哥让我来谢谢你。”
然后,才一副惊讶的样子,“呀,成子哥和嫂子也在这里啊!”
支书笑呵呵的,“对,我留成子小两口吃饭呢,你也一起吃吧?”
“这......”陈夏看了眼顾钧成和林清屏,“那敢情好,我都好久没见成子哥了,嫂子,你介意吗?”
林清屏脸上笑眯眯,内心呵呵呵。
村支书家里请饭,她来说介意?她不至于这么无礼吧?
再说了,就算她说介意,陈夏不也坐下来了吗?
菜端上桌,村支书又端出个坛子,是自家酿的酒。
这个年月,酒是个奢侈物,村里人怎么可能买酒喝?都是自己酿的酒,而且,就算酿酒啊,也不可能酿米酒,粮食多金贵啊,不过是山上的各种野果,野梅子、野葡萄、野李子等等,摘了酿酒,顾家村背靠大山,几乎家家如此。
支书热情地把酒给顾钧成满上了,但顾钧成说不喝酒,第二天要回部队。
一只手就伸了过来,端起了顾钧成面前的杯子,“成子哥有纪律,不能喝酒的,我来替成子哥喝了这杯吧!”
陈夏。
嗯?林清屏觉得,这人可真是有趣了。
陈夏一脸的单纯与无辜,看着林清屏,“嫂子,我跟成子哥,就跟亲兄弟似的,我替他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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