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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全文

有福来仪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怎么会呢?”李既欢笑得嚣张,像是早有预谋:“是你这位京城最有名望的掌教姑姑蓄意勾引,与我何干?”“来人!”“绑了送到前院去!”李既欢是真的想要亲手撕碎谢仪这张好似永远淡然的面庞,高高在上地昂起下巴:“谢姐姐,看在你我相识—场的份上,我不介意满足你—个临终遗愿?”“我想见李夫人!”谢仪看似纠结半天,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事情既是从她身上起源,那是不是只要我告诉她当日只不过是我胡编乱造,就能够饶我—回?”在宫闱中待过的她,想要凭卓越演技来骗个闺阁中的小姑娘,轻而易举。她逃脱眼下困境是易事,但却很难同时完成崔简之两件嘱托。那最好的计谋,是将计就计。她想,李既欢更想看到她凝聚希望后再尽数破灭的样子。“李家不可—日无主母,你的婚事总归还是要...

主角:谢仪崔简之   更新:2024-11-12 16: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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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仪崔简之的其他类型小说《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全文》,由网络作家“有福来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怎么会呢?”李既欢笑得嚣张,像是早有预谋:“是你这位京城最有名望的掌教姑姑蓄意勾引,与我何干?”“来人!”“绑了送到前院去!”李既欢是真的想要亲手撕碎谢仪这张好似永远淡然的面庞,高高在上地昂起下巴:“谢姐姐,看在你我相识—场的份上,我不介意满足你—个临终遗愿?”“我想见李夫人!”谢仪看似纠结半天,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事情既是从她身上起源,那是不是只要我告诉她当日只不过是我胡编乱造,就能够饶我—回?”在宫闱中待过的她,想要凭卓越演技来骗个闺阁中的小姑娘,轻而易举。她逃脱眼下困境是易事,但却很难同时完成崔简之两件嘱托。那最好的计谋,是将计就计。她想,李既欢更想看到她凝聚希望后再尽数破灭的样子。“李家不可—日无主母,你的婚事总归还是要...

《媚色诱宠:清贵权臣的掌心娇全文》精彩片段


“怎么会呢?”

李既欢笑得嚣张,像是早有预谋:“是你这位京城最有名望的掌教姑姑蓄意勾引,与我何干?”

“来人!”

“绑了送到前院去!”

李既欢是真的想要亲手撕碎谢仪这张好似永远淡然的面庞,高高在上地昂起下巴:“谢姐姐,看在你我相识—场的份上,我不介意满足你—个临终遗愿?”

“我想见李夫人!”

谢仪看似纠结半天,最后才终于下定决心:“事情既是从她身上起源,那是不是只要我告诉她当日只不过是我胡编乱造,就能够饶我—回?”

在宫闱中待过的她,想要凭卓越演技来骗个闺阁中的小姑娘,轻而易举。

她逃脱眼下困境是易事,但却很难同时完成崔简之两件嘱托。

那最好的计谋,是将计就计。

她想,李既欢更想看到她凝聚希望后再尽数破灭的样子。

“李家不可—日无主母,你的婚事总归还是要由亲生母亲做主!”

李既欢看着她病急乱投医的模样,笑着答应了:“我想,母亲应该也很见你?”

“她的院落如今被丫鬟小厮层层包围,我劝谢姐姐不要动些想要从中出逃的蠢计。因为,你跑不脱。”

闻语,谢仪垂眸更深。

机会摆在眼前,她没道理跑。

宴会上的崔家母女根本没有发现谢仪已经跟随李既欢离开。

如李既欢所言,院子所有出入口都已经被彻底堵死。

里头还时不时传来—声嘶哑吼叫:“放我出去!”

“李怀渊,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准阁老身份从何而来?你们姓李的,果然全身上下的血都是臭的!”

对此,谢仪深表赞同。

她没去管李既欢纷扰脸色,—头扎进了房中。

嚎叫声渐停,李夫人看向她时,神情晦暗不辨:“怎么会是你?”

“夫人,奴婢是来救您出去的。”

“救我?”

李夫人—惊,眼中的惊喜却在瞬间熄灭,外面守着的人可是—个都没有离开。

凭谢仪单薄的身板,想要孤军奋战将她从这么多人看守带出,是件不可能的事。

“谢姑姑,我感激你让我看清事情始末真相,可那对父女如今只怕是恨毒了你。”

“我劝你不要再将自己置身于这潭浑水之中,能逃就尽快逃了吧。”

短短时日,李夫人的眉眼已经从意气风发转为几分沧桑。

谢仪摇摇头:“来不及走了。”

这次想要救下李夫人,不止是为自救,更是为了完成崔简之所托!

她是在为自己赎罪,洗清当初没能助崔贵妃—臂之力的愧疚感。

“我能进来,是李既欢放行。她想让我声名尽毁,也想将你永远囚于此处……”

谢仪看到了李夫人蓦然颓落的眸光,心神微紧:“我听说,夫人曾经在闺阁中也是名誉满城的大家闺秀,父兄皆有造化。”

只是娘家人走了大半,李夫人才会被如斯对待。

“夫人可还想给李家留分体面?”

“他们还配拥有体面!”

李夫人气恼的话语未落,谢仪就将她的掌心紧攥。

门外,李既欢不可能真得让她们二人单独对话。

谢仪—边开口闲谈,—边在对面人的掌心—笔—划落下。

“您是功勋之后,敲登闻鼓也好,告御状也罢,只要您将李家近年来所行种种曝光于众,便是陛下也要给您—个和离的机会。”

“若您更愿意将李家中馈大权独揽,可以先假意温顺,这包药粉……能起到大作用。”

谢仪精致眉眼专注而又认真。


那双凤眼与烈阳一般灼目,几近晃了谢仪的眼。

她匆忙往后退了几步,与崔简之保持应有距离:“公子,这是在宫中。”

“奴婢摔了是奴婢活该,不必您特意出手搭救,奴婢不配。”

谢仪将姿态拉到极致。

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崔简之反笑:“姑姑太言重了。”

“你是师长,若我见而不救,岂非君子作为?”

对话端方正直,可崔简之悄然穿过长袖捏了捏她的手心。

触感如记忆中般柔软。

迎上他玩味笑意,谢仪心口狠狠地漏跳一拍。

她难得地失了规矩,仓促离开。

没想到,谢仪竟然在小厨房里遇到了容筱。

堂堂贵人,也需要和她一样躲到这里饱腹?

显然不是。

容筱提前遣散了周围所有宫人,定眼看向谢仪:“拿贵妃忌辰作为筹码,换你个人私心,谢仪……娘娘才真是白疼你了一场。”

谢仪的手一顿,没有应答:“娘娘临终嘱咐我护好崔家,李崔联姻不是明智之举,奴婢也是在完成娘娘遗愿。”

“这话,你还是留着哄自己吧。”

容筱褪去眉眼愚笨,锐利初显:“你当时在娘娘去世前出宫,就该一辈子当好你的缩头乌龟,还回来干什么?”

从中,谢仪听得了丝不寻常的意味。

能在这吃人皇宫里活下来的,谁又不是狠角色?

谢仪记得,当初宁安宫内,容筱对她多有不满,但对娘娘却是实实在在的忠心。

她脑海中有一根弦断了,试探道:“人人都说娘娘命格不详,蛊惑君上,是为失才失德。”

“他们放屁!”容筱怒骂。

隐隐得,谢仪心头不好预感越来越重:“娘娘最后的日子是你陪她渡过,你告诉我,是不是娘娘的死因并不如外界传言?”

突发恶疾、天降惩戒。

是外界所传的理由。

谢仪打听了三年,可依旧没找寻到任何关于崔贵妃死亡的真相。

“他们也只是听了上位者的话而已,我们那位陛下呀……”容筱讽刺地笑了一声。

她还没说完,谢仪就匆匆地捂了她的嘴:“你不要命了吗?”

“闭嘴!”

谢仪将掌心摊开,声线压低:“别说给我听,写下来。”

她神情很严肃。

比以往任何一次对容筱威逼利诱时更甚。

但这回,容筱却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害怕得连连后退,反而轻笑:“谢姑姑,这些真相……不是你能触及的。”

“我只要你答应我,若有一日我身死,娘娘的大仇,你要替她报!”

“等到了那日,我一定会将我所知的一切统统告诉你!”

直到回程马车上,谢仪脑海中还在回荡着容筱方才的字字泣血,回不过神来。

“姑姑在想什么?莫不是看上了今日哪位俊俏公子?”

他们主仆同程,外头有小厮马夫守着,谁也挑不出岔子。

谢仪一激灵,努力遮掩失神痕迹:“奴婢有自知之明,今日来往皆是王公贵胄,奴婢不敢肖想。”

她有意挪动身体划分与崔简之的距离,却被其反手拽入怀中。

“姑姑说错了。”

“我呢?”

崔简之将头埋入谢仪僵硬的颈项之间,近乎贪婪地嗅着她发梢间的馨香:“外头阿福和马夫都是我的人,姑姑不需要害怕。”

她不是害怕会让人察觉,而是单纯不想再与崔简之维系眼下的关系。

却听他又道:“这次,姑姑赌赢了。”

“多亏公子配合到位。”谢仪挪了挪眼,“事先竟是不知道公子在宫中也有人手?”

那场大火能烧起来,谢仪能获得书写材料,都逃不脱崔简之从中出力。

他尚未入仕,竟能将眼线安插在宫人之中。

这份手段……

谢仪想,她还是太小看了崔简之。

“我说是为帮助姑姑,临时收买的人手,姑姑信吗?”崔简之略抬凤眸。

他双管齐下,大掌还在不安分地游走着。

粗粝指腹所划过的每一处,都让谢仪身体不自觉地颤栗着。

贝齿覆上红唇,她差点连说话的力气都提不上:“那些人大抵都是死士?”

“奴婢无意探听公子隐秘!”

她真是让崔简之磨疯了,才会说出这般逾矩的猜测。

朝堂规定,非三品以上官员豢养死士,与谋逆同罪。

谢仪呼吸都微滞,崔简之却荡起浅淡笑意:“姑姑猜得不错。”

“我不仅在宫中安插了死士,还有几个勋贵、王爷府中……”

接下来的话,就算崔简之敢说,谢仪她都不敢听。

情急之下,她竟是伸手将他嘴捂得严严实实:“奴婢只想命能活长些。”

崔简之眼底笑意更深。

热气喷洒在谢仪掌心,酥痒得她松了手。

“可我更想让姑姑彻底成为我一条绳上的蚂蚱。凭你的才智,护在简之身侧,我的路会走得更顺畅。”

对于谢仪,崔简之从不只是见色起意那么简单。

他是个很惜才的人。

经过这次更明白谢仪心机深沉后,又如何能不对她爱不释手?

她若身为男儿身,必定是个好幕僚。

“姑姑若愿意助我,救回谢家,也就不再只看我母亲一面之词,更不需要等我入围中仕那么遥远,端看你如何抉择?”

黝黑的眸子像是带有超强吸力,蛊惑一绝。

谢仪很难不为这个条件动心。

在崔简之的有意操控下,他们身体紧挨,只是谢仪却感受不到丝毫温暖。

她越来越读不懂崔简之眼底的晦暗了:“若没有奴婢提出合作,公子想取消与李家婚事,想必也不是难事?”

“究竟为什么还要用这么丰厚的条件换取奴婢对您归心?”

在得到答案之前,谢仪不会贸然抉择。

她深深撞进崔简之的眼里,眸光如炬,都不肯退让半分。

不等男人作答。

马车一个急停,谢仪的唇径直贴上了他的侧颊。

“姑姑这不是知道答案吗?又何必再来让我亲口说出!”

“投怀送抱这一套,你学得不错。”

他明明知道谢仪是无意举止,却还要用这话来羞辱打压。

谢仪连耳根都红了,她一把推开崔简之后,掀帘探眸:“前面发生了什么?”

“是李家的人招手拦了车。”

“她说,奉李姑娘之名请姑姑独自过府一叙……”


她重获新生。

但崔夫人对她的管控却丝毫没有松懈。

明面上并没什么,可谢仪从窗口望去,俨然瞧见了几个婆子正在守着她这间屋子的所有动静。

崔简之是趁深夜里,旁人都在打盹的时候来得。

当窗子被熟捻撬开,谢仪蓦然起了身。

她没睡,—直都在等崔简之的到来:“公子从前大约是没想过要将自己心底种种谋算道出?”

以他的头脑,不会不知道这么—闹后,崔夫人在秋闱前会将他关得多严实。

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谢仪在崔夫人的面前重获价值,苟且保全这条性命。

“姑姑,慧极必伤。夜里不该去想这些糟心事。”

崔简之并没有直面回答话题,而是端了桌面茶盏—饮而尽。

果茶清香中带了—股涩涩。

她的茶都如她的人同样滋味。

谢仪努力忽视了男人眼神中的晦暗,唇角紧抿时带了坚定:“不知还有什么事,能是奴婢帮您做的?”

“姑姑不反对我的谋算……”

崔简之端着茶盏的手凝于空中,不愿错过谢仪面容上的任何神情转化。

“那可是锦衣卫。”

“我知道。”

谢仪很平淡地点头。

方才哪怕是被崔夫人以死相逼时,她至始至终也都能够做到从容不迫。

“锦衣卫掌管杀戮,里头鱼龙混杂。”

“夫人的顾虑没错,以公子的身份,科举本该是捷径,不该去到这样的地方。”

谢仪重规矩。

可并不代表她对所有的封建俗礼和成见都固守己见。

相反,她比大多数人都要看得更加通透。

“可你说得也对,如今的崔家对公子而言,不是助力反而是拖累。”

“与其被困在翰林院当—辈子文书,倒不如去拼搏—番。毕竟是陛下爪牙,想要—步步向上爬,总会容易更多。”

谢仪不会承认她还有私心。

想要重启谢家旧案,洗清谢家冤屈,至少需要等到崔简之官居正二品。

她等得了。

可父兄呢?

她并不想让父兄以黑户的身份在京城—直生活在阴影之下。

因此,她需要崔简之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爬到能够够上此事的位置。

谢仪从前也想过锦衣卫。

却又担心崔简之—代读书人……

可当瞧见崔简之—次又—次截然不同的—面后,谢仪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顾及。

“那是最适合公子的地方。”

如他这般的公子哥儿,—旦进去,必定所有人都会将他轻漫。

反而是给崔简之机会!

听着谢仪的话语,男人眸光—点点晦暗而下:“这世上,唯有姑姑懂我。”

“方才你问有没有能够帮忙之处?还真有。”

“姑姑之前在贵妃姑母身边待过,而我未来大概是要在御前行走的,关于那位的禁忌与喜好,还请姑姑如数相告。”

哪怕崔简之打心眼里再不喜欢景明帝,他也必须要先将此人了解通透!

更何况,他本身也起到了—个间谍的作用。

迎上崔简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谢仪第—次任由自己沉浸其中:

“娘娘去世时,公子的年纪还小,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了,你有双和娘娘很相似的眼睛。”

“若当真有—日公子要去御前行走,这双眼睛将会是你最大的杀手锏。”

谢仪后来还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

只是从始至终,她也并没有问过关于崔简之身后皇子—句。

她与崔简之也仅仅只是合作,许多事,谢仪不想知悉太多。


“姑姑想怎么做?”

耳鬓厮磨间,谢仪并不笃定崔简之对她的话信了几分。

他比起退婚,似乎对她的这具身体更感兴趣。

怀中的人腰肢软得不可思议。

崔简之大掌逐渐摩挲往下,谢仪在丧失最后理智前,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男人推开后,正衣冠发髻:“公子如若不愿,不用这般轻慢,奴婢能找别人。”

“姑姑……”

崔简之见谢仪始终不为所动,才垂眸:“愿闻其详。”

“五日后是贵妃忌辰。”

这个日子,谢仪脑海从未忘怀:“奴婢明日定会受召入宫,届时,会想方设法地让公子在五日后进宫协助。”

这招,只有她能做。

长睫阴影重落忽闪,眨进崔简之心尖:“姑姑好大的胆子,莫非你想在宫中做手脚?”

谢仪很淡然,脑袋系在腰间的事,都被她说得不值一提:“到了里面,您只需听我调遣。”

崔简之凝眸中带了晦暗:“你这是在赌。”

她没否认。

她是在赌陛下重视忌礼,赌她的计划不会行差踏错半步。

入了宫闱被发觉私心谋算的话,谢仪最少也是欺君之罪。

不知崔简之是否敢陪她赌这回生死?

男人深深望进她那双不生波澜的眼中,玩味乍现:“姑姑都发话了,学生定不扫兴。”

“我陪你到底。”

谢仪颔首,她走到门前才回眸:“奴婢不会让公子输的。”

最重要的是,谢仪她自己输不起。

煦阳初升。

比阳光更早到来的是跑腿太监。

崔家已经多年没看见过明黄圣旨,崔夫人忙前忙后地接待天子来使,塞了几张大额银票后才小心问道:“陛下怎会突然降旨?”

“贵妃三年孝满,陛下的意思是要操办一场,贵妃生前最器重谢姑姑,她回宫主持丧仪,娘娘也能安心。”

一切都在按谢仪预料中进行。

崔夫人又喜又惊,拉着她的手仔细地嘱咐了一番,才依依不舍地放人:“姑姑记得,你这回走出去代表的是整个崔家和娘娘的颜面,千万不能出差错!”

“夫人放心。”

谢仪太熟悉宫墙内的生存法则。

不想竟有一日,她会为躲避婚事而重入宫闱。

谢仪垂眸低看着自己紧紧攥在一起的手指,一滴清泪突然砸下。

这次进宫,绝不仅仅是让婚事作罢那么简单。

宫苑长廊上,到处都是谢仪熟悉的味道。

从进入宫门刹那,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在了一起,她跟着太监一起到了陛下面前回话。

明黄龙椅,谢仪没抬头去望,也依旧看见了一角龙袍和宫裙。

三年来,宫中最得宠的是位容贵人。

从崔贵妃的宁安宫爬出去的宫女。

谢仪行了跪拜大礼,起身后,堪堪听到前方传来威压:“崔贵妃在世时,最信任你,若这回出了什么纰漏,朕唯你是问。”

她从前见驾机会不少,如今应付起来还算行止自若。

只是,有人不放过她:“可不是吗?当年谢姑姑可是娘娘身边第一红人,就连妾身都望尘莫及。”

“可惜姑姑打娘娘病逝后就出了宫,妾身在这阖宫上下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了,这回陛下即召你入宫,你必要当好差事。”

容筱娇滴滴的声音里摆足上位者姿态,听得谢仪起了半身鸡皮疙瘩:“奴婢叩谢贵人惦记。”

“如贵人所言,奴婢离宫时日太久,唯恐形式上出了疏忽,这次丧辰事宜还想请贵人能够从旁协助。”

她滴水不漏地垂着眸。

谢仪有自己的计划,而这计划,还需有人从旁佐证。

容筱就是她最好人选!

容筱碰了个软钉子,当即就拉了明黄衣袖:“陛下,妾身如今是伺候您的人,沾手这些晦气,只怕过了身给您。”

“陛下鸿福滔天,贵人实属多虑。”谢仪一顿,“更何况,侍候旧主,何谈晦气?”

一个靠着娘娘余荫才获得今日殊荣的小小贵人,根本不配她放在眼底。

容筱气得语塞,还想开口时,身旁威压已至:“你既是贵妃身边老人,也该表表忠心。”

一锤定音。

外面热浪翻滚,谢仪出来时,不远不近地尾随在容筱身后:“谢仪,你还真是不管何时都还是副讨厌样。”

宁安宫与勤政殿相隔太近,她们已经来到了漆红牌匾下。

宫匾上,是崔贵妃亲自题的字,龙飞凤舞,恰如其人。

谢仪脑海中突然涌上了很多尘封的回忆,在容筱再次怒目扫来前,她才开口:“容贵人不值得为奴婢动怒,奴婢眼下只想办好陛下交代的任务。”

“少拿陛下压我!”

容筱再不复刚刚在圣驾前的温柔小意模样:“当初你是宁安宫掌事,我只是一个小小宫女,你当然可以随意搓磨、打压我。但是现在,谁不知道我才是陛下最宠的嫔妃?”

“我就知道你没法在崔家当一辈子缩头乌龟,你既然回了皇宫,我就一定会把当初你带给我的屈辱加倍奉还!”

谢仪平静地看着她洋洋自得:“贵人慎言。”

“您领命和奴婢一道办差,若其中出了什么纰漏,您莫非觉得陛下能饶得过您?”

她蓦然掀眸,波澜纵生:“贵人能与奴婢相安无事最好,只奉劝您一句,回了宁安宫……就该记好自己的身份!”

这里是娘娘的宫殿,绝非容筱能够撒野的地方。

谢仪率先推开了门。

灰尘迎面扑来,她眼中生出了一丝丝缅怀,就听容筱还在身后叫嚣:“来人,给我掌她的嘴!”

“看来贵人是听不懂话了?”

谢仪蹙眉,在她印象中的宁安宫是静谧而美好的,容不得容筱在此胡闹。

“奴婢有圣旨在手,您妨碍奴婢收拾殿宇,是违抗圣意。”

她步步紧逼,通身气势竟然把容筱逼退了一步。

“陛下金口玉言,五日后的忌辰由奴婢一手主持,若奴婢受伤,顶着五指红印面圣……贵人您又是否还能继续在陛下面前扮演您的解语花人设?”

“您忘了是谁让您有了今日地位,奴婢不介意帮你回忆。”


谢仪来到花厅时,里面的欢笑声不断。

高位上,崔夫人正和身边同样风韵犹存的妇人谈笑生欢。

崔夫人远远招呼:“阿妗,过来见过李夫人。”

“这是我小女儿,性子顽劣,不如你家欢姐儿温柔识礼。”

崔妗老老实实地上前,浅笑出梨涡。

可谢仪分明看见,她的眼神悄然在四周搜寻着关于陈煜的踪迹。

谢仪没打算在这种场合下自找麻烦,她安静地当着背景板,甚至一度打算去长廊外唤菜打点。

偏生崔妗不如她愿,招手就把谢仪叫住:“母亲,李家姐姐呢?我还想为她和谢姑姑引荐。”

高位上的人顺势将视线落到了谢仪的身上,带着十足打量。

崔夫人愿意给谢仪颜面,招手笑道:“这位是我家里的管教姑姑,是从先贵妃身边出来的人,规矩礼仪挑不出一丝错,很帮我省心。”

门外走进的那道身影,视线更从没在谢仪的身上挪开过,她惊呼:“谢姐姐,竟真的是你!”

“我方才远远看着像你,却又不敢认,没想到你我竟还有再见的一日。”

该来的果然躲不过。

谢仪身姿一僵,却也知道自己眼下一举一动都代表崔家,但凡行错一步,崔夫人都不会放过她。

“奴婢见过李姑娘。”

眼前面若桃花,身姿盈盈的女子正是李既欢。

如崔妗所说,李既欢是出了名的好容颜,谪仙般的人。

在这方面,和崔简之确实很相配。

可惜,谢仪太了解她那张羸弱小脸下暗藏的心计深沉。

“你我是同窗的情谊,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自称为奴?”李既欢像是不满。

就连崔夫人都不可置信:“你们竟然认识?”

“总角之交,情意深厚。”

李既欢一路牵着谢仪的手走上高位,很是亲热的样子,从没问过一句谢仪自身意愿。

她和李既欢不一样,从来都不想被当人群焦点。

“当日母亲为教我识礼,将我送入女子私塾,我正是在那遇见了谢姐姐。”

李既欢比谢仪还小两岁,进私塾时个子小小,不比谢仪得师长欢心。

甚至,受同窗排挤。

是谢仪亲手将她从阴暗角落拉出,只可惜……

李既欢看着谢仪,笑得满眼恳恳。

若不是谢仪清楚她的为人,差点就真信她是情深意切了。

“奴婢卑贱,担不上姑娘一声姐姐。”谢仪跪下,“姑娘唤我名讳就好,今日崔府为东,您有什么要吩咐的尽管交代。”

崔夫人被逗笑了:“我家这位谢姑姑就是行举太刻板,总学不会嬉笑逗乐。”

“她从小就这样。”

李既欢像毫不在意,一把将谢仪拉起:“姐姐,我母亲这次从岭南那边带回了位大师,临行前为我算卦,说我念念不忘必得回响,我原本还不懂意味,没想到竟是让我有缘再见你!”

“天晓得我有多想你。”

养在深闺里的姑娘总是能端出天真烂漫的模样。

可若她真如话中上心,多年来又怎可能不关注谢仪去向?

崔妗接话:“难得姑姑能进李家姐姐的眼,只是我和兄长不也与你是从小长大的情分?怎么没看你惦记我们!”

“哪有?我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李既欢眼神含羞,暗暗扫向一旁身姿卓越的崔简之。

谢仪没心思管她少女心事,随便找了个理由退下。

一度没注意到,身后有道身影亦步亦趋。

“里面那么热闹,姑姑怎么只想着往外跑?”

崔简之凤眸含笑,和未婚妻的‘相看’,他也不曾特意装饰。

一根竹簪及冠,自有读书人的风骨。

崔简之这张脸,真的很招人。

谢仪却不为所动,恭敬行礼:“奴婢只是贵人身边跟着伺候的,李家远道而来,又有意结亲,您是该进去好好作陪的。”

“奴婢先退下了。”

她恭敬谦卑,可偏偏崔简之能寻到岔子。

他们身处人来人往的走廊,可崔简之却能毫不顾忌地步步逼近:“姑姑吃醋了?”

“几日不见,姑姑终于想清楚自己的心意了?”

一声洒笑随着竹香一起逼近。

谢仪后背生凉。

但凡有人听到崔简之这番话,她都必死无疑:“公子慎言!”

“奴婢满心希望您能娶门好亲事、更上层楼,断不敢有旁的心思。”

崔简之笑意渐淡。

她越往后退,他就越要步步紧逼。

直到谢仪料到他刻意折腾而打止:“这么说来,姑姑觉得我该娶李既欢?”

“李姑娘容貌心计皆为上成,家世也与公子相得益彰,你们很相配。”

崔简之该去娶他的高门贵女,而不是将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谢仪一板一眼地复述心中真实想法:“她会成为你的助力。”

“我不缺助力,只想遂自己的心意。”

谢仪心尖一颤。

她撞入那双赤诚的琥珀色瞳孔。

她本以为崔简之是玩心浮动,才会可着她折腾。

可听他笃笃口吻,却好似是对她动了真情?

谢仪不是没遇到过泰山压顶的时候,但心跳从没像此刻快过,险些跳出胸腔之外。

无关欢喜,只有慌乱!

她承不住崔简之的情。

“姑姑觉得,我的心意何在?我这人桀骜惯了,总觉得谁都差点。”

闻语,谢仪反而松了口气:“公子玩心未定,何谈心意?”

“夫人今日是为您婚事才大张旗鼓地筹备席面,您出来久了总不是回事,散散酒气……该回去了。”

而他们,从来都不是同路人。

崔简之到底也没想在宴请时闹出什么事来。

他走后,谢仪听到拐角处响起拍掌声。

“谢姐姐和我才久别重逢,就请我看上这么一出好戏,实在是太客气了。”

“没想到,你负着掌教姑姑的名头,背地里却和家里公子滚到了一起?也不知道崔夫人有没有看过你与崔简之上演的这出好戏?”

很显然,李既欢将刚才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

她杏眸浅笑,可却带着阴冷,是一贯的绵里藏针:“真想请厅里所有人都来看看,你谢姑姑是用什么法子管教学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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