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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短命?换亲后我旺他百年全局

不知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萧宴还想再说些什么,姜令鸢看着陆氏那张刻薄又愤怒的脸,赶紧拦住他,生怕再激怒陆氏。想着母亲交代自己的话,赶紧说道:“夫人别气恼,我母亲说,先前送进国公府那一百多抬嫁妆,都是母亲借着姐姐的名义替我准备的,我愿将它送给夫人,只盼着夫人消气。”母亲说打听过了,陆氏贪财,冲着这份丰厚的嫁妆,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太为难她的。果不其然,陆氏听了这话,又骂了几句,到底压下自己的怒火:“算你懂事。”姜令鸢赶紧笑着讨好道:“夫人高兴就好。”陆氏没好气道:“姜二小姐,嫁妆我可以先替你收着。不过无媒无聘的,你在宴儿的院子里住着也不合规矩,我叫人先送你回姜家,待过些时日,再上门提亲。”嫁妆是一方面,这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她再怨恨,也不能放任着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主角:姜令芷萧景弋   更新:2024-11-02 2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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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令芷萧景弋的其他类型小说《将军短命?换亲后我旺他百年全局》,由网络作家“不知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萧宴还想再说些什么,姜令鸢看着陆氏那张刻薄又愤怒的脸,赶紧拦住他,生怕再激怒陆氏。想着母亲交代自己的话,赶紧说道:“夫人别气恼,我母亲说,先前送进国公府那一百多抬嫁妆,都是母亲借着姐姐的名义替我准备的,我愿将它送给夫人,只盼着夫人消气。”母亲说打听过了,陆氏贪财,冲着这份丰厚的嫁妆,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太为难她的。果不其然,陆氏听了这话,又骂了几句,到底压下自己的怒火:“算你懂事。”姜令鸢赶紧笑着讨好道:“夫人高兴就好。”陆氏没好气道:“姜二小姐,嫁妆我可以先替你收着。不过无媒无聘的,你在宴儿的院子里住着也不合规矩,我叫人先送你回姜家,待过些时日,再上门提亲。”嫁妆是一方面,这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她再怨恨,也不能放任着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将军短命?换亲后我旺他百年全局》精彩片段

萧宴还想再说些什么,姜令鸢看着陆氏那张刻薄又愤怒的脸,赶紧拦住他,生怕再激怒陆氏。
想着母亲交代自己的话,赶紧说道:“夫人别气恼,我母亲说,先前送进国公府那一百多抬嫁妆,都是母亲借着姐姐的名义替我准备的,我愿将它送给夫人,只盼着夫人消气。”
母亲说打听过了,陆氏贪财,冲着这份丰厚的嫁妆,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太为难她的。
果不其然,陆氏听了这话,又骂了几句,到底压下自己的怒火:“算你懂事。”
姜令鸢赶紧笑着讨好道:“夫人高兴就好。”
陆氏没好气道:“姜二小姐,嫁妆我可以先替你收着。不过无媒无聘的,你在宴儿的院子里住着也不合规矩,我叫人先送你回姜家,待过些时日,再上门提亲。”
嫁妆是一方面,这到底是自己亲儿子,她再怨恨,也不能放任着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啊。
姜令鸢顿时欣喜。
她和萧宴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眼中满是情意,马上,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了。
等人走了,陆氏看着自己儿子,这才勉强顺过了一口气。
脸上也渐渐带了笑意:“宴儿,昨日的事老夫人已经压下了,外头日后不会有传言,你就安心吧。你祖父安排你去领的差使,你先去领着,等他气消了,这事也就彻底过去了。”
萧宴满脸郁闷:“娘!我堂堂国公府嫡长孙,真让我去巡街守城门啊?我不想去!老话说得好,先成家再立业,等我娶了令鸢,我再开始上进不行吗?”
陆氏顿时气得眼前一黑,掰开揉碎了给儿子讲道理:
“宴儿,娘可提醒你,你爹还没封世子呢,你四叔活不了几天也就罢了,你二叔三叔可都虎视眈眈地瞧着呢,你还在这个节骨眼上任性,以后还想不想袭爵了?”
萧宴倒是把这话给听进去了。
相比娶姜令鸢,那当然还是袭爵更重要些啊,那样他就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遂点了头:“阿娘说的有理,我都听你的。”
陆氏这才高兴起来:“好儿子,娘就知道,你最懂事了。”
......
姜令芷回到顺园时,云柔已经给她准备好了早膳。
燕窝粥、鸭肉粥、金丝银卷、水晶虾饺、茄鳌、菱粉糕、鸡髓笋、糟鹅掌、酸笋鸡皮汤......摆了满满一桌子。
每一样,都是她从前没有吃过甚至没有见过的东西。
云柔恭敬道:“四夫人,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让厨房将准备的早膳每样都送过来了一份,说是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请您都先尝尝。”
姜令芷点点头,也顾不上说话,在桌案前坐下,拿起筷子将每一样都细细尝过一遍。
鲜得她都要把舌头吞下去。
而这些,往后都会是饭桌上最常见的膳食。
才用罢早膳,府里的绣娘也过来,说照府里的规矩,要给新夫人量体裁衣。
姜令芷看着送来的那些绸缎,都是上京最流行的云锦,柔软华丽,颜色鲜亮,她瞧着实在喜欢,便挑了几块,跟绣娘说好了样式,里里外外做了四身衣裳。
她自然没忘,这样的好日子是仰仗着萧景弋才得来的,便让绣娘给他也做了好几身舒服的寝衣。
绣娘才走,府里的管家也过来了:“四夫人,老奴来给顺园送些下人。”
姜令芷了然。
从前萧景弋常年待在战场上,故而顺园里只有几个护院和洒扫的仆妇。
而他如今昏迷不醒,整日躺在床上,自然需要更多贴身伺候的下人,来每日为他擦洗,换衣,翻身,喂饭。
牧大夫已经交代过,将军要每隔两个时辰翻身,不然会长褥疮,喂饭也只能喂些软质流食,这样才好消化,还有时时查看有没有便溺,要及时擦身,换衣。
这些都是极其繁琐劳累的活计。
姜令芷问了几句话,从中挑了四个丫鬟四个小厮,瞧着都是稳重踏实手脚麻利的,将那些差使细细分配了。
还有萧景弋的亲随侍卫狄青和狄红,她也一并安顿下来了,反正顺园足够大。
管家瞧她一心为了将军,心中佩服,态度越发恭敬:“四夫人,您别只顾着将军呀,照国公府的规矩,除了雪莺和云柔,您还能再挑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八个三等丫鬟.”
姜令芷笑了笑,她以前土里刨食惯了,哪用得着那么多的丫鬟呀,有雪莺和云柔两个,已经足够了。
“就先这样吧,我瞧着是够了,若是我往后还要用人,再去寻你。”
管家丝毫没有驳她的意思:“是。”
院里下人刚来,又是领地这样的差使,她这个做主子的,无论如何是该给些赏银笼络安抚一番的。
姜令芷这才想起来,先前姜家给她的嫁妆,都还在大房的院里呢。
“管家,有桩事得麻烦你,我那一百多抬嫁妆还在大房院里呢。得劳烦你派人帮我搬过来。唔,嫁妆单子,早先给府里送过一份吧?”
说来奇怪,打从她去年被接回姜家以来,她的继母就十分不待见她,恼恨她抢了姜令鸢的婚事。
可偏偏在替她准备嫁妆这事上,又十分积极,足足一百零八台嫁妆,在她上花轿前,就抬进了萧国公府。
她既然换了亲,嫁了萧景弋,没道理还把自己的嫁妆,放在大房的库房里。
“有的,有的。”
管家觉得此事合情合理,当即一口应下:“四夫人放心,老奴这便去叫人去搬嫁妆。”
姜令芷点点头,待管家走了,便叫雪莺带着下人去熟悉差事。
她现在心里就像是被点起了一团火。
这样好的日子,既然过上了,就要一直过下去才是啊。
所以她打心眼里希望,他真的能醒来。
毕竟,延嗣这事,七分靠努力,三分也得看天意。
而他只要活着,自己在国公府的就能衣食无忧!
屋里。
萧景弋在一片混沌中,听到院里有女子说笑的声音。
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好像循着那叽叽喳喳如同百灵鸟一样的声音,一点一点宁静下来。
他的五感一点一点清明,努力想睁开眼看看,或是开口问问她是谁,可最终,却发现自己浑身都动弹不得,自己根本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是了,他想起来,自己坠崖了,如今应该是伤得太重了。
浑身动弹不得,他只能听着。
“如此春景,合该让将军也能出来晒晒太阳,”
姜令芷正在吩咐云柔:“去找个会竹编的匠人,给将军编一个素舆,我在乡下见过一种用竹子编的躺椅,很是轻便柔软......算了,找些斑竹来,我来编。”
雪莺又是惊讶又是敬佩地问道:“四夫人,您怎么连这个都会呀?”
姜令芷语气轻快:“这算什么?我还会杀猪呢。”
雪莺也十分配合的啧啧称奇。
萧景弋自然没错过那一句四夫人。
他诧异,自己是萧国公府的四爷,那这个四夫人,自然就是,他的妻?!
他现在昏迷着,难道这姑娘是父亲和母亲做主给他娶回来冲喜的?
萧景弋不免有些抗拒。
他堂堂镇北将军,在战场上令敌军闻风丧胆,如今居然沦落到要靠一个女人来救命?
还有,听那姑娘所说的话,她似乎是从府上找来的乡野村妇。
这样的女子,定然是贪图钱财,才会答应嫁给自己这个昏迷不醒的病人。
萧景弋这样想着,心生鄙夷,自然也就没把这“冲喜夫人”当一回事。
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
他在班师回朝的路上遇到伏击,眼睁睁看着二百先行军将士惨死,一片尸山血海,而他也被数十人围杀,重伤坠崖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此仇不报,他誓不为人!
他一定要好起来。

姜令芷被众人找到时,正披麻戴孝跪在灵堂,怀中还抱着萧景弋的牌位。
“成何体统!”陆氏见到这一幕,忍不住又尖叫起来:
“今日是你与宴儿大喜,你居然在这披麻戴孝地咒他?还抱着小叔的牌位不放,你们姜家女子怎么一个比一个没教养?”
“呵,”姜令芷蓦地冷笑一声,毫不退让地怒视着陆氏,反唇相讥:“谁说是萧宴的大喜?今日出门迎我的,是萧将军的棺木,那我就是他的妻!”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僵住,这,这......这姜令芷莫不是被气疯了??
要知道,国公府的爵位世袭罔替,萧宴再怎么混账,到底是长房嫡孙,日后轮到他袭爵也还是国公,那姜令芷便是尊贵的国公夫人!
想打发一个爬床的女人还不是轻而易举?
而她居然为争一时之气,要换亲嫁给萧景弋?
纵然萧景弋声名赫赫,英明神武,是个十分不错的男人,可他已经死了!
死了,就一切都成空!
陆氏也嘴直抽抽,指着这个疯女人的手不停颤抖,疯子,真是疯子!
姜令芷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平静抱着牌位,一脸决然。
萧国公膝下四子二女,其实二房院里也有适合换亲的子嗣,但姜令芷觉得,这会儿无论让谁接盘娶她,心里都不会太舒坦,还是选个死人最合适。
做萧景弋的望门寡,有财有权还有地位,不比和那对渣男贱女纠缠来得舒爽?
更何况,萧景弋他辈分高,她嫁给他,往后便可以狠狠压萧宴一头,好好出口恶气!
萧老夫人此时也赶了过来,她是萧国公的续弦,更是当今圣上的长姐,封号荣安长公主。
一生见惯各行各色女子,颇有些意外地看着姜令芷,这姑娘倒是有点意思。
在乡下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能养出这么一副刚硬有骨气的性子来,倒是让人生出几分怜惜和欣赏。
她温声劝道:“孩子,你年轻气盛,可莫要逞一时之气,这守寡的日子不是好熬的。”
事到如今,姜令芷反倒是越发平静下来了,她不紧不慢道:
“老夫人,我并非说气话,往后日子再难熬,也不会难过嫁给萧宴!我听闻将军一直未曾娶妻,我愿为他收养子嗣,让他百年之后,仍有香火供养。只求老夫人成全。”
灵堂内一片寂静。
良久,萧老夫人眯了眯眼,脸上的温和淡了几分:“你今日若执意要换亲嫁景弋,那我便将丑话说在前头了。”
姜令芷昂着头:“请老夫人明示。”
“做了景弋的望门寡,这一生便只能为他守节,若生出任何不安分的心思,老身便会让你为我儿陪葬!”
姜令芷相信老夫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但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应下:“自然。”
“来日你若后悔,我萧国公府也不会给你放妻书。从今往后,你生是我萧家的人,死是我萧家的鬼。”
“我认!”
萧老夫人红了眼眶:“好,这门亲事老身做主,换!”
她拄着龙头拐站起身来:“那今日你便在这灵堂中,与景弋拜天地正式结为夫妻吧!”
“是。”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姜令芷抱着牌位,拜完天地,一颗扑通狂跳的心终于渐渐平复下来。
她知道自己今日行事大胆放肆了些,但她不后悔!
母亲当年拼死才生下她,无论如何,她也要把日子过得堂堂正正,让母亲在天之灵安息。
萧老夫人环视一圈,郑重道:“都听好了,从今往后,姜令芷,便是咱们国公府的四夫人!”
“是。”众人心思各异地应下。
姜令芷抱着牌位正要起身,院里忽中传来一道高声呼喊:“四爷......四爷回来了......”
“什么?”
灵堂中众人瞬间懵了!
什么叫四爷回来了?
四爷白日才下葬,现在却说他回来,这是诈尸还是闹鬼了?
眨眼间,喊话之人已经飞奔着迈入灵堂。
是萧景弋最信任的亲随狄红。
狄红扑通一声跪倒在老夫人跟前,激动得简直语无伦次:“老夫人,四爷,四爷他没死,他,他回来了!”
“当真?”萧老夫人身形一晃,忙握住自己的龙头拐,急声喝问道:“你好好说,到底怎么回事?”
狄红努力的把气喘匀:“是,是,将军班师回朝路上被劫杀,伤重坠崖,大伙儿都以为他死了,才回来报了丧。不曾想他竟是落入暗河中,又运气极好地漂到了药王谷,昏迷了月余,幸而有人认出了将军,药王谷便将人送了回来。”
萧老夫人听得又是激动又是心疼:“快!快带我去看看!”
“是!”
匆忙往外走了两步,忽又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怀抱牌位的姜令芷,一脸欣喜地招手:“来,好孩子,你是个旺夫的,你一嫁过来,景弋就死而复生,你跟我去瞧!”
姜令芷却只觉得怀中的牌位烫得抱不住,怎么,如此,荒谬?

萧景弋被安置在府里的顺园,那是他从前住的院子。
姜令芷硬着头皮跟在萧老夫人身后进了正屋,瞧见床榻上躺着的男子一身白衣,双眼紧闭,仍能看出五官深邃,英挺,锐不可当。
他是大雍人尽皆知的战神将军,傲然冷厉,杀伐决断,在战场上更是叫敌军闻风丧胆。
如今连昏迷中都令人不敢直视。
姜令芷心情十分复杂,正努力接受着自己的死人夫君突然活过来的现实。
屋里响起一道虚浮而又激动的声音:“不是说景弋回来了吗?怎么还在床上躺着?”
竟是那重病在床的萧国公,他拖着病体躺在软轿上,硬是叫人把他给抬了过来。
“是,”药王谷的牧大夫声音沉重,“实在是将军伤势太重,药王谷已经尽力将他全身断骨续上,只是将军头部受到重创,只怕是脑中有瘀血,才一直昏迷不醒。”
萧老夫人顿时眼泪就掉下来了:“我儿怎么伤得这般重?牧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景弋,让他彻底好起来啊!”
牧大夫一脸伤感地摇摇头:“药王谷敬重将军,能用的法子都已经用过了,始终没有起色,故而才想着,把人送回来,国公府到底门路多些,能再请旁的大夫瞧瞧。”
药王谷乃是医术传家,出过好几位医术国手,能说出这种话,只怕是实在无能为力了。
萧国公远远地看着床榻上的儿子,就如同一株植物一般,纹丝不动,只觉得胸口的钝痛更甚了几分。
他艰难地开口问:“景弋他...他还有多少时日?”
“若是三个月内彻底醒不过来,那就......”牧大夫叹息一声,只道了句:“不过将军到底是福泽深厚之人。”
他没直说,屋里每个人却又都听明白,三个月内醒不过来,人就真没了。
屋里一时间静默。
失而复得后却要再次失去,就像是用同一把刀将人在尚未痊愈的伤口又捅了一遍。
到底还是萧老夫人忍下了悲痛,让府里管家带着牧大夫先去安置。
屋里人人神色哀伤沉重,萧宴却眼珠子一转,不死心地提议道:
“祖父,祖母,既然......既然小叔回来了,那就说明,令芷她和小叔是姻缘天定呀!不如咱们就对外说,今日是小叔娶令芷,我娶令鸢,如此一来,今日之事就没有那么多人议论了......”
萧国公登时气得急喘,萧老夫人忙上前去替他顺气,一边怒斥道:“国公府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混账东西?你不要脸,我都替你臊得慌!滚,滚去祠堂跪着!”
“是......”萧宴讪讪的,也不敢再说什么,垂着脑袋离开了。
不过他这话虽然说得混账,却让萧老夫人起了心思。
说起来,令芷这丫头,的确是有些旺夫的。
她换亲嫁给景弋,景弋就死而复生......那若是她能和景弋圆房怀个孩子,景弋说不定就能彻底醒过来了。
或许这只是不切实际的假设。
但父母之爱子,就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不肯放过一丝可能。
就算是万一景弋最后醒不过来,说不好,也能给他留个后。
萧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可行,不顾屋里人众,双眼含泪拉着姜令芷就要给她跪下:“令芷,我这做母亲求你......”
姜令芷惊慌之下赶紧扶她:“老夫人,万万不可,您有话直说便是!”
事已至此,萧老夫人也豁出一张老脸,哀求道:
“令芷,方才大夫的话你也听到了,景弋他若是醒不来,那可就......我知道此事有些难为你,却也不得不开口,令芷,你既然已经是他的新妇,能否为他留种延嗣?”
姜令芷顿时脸颊爆红。
她方才是说过,愿意替他收养子嗣,但那也是从族中过继收养的意思。
现在却要让她一个黄花大姑娘,主动去跟一个昏迷中的男人圆房......光是想想,她就觉得羞耻至极,难以接受。
可老夫人说的也没错。
她如今已是他的妻,服侍他,为他延续血脉,这本就是她无法拒绝的本分和责任。
一时间叫她很是为难。
萧老夫人知道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于是又直截了当地拿出好处来:“令芷,你若是愿和景弋圆房,我明日便进宫去向皇上求旨,封你为一品诰命夫人。”
“若你为景弋生下子嗣,不论男女,公中家产有你一份,”萧国公也缓缓开口道,“若能一举得男,老夫再从私库出二十万银子,商铺百间,良田千亩,给你们母子傍身。”
屋里众人顿时变了脸色,但到底没人敢开口反对。
而这些许诺,让姜令芷十分心动。
她自小在乡下胡乱养着,连吃顿饱饭都是奢望,所以这衣食无忧,舒舒服服过日子的诱惑,立刻就战胜了那点可怜的羞耻心。
只需要圆房生个孩子,就能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
她再不犹豫,痛快答应下来:“好。”

姜令芷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皱眉看着姜浔:“你捏疼我了。”
姜浔下意识地松开。
就见她细嫩手腕上一片红紫,竟是被他给捏出来的,让他一时有些皱眉,他也没使劲啊!
“是啊姐姐,”
姜令鸢忙追了出来,一副关切的模样:“你听二哥的话,跟国公府和离吧,带着嫁妆搬回来住,往后,姜家定然会护着你的。”
姜令芷嗤笑了一声,姜令鸢这话说的,算盘珠子都要崩她脸上来了!
还特意提醒她,让她带着嫁妆回来,怎么,好成全她姜令鸢十里红妆的嫁进国公府吗?
她又不是菩萨!
更何况,萧景弋虽然时日不多了,但国公府能让她吃饱穿暖,还给她请封诰命,让她体体面面的过日子。
她疯了才要和离。
姜令芷认真地摇摇头:“你们想都不要想,我不会和离的!”
姜浔好不容易别别扭扭地勉强算是关心了一句,却又被她毫不领情地给顶了回来,他气得又骂:“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姜令芷却不理他,抬脚就往后院走,姜浔又骂骂咧咧地追了上去。
姜令鸢一时有些心慌,怎么二哥好像在关心姜令芷啊......不行,她得快去叫母亲过来,不能再让二哥劝了。
姜令芷轻车熟路进了姜家祠堂,一眼就看到了母亲魏岚的牌位。
母亲的牌位比其它的那些要干净些,姜令芷知道,那是因为父亲会常回来擦拭抚摸的缘故。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长什么样,但她只是看着这个牌位,就能感觉到亲切。
她伸手碰了碰,忍不住眼眶发酸,轻轻唤了声:“阿娘。”
如果阿娘还在就好了,这个世上一定会有人爱她,会信她的话,会不让她受委屈。
她默默地给阿娘上香磕头,无比虔诚。
日后若是无事,这个姜家,她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姜浔就站在门口,看着她背影伶仃而又倔强地跪着磕头,不知为何,胸口有些发闷发酸。
姜令芷起身时,才发现姜浔正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她面无表情道:“让开。”
姜浔一怔,瞪着她,莫名有些执拗道:“让你和离是为你好,萧景弋活不过三个月,你往后的日子怎么过?”
姜令芷用一种看笑话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呵,他但凡坦诚说为了替姜令鸢夺嫁妆,她还能敬他几分坦诚。
姜浔气的跳脚:“你这是什么表情!”
而恰在此时,姜令鸢又匆匆赶过来,劝道:“二哥哥,你别这样,夫人的牌位还在里面摆着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是拼了命才把姐姐生下来......”
姜浔听见姜令鸢这话后,面色又冷淡起来。
他那时虽然才三岁多,却已经记事了。
母亲本就体弱,怀这一胎更是不易,姜令芷这个妹妹,就是喝着母亲的血,吃着母亲的肉活下来的。
姜令鸢十分满意姜浔的表情,转头看向姜令芷:
“姐姐,老夫人知道你回来了,这会儿也正在前厅等着呢,你去给她请安吧。”
姜令芷一愣。
记忆中,这位姜老夫人总是一副疾言厉色的模样,总是嫌弃鄙夷瞧不上她,觉得她言行举止粗俗,还派了两个嬷嬷,一直拘着她学规矩。
其实现在想想,那段日子虽然过得苦,可正因为如此,她如今在国公府,许多事才不至于抓瞎。
她对这位老夫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可更多的是害怕,所以十分不愿意去。
可姜浔二话不说,就拎着她的衣领就把她揪了过去。
前厅里,楚氏正陪着姜老夫人坐着。
姜老夫人穿着一身橄榄绿的衣裳,瞧着十分低调,但姜令芷在乡下学过刺绣,一眼就看得出,上面暗绣的莲花纹,非同寻常。
姜老夫人头发花白,端坐在主位上,一脸的威严端肃,甚至显得有些不近人情,即便是跟楚氏说话,也是从未拿正眼瞧她。
也就是看着姜浔和姜令鸢进来后,脸上才带了几分笑意,关切了几句,还让下人端来了二人喜欢喝的甜汤和点心。
而姜令芷连杯茶水都没人上。
就好像是个走错门的乞丐一样,根本无人关心搭理。
姜令鸢扑在姜老夫人怀里撒娇,回头冲着姜令芷招手:“姐姐,你快来跟老夫人请安呀。”
姜老夫人这才像是看见姜令芷似的,鄙夷地打量她两眼,冷笑道:“来人,按住她,请家法!”
姜令芷猝不及防,一下子被几个粗壮的嬷嬷按倒在地。
“祖母,这是做什么?她......”姜浔一时有点摸不着头脑,却还是下意识地上前去扶她:“她做错什么了?”
姜老夫人冷笑一声,倨傲道:“做错什么了?她送回来的回门礼单上写着狐皮大氅,管家入库房时,却是灰鼠皮袍子的,你说,我们姜家怎么养出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姜浔一听这话,顿时眼中也闪过一丝失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又坐了回去。
楚氏和姜令鸢自然是不会劝的,他们巴不得姜令芷好好受罚。
很快,家法就被请了过来。
那是一根荆棘藤条,上面还长得倒刺,姜老夫人亲自拎着藤条,冷声道:“今日,我会罚你二十下。”
姜令芷一愣,眼底划过一抹冷光。
她的回门礼全都是陆氏帮忙操持的,听说后来萧老夫人又添了些,却也绝对不会出这种差错。
不用想,这以灰鼠皮袍子换了狐皮大氅的事,自然跟陆氏脱不了干系。
姜令芷自觉讽刺至极,陆氏和萧宴不愧是母子俩,想要的东西不敢争取,偏要行些偷偷摸摸见不得光的事。
却她因此来受这姜家家法。
雪莺和云柔吓得脸都白了,那荆棘藤条瞧着就吓人,二十下打下去,人还有命活吗?
赶紧劝道:“姜老夫人,我们四夫人如今已经是萧家的人了,您......您不可这般惩罚她......”
“你们萧家的人?呵,很快就不是了!”
姜老夫人从衣袖中掏出一写满字的纸:“这是义绝书,待行完家法,姜令芷便会按上手印,往后,与你们萧家再无瓜葛。”
雪莺和云柔彻底愣住了。

姜府也同样有人睡不着。
春杏来找楚氏传完话后,姜令鸢就一直扑在床上哭。
姜令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母亲,这可如何是好啊?姜令芷她搬了嫁妆,萧夫人就不让我进门了,我活不成了。”
楚氏沉着一张脸:“别胡说。你怀着萧宴的孩子呢,她们大房盼子嗣盼多久了,能不要你?我告诉你,萧夫人那意思,不过是让咱们找姜令芷把嫁妆要回去。”
“可是她都把嫁妆搬进自己院子里了,怎么还?”姜令鸢一脸绝望。
“让她离开国公府不就好了?令鸢,那个贱人她换亲嫁一个昏迷不醒的瘫子,指不定心里多后悔呢!咱们姜家难道不能出面做做好人,劝她和离?”楚氏安慰道:“你放心,只要和离了,嫁妆她就还得带回来!”
姜令鸢眼睛一亮:“那明日她回门,阿娘你可要好好劝住她,让她立刻跟萧将军和离!”
“多大点事。”楚氏无奈地笑笑:“好了,别哭了,你还怀着孩子呢,要多注意着些。”
姜令鸢听话地点点头:“阿娘,我就知道,你最有办法了!”
“傻孩子,阿娘不疼你疼谁。”楚氏笑着,眼底一片慈爱:“我是不会让她比你风光的。”
她曾为了做正妻吃的苦,今日绝不会让令鸢再受!
姜令芷这种害人精生得贱人,就应该一辈子待在烂泥里和蛆虫为伍!
......
一大早,姜令芷被丫鬟们叫起来梳妆打扮。
雪莺去替她挑衣裳,云柔则将她按在妆台前,一副雄心勃勃的模样:“今日是回门,奴婢给您打扮得贵气些,好让家里人知道您在国公府日子过得还不错。”
姜令芷欲言又止,她实在不想拂了丫鬟的一片好心,就干脆任由她们去了。
当年姜尚书的原配生下两个儿子后,身子一直病弱,但为了长辈们定下的这门婚约,她执意要生个女儿。
十月怀胎,终于诞下一女,她却血崩撒手人寰。
姜尚书痛失爱妻,连带着厌恶极了这个女儿,看都没看一眼,就让奶娘抱去乡下养。
后来他为了两个年幼的儿子,便又续弦娶了姜老夫人的侄女楚氏,楚氏一直无所出,就又从宗亲中过继了姜令鸢。
为的也是和萧家这门亲事。
姜令鸢才貌双全,聪明乖巧,是姜家众人捧在手心的千金大小姐。
若不是萧国公执意要姜令芷这个原配嫡长女,姜家估摸着早把她给忘在乡下了。
姜令芷回到尚书府一年,她亲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过。
她那两位兄长更是连家都不曾回,至今,她都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而姜令鸢自觉被抢了婚约,暗中没少给她使绊子,继母楚氏也因为盼头落空,不停地想出各种花样罚她,姜老夫人更是不待见她这个粗俗的乡下丫头,从来对她没有好脸色。
甚至于,姜令芷觉得她对姜家最美好的回忆,就是被罚跪在祠堂时,能与母亲魏岚的牌位日夜相对。
所以对于回门这件事,她十分漠然。
若不是想回去给母亲的牌位磕个头,她甚至都不想回。
打扮妥当,姜令芷只吩咐了下人好好侍奉将军,就带着丫鬟俩出了门。
马车在姜府门口停下。
姜令芷万万没想到,继母楚氏竟然笑盈盈地站在门口迎她。
楚氏三十来岁,保养得当,穿着打扮也十分艳丽,只是眉宇间总是带着些许仇怨,拧成了一个川字。
见她下车,楚氏目光不由自主地往她身上脸上扫视了几眼,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恨意。
姜令芷今日穿着件云锦满绣对襟大袖衫,下身配了条月白的石榴裙,喜庆的桃心髻上插着点翠步摇,瞧着十分贵气典雅。
眉眼更是和魏岚有五分相似。
楚氏很快收拾好思绪,迎上来笑眯眯道:“令芷可算是回来了,怎么独自一人?”
她眼底带着些幸灾乐祸,面上却做出一副怜惜的表情,拉着她往里走:“你这孩子,有什么委屈回家来说呀,非要自己闹着换亲,如今,那萧将军瘫在床上不省人事,你往后这日子可怎么过?我这做母亲的......”
姜令芷漠然地抽回自己的手:“你不是我母亲。”
楚氏顿时变了脸色,笑容僵在脸上,她最厌恶的,就是姜令芷这副高傲的样子,跟当初魏岚拒绝抬她做妾,一模一样!
“你是个有主意的,我说不得你了。”楚氏勉强做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担忧模样:“你在前厅坐一会儿,我去叫你二哥来见见你。”
说着,叫府里的管家过来,姜令芷迎进了前厅。
姜令芷自打回来上京,还未曾见过她两位哥哥,对这位据说一直在外游学的二哥,不免有些期待,虽是便坐下了。
府里的丫鬟过来送上茶盏,然后就退到门口,用正好能让她听见的声音说笑着。
“哎,还得是咱们大小姐有本事哈,放着好好的长孙媳妇不当,非要灵堂换亲嫁小叔。”
“她那就是不要脸!没听二小姐说吗?大小姐下了轿子,就直奔灵堂,抱着萧将军的牌位不撒手,哭着喊着要嫁,二小姐上去拦她,还被她甩了两巴掌!”
姜令芷换亲嫁给萧景弋的事,已经满城皆知了。
萧老夫人手眼通天,为了国公府的面子,放出消息,说是姜令芷进门当日,萧景弋死而复生,钦天监批命,说二人乃是命定姻缘。
这样一来,议论姜令鸢和萧宴的人才少了些。
原本,这事就这么翻篇过去就算了。
但如今楚氏有意要逼姜令芷跟国公府和离,于是便特意安排了这两个丫鬟在这说些难听话。
打算好好将她羞辱一通后,再出面做好人,劝着她和离。
“四夫人,她们......”
雪莺听不下去了,做奴婢的,怎么能这般以下犯上折辱主子?
只要夫人一句话,她现在就去把她们嘴撕烂!
“我听到了。”姜令芷放下手中的茶水,站起身往外走。
外头那丫鬟越发高声:
“我还听说,大小姐为了让这门亲事坐实,当天夜里就自己主动圆的房,那萧将军还昏迷着呢,她就跟那青楼里的窑姐似的......啊!”
姜令芷一脚将人踹了出去,丫鬟惨叫着咕噜咕噜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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