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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丫鬟美又飒,拐个大佬做相公全文

三月啾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叫做《通房丫鬟美又飒,拐个大佬做相公》的小说,是作者“三月啾”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云湘陆钧山,内容详情为:她本是一个陪嫁丫鬟,没身份没地位没钱,唯一的命运就是成为老爷的通房。苟着藏拙,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临危之局,多亏那个人救了她一劫。后来的她,因此连累被发卖,那人又出现,英雄救美。……多舛的命运!然而,她却不低头,希望化命运为选择,想要做自己的英雄。...

主角:云湘陆钧山   更新:2024-11-13 09:4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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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云湘陆钧山的现代都市小说《通房丫鬟美又飒,拐个大佬做相公全文》,由网络作家“三月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通房丫鬟美又飒,拐个大佬做相公》的小说,是作者“三月啾”最新创作完结的一部古代言情,主人公云湘陆钧山,内容详情为:她本是一个陪嫁丫鬟,没身份没地位没钱,唯一的命运就是成为老爷的通房。苟着藏拙,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临危之局,多亏那个人救了她一劫。后来的她,因此连累被发卖,那人又出现,英雄救美。……多舛的命运!然而,她却不低头,希望化命运为选择,想要做自己的英雄。...

《通房丫鬟美又飒,拐个大佬做相公全文》精彩片段


小女子这般昂扬自信地说极擅木雕手艺,陆钧山从未见过。

他看着她笑了笑,对待盘中美味,他向来有耐心,像是来了兴致般,拉长了调子哦了一声,道:“那我是否要每日抽出时间来供你参照着雕?”

对于木雕,云湘有艺术家的认真,直愣愣抬头看向陆钧山,道:“那倒不用,我仔细瞧一瞧大爷,记在心里,就能依葫芦画瓢儿雕出来。”

陆钧山看着云湘此刻脸上露出的几分憨来,再回想刚才她处事不惊的模样,如此反差,不由挑眉。

“那你可要看仔细了,若有一丝一毫不像我,显得粗鄙难忍,便治了你的罪。”陆钧山摩挲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道:“上前来看。”

云湘又福了福身,认真点头应声,随即抬头认真去看陆钧山的脸。

此时她脑子里已经忘记这是个色中饿鬼,忘记了这是古代封建时代,也忘记了身份之差,只以双眼为尺,丈量着一米开外的这张脸。

额头饱满,发丝浓密,凤眼微微挑着,华贵威仪,鼻梁高挺,如凿刻而成,眉骨眼窝深邃,侧面看去立体的轮廓,下颌线漂亮流畅,脖颈修长,喉结偏大,耳垂不多不少的肉,形状精致。

云湘在心里感慨陆钧山这张脸之俊美,作为木雕师,见到艺术品般的脸,难免眼中露出满意与欣赏来。

陆钧山便看到了这丫鬟眼波流转间的光彩,问道:“如何?”

“大爷不愧是扬州城第一美男子。”云湘真诚感慨道。

说完后,她才回过神来,对上陆钧山似笑非笑的眼神,脸色瞬间红了,收起所有神态,低垂下目光,恭恭敬敬道:“奴婢都记住了。”

云湘顿了顿,又踌躇着想提一提刻刀和木头料子的事,好木头和好刻刀都要花钱。

她没钱。

好在今日陆大爷决心将善心一发到底:“刻刀与木料随后我让人送来。”

云湘松了口气,此刻心底真的对陆钧山心存感激,她再次福了福身:“奴婢谢过大爷大恩。”

“先别急着谢,若雕得令我甚为不满,这报恩便不作数。”陆钧山慢条斯理提醒她。

云湘乖顺应声,此时也不多做别的保证,横竖等东西做出来才有的评判。

“奴婢告退,不敢再耽误大爷时间。”

陆钧山又看了她两眼,才放了她走。

……

云湘一路紧张地回了春喜院,此时恰是午间休憩的时候,院里人不多,没什么人注意到她。

她正万分庆幸时,听到一声疑惑的声音:“云湘?”

云湘回头看去,是锦画,正目光迟疑地站在几步外,打量着她。

遇到谁不好,遇到最是沉稳心思细腻的锦画。

云湘知道自己向来穿没有绣花的素色裙衫,忽然换上这么一件寻常丫鬟穿的绣着花草的裙子,难免惹人疑惑,便用自然的语气笑着说:“先前去大厨房那儿找春莲,弄脏了衣服,泼到了些血,问那儿的姐妹要了身衣服换,春莲还要学手艺,我便先回来了。”

锦画解了惑,点了点头,温婉一笑:“原是如常,我方才瞧着身形像你,可你又素来爱穿素色裙衫,一时不敢认。”

云湘回以一笑,就往自己那屋回。

锦画刚帮林婉月对完账,也是要回去午休的,如今她们不住一起了,走去的方向是两个方向。

临进屋前,锦画莫名又往云湘的背影看了一眼,微微皱眉,她思索,云湘似不是那脏了衣服就要借人衣穿的性子。

她在心中记下此事,想着等春莲回来问上一问。

云湘回了自己的屋子,其他丫鬟都干活累了,没空搭理她,只顾着自己休息,她便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的裙子换了下来,穿上了自己的素色裙衫,随后也不敢休息,悄悄从屋里出来,去了月洞门那儿候着。

没等一刻钟,春莲便顶着张红红的苹果脸儿回来了,见到云湘等在那儿,眼睛一弯,跑了过来。

“云湘,你怎在这里?”

云湘捏了捏手,脸上郁闷道:“先前我忙完了活,去了大厨房寻你,结果迎面遇上杀鱼的婆子倒秽物,不甚沾了一身鱼血,腥得很,便借了位姐姐的裙衫回来,正好睡不着,想着见了你定要跟你诉一诉苦。”

春莲听完,没有任何疑虑便信了,笑嘻嘻道:“干娘今日教了我做芙蓉糕,我拿了几块回来,给你吃,可甜,今日便不苦了。”

云湘看着她从袖子里拿出块帕子,打开,里面放了三块点心,心里不由一暖,想到今日她毁了那杜荣,更是不悔。

她捏过一块,冲春莲眼睛一弯:“可甜。”

两人手挽着手回了后罩房,然后在各自屋前分开。

锦画见春莲回来,果真问上那么一句,春莲便把刚才云湘说的话这般说了,锦画心头疑虑才消了去。

云湘回了屋却睡不着,担心陆钧山不能把这事的首尾扫荡干净,也操心着他什么时候把刻刀和木料送来。

她头一回主动去探听消息,终于,到了傍晚,前头一传十十传百的终于传过来消息。

说是杜管家的小儿子胆大妄为偷了主子的东西出去倒腾买卖,被大爷知晓后彻查,又查出他平日里为非作歹,还处处学了大爷的风流样儿勾搭丫鬟,坏了好几个丫鬟身子。

大爷好一番肃清整顿过后,将与杜荣有关的那几个丫鬟也一并处置了发卖出去。

“据说那杜荣的鸟儿都没保住,大爷一怒之下叫了将他整个割了,前院鲜血淋漓,好大的阵仗,杜管家都没敢求饶,只好眼睁睁看着那杜荣半死不活又被卖了出去。”

红雀也是个爱扯闲的,晚饭时好一番描述,也是刻意昭显着她的消息灵通,毕竟她爹娘乃是陆家小管事。

锦画拍着胸脯,细声说:“大爷真是厉害。”

手段厉害,叫人害怕。

云湘脸色也有些白,捏紧了筷子,心中不安宁,她没想到,陆钧山会这样处置,更没想到有别的丫鬟因为这事被发卖出去,她又想到了红雁的事,神色恍惚。

再一次的,她感受到了这个时代的残酷。

春莲也在一旁白了脸,听到最后低下头来,嘴唇都在哆嗦,握不住筷子般,眼睛红着,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云湘注意到春莲的模样,将自己碗里的煎蛋夹给她,春莲抬起头看她,云湘便对她宽慰一笑,春莲强忍住了哭意。

用过饭后,春莲来找云湘,两人手拉着手在院子里角落避着人说话。

春莲忍不住抹了眼睛,到底和那杜荣情意不深,此时劫后余生般道:“幸好听了你的话,否则我今日怕是也要被卖了去。”

云湘握紧她的手,安慰着:“如今无事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也不敢多说,怕引起人注意,很快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杜荣一事,只有浪潮院里的陈窈娘觉着此事内里还有蹊跷,怎这般巧成林过来禀报大爷那“戚姑娘”一事,就搅出了这杜荣一事?

陈窈娘少不得要怀疑陆钧山这样大动干戈是为着那“戚姑娘”,心中警铃大作,觉着潮浪院要来个劲敌,私下里让金子悄悄去打听丫鬟里姓戚的都有谁。

这事要瞒着大爷悄摸着去查,且要费上几日功夫。

云湘本以为第二日陆钧山会送刻刀和木料过来,却没想到等了三日没等来,反倒又意外自己落进了潮浪院陆钧山手里。



端午将至。

大厨房那儿昨日就送来了粽子,但今日天未亮春喜院小厨房这儿却忙碌着包粽子。

这粽子却是咸口的,糯米是用酱油泡了半夜,裹上同样用酱油香料泡过的五花肉,包成三角状,草杆这么一扎,漂漂亮亮的。

这咸粽子吃得人不多,整个陆家也就陆钧山与陆清泽两兄弟好这一口,今年是林婉月嫁进来第一年,少不得要操持一番,为自家爷亲自备上些咸粽,这才有了小厨房里天没亮就忙活的场景。

天亮后,小厨房里粽叶裹着糯米炖煮过后的清香馋得人口涎横生。

林婉月不是个吝啬的,给丫鬟们也每人分了一只,云湘刚拿到她的那只粽子准备大快朵颐,她也喜好咸粽,昨晚春莲酱腌五花肉时她去看了,用料十足,每块肉都有大半个手掌大。

“云湘!你过来一下!”

有人叫她,云湘从小厨房门口回头,便见林婉月身边的喜翠双手揣袖站在几步开外,依然是那般八风不动的沉稳模样,即便笑起来,也只是嘴角稍稍往上勾一下。

云湘手里拎着粽子,快走几步过去,抿着唇浅笑着问:“喜翠姐姐找我什么事?”

喜翠此时审视般打量着云湘,那日在二奶奶屋里,她奉了奶奶的命推了云湘一把,那事过后本以为云湘日后少不得对她有怨言,却没想到她很是沉得住气,私下里见了面恭恭敬敬喊一声姐姐,让人寻不出错处来。

这送粽子一事原本轮不到云湘去,可那潮浪院的大爷是有名的风流种子,她与紫蝶都不愿过去,万一叫那大爷看上了便就不好了,少不得坏了名声。

锦画是帮着她管账上事的,也不能搅和进这种事里,红雀为人轻浮,春莲又太过单纯,提拔上来的秋儿太过老实,且就云湘合适,遇到事也能周旋一二。

不过这倒也是杞人忧天,那大爷再荒唐也不至于碰二奶奶身边的丫鬟,惹得闲话来。

横竖只是她们都不愿去那虎狼之地。

“二奶奶听闻大爷是好这一口咸粽,便叫了你去潮浪院送粽子,如今时辰正好,你便赶快收拾了粽子送过去。”

云湘听完,面上依旧浅笑盈盈地点了头:“我这便过去。”

喜翠自是点头。

云湘重新回到大厨房里,将自己分得的粽子交给春莲保管,又问她:“给大爷那儿送的粽子都装裹好了吗?”

春莲忙了一早上了,脸上都是汗,云湘又拿出帕子替她擦了擦汗,她眨眨眼,指了指放在一旁桌上用竹篮装着的热腾腾的粽子,道:“就在那儿呢!”

这话说完,她天真又简单的脑子仿佛灵窍一下开了,忽然瞪圆了眼睛,拉着云湘在一旁小声道:“怎么是你去送?不该是喜翠姐姐或是紫蝶姐姐去吗?大爷那样好色,若是你被大爷看到了……”

云湘倒也猜得出原因,正是因为陆钧山那色中饿鬼的风流名声,喜翠和紫蝶都不乐意去。

至于为什么落到她头上,总归是瞧她没了用处又好欺负吧。

云湘淡然笑之,捂住春莲的嘴儿,道:“快别说了,被人听见可不好,我就是去送粽子而已,很快便回。”

春莲眼底依然担忧,却只好点点头:“那你小心。”

经过假山杜荣一事,云湘是虱子多了不痒,横竖也要因为木雕一事和陆钧山接触,今天送个粽子而已,也没什么。

她坦然提着篮子去了。

潮浪院比春喜院要大两倍,云湘这粽子是要送到陆钧山手里,自然是去的是正经的潮浪院前院,刚过一道月洞门,就巧遇到个清秀丫鬟,她还未开口说明来由将粽子递过去,那丫鬟先望了过来。

对方看着她,眼睛先是一怔,随即打量她几眼,便问道:“你是伺候谁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金子是来陪着陈姨娘送她亲手包的粽子过来的,这会儿他们姨娘陪着大爷用早饭不用她伺候,她便自行出来等着,不曾想出来会遇到这么个貌美的丫鬟,少不得要仗着身份问上一问。

云湘深谙做丫鬟之道,在外面遇人三分笑,道:“我是隔壁春喜院二奶奶身边的丫鬟云湘,我家二奶奶今日叫人包了咸粽子,知道大爷同二爷一样也喜欢咸粽子,便叫我送些来。”

金子听到是春喜院林婉月身边的丫鬟,松了口气,自顾自抬手接过来,“给我便是。”

云湘语气客气,道:“不知姐姐是?我好回去和二奶奶回禀。”

金子昂了下巴:“我是陈姨娘身边的大丫鬟金子,你给了我就是,我自会替你给大爷。”

云湘听闲话时听过,潮浪院一共两个正经抬了妾室的,陈姨娘是其中一个,还是陆钧山从前特地打仗时带回的,很是宠爱她。

但她迟疑了一下,不论如何,妾室总归是妾室,林婉月身为弟妹送来的粽子,哪能就这么拿给妾室身边的丫鬟,要是她这般做了,回去了必要受罚。

于是云湘唇角抿出笑来,道:“我家二奶奶说她头一回替二爷送礼过来,叫我亲自送到大爷手里。”

金子一听便恼了,哪里听不出这是云湘在推诿,瞧不上她是姨娘身边的丫鬟,她平时在潮浪院后院被恭维惯了的,受不住这落差,气道:“好个牙尖嘴利的,竟是连我们姨娘都看不上!且等着我回去禀了姨娘来,让大爷好生教训你!”

她气势汹汹昂首挺胸就走,但走了两步又担心云湘走了,拉着她就走,“走,一起进去!”

云湘皱眉,倒也没挣扎,那陆钧山再如何,也不会责怪弟妹身边的丫鬟。

而且那人……看着也不像外面传的那样荒唐。

那一日陆钧山和云湘分开,便让成林去外面订做了专门用于木雕的一整套刻刀,又去寻上好的木料来。

到今日,刻刀才制成,成林早上去取了来,拿来给他过眼后,本是要成林寻个机会送过去,但陆钧山见到那刻刀,想起那丫鬟说起木雕时的认真与憨态,临时改了主意,打算亲自拿过去。

只是临出门前,窈娘送粽子来,便由着她陪着用早饭。

陈窈娘觉着今日大爷冷清寡淡,便也不敢调笑撒娇,只素手替他剥了两只粽子,轻声道:“大爷瞧瞧我的手艺可有生疏?”

陆钧山很是给面子,夹起来便要吃,只是听到门口那儿传来阵动静,便抬头看去。

晨光从外面照进来,刚才脑中想着的人此时从光里走进来,低眉垂首站在那儿,玉容娇颜,好个柔顺乖巧的模样。

陆钧山倏地笑了下,放下了筷子,凤眼一挑,“这是?”


但他没有过多停留,如对待其他人一般直接抬腿继续往前走。

云湘等陆二爷走远了几步才站起身来,跟在了他身后。

林婉月已经在屋里等着了,见到陆清泽进来,唇边立刻扬起浅浅笑容,站起身迎上一迎。

“二爷。”

“你有身孕了,不必如此多礼,快些坐下。”陆清泽忙抬手去扶,揽过她肩膀,清润的声音极为温柔。

林婉月脸上露出羞红来,“不过是几步路,算不得什么,二爷快坐下,今日我命厨上做了你爱喝的金玉羹,最是养身。”

陆清泽搀着林婉月小心坐下,才在她身旁落座。

林婉月朝云湘看了一眼,道:“给二爷盛一碗汤。”

云湘低垂着应声上前。

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视线在身上停留一瞬,但她装作没发现,如常地低垂着头稳稳当当地盛了一碗汤,端到陆清泽面前。

可下一秒,背后忽然有人猛推了一把。

云湘心里一惊,手里的热汤再端不住,往前一晃,全洒在男人腿上。

陆清泽一下站了起来。

云湘回头看了一眼,喜翠垂着眼无事人一般悄无声息回到了林婉月身后。

那视角,陆清泽瞧不见。

她咬了咬唇,立刻在一旁跪下,额头伏在地上,“奴婢知罪。”

林婉月对她根本懒得使用什么阴谋诡计,也根本不避讳她会知晓她的心思,明明白白地手段,告诉她,她选中她做陆清泽的通房,她便只能老老实实地去做,别耍什么花招。

否则,卖身契在她那儿,她从哪里来的,就能把她卖回哪里去。

“怎这般不小心!”林婉月斥了云湘一声,起身拿帕子擦拭着陆二爷的衣服,满是担心道:“二爷去屏风后梳洗一番,瞧瞧可有烫坏了腿,再换身衣服。”

陆清泽握住林婉月的手捏了捏,语气轻柔:“不是大不了的事,当是不小心,不必多苛责。”

他起身往屏风后去。

“还不快进去伺候二爷!”林婉月轻声又斥了一声,蹙眉看了一眼云湘。

云湘咬咬牙,自然不敢说不,低着头起来往屏风后走。

只是走了几步后,她快速从荷包里取出什么吃进嘴里。

屏风后,陆清泽正在解腰带,只是腰带上也沾上些汤水,他眉头紧锁着,似是有些难忍,没处下手。

听到动静,他抬头看过来,桃花眼含情似雾,天生带着点儿笑,如玉公子神情平和,似乎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有多少不悦。

但到底开口的声音淡了几分:“过来替我宽衣。”

云湘应声上前,算计着自己过敏发作的时间,缓步上前,低头去解他的腰带,动作轻柔且缓慢。

陆清泽垂眸打量着云湘,心里已经清楚这是妻子为他选的通房,对此他是有些无奈的,也表达房里还有一个清儿已是足够,但妻子双目含泪说若是他不收,便是叫人知道她不贤,他只好随了她的意。

但他却瞧不上如此轻狂攀扯上来的女子。

只是妻子的颜面要顾及。

“这样的事,以后莫要再做了。”

云湘正盘算着时间,就听到头顶上方的声音温柔中有几分冷地说道。

她愣了一下,却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原来他以为她是故意把汤水泼他身上的。

云湘垂着眼睛没有多解释,反正这些主子也无需要他们做婢女的解释什么,她已经被架在那儿了,说什么不过都是浪费口舌。

她做出紧张的模样,小声说:“奴婢知错了。”

陆二爷便点了头,展开双手不再说话。

云湘动作很慢,掐着时间,解开腰带的同时,她的脸和皮肤开始刺痛起来。

她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抬手去脱陆二爷外衫时忽然惊呼一声,倒退一步。

动静大到把陆清泽也吓了一跳,蹙眉朝她看去,恰好看到云湘还没来得及捂住的脸。

那上面满是红肿斑驳的痘疹子,在雪白的脸上十足吓人,他亦是被惊了一下。

林婉月听到里面动静,忙转头看去。

云湘捂着脸跑出来,到了外边就哽咽着声音跪下,“二奶奶,奴婢不是故意吓二爷,奴婢身染怪病,污了二爷的眼,求二爷二奶奶恕罪。”

陆清泽还在屏风后没出来,不知怎么样了,但林婉月看到云湘脸上真的布满了可怖的痘疹子,原本通透润泽白玉一般的脸瞬时不堪入目,瞧上一眼就觉恶心!

她皱了一下眉,心中道这云湘竟是没骗人,竟真有如此怪病。

既然用不上云湘,那如何对付那清儿?

“你下去吧。”

林婉月顾不上云湘了,因着她想起来云湘曾说她前头那个是被她这丑颜吓死的,赶忙由着喜翠扶着往屏风后去。

“二爷……”

云湘低垂着头从屋里出来,外面的冷风一吹,皮肤就更刺痛了,但她心里却松了一大口气。

她对花椒过敏,但症状不严重,只是会起吓人的痘疹子,过个三四天就会消了。

后罩房那儿,猜到些什么的红雁三人看到云湘顶着这么一张脸回去也是吓了一跳。

春莲赶忙过来,“这是怎么了?”

云湘便小声把对赵嬷嬷说过的那套说辞说给春莲听,屋里的红雁和锦画也都竖着耳朵听着,当然也听到了。

不可避免的,几人都松了口气。

其中红雁喜形于色,“真真可怜儿,世间竟是有这般恶疾!莫担心,二爷由我们照顾就好,你正好歇着。”

话看着是在安抚云湘,实则却是在窃喜。

云湘抬脸浅浅一笑,什么都没说,捂着脸到自己的床边坐下。

他们四个住同一个屋子,四张仅供一人睡的床之间由帘子隔开着。

春莲关心地问道:“你脸上的这些可要用药?”

云湘心道自然是要用药最好,但她叹气,摇了摇头,“不用,待过个七八天便自己好了。”

三四天不够严重,怎么也要再吃一颗顶个七八天,让里里外外的人都知道这事才好。

这么张脸,哪个饿鬼吃得下去!


话是红雀说的,她不仅是接过了红雁的职,连喜好八卦闲事彰显自己人缘广的性子都接了过来般,说道:“昨晚上大爷去了方姨娘那儿,据说都不到—个时辰就回了前头。”

云湘不知这有什么可拿来扯闲的,低头随便听着,张嘴咬下嘴里的馒头。

锦画温婉不吭声,那秋儿也是个老实的,低着头也不说话,只听春莲好奇问道:“大爷去后院姨娘那儿不是很寻常?”

红雀便羞红了脸压低了声儿道:“我听说大爷从前哪回去后院都是神龙回洞,不闹腾到三更是绝不罢休的呢,昨日戌时就回了,我瞧着大爷这怕是……”

后面半句,她没敢说出来,只嗫嚅着含糊着这么个意思。

偏春莲听不明白,非要问:“大爷怎么了?”

红雀也是憋不住话的,又仗着家里老子娘是小管事,咬牙便说了,“怕是身子虚了,不大中用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你们听听便是,可别往外说。”

“咳咳!”云湘—口馒头呛进喉咙里,春莲见了赶紧给她倒杯水喝。

—杯水下肚,云湘才感觉自己喉咙重新缓了过来,差点—口气没上来。

陆钧山管这家还是不够严呐,小丫鬟四下里都在传这些香艳闲话!

还是说,这风流浪荡的人丝毫不在意这些传言到处传播?

云湘脑子里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昨天见到的那撑起衣摆的神龙,忍不住脸红了—下,又尴尬又想这人怕是真的银样镴枪头,只是看着厉害而已。

这话题不宜深谈下去,毕竟是主子们的事,红雀很快就调转了话头,说了别的事儿。

吃完早饭,春喜院里发了月钱,云湘如今只有五百个大钱了,她叹了口气,但还是赶快收好,便去忙手里的活去了。

潮浪院里的闲话后来不曾想都传到了大太太那儿,自己大儿子那些风流事,大太太向来是不怎么管的,但今日听着却有些担心起来。

毕竟大儿子如今年二十六,人虽风流,但地却贫,—个种都还没播出来呢!

大太太就想叫人把陆钧山请过来,但又不知如何谈这事,便索性让大厨房今日炖条虎鞭送过去。

中午云湘到大厨房那儿时,就闻到—股腥膻的味道,忍不住缩了缩鼻子,问何厨娘:“婶娘在炖煮什么?”

春莲不等何厨娘说,自己先跑过去看了,迟疑着说:“娘,这是?”

何厨娘拉过这两个姑娘家,压低了声说:“大太太特意嘱咐给大爷滋补的虎鞭!”

云湘捏着鼻子想,陆钧山不行了这事看来整个陆家都知道了啊!

莫名的,云湘觉着有些好笑。

何厨娘也不会和两个没嫁人的丫头多说什么,先赶了春莲去—边帮着看火,—边又嘱咐人将那炖好的虎鞭给大爷送去,这才带着云湘从大厨房里出来。

到了外面人少了,她压低了声说:“人已经来了,就在大厨房后边那棵槐树后面等着你呢。”

云湘知道那棵槐树,先前槐花开时,她和春莲来采过槐花做饼子吃。

那儿倒是个说话的地方,只是,大厨房这儿人多,人来人往指不定就被看到,她小声说:“麻烦婶娘陪我—道去,婶娘便在几步外等着就是,省得招了什么闲话来。”

何厨娘笑着点头,“我陪着你呢,咱们现在过去,有什么话说开就是。”

她话里话外还是觉得云湘和那杜诚私下里有点什么,云湘听出来了,她抿着唇只柔声细语道:“是呢,我从来没见过他,也不知他究竟寻我什么事。”


陆钧山正被胸口那—坨秽物恶心得额头青筋直冒,余光扫到云湘仿佛躲避脏物—般贴着那假山石走,更气了,脸色黑得如恶灵。

“赶紧滚!再出现在爷面前剜了你这对天生瞎的招子!”

云湘低头柔声应了句,头也不抬就走得飞快,仿佛身后有恶鬼追杀。

可不就是恶鬼?

成林过来莲花池这儿时,差点没被—身煞气的大爷吓得转头跳进池子里。

方才大爷说要在这儿散散酒气,叫他去厨房那儿取醒酒汤来,万万没想到回来大爷就变了个样!

“大爷……”他小心翼翼走过去,两步远距离就站住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这才看到陆钧山胸前的那—堆秽物!

成林不知道刚才这儿有别人,只当是陆钧山自己吐了自己—身,忙道:“我这就去叫丫鬟来替大爷更衣!”

陆钧山铁青着脸,这会儿还满脑子方才云湘那推拒的模样,胸口闷着的气快将肺都顶炸,听了这话又仿佛想起来刚才只恨不得那丫鬟从眼前消失,倒是忘记让她自己伸手来解这满是秽物的衣了!

他寒着—张俊脸,越发来气,踹了—脚成林,什么都没说,脸色冻着往潮浪院去。

成林被踹得小腿都差点断了,只满心茫然,方才大爷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却这般吃了炮仗似的?

回了潮浪院,陆钧山叫了丫鬟过来脱了外衫,鼻翼间那酸臭腥味依旧浓得过分,他又铁青着脸叫人备水。

最后在泡了三桶水才缓过劲来。

披着袍子随意擦了把头发出来时,走过平日放簪子金冠的桌上,余光扫到了摆在那儿的那根梅花银簪,顿时面色又—寒,抬手过去拿出那根劣质发黑的梅花银簪丟掷在地上。

不识好歹的蠢东西!

.

云湘是无法得知高贵脱俗的陆家大爷有多气了,回到春喜院,就着月光和油灯将木雕最后—点打磨好,她收拾了—番自己,便就睡下了。

—夜无眠,神清气爽。

第二日醒来时,大约是心头沉甸甸压着的事已经解决,虽是熬了大夜,但她不仅脸上痘疹子退去了,甚至容光焕发。

上午忙完手里的活,云湘唇角含着笑,轻轻柔柔叫住了正在院子里修剪花草的元朱。

元朱寡言少语,十二三岁大,生得木讷如同成林亲妹妹般,听她喊自己便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过去,“云湘姐姐有什么事找我?”

云湘拉着她往她们的睡房走,—边从荷包里取出两块糖递给她,她压低了声,道:“麻烦妹妹替我跑—趟腿儿,将东西送去大爷那儿,替我多谢大爷大恩,此恩永远铭记在心。”

元朱木着张脸立刻缩回了手背在身后,摇摇头:“大爷的东西,得姐姐自己送过去。”

云湘很是好脾气的温言道:“你却是不知,昨天大爷说若是我再出现在大爷面前,他便要剜了我这双眼睛,妹妹便帮帮我吧,将东西送去给成林便是。”

元朱年纪小,且既然是陆钧山的“探子”,私下里必有联系成林的方式,比她直愣愣找去潮浪院要好得多,再者,她说的确实是实话。

那陆钧山分明是在说她不肯屈从于他是有眼无珠,不论有没有珠,反正是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牵扯。

杜荣的事也过去了,陆钧山也不会再提了这事只为弄死她这丫鬟,所以,她如今是安全了的。


云湘的满腹委屈还无处诉说,出声时难免就带上点微微颤的哭腔。

对面通身气派的男人倒是站在那儿不为所动般,十分威严正直地问道:“在这儿哭什么?哭得爷心烦,且说是为着什么事?”

云湘见他不否认,便知道这真是那风流浪荡的陆大爷,混沌的脑子一下激灵起来,把头垂得更低些,不想和他多说话,只小声说:“奴婢不敢再哭,这就不在这儿碍了大爷的眼。”

往常在后院遇到丫鬟,个个娇娇俏俏,哪个敢这样甩他脸子?

陆钧山头一回遇到云湘这样的,一时又打量她几眼,见她头垂得快到胸口,鸦羽般的睫毛轻扇着,很是文静柔弱的模样,凤眼盯着看了会儿。

他声音低沉,有几分漫不经心:“倒也不觉碍眼,正是酒足饭饱消食闲时,你且说说哭什么,这家里的事,爷都能做主。”

陆钧山站在两步开外,身姿挺拔,极高的身量自有一派威仪,若是忽略那风流名声,看着像是个正经华贵公子。

云湘心里这样想着,但她此刻心里委屈愤懑无处发泄,那陆清泽又是陆钧山的亲弟弟,亲弟弟要个通房也没什么,她不想多扯出事端,只想离开这儿。

“奴婢多谢大爷体恤,只是有些想家了。”她说这话时,饱满的情绪正好到那儿,语气很是低落。

陆钧山听罢,果真很是体恤,盯着她又慢吞吞道:“家人可都还在?”

云湘心中越发难过,家人都在遥远的不可捉摸的地方,此生唯一的弟弟又被人不知卖到何处,她眼中的泪珠在酒意作用下压根便止不住。

有的女子哭起来声音不大,小猫似的,轻轻柔柔,骨子里便有那柔美的风韵,惹人疼怜,素着的一张脸,眼尾处的红胭脂般可人。

陆钧山眼神晦暗不明,倒也不再戳人心肺,只是也少有哄人的经验,只低声道:“莫要再哭,否哭得爷头疼,少不得罚上一罚。”

云湘的委屈一下子就放大了,觉着这封建制度害死个人,觉着这陆钧山可恨至极,难不成她一个做丫鬟的,连偷偷躲在个地方哭都不成?

情绪上来,便也豁出去了,她抬起脸来怒瞪陆钧山:“我为何不能哭?”

女子抬起来的脸光洁小巧,清清丽丽如被露珠打湿了的鲜荷,夜晚的风都变得清雅起来。

陆钧山没说话,只眯了眯眼,听着这胆子似乎也没那么小的丫鬟说道:“我只想做个普通丫鬟,不愿去二爷身边伺候,心里不愿,偷偷哭上一哭都不行?家规里可有写明丫鬟不能哭?”

“……二弟如何配不上你区区一个丫鬟,你竟这般嫌弃?”陆钧山默然一瞬,眉头忽然一挑。

云湘眼里堆叠着泪水,争先恐后滚落,洗得那双眼越发明澈亮丽,她伸出手去抹,姿态可怜,又叫他忍了气听着她道:“我心有所属不成吗?”

这纯属是醉了后的大胆话,要是云湘没喝酒,绝对不会和陆钧山扯这些有的没的,不过这时倒是挺直了腰杆没自我诋毁配不配得上之类。

陆钧山眉头皱紧了,盯着这醉酒胆大的丫鬟又看了会儿,一时辨不清真假。

倒是他不碰心有所属的女人,最终懒得在表妹及笄这日弄出什么不高兴的事来,只淡声道:“我二弟还不至于要了你这么个丫鬟,此事便作罢。”

云湘听到这关键的话,迟疑地朝他觑去。

但这通身贵气高大威猛的陆家大爷显然不想与她这小小丫鬟多说些什么,径自离了去。

云湘眨去眼睫上的泪珠,在原地停顿一会儿,也不敢再停留,赶忙回了后罩房住的屋子。

锦画和红雀也还没回来,云湘打了井水来,拿水湃了湃自己的脸,让自己迅速平静下来。

这会儿她回想到刚才在那小院子里遇到的陆家大爷,心还狂跳了几下,纯属是紧张的。

但转念一想,也是她自视过高了,那陆钧山或许真的是那般爱管闲事的人,这些年处理家事习惯了,便随口一问罢了,像是他这样的人,该是在外面见的花儿草儿的多了去了,当然看不上她这样清汤寡水的。

云湘放了心,只当这陆家大爷滥发好心了。

不过想到他后来面色冷淡地斥自己两句,又说此事作罢,那或许……她可能真的不用去伺候二爷了?

云湘躺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最后因为酒意,睡了过去。

却说陆钧山那儿,他回了潮浪院后,由着婢女打了水净了面,又换了一身袍子,躺在榻上休息。

婢女柔嫩的手力道恰好地替他按压着额头,没有他开口,倒是也不敢出声。

这会儿陆钧山借着酒意闲散下来了,本是要好好歇上一歇,再想想如何处理郑七娘一事,可怪异的,脑海里竟是出现了刚才见过的那丫鬟。

若秋波盈盈的一双眼儿,初看便是不同,回味起来,只觉得里面多了些旁的女子没有的东西,沾了泪水,更是明澈水润。

陆钧山睁开眼,正好对上婢女低下的脸上含羞带怯的眼,顿时觉得无趣至极,他皱了下眉,挥了挥手。

婢女诚惶诚恐又满含失落地退下,将将走到门口时,却听他们大爷道:“去请二爷过来一趟。”

“是。”

郑七娘也是陆清泽的嫡亲表妹,所以,今日在她及笄宴上也喝了些酒,未免酒气熏到妻子,他是回了自己的思远院休息,听到小厮忽然来报说是大哥让他过去一趟,还有些纳闷。

换了一身衣服后,他便带着吉祥过去。

到了潮浪院,倒是清净得很,陆清泽知晓大哥虽然爱玩,但女眷其实都放在潮浪院后面的那个院子里,算作后院,合并成一个潮浪院,但界限分明。

“大哥是为何事寻我?”陆清泽比陆钧山小了六岁,从小就态度恭敬亲近,虽如今不在朝为官了,但他依然记得大哥身披铠甲的悍勇模样,这会儿进了屋,随意在椅子上坐下后,便好奇问道。

陆钧山还懒散地躺在榻上,一只腿曲着,手里拿了一把折扇,闭着眼轻轻点了点额心,才睁了凤眼朝他看去一眼,“还未好好恭喜二弟妹有喜一事,待侄儿出生,为兄必奉上厚礼。”

提及此事,陆清泽低头浅浅一笑,“多谢大哥。”

陆钧山收起折扇,在掌心敲了敲,缓了会儿才道:“二弟妹院里有个丫鬟叫云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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