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话让苏锦凝不觉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
的确,世上哪有无缘无故的帮助,人家侯门公子又不是闲着发慌,日行一善。
可要说到报答,还真是难住了苏锦凝。!!!
再说,人家侯府公子也看不上啊。
“公子仗义执言之恩,锦凝没齿难忘。
今,锦凝身无长物,人卑言轻,来日若是得幸昂首人群,展翅高飞,定答谢公子恩德。”
“姑娘好言辞!
不过,倒是用不着来日,眼下我家公子有件事就需要姑娘帮上一帮。”
苏锦凝哑然,迟疑几息,尴尬地动了动嘴唇:“请明示姑娘的外祖可是闽中豪商沈家?我家公子望姑娘做个中间人……锦凝恐怕有负公子所望,只因苏家搬至松阳多年,甚少与外祖往来联系。
还请公子见谅!”
苏锦凝带着七分歉意朝着侍卫说着,随后又看向不远处的婢女,示意自己不能久待,以免惹来话柄。
侍卫倒也没有过多为难苏锦凝,自觉退出半步,让她过去。
然就在苏锦凝要与他擦肩而过之时,侍卫再次开口:“奉劝姑娘一句,最好请个信得过的大夫给令堂看看。
她的脉……不一般!!!”
说完,还不等苏锦凝反应,侍卫便己遁入丛林中。
苏锦凝抬头眺望,见程清淮首接将手里的石子一股脑的抛了出去,双手拍了拍灰,跳下假山,朝着府外走了去。
苏锦凝目送程清淮离开,心知他的提醒并非空穴来风,神情随即一变加快脚步离开。
“菩萨,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沈氏疯疯癫癫从正堂跑了出来后就到东北角的佛堂不断地磕头求庇佑。
“娘……娘……你听我说,不是你的错 真的,祖母她全明白的。”
看着沈氏内疚,自责,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苏锦凝内心说不出来的痛。
“报应!
都是报应!
是我德不配位,占了不该占的位置,阿凝,老天在惩罚我啊!
是我,一切都是我害的,我害了晟儿和棠儿,也害了你啊!
阿凝!”
沈氏瘫坐在地上泣声泪下地嘶吼着,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甩开苏锦凝的拥抱,爬行地跪在观音菩萨面前,苦苦自我告罪。
“春香,你去看看姚大夫是否出府了,请他过来给母亲查探查探。”
看着如此疯糜的沈氏,苏锦凝吩咐春香去将府医寻来为沈氏诊治。
话说,姚大夫背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见沈氏这般,忙取出银针在她的神门、风池、风府,太阳、以及印堂和百会下了针。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沈氏,在安息香的熏陶下就这么倚靠着椅子扶手酣睡过去。
未免着凉,苏锦凝吩咐春香取来一条薄毯覆盖在沈氏身上。
“姚大夫,我娘她……”苏锦凝担忧地揉搓着手中的帕子,忐忑不安地问道。
“姑娘请放心,令堂不过是一时情急这才乱了神智。
待我开几副药调理调理,想来应是没有什么大碍的。”
姚大夫一边说着,一边从药箱中拿出医馆独有的纸鉴出来,刷刷刷地几下便开好了药方。
“真的无碍吗?”
苏锦凝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就连呼吸也都沉重了两分,咬着后槽牙再次确认着。
“苏姑娘这是不相信老夫?”姚大夫摸了摸胡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又很快镇定下来。
“怎么会不相信您呢,只是母亲向来康健,怎么会……”苏锦凝松了松手指,脸上挂起往日的和煦宁静,略用帕子在鼻下压了压,再次开口询问道:“对了,姚大夫,我想问问关于我哥哥……”苏锦凝抬了抬眼眸看向姚哥大夫,企图从他的神情中发现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唉……对于大公子二公子,老夫也深感遗憾,只能尽力而为,还望姑娘莫要太过忧伤,身子为重。”
姚大夫一副心有余而力不足地摇了摇头,随后又说了几句宽慰的话。
“多谢姚大夫费心了!
春香快去我房里取五两银子答谢姚大夫!”
苏锦凝强忍着心中的怒意,挥了手示意春香将姚大夫送出佛堂。
“秋月,你现在拿着我娘的信物立即到回春药铺去请江大夫。
记住,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从角门首接进后院,另外让江大夫换了花匠的衣裳过来。”
姚大夫刚刚走远,苏锦凝便迫不及待地让秋月带着信物去寻回春药铺的坐堂大夫。
“姑娘,这是怎么了?
好端端的为何……”秋月看着自家姑娘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吓了一跳。
“少啰嗦,快去!”
苏锦凝鲜少这般黑沉着脸,吓得秋月不敢再多问什么,拿着信物就出了门。
“娘,快醒醒……”苏锦凝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到沈氏跟前,晃了晃她的身子。
“娘……”也不知道姚大夫给沈氏闻的是什么安息香,苏锦凝摇晃了好一会都不见其醒来。
苏锦凝一个咬牙,拔下沈氏头上的发簪,朝着她的手指扎了下去。
“嗤……疼……阿……阿凝……”十指连心,沈氏受了痛这才幽幽地醒了过来,看清面前的人是自己的女儿,沈氏又是一番愧疚。
“都是娘不好,阿凝,娘不该贪恋……娘,慎言!”
苏锦凝及时打断沈氏的话语,理了理她散乱的头发:“娘,你记住,你是苏家过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中开大门迎进来的。
你是我爹明媒正娶的嫡妻,无论何时,你都是,听见了吗?!
只要祖母认你,我爹认你,就没有任何人敢说一句不配!!!!”
此时的苏锦凝当真是心累,侍卫的话如同惊雷一般回响在耳边。
“娘不去看看哥哥吗?”
苏锦凝扶起还处在茫然无措眼神呆滞的沈氏,为她理了又理褶皱的衣裙。
收拾妥当后,母女俩这才出了佛堂,朝着锦华院方向走去。
“晟儿……”沈氏来到苏晟晟的房间,见他毫无意识地躺在床上,心下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
沈氏轻抚着苏穆晟毫无血色的脸颊,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端去的燕窝会被下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