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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八零:我靠捡破烂养娃当寡妇》精彩片段
也不怪秦芬大惊小怪,他们地里刨食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辛苦苦干一个月,也不可能赚到二十。
但儿媳妇只是动动手指,几分钟就能挣到这么多,真是……
她愣在原地,半晌没想起来该用什么形容词。
反正就一句话,知识就是金钱!
沈佳柔点头,“肯定有人,有工资的还缺这二十块么?这个全新的都要一百多,咱们卖二手的还给他保修,二十都卖少了。得先去委托店问问行情,能多赚一点是一点。”
“不收破烂哪能淘到这些好东西?不然你以为人家怎么挣钱的?光会修有什么用,得会倒腾才行。”
秦芬听得一愣一愣,总算明白沈佳柔的意思。
要是早些年,儿媳妇这算投机倒把,犯法的。
不过现在么,听说上头大力支持。
她沉吟着没搭腔,行,撑死胆大饿死胆小,既然儿媳妇已经计划好了,那就让她自个儿闯闯。
“那你先忙着,我还剩两个菜。”
秦芬又拿起锅铲火急火燎进了厨房,相较之前,她此时却有些心不在焉。
原先以为岸廷娶了小柔是小柔上辈子烧了高香,现在看来,人家小柔长得水灵又是城里人,手上还有技术,咋看都是她们岸廷高攀了呢?
只可惜岸廷年纪轻轻就没了,小柔还发誓要给他守寡,真是儿子没福气。
难怪张淑华那个杀千刀的催着小柔改嫁呢,小柔这样优秀的儿媳妇,可不是百家难求吗?
她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希望儿媳妇亲自养大孙子,又心疼她守寡太过孤苦。
沈佳柔可没想那么多,修好收音机又开始着手修录音机。
好在都是些小问题,连零件都不用换就能修好。
明天抽空给那丫头送去,也不知道她住哪儿,当时她火急火燎的,完全忘了问。
吃过饭,又给兄妹俩试新衣服。
“妈妈,你看,我这有两个衣兜。”
幼幼自打有记忆以来,从没穿过新衣服,高兴坏了。
双手揣进兜里又拿出来,乐此不疲。
左左站在旁边眼馋得不行,也伸手去摸衣兜,摸了个空。
“妈妈,我的衣兜呢?我怎么没有衣兜?”
沈佳柔拉过小家伙一看,还真没有。
偏偏幼幼还在旁边炫耀,“我有衣兜喽,哥哥你没有。”
左左瞪大双眼,眼泪立马就下来了。
“我也要衣兜,我也要!”
小家伙冷不丁扯着嗓子一喊,吵得沈佳柔耳朵疼。
秦芬听到动静忙出来,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只能听到左左声嘶力竭地吼着要衣兜,她一个头两个大。
“什么衣兜?”
幼幼站在对面静静看着哥哥哭,指了指自己衣服上的左右两个兜,奶声奶气解释。
“哥哥要这个。”
秦芬低头扫了眼左左的衣服,见他哭得小脸通红,赶紧给他擦擦眼泪哄道。
“你这衣服上不是有吗?”
左左背着小手后退两步,压根不让她碰。
“没有没有!我就要衣兜。”
秦芬见孙子哄不好,只能看向乖巧的孙女,蹲下身拉着幼幼商量。
“幼幼,要不你把这件衣服给哥哥穿?”
幼幼别看年纪小,聪明得紧,赶紧捂住自己的衣服躲到沈佳柔身后。
“才不要,没有衣兜我也哭。”
“……”
秦芬哑口无言,尴尬地看向沈佳柔。
婆媳俩对视一眼还没个对策,左左忽然埋头朝幼幼冲过去,伸出小手拽她的衣服。
“我要这个衣服,我要,给我……”
这衣服是新给买的,幼幼怎么可能让?
幼幼扁了扁嘴,哼哼唧唧拒绝。
“我才不叫,她凶妈妈。”
沈佳柔有些尴尬,刚要解释,又听啪嗒一声,幼幼筷子上的肉掉到了地上。
“肉肉!”
小丫头惊呼一声,赶忙从椅子上滑下去,蹲下身捡起来吹了吹,眨眼就塞到嘴里。
“别吃!”
沈佳柔吓得一声低呼,眼疾手快地掰开她的嘴把里面的肉抠出来。
幼幼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张着小嘴愣在原地,有些害怕地看着她。
“妈妈……哇……”
到嘴的肉都给飞了,幼幼委屈得不行,大哭起来。
声音响得快把房顶都给掀起来,小丫头嗓门真大。
沈佳柔赶忙把她捞到怀里,给她擦擦眼泪。
“幼幼不哭啊,掉地上的肉咱们不能吃,脏兮兮的,有看不见的小虫子,吃了肚子该痛了。”
她给小丫头擦擦眼泪,喂了她一块干净的肉。
幼幼哭得都在打嗝,脸上挂着一串眼泪,噘了噘嘴口齿不清地嘟囔。
“以前也吃的。”
以前好东西都被张淑华骗走了,原主他们娘仨可不得吃糠咽菜么?
别说掉地上的肉了,就是馊了的饭也照吃不误。
“以后咱们可不能吃了,幼幼想吃肉,明天妈妈给你做一大碗,全是肉。”
“……”
对面刚扒了口饭的秦芬差点被噎着,儿媳妇是不是知道她带了点钱来,净算计她兜里的那两张票?
“真的吗?”
幼幼眼睛一亮,满脸憧憬。
沈佳柔点头,“不骗人。”
“妈妈……”
小丫头怯生生的,伸出小指头指指餐桌上那块肉,撅着小嘴不舍道。
“肉肉,好可惜呀。”
沈佳柔没想到三岁的孩子能这么懂事。
“不可惜,吃坏肚子该去医院打针了。”
听到打针二字,小丫头瞪大双眼,吓得赶紧闭嘴,乖巧地吃起了蔬菜。
打针屁屁好疼的,还是不吃脏的肉肉了吧。
和小话痨一样的妹妹比起来,左左安静很多。
鼓着腮帮子大快朵颐,嘴巴旁边都是油渍。
沈佳柔拿起帕子给他擦了擦,心说这兄妹俩可真好带,不挑食。
吃了饭,沈佳柔主动去洗碗。
秦芬看她在厨房忙活也很纳闷,真要这么勤快,家里怎么跟个粪坑似的?
这是看她来了,故意演戏呢?
想得出神,沈佳柔已经收拾好出来。
她擦干手上的水,看了眼客厅里玩耍的兄妹俩,转头在客厅找起了剪刀。
找了两圈没找着,想起什么似的,拔腿就往门外走。
她大步流星来到对面,抬手敲响了邻居刘雪的家门。
“谁呀?来了来了……”
等不到三分钟,房门打开,出现一张干瘦的脸。
长发编成辫子垂在一侧肩头,面上充斥着精明。
见到她,刘雪眼里闪过一丝意外,扯着唇角笑得有些勉强。
“妹子,你咋来了?”
沈佳柔垂眸扫了眼她手里的菜刀,没记错的话,这是她家的吧?
上面还沾着葱末,看样子正在做饭。
察觉到她的眼神,刘雪讪讪地探头朝她身后看了眼。
“听妹子家里好像有动静,是不是来人了?”
沈佳柔点点头,动作利落一把将菜刀夺回来。
“我婆婆来了,要用菜刀做饭,正好嫂子在家,把你从我这里借的那些家伙什都还回来。”
刘雪夫妻俩有俩孩子,乡下还有公婆小叔子,上头发的那点津贴压根不够花。
她吃穿用度都得勒紧裤腰带,知道沈佳柔好欺负,但凡能在这边借的,她绝对不买。
这菜刀她都用好几天了,要不是沈佳柔过来要,菜刀铁定在她家里生了根,不可能主动还回来。
手中一空,刘雪面上的笑瞬间凝固,她干巴巴开口。
“妹子,你家又不开火,菜刀再借我两天呗?这眼看着要吃午饭了,哪有空出去买新的?”
沈佳柔居高临下盯着她,也不吱声。
面无表情地晃了晃泛着冷光的刀,故意捏在手里耍了两下,目光阴测测的,惊得刘雪心头一突。
心说这沈佳柔咋回事?
之前不是半棍子都打不出个屁?今天怎么还有本事上门要东西了?
她也不想想这东西本来就是沈佳柔的,只是琢磨这次还回去,下次要用还要掏钱买,忍不住一阵肉疼,连带着无名火蹿起,说话也不客气。
“都是邻居,用用咋啦?搞得这么小气!”
沈佳柔气笑了。
“借给你不让你还就是大方,让你还就是小气?嫂子既然这么大方,不如借个百八十块钱给我,正好我丈夫没了,手里缺钱养孩子。”
刘雪这下不吱声了。
狐疑地盯着沈佳柔看了几眼,好似第一次认识她。
对门对户这么几年,这个邻居什么脾气她还不知道?
唯唯诺诺,不成气候,怎么死了个丈夫,留下他们孤儿寡母,还变硬气了?
“怎么?嫂子不肯还?那要不我找领导来评评理?孩子他爸为国捐躯是国家的功臣,你借了东西不还想要霸占,这不是欺负烈属么?”
她一番话说完,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惊得刘雪嘴巴张得老大。
软骨头一样的沈佳柔,啥时候嘴皮子这么利索了?
刘雪喝过几年墨水,知道这番话的含金量,真要闹起来她肯定吃亏。
先不说会不会追责到她,就怕牵连到老赵。
老赵努力这么多年眼看着要往上升,要是这个节骨眼出事,她不就是赵家的罪人?
公婆还不知道要怎么蹉跎她,越想越害怕,只能先认怂。
对上沈佳柔威胁的眼,她虽然有点忌惮,但嘴上可不认输。
“不就是些便宜货吗?看把你小气得,借的时候你咋不拒绝?我借过来才用两天就心疼成这样?”
沈佳柔等在门口。
“便宜货怎么了?便宜货你也买不起,别废话,赶紧还回来。”
“……”
刘雪还想怼两句,扫到她手里拎着的菜刀,最终没敢开口。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刘雪去而复返,手里端着个花底的搪瓷盆。
沈佳柔掀开眼一看,里面装满了生活必需的小物件,什么针线剪刀,篦子钩针,最上面还有个锅盖。
“……”
东西还不少呢。
听他们夫妻俩在这里猜测纷纷,看热闹的婶子顺道把沈佳柔走前那段话告诉二人,听得沈建民恍然大悟。
秦芬进城的事儿,张淑华昨天回来就说了,头上那个大包还是亲家打的呢,只是没想到她会把手伸得这么长。
咋还叫人过来搬东西?这不是犯法么?
之前两家说亲,他也远远见过,那个黑瘦精明的妇人,嗓门大力气足,跟头蛮牛似的,泼辣不讲理,这种违法犯罪的事她确实干得出来。
张淑华闻言,那股冲动也冷静不少。
原来是秦芬唆使的,她就说嘛,沈佳柔那个泥捏的,咋可能这么硬气?
不过这事突然变得很难办,要是秦芬那个妇人不同意沈佳柔离婚咋办?
都怪那个死丫头,昨天要是早走了哪还有这些破事?
懒驴上磨一样磨磨蹭蹭,现在好了,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该咋办呢?
她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意气用事。
穿好衣服追出来的沈佳明看到爸妈都愣在院子里,还挺不解。
“妈,你们咋不追啊?沈佳柔那个死丫头估计没走远。”
张淑华这次被狠狠打了脸,心里也很窝火,向来只有她欺负别人,啥时候被别人欺负过?
见到儿子这一脸傻样,气得她张口就骂。
“追追追,追个屁!你要是之前把东西看好点,那个白眼狼能搬走?人都走了还追什么?赶紧滚回去。”
“……”
沈佳明立马哑巴了,缩着脑袋乖巧得像鹌鹑。
沈建民也担心遭殃,给他使了个眼色,父子俩畏畏缩缩一前一后进了屋。
张淑华气急败坏跟在后面,对于转达的两个邻居,她连谢谢都没说声。
她横行霸道目中无人惯了,邻居也见怪不怪,还没等两分钟,沈家又爆出一声尖锐嘶鸣。
“沈佳柔你这个小贱人,我的钱!我的钱也没了!你个杀千刀的贱蹄子,看我不打死你!”
——
已经返程的沈佳柔揉揉发红的耳朵,抵达大院门口非要领着几人去吃饭。
别人不知道沈佳柔的情况,廖志还能不知道么?
他二话不说直接拒绝,“嫂子,这种小事哪用得着你又送烟又请客的?烟我们收下了,请客就算了。”
另外三人也点头附和,“就是就是,嫂子甭和我们客气。”
看他们真心拒绝,沈佳柔也不勉强,笑着把廖志拉到一旁,打听起了婆婆最关心的事。
“廖同志,关于张淑华牺牲的事儿,你们上头有什么消息么?”
廖志心头一跳,立马正色,可不敢嘻皮笑脸。
“嫂子不瞒你说,我们还真没收到什么消息,只说连长可能牺牲,至今还没找到遗体。”
沈佳柔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数。
生怕她伤心,廖志又赶紧补了句。
“不过嫂子,要我看,连长肯定还活着。他年纪轻轻能爬到这个位置,本身能力就出众,保不齐和大部队走散了呢。”
沈佳柔明白他的好心,沉吟着没说话。
战场上刀枪无眼,再怎么能力出众,老马也有失蹄的时候。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也没用,她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赚钱吧。
招呼廖志他们把车开进家属院,停在单元楼门口。
沈佳柔先回去给婆婆打招呼,结果一敲门里面压根没人。
估计是带着孩子出去了,幸好她有备用钥匙,先开门把东西搬进去。
一行人在走廊里忙得热火朝天,听到动静的冯月珍打开门,见状吓了一跳。
“大妹子,你这是买的家具?咋买这么多?得老贵吧?”
沈佳柔拍拍手,歇了口气。
“不是买的,我爸妈他们的。”
不明白缘由的冯月珍下巴都快掉地上了,由衷地羡慕了句。
“你爸妈对你可真好。”
沈佳柔心下冷笑,可不是好么?
好到把人逼死。
“这么多,我也来帮帮忙吧。”
冯月珍说着就要过来。
看了眼她挺着的大肚子,沈佳柔忙阻止。
“诶,别别别,你有孩子呢,别磕着碰着,东西看着多,都是小物件,马上就搬完了。”
冯月珍看她这么客气,也没好意思继续上前。
东西搬完,沈佳柔要留几人喝口水,廖志忙摆手。
“嫂子别忙活了,我们不渴。下午还有训练,我们就先走了啊,以后有事你尽管找我。”
沈佳柔扭头看到几人匆忙离开,她也赶紧放下杯子跟出去送。
“行,今天实在麻烦你们了,等我这边安顿下来请你们吃饭。”
几人全当她是在客气,笑了笑离开。
沈佳柔目送他们走远,扭头回去把东西全部清点好。
茶几和椅子全都摆上,小东西也规整分类放好,至于那个大家伙么……
沈佳柔插电检查了下,外壳有些损坏,喇叭也不太好使,估计买的二手货。
也是,这年头电视机多贵啊,哪怕张淑华夫妻俩有工资,也架不住这么折腾。
就是她这里没装天线,暂且看不了,过几天问问看能不能装一个。
忙活半天,腰酸背痛的,婆婆他们祖孙还没回来。
沈佳柔洗了把手,锁上门打算出去找找。
转了一圈,大老远就听到孩子尖利的哭声。
“我妈妈没有不要我,你骗人!”
“就是不要你,就是,你们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不是,我妈妈要我,要我和哥哥。”
“不要不要,你爸爸死了,你妈妈跑了,你妈要改嫁,嫁给别人,给别人生孩子,生了弟弟妹妹就不要你们咯~”
“哇,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沈佳柔心头一跳,加快脚步过去,一眼看到几个孩子站在大树下。
左左幼幼兄妹俩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另外几个四五岁的孩子围着他们又笑又跳。
欢笑声有些刺耳,更可气的是他们说的话。
“你们就是野孩子,爸妈都不要你们,邋遢鬼,穷鬼!”
沈佳柔怒从心头起,脸都白了。
“你们干什么?谁让你们欺负小朋友的?”
她一声厉喝冲过去,满脸怒容吓得几个孩子四散而逃。
孩子们这么丁点,哪知道野孩子什么意思?更不可能知道啥叫改嫁。
张口就来,那些个长辈家里人的,不知道在私底下怎么编排。
名誉受损,沈佳柔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你一个女娃娃,会修什么?该不是骗我的吧?还两倍的价格呢?你有这手艺,咋不去厂里当技术工?”
“闺女不是我说,你一个女人,伺候好老公教好孩子就行了,学别人赚钱,也不看自个儿有没有那本事!”
他不悦地扔下这句,踩着踏板驾驶着板车头也不回地离开。
沈佳柔原本还想再商量商量,听他这话满是嘲弄和轻蔑,到嗓子眼的话又被她给咽了回去。
潘老根如果是不信任她还能理解,干什么瞧不起?
瞧不起女人?
她心下觉得有些可笑,都什么年代了,社会上居然还有这种残余的封建糟粕?
不肯合作算了,大不了她自己干。
也就是多吃点苦头的事儿,还能多赚点。
想通这些,她冷着脸叫上两个孩子,拿着收音机又倒回去。
这东西看得不大还挺沉,得先放好。
万一修好转手卖出去,也是一笔进项。
修不好,那就放家里当摆设了。
“妈妈,不粗去玩了吗?”
幼幼满脸失落,拽着沈佳柔的衣袖慢吞吞地不太想走。
“要,咱们先回去一趟,待会儿再出去。”
小丫头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高兴地嗯了一声。
“阿姨,阿姨!”
沈佳柔走了没两步,身后一直有人喊。
她正出神,压根没注意,牵着她的幼幼摇了摇她的手。
“妈妈,那个姐姐在喊你。”
沈佳柔狐疑地转身,一眼看到个假小子跨在自行车上。
小姑娘十二三岁的年纪,皮肤有点黝黑,小脸上挂着两团高原红。
穿着马甲,脖子上还套着红领巾,一看就小学没毕业。
“阿姨,阿姨你先别走……”
小姑娘自行车骑得还挺好,到了沈佳柔跟前,一个翻身抬腿从上面跳下来,把着龙头兴高采烈问。
“阿姨你是不是会修电器?刚才你和那收破烂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对上她熠熠生辉的双眼,沈佳柔打量她一番。
“你有东西要修?”
小姑娘点点头,“嗯,我爸从国外给我寄回来的录音机,问了好多人,他们见都没见过,阿姨你会修不?”
录音机?
这在后世已经被淘汰的玩意儿,这个年代好像还没传过来吧?
约莫要再过一两年才会被广泛使用,也难怪他们没见过。
“行,你拿来吧,我看哪儿坏了,能修肯定给你修好。”
小姑娘也是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碰上个会修的。
她眼睛一亮,事儿还没办成就麻溜道谢。
“谢谢阿姨,你住哪儿,我现在就给你送来。”
沈佳柔扭头看了眼身后的家属院大门,小姑娘推着自行车跟上。
“阿姨你住这儿吗?我也住这儿,这么算起来咱们还是邻居。”
沈佳柔闻言没那么意外,这小姑娘能买得起自行车,还有亲人从国外给她寄礼物,看来家世不一般。
又是同住这个军区大院的,保不齐是哪位大人物的后辈,帮她修好录音,也算结个善缘。
“阿姨你看起来这么年轻,孩子都这么大了?他们叫什么?我姓岳,岳阳楼记那个岳,叫岳月。”
沈佳柔瞅她一眼,没想到还是个小话痨。
没等她开口介绍,幼幼已经扬起小脸神气道。
“姐姐,我叫幼幼,哥哥叫左左。”
和妹妹比起来,哥哥要稍微腼腆点。
左左附和着点头,一声不吭。
兄妹俩这小名可把岳月乐坏了,指着他们问。
“你们名字可真逗,左左右右,是双胞胎吧?”
幼幼不知道什么叫双胞胎,拽紧妈妈的衣袖看着她求助。
沈佳柔点点头,走到分叉路口指指左边那栋楼。
“我就住那儿,一楼右手边第一家。”
岳月拉长了脖子探头探脑,又回头把走过的路扫一遍,确保已经记住了才马不停蹄翻身上自行车。
“行,我这就给你送来。”
扔下这一句,她风风火火骑车离开。
沈佳柔领着孩子回去,刚掏出钥匙,隔壁那家房门哐当一声打开。
伍连长爱人唐欣从里面出来,穿着高跟鞋烫着卷发,很时髦,长得也挺漂亮。
在隔壁的小学教语文,好像才结婚一个月吧?门上的双喜剪纸都还没撕呢。
陡然见到沈佳柔,她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连带动作都变得僵硬。
“妹子,你也在啊?”
搬过来虽说有些日子,但唐欣很少和邻居打交道,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乡下来的,没文化没见识,她懒得和他们接触。
唯一一个城里人就是沈佳柔,长得不错,只可惜不爱收拾,两个孩子又脏又臭,跟难民似的,她每次见了都绕道走。
哪知道今天出门就撞见了,真是没看黄历。
心下止不住嘀咕,她连忙低头转身,把门口打包好的破烂拖出来。
“嫂子,你这些准备卖了?”
沈佳柔冷不丁开口,吓了唐欣一跳。
压根没想到她会和自己攀谈,以前这妹子神出鬼没,死气沉沉的,跟哑巴一样。
今天居然还主动搭话,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讪讪地笑着点头,“对。”
愣是一句多的都懒得说,唐欣立马转移视线,生怕沈佳柔继续问东问西,她拖着袋子抬脚就要走。
“嫂子,收破烂的已经走了。”
“走了?”
唐欣脚步一顿,松开手,袋子里的东西哐当作响。
怎么走了?
白辛苦打包一回。
沈佳柔看她满脸沮丧,沉吟着提议。
“嫂子你这里面都是啥?要不卖给我算了,也免得你忙活。”
唐欣大惊失色,以为自己听错了。
“卖给你?你买来做什么?”
沈佳柔大大方方回,“我也打算收破烂,不过现在手里啥也没有,嫂子你要是信得过我的话,明天我再来收。”
唐欣愣在原地,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
看一眼淡定自若的沈佳柔,再看了眼她身边站着的兄妹俩,眼神有些复杂。
张淑华牺牲的事大伙传得沸沸扬扬,她平时也没关注,关起门只顾过自己的日子。
直到此刻,母子仨站在跟前,她心中才忍不住腾升起满满的同情,看沈佳柔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怜悯。
丈夫死了,还有两个孩子要养,沈佳柔一个弱女子,为了赚钱居然去收破烂,真是……
她形容不上来,反正心里酸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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