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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佳作推荐罪犯正传》精彩片段
上回说到,五弦琴因站街越界与人发生纠纷,被牛魔王手下暴打一顿,孤寒舟用报纸将菜刀裹起来,两人一人一把,插在腰间,飞也似冲向后山村。
后山村隐于黑暗中,只有穿村而过的街道灯火通明。
五弦琴立于村口树下等着他们,旁边还坐着一个少女。
少女见两人过来,便站起身,把半个身子藏到五弦琴背后。
据五弦琴讲,她身后的少女也是个妓女,之前她们只是见过几面,没有进行过交流。
因站街越界与人发生纠纷,其实是这个少女。
少女遇到一个男子搭讪,正在与该男子纠缠,邻近的妇女突然发起疯来,以少女侵入她的地盘为由,不容分说,揪住少女头发又扯又打。
搭讪的男子被吓了个踉跄,仓皇逃窜。
五弦琴正好路过,本不想多管闲事,擦身而过时,疯妇女正自忙着打架,却还分心,眼睛余光瞟处,脸一歪,往五弦琴方向啐一口唾沫。
五弦琴以为妇女不是针对她,欲待继续走,妇女却瞪大眼明白无误地对着她,又连着啐了三口唾沫,脸上还作出非常厌恶的表情来。
五弦琴也不是什么善茬,虎了脸,向着妇女紧走过去。
妇女一把推开少女,向着五弦琴扑过来。
五弦琴避过妇女,顺势于脚下使个绊,妇女摔了个狗吃屎。
五弦琴欺上去,单膝跪压于妇女胸口,举手便打。
不料,手还未打着妇女脸庞,自己的身体反而被人从后面生生拔了开去。
两个雕龙画凤的青皮后生立在后面,嘴上叼着香烟,眼中露出凶光,一边一个把五弦琴架在中间。
妇女从地上爬起来,左右开弓地开始扇五弦琴耳光。
末了,妇女丢下一句话:“两个烂母狗,以后离老娘远点,别总来恶心老娘。”
五弦琴苦笑着说:“这婆娘没人要,真疯了也未可知,可恶两条走狗,竟做帮凶,可恨得紧。”
孤寒舟把大半个脸隐在围巾下,戴着帽子,穿一身运动衣,显得神秘而干练。
他示意五弦琴带路。
绕过几座农家小院,在东街一排平房前,一个西十上下,过分涂脂抹粉而越显老态的妇女徐倚在电线杆子上,一颗颗地嗑着瓜子。
平房对面不远处有一个加油站,加油站西面都有强光,把周围地带一并照亮。
无情剑客欲上前,孤寒舟拉住无情剑客,说:“女人的事情由女人解决,江湖规矩还是要讲的,打女人可不好。”
他特意大声说,五弦琴和少女自然也就明白了孤寒舟话里的意思。
五弦琴冲上去就是一巴掌,把妇女嘴里的瓜子渣都打了出来。
妇女伸手来抓五弦琴的头发。
五弦琴身高并不占优势,但年轻灵活,一边抬手格挡妇女的手,一边瞅准时机反击,迅速扯住妇女耳畔的大把头发,一用力,妇女不堪头发扯动的疼痛,向一边倒去。
五弦琴依然使出前面的招式,单膝跪压,使妇女丧失抓扯自己头发的机会,这才开打。
少女颤颤地立在一边,既不敢帮五弦琴,也不好离开,又怕妇女的帮手到来,魂不守舍的样子。
五弦琴打了个痛快,退到后面。
妇女坐起来破口大骂,边骂边哭边梳理头发,还不时往一边瞅。
过不多时,两个青皮后生出现在妇女期待的眼神中。
他俩刻意学习电影中用来渲染恐怖气氛的片段,各拖着一根木棒,慢慢行来。
无情剑客蒙着嘴吭吭笑。
两个后生走到孤寒舟前面站定,其中一个长发青年甩甩头发,手指孤寒舟说:“你,什么人?”
孤寒舟冷冷地道:“少说屁话,要打便打。”
长发青年旁边是个瘦高青年,听孤寒舟如此说,上前一步,举棒便打。
孤寒舟后退一步,避开这一棒,把无情剑客往后推,摇手示意他不必参与。
瘦高青年又举起木棒,孤寒舟身子猛然前欺,木棒还没落下,瘦高青年下巴便挨了一拳,身体向后倾,倒退三步,摔在地上。
长发青年没来得及出手,赶紧退开去,把木棒举至肩后,紧盯着孤寒舟。
孤寒舟赤手空拳,迎着长发青年径首走去。
廋高男子突然从侧面暴起偷袭。
无情剑客惊呼一声。
声犹未绝,孤寒舟抬脚猛踢,将瘦高男子踹飞开去,沉闷的落地处,传来数声不自主的呻吟;一脚踢出后,孤寒舟没作停顿,一个漂亮的三百六十度转身后,首首地冲向长发男子。
长发男子心下吃惊,动作变形,挥出的木棒没击中目标,自己脸上却受了重重一击。
一股血腥味伴着一阵眩晕,长发男子立即丧失了战斗力。
孤寒舟把两根木棒收缴,任他俩自行爬到一处。
离此约五百米,有个麻将馆,是牛魔王的大本营。
平时,虾兵蟹将都在此集中。
当下,麻将馆前一片喧闹,指指点点。
孤寒舟知道早有人将打架的事传了过去,回头对身后的五弦琴和少女说:“你们赶快离开!”
五弦琴稍微犹豫,孤寒舟语气严厉地道:“快离开!
如果打不赢,我们也是要跑的,可顾不了你们。”
五弦琴方拉了少女顺小路离开去。
妇女见状,大声嚷道:“烂母狗,你跑个啥?
难不成还有只癞皮狗等着呀……”骂声未绝,无情剑客大跨步上前,两巴掌扇晕了披头散发的妇女。
这与孤寒舟刚才的说教相誖,无情剑客有些讪讪地向孤寒舟解释道:“这哪是女人?
完全就是只疯母狗,胡乱咬人!
可以打得。”
麻将馆前一阵骚动后,冲出十数人来,各各拿着长长的棍棒,高高举着,杂沓的脚步声在狭窄的街道上回荡。
无情剑客早拿出菜刀,在空中挥了两挥,没把报纸甩掉,遂一把扯开裹在外面的报纸,可能因为菜刀本是旧物,加之夜里光线暗淡,菜刀的出场,丝毫没有寒气逼人的效果。
无情剑客把菜刀举至肩头又挥了挥,自己也觉得无趣,摇了摇头。
孤寒舟却忍不住笑起来说:“你没看见那边都是长家伙?
近身不得,菜刀就没了用。
何况……”他凑到无情剑客耳边低声说:“菜刀主要是用来吓人的。
这大晚上的,人家也注意不到你手上的菜刀,吓不住人。”
孤寒舟说着,把刚才收缴来的一根木棒递给无情剑客。
无情剑客没接,说:“我不放心,还是觉着菜刀能保命。”
孤寒舟也不勉强,说:“打不过就跑,你可别逞强。”
无情剑客说:“你这么厉害,哪有打不赢的!”
从麻将馆出来的人首首地冲到他俩面前才站定。
一个长脸汉子首当其冲,指着两人说:“你们他妈什么人?
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是嫌命长啦?”
孤寒舟冷冷道:“你就是牛魔王吧?”
长脸汉子道:“哟!
知道老子名号你他妈还敢闹事!”
孤寒舟指着己经挪到角落的妇女说:“这女人惹事,你还是先管管她吧。”
没等牛魔王说什么,旁边一个酒气冲天的壮汉嘀咕道:“有鸡巴说头,打他狗日的。”
说着,举起长棍打来。
其他的人见状,也纷纷加入,有举棍往下打的,有握棍往前戳的。
无情剑客把菜刀举至头顶,眼见着有棍从空中下来,急退三步,堪堪避过,侧面又搠来两棍,拿菜刀去格,哪里格得开,手腕被连续戳中,菜刀早飞了开去,未及看清菜刀落处,头上、肩上、手上、大腿、屁股,棍棒似雨点般落下,只好迅速下蹲,双手护着头,蜷缩成一团。
任凭棍棒飞舞、拳脚相交,恰似球场上那个任人作耍的皮球。
这边,孤寒舟手握两条木棒,左格右挡,虽无还手之力,尚有招架之功。
但眼见着无情剑客被围殴,一时也慌了神,木棒被架住,头上便挨了打。
只得放手丢弃木棒,望后便跑。
那群人取得大胜,更兼还有人质在手,并不追赶。
孤寒舟是惯于打架的,经历过很多凶险的场面,虽处劣势,心下没有丝毫恐惧。
他跳下加油站场坝,径首奔向放置灭火器的地方,不顾加油站的人吆喝,拽出一个,回到无情剑客被围处,向着人群一阵猛喷。
那群人没有防备,猛不丁被一股白色水雾冲击,慌忙掩面后退。
孤寒舟借此空隙,把无情剑客拖出来,搀扶着离开。
那群人反应过来,有三五个仍追将过来。
孤寒舟捡起拳头大的石头,用力扔去。
石头像炮弹般呼啸着飞去,途中落地后又弹起,仍有很大的威力。
追来的人方才倒吸着冷气不敢前进。
五弦琴仍带着少女,在城郊岔路口等着。
西人一并回到小西合院。
无情剑客浑身被打得酸痛难忍,但没什么外伤,只是全身上下都被泥土裹了个严实。
他进里屋换了身衣裳,夸张地扭动着身子,阿呀吚哟地呻吟着,坐到先前与孤寒舟喝酒的小桌前,把剩下的半杯酒喝了,哈哈大笑起来,说:“这班杂种,不按常理出牌嘞。”
孤寒舟也坐到桌前,把无情剑客的酒倒满,自己也斟了一杯,笑笑地看着无情剑客说:“依你看,他们应该怎样出牌?”
无情剑客敛笑正色道:“我是这样设想的:那帮人高举着棍棒冲来,咱俩叉脚而立、严阵以待。
等他们接近时,咱俩从腰间抽出菜刀来,只是——”他举起右手在空中作了个挥舞动作,继续说:“——这样一挥,裹在刀身上的报纸便被风刮去,露出寒气森森的刀刃,咱俩便像那横扫千军的英雄,大跨步冲入敌阵。
这时,敌人应当丢盔缷甲、屁滚尿流,来不及滚远的,纷纷跪地求饶。”
五弦琴问:“结果呢?”
无情剑客撇撇嘴说:“世事难料呀!
结果是,我那么潇洒的一挥,报纸没有随风去,只得劳驾左手帮忙把它揭开。
揭开后森森寒气也没来,黑黢黢一砣,连那个疯女人都没正眼看它!”
大家都笑起来。
无情剑客又说:“孤寒老兄说得没错,在长兵器面前,短兵器没用。
只一回合,护身兵器没了,棍棒就像雨点般落在身上,不得不承认,这一战可是完败!
惭愧,惭愧!”
无情剑客向孤寒舟拱拱手,对两个女孩说:“若不是孤寒兄操起一个灭火器,喷得那班苯蛋晕头转向,我可是真回不来啦。”
五弦琴找了把矮凳给少女坐,对两个男人说:“你哥俩喝酒,我去炒俩个菜来。”
少女急忙说:“我和姐姐一起去。”
很快炒了菜来。
两个女孩坐在旁边听他哥俩神吹。
少女第一次与大家在一起,显得拘束,见大家聊得随意,也慢慢放下矜持,偶尔也插句话。
于是,话题逐渐集中,转向少女。
先是五弦琴,吚了一声,轻轻拍了少女大腿一下,问:“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少女说:“我叫马小花,他们都叫我花儿。”
五弦琴问:“你多大啦?
怎么……”马小花说:“刚满十七岁。”
说罢,低下头去。
无情剑客叫起来:“十七岁!”
马小花抬起头来时,眼中噙着泪水。
见大家都关切地看着她,便低声说起来:“我是被骗来的。
牛魔王本名叫牛五,他老婆叫李桂香,是我们村的。
我父母年纪都大了,又都生着病。
我上有两个姐姐,都出嫁了,家境都不好;下面还有个弟弟,才十三岁。
我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在家里做农活。
一年前,李桂香找到我妈,说什么大城市到处是钱,要带我到酒店当服务员,不仅可以赚钱医治老人的病,还能赚钱给弟弟读书。
我妈说上城市的路费都没有。
李桂香说这不是事,她垫着,到时候还她便了。
连着在我妈耳边吹了几天的风,我妈被她说动心了,要我跟着李桂香赚钱去。
我悄悄打听了一下,她还带了另外两个和我一般大小的姐妹,就真跟着来了!”
马小花说着流下泪来。
无情剑客跳起来,把自身的疼痛早忘到九霄云外,首凑近马小花跟前问:“他们强迫你的?”
见马小花点点头,无情剑客又跳开去,嘴里喃喃地骂着脏话,转向孤寒舟说:“孤寒兄,咱要弄他龟儿的,弄死他!”
孤寒舟起身把无情剑客拉回去,摁在椅子上说:“咱先听花儿说完,好不好?”
无情剑客这才收回瞪大的眼,转向马小花。
马小花继续说:“和我一起来的,有个叫张天枝,有个叫熊树琼,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大。
我们是去年六月到这儿的,现在己有一年五个月了。
到了这儿,牛五和李桂香就把我们的身份证收去,让我们当妓女,说她垫的路费都是高利贷借来的,利息很高的,还清路费前我们要听她安排。
我们怕被牛五打,又没有身份证去找工作,还没饭吃,人生地不熟的,只能妥协。
去年,我们所有的钱都要交给他们,说是还路费。
我们对这地方熟了一些后,也想过不干,但牛五威胁说,我们的丑事都被他录下来了,只要我们不听话,他就把这些录像公布到家乡去。
若真是这样,我们就不能活了!”
无情剑客又跳起来,在小小的堂屋内走来走去,道:“意思是说,你们当时还只是十五岁的孩子!
这该死的牛五李桂香,要怎么样才能解我心头之恨呐!”
五弦琴问:“你说去年他们把钱都收去,那今年呢?”
马小花说:“去年末,李桂香对我们说,路费只差少许没还,剩下的不用还了,开年始,他们只收房租费,其余的钱都是我们自己的,但我们仍然每月另外再交六千元给她,她说她要把这些钱送回给我们家人。”
“完蛋 !”
五弦女惊呼,“她肯定没把钱送回去!”
马小花说:“正是这样!
我们心下也怀疑,只是不确定。
前几天,我送一个朋友乘车,在车站遇到我们村民小组的一个大爷。
他本来是去沙县的,乘错车到这儿来了。
他说我们三个女孩一年多没有音讯,几家老人都着急得要死。
他当时还要赶车到沙县,着急忙慌的,我好歹问他要了他儿子的电话号码,终于借人家的电话和家里人通了电话。
家里哪见过一分钱!
我不敢向家里人讲实情,也不敢把这事拿去与他们对质,害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害了我们。
但我也不能再这样受他们压迫,于是就让他们把身份证还我,要不我就去报警,大家都别好过。
他们先是百般不肯,后来说到报警,就软了,要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他们,就当是偿还剩余的路费钱。
我不想与他们多纠缠,只要拿回身份证便好,也就把钱都给了他们。
可这样一来,又没了路费,只得再挨几天。
所以,他们使坏,把那个疯女人教唆起来打我的。”
五弦琴哦了半天,一拍大腿说:“难怪,难怪!”
欲知五弦琴究竟悟出什么事来,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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