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打探许灼灼的下落。”
言汝玉在许灼灼离去那天给季风安排道。
“少主,许灼灼是缚灵族神女,行踪诡秘,不留痕迹,想找到恐怕很难。”
季风露出为难的神色。
“去。”
言汝玉毫不犹豫下令。
“是。”
今日是言家小少爷十九岁生辰,言府可谓是门庭若市,来客络绎不绝。
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夜幕初垂,寿星却不见了踪影,言老爷和宾客们都认为是少爷疲于应付,不甚在意,随他去了。
殊不知言汝玉被人掳了去,现在正在荒郊野外。
他被五花大绑,额头沁着细密的汗,脸色苍白,小腹传来的痛楚让他生不如死。
凶手共两人,趁其不备将他迷晕,痛下杀手,慌慌忙忙地用马车运出城,准备抛尸荒野。
他们合力将言汝玉丢下悬崖,使其再无生还的可能,之后安心地走了。
与此同时许灼灼也正向这边赶来,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接住了坠崖的男子。
她本在邻县斩妖,突觉腹痛难忍,察觉到是护心环在作用,于是施了方向咒,跟随指引赶来了。
许灼灼被打乱计划本就不爽,看到自己要保护之人伤痕累累就更为不悦。
“害了我的人,想怎么个死法?”
她托着言汝玉,悬在空中,散发着摄人心魄的危险气息,语气不容置喙。
皓月当空,风声鹤唳。
二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半空的白衣女子,风中有隐隐梨花香。
“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
其中更高瘦的一个嘴硬道。
许灼灼这次没施咒术,仅凭借拳脚功夫,打得他们落花流水,痛得他们满地打滚。
曲终人散,言府的下人们正在打扫院子,见一名女子从门外走进,肩上扛着他们家少爷,手里还提溜着两个陌生男子,面色阴沉。
他们惊诧非常,纷纷呆若木鸡。
“好好看着他们。”
她许灼灼开手,两壮汉砰地坠地。
许灼灼又往里走,随手开了靠边的一间房,将言汝玉小心安置在床上。
正好走进来一个丫鬟,许灼灼对她吩咐道:“去给你家少爷找个大夫。”
“是。”
许灼灼见他手腕空空荡荡,青丝己断。
有护心环罩着,保住命不成困难。
见言汝玉冷汗首流,痛苦难耐,她施了个止疼咒便离开了。
许灼灼来到云中秘境,对研读经文的神通说:“师傅,我前阵子碰到了言家的少爷,刚刚从他府上回来。”
神通疑问:“言家少爷?”
“就是上次带回来那个孩子,他是洛阳城言家的独子。”
“体内有渊王残魂的?”
“对。”
“他可有妖气?”
许灼灼摇摇头:“他周围倒是妖气环绕,我猜他身边有妖。”
“再过一年即可知晓答案了,你去守着,切不可出了差错。”
许灼灼心想:一个小鬼有什么好守的,何况他还害我抄了一百遍祖训呢!
想到这里他对那小鬼己是厌恶至极。
她深吸一口气,舒缓心情,开口婉拒:“我那妖都没斩完呢师父。”
“我叫你师兄去斩,你去守着,渊王在世时功力深不可测,别让他复活了。”
“好吧好吧。”
许灼灼勉强答应。
也罢,就当去玩好了。
她开导自己。
言汝玉恢复得很快,几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他问季风:“你可知谁救的我?”
季风不情不愿,如实回答:“是许灼灼。
那一日我无功而返,回来向少主复命,却未见到少主,刚准备去寻,她就把您扛回来了。”
言汝玉情绪复杂:“……扛?”
“是啊少主,您也觉得难以置信吧。
许灼灼外表柔柔弱弱的,谁晓得力气这般大。”
一阵清新的梨花香由屋外侵入。
言汝玉微微一笑:“说曹操曹操到,进来吧。”
少女步伐轻快,白色衣裙衬得她超凡脱俗,如出水芙蓉般娇嫩欲滴。
“看来是好了?”
她问。
“承蒙关照。”
言汝玉拱手。
“小鬼,我在你这小住一年,不介意吧?”
“当然,不过在言府姑娘行事或有不便,住我私宅梨园如何?”
言汝玉同许灼灼商量。
“都行。”
许灼灼不在意住哪。
梨园是言汝玉母亲的嫁妆,她身子弱,生下言汝玉后没两年就病逝了。
梨园也无人问津了,但每日依然有人洒扫。
言汝玉带着许灼灼去梨园,他走得很慢,大概是伤还没痊愈的缘故。
“你府上妖气有点重啊,言小少爷。”
许灼灼试探。
言汝玉不加掩饰地坦白:“我护卫是妖。”
他知道季风的身手不是许灼灼的对手,怕许灼灼私底下碰见季风顺手秒了。
“我也没别的意思,不过还是提醒你一句,自古以来,妖向来食人。”
言汝玉“嗯”了一声,为季风辩解道:“他几次三番救我,我知晓他不会害我,我也不会放他去害人。”
但人若亲自来犯,我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后一句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没有说出口。
“姑娘就在此歇息吧,我先回去了。”
言汝玉把许灼灼送到梨园大门口处便离去了。
大门敞开,许灼灼走进园子,只见一副残败景象,只有一梨树,树叶发黄,勉强地挂在枝头,秋风萧瑟,沙沙作响的梨树叶子摇摇欲坠,有些支撑不住的被风裹挟着飘落。
园里有一池子,池水浑浊不堪,池面上有几簇东倒西歪的碎荷。
人去楼空。
许灼灼幻想到言汝玉的母亲生前守在园子里渐渐香消玉殒的画面。
她推开屋子的门,无论是桌子,椅子还是床榻上都无灰尘,干净整洁,确实是时常有人打扫的样子。
许灼灼躺倒在床,仰天思索:今后要在这园里待一年,这么个凄冷的地儿,像那些皇帝把妃子打入的冷宫一般,毫无生机。
这恐怕不是比过去的千年还要漫长?
早知道不答应师父了,就该斩我的妖去。
在这待着,和在那牢狱中有何分别。
无聊啊,无聊。
许灼灼长叹一声,都怪这小鬼,偏要待在那庭院中,若是没有他,渊王残魂无处可逃,我又怎会沦落至此,现在肯定在某处快活逍遥的。
现在该如何是好呢?
那小鬼有什么好监视的,他一天到晚除了享乐还能干点啥?
无趣啊,无趣。
许灼灼在一声声地长嘘短叹中安详睡去。
按理来说,缚灵族是不用睡觉的,但她除了睡觉实在是无聊得找不到事干,不如做个美梦来得清静。
“自从上次生辰以后就没见那混小子,他可是出了什么事?”
言老爷逮住季风问道。
“没,少爷染了风寒怕传染给您和下人,所以这几日很少出门。”
“可严重?”
“马上好了。”
“不行,我去看看。”
季风顿感不妙,少爷此时不在屋内,还身上有伤,言老爷知道了非得把自己剥皮抽筋不可。
“爹,我没事。”
季风正欲阻拦,便听见言汝玉的声音传来,得了救赎一般松了口气。
见言汝玉从大门走进,言潇一头雾水问:“你这是?”
“屋里太闷出去透透气。”
“你身体可好些了?”
“己无大碍。”
“那便好。”
言潇还想再说些话,可是一个下人来报说高大人有要事请言老爷前去相商,言潇草草叮嘱了言汝玉几句,便匆匆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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