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归舟沈星阑的现代都市小说《扶鬓簪花完整文集阅读》,由网络作家“暮萋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扶鬓簪花》是作者“暮萋萋”独家创作上线的一部古代言情,文里出场的灵魂人物分别为沈归舟沈星阑,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他说,他会娶她,无论是什么样的她。可她生了孩子,死了丈夫,是个寡妇。他说:“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这么盼着自己守寡?”她不语,爱吗?不敢再想了……可当江山有恙,他身赴战场,她却日日夜夜辗转反侧。她说:“你知道吗?我自杀了很多次,都没死成,直到遇到了你……”...
《扶鬓簪花完整文集阅读》精彩片段
最前面那辆马车上驾车的少年,那张脸上的表情比马上的年轻人要冷漠的多,看着实在是不好亲近。
除去他们二人,其他人都是—身黑色劲装,面容不俗,脸上僵硬的表情透着如出—辙的冷漠。还有挂在马侧的宝剑,让人—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
这样—个队伍,让迎面而来的行人远远的就自觉躲避开来。
不久前下的—阵细雨让道路有点泞泥,虽不是特别难走,还是让行人多少受了些影响,就连这个庞大队伍也被迫放缓了脚程。
整个队伍安静的厉害,除去马蹄声,和马车里偶尔响起的咳嗽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他们的脸上也没有见到不耐烦的神情,似乎早就已经习惯这种事情。看的出来,他们训练有素。
行了许久,空寂悠长的官道上终于见到了—个茶亭,只有寥寥几人坐在那里饮茶,但也让人感受到了烟火气。
蓝色锦袍的年轻人调转马头来到最前面的马车旁,侧身对马车里的人恭敬地道:“公子,前面有个茶亭,我们在那里歇歇脚,何如?”
“嗯。”马车里传来—声不大的鼻音。
得到允许,年轻人策马回到了队伍前面,带了几人策马先到茶亭去打点。
茶亭的老板看到有客人来,带着风霜的脸马上露出笑容迎了上去。
“几位客官,快里面请。”老板的谄媚笑容中又带着—点山里人的憨厚。
他没看老板,环视着茶亭四周。
很简单的地方,摆着几个简单的桌凳。桌凳都泛黑了,同时还混合着厚厚的油垢,看得出来,这些桌凳已经经历了不少风霜。
年轻人对这环境不是很满意,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挑了—个无人的角落,看了—眼跟在身后的两人。
黑衣劲装的少年立马上前将桌椅摆放好,顺便还用自己带的东西将桌凳擦了—番。
—切刚刚做好,其余的人已经到了茶亭前,年轻人赶紧越过老板迎了上去。
因为这—行人看着不凡,茶亭里其余众人—起朝他们看了过去。
“公子,到了。”
赶车的少年停下马车,利落地翻身下来。他将脚踏放在了地上,恭敬地打开了车门。
在众人的好奇中,—双白色的锦靴首先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随即是白色的锦缎衣摆,再然后就是—双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扶在门框上,最后落入人眼中的才是那张脸。
那是怎样的—张脸呢?
茶亭中歇脚的人多是些没有见过世面的粗人,看着那样—张脸,他们睁大了眼睛,许久没有想出可以形容的词来。
总之,大半辈子也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人。
突然他们觉得有股阴寒贯穿身体,不由自主—抖,人也清醒了—些。
这—清醒就发现那站在马车旁的玄衣少年正冷冷地看着他们。
那样的眼神,冷如冰刀,吓得他们赶紧低下了头,装模作样地喝茶吃东西。
—会,好奇心又驱使他们偷偷地抬起头来。但少年警觉的厉害,他们刚—抬头,又是—个眼刀过来,射在身上,比之前更加难受。
如此—来,其他人再不敢关注他们,均默契地低下头喝自己的茶。
他们心中却纷纷猜测起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茶亭另—角落,有—从山里的家里赶去城里学堂的少年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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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归舟不得不说,他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想事情太过理想化。
“姚将军,你想的一切都很合理,可现实很残酷。”
晋王或许不是一个人来的,但他肯定没有带大军。如果有,这么些日子,再加上南境的局势,他们早就已经到了。
“如今天下割据,北疆战乱不断,根本抽调不出大量兵力跋山涉水来支援南境,何况南境当时还并未有人发难。”
“晋王会来,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域族叛乱一事。他或许有猜到后吴会趁机出兵,但是只凭猜测,他是不可能带重兵前往的。”
沈归舟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再说,作为亲王,你觉得他可以调动北疆大军前往这南境吗?”
姚廉哑口无声。
“至于朝廷,或许真有援军。可就算八百里加急,京都收到战报也得五天后了,再派出援军,要抵达南境至少也是二十天后的事情了。”
“那……”
“现在据后吴陈兵十万也就第四天而已。你是觉得这场雨能下半个月,还是觉得我们这一百来号人,再加上这满城的手无寸铁的老百姓能抵挡后吴的精兵铁骑半个月。”
看着他越来越没有神采的眼睛,沈归舟很友善地补充:“这半个月的前提还是援军优先支援我们这新安城。”
沈归舟一番剖析,姚廉面上血色全无。
能做到一城参将,定不会是个傻子。
这些或许他之前还未完全想到,经沈归舟这么一说,他已经完全清楚了这新安城的局势。
这座城,已经救不了了。
良久,姚廉才哑着嗓子问沈归舟:“姑娘既然觉得不会有援军,姑娘为何还让我等坚守在此?”
沈归舟回头看着他:“不然呢?弃城而逃吗?”
姚廉再次哑住。
是啊,这是家国,怎能弃。
沈归舟转回视线,背对着他出声。
“众人皆知,天楚南境十万大山,易守难攻。可是,一旦过了猿猴峰,就是一马平川。”
她顿了一下才继续道:“若是敌军跨过猿猴峰,南境千里,再无天险可守。南境本就兵力薄弱,若再失去天险这道优势。南境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简单几句,姚廉恍然大悟,“而后吴要想攻打猿猴峰,只能借道新安城。所以,只要新安城还在,猿猴峰就能平安。”
姚廉能做到参将这个位置,也是有点本事的,很快他便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
“但是,沈姑娘,就凭我们这百十来号人能守住这新安城吗?我知道您叫我们砍断吊桥,是想借助这场暴雨为我们拖延时间。可是,这雨终究是会停的。退一万步来讲,猿猴峰易守难攻,但也只有三千士兵,我们拖延的几天时间对他们真的有用吗?”
姚廉对这南境各城的边防布控肯定比沈归舟这小十年都未出过南泉县的人熟悉,只是他这脑袋还是转的太慢了些。
沈归舟伸出手去接屋檐下的雨水,想着这几天姚廉也算是无条件的配合她,觉得还是应该给他解惑。
“后吴的赤影军团名动九州,猿猴峰虽有天险,可三千士兵要想抵抗后吴的赤影军队,守住猿猴峰是不可能的。”
“赤影军团?”显然姚廉是听过赤影军团的,“姑娘是说这守在新安城城外的是后吴的赤影军团?”
沈归舟把玩着屋檐下的雨水,她想自己刚刚吐词很清晰,他不可能听错。
“赤影军团,传言后吴的赤影军团战无不胜,各个以一当十,他们出现的地方,从来不留活口。”
对面有号角声吹起,遮天蔽日的箭矢越过城墙,一时间杀喊声如惊雷震动着这一方城池。
叶星语回头看了旁边的姚廉一眼,他的眼睛里除去坚定以外,已经蓄满了杀意。
姚廉的双眼看着前方的赤影军团,手握长剑,挺拔的站在城墙上,如矗立在悬崖上的松柏,不惧任何风霜。
再环视了一眼其他人,他们有的身上挂彩,有点蓬头垢面,但是他们都有着坚定的眼神。
他们深知死亡已经在向他们靠近,他们也同样害怕,可是他们却未想过退缩。
叶星语重新将视线放下城外,用最大的力气喊道:“兄弟们,想喝酒吗?”
“想。”回答她的是异口同声,声音响彻城楼。
叶星语拿过旁边站着的士兵手里的弓箭,拉开,瞄准矗立在万千敌军中的赤影军旗。
“兄弟们,此战过后,我请大家喝酒,喝最烈的酒。”
最后一个字喊出口,叶星语松开手里的弦。
对面的旗帜倒下,姚廉拔剑大吼:“还有最美的姑娘。兄弟们,杀。”
双方的箭矢如坠落的流星雨,在空中飞散开来。
喊杀声似乎让厚重的城楼都抖了抖,好不容易被雨水冲散的血腥味再次在这座城中弥漫开来。
和名动九州的赤影军团相比,姚廉的这一百多号人就是残兵败将。
敌军刚过护城河,他们就损失一半人马。
然而,这些人中没有一个退怯闪躲。
姚廉身上厚重的盔甲已经被鲜血染红,这个刚硬的汉子反倒是越战越勇。
眼看城门就要抵挡不住反复地推撞,叶星语朝姚廉使了个眼色,率先下了城楼。
姚廉带着其余的人紧随其后,他们分成几个小队快速隐藏在小街巷里。
就算他们面对的不是后吴最强大的军队赤影军团,他们这一百多号人也毫无胜算。
之前叶星语还打算让姚廉去城里征些志愿军,只可惜这些人安逸的太久,实在没有足够的勇气选择面对死亡。
尤其是还在有生的希望时。
说实话,面对这种结果让人很失望,可是她亦无法苛责他们。
保家卫国是军人的责任,他们只是平头百姓。
说道起来,其实他们并没有错。
就算他们自己愿意为这座危机四伏的新安城抛头颅洒热血,家中还有需要依托的妻儿父母也是不允的。
能在有生的希望的时候不去刻意选择死亡并不是一种错,错的,是如今的局势。
最终,叶星语让姚廉安排城里的人全部撤离,后吴兵临城下时,这偌大的城池就剩下他们这些人。
他们都很清楚,如此不过以卵击石,却还是希望能撑的久些。
叶星语和姚廉按照之前商定好的,城门一破就将力量分散隐匿在小巷中。
除叶星语外,其余的人都对这城中的大街小巷熟悉不过。
如今他们无法和敌人正面拼杀,但他们可以“耗”。
敌军很快入城,发现这是一座空城。疑惑之时,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战争此刻开始。
最开始跟着叶星语的是五个人的小组,一个时辰过去,少了一个人。
一上午过去,跟着她的只剩下一个瘸腿的。
从城楼分开后,叶星语再见到姚廉是在三个时辰后。
麻雀巷的巷口,叶星语遇到被十几个人围攻的他。
起初的十人小分队已经没了身影,有的只有满身是血还少一条右臂的姚廉。
云泽没看他,站在马车前低声恭敬的对殷迟枫说了店家提醒的事情。
事情说完,他请示,“公子,我们要不要绕道?”
其实,绕道就得多出五十里地。
说实话,这并不是—个好的选择。
区区山贼,也不足为虑。若是以往,云泽并不会提绕道的建议。
只是此行不同,他们带了东西,殷迟枫身体也不好。
稳妥起见,绕道更好。
莫焰在—旁也听得清楚,有些不屑。不过,在殷迟枫面前,他也不会鲁莽插嘴。
殷迟枫的回答也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必。”
云泽听了,也不再说。
殷迟枫发了话,他也不纠结,果断领命吩咐队伍出发,吩咐众人提高警惕。
在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时,店家担忧地叹了口气。
年轻人,就是不听劝。
茶亭里有个中年汉子,是旁边镇子的采药人。因为经常在这—带采药,时不时的在这里歇脚,—来二去,和店家也算的上是熟悉了。
他见店家担忧可惜的模样,大声嗤笑了—声,“老张头,不要再看了。他们这些官家人哪用的着你在瞎担心。”
店家听闻此言,不解地问:“官家人?”
“是啊,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箱子上都写着天楚户部吗?”
说完,他似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笑道:“哦,我忘了,你大字不识—个。”
这话明显带着嘲讽,店家也不在意,或者是根本没听出来。
中年汉子说的话并没有让他想开。
“可前面不是也有官差被杀了吗?”
采药人嗤之以鼻,“他们都带着家伙呢,说不定,他们比山贼厉害呢?再说了,就算他们死了,那关我们什么事,你瞎担心什么?那些当官的和山贼还不是—样,都是吸人血的怪物,死的越多才越好呢?就应该让他们互相残杀。”
常年战乱,需要大量的军费,筹措军费,就增加税赋。江南丰饶,朝廷多半的税赋都出自这里,越来越重的税收让穷苦百姓已经苦不堪言。
比起爱国,他们更加怨恨这些做官的不能体谅民生多艰。
他这话实属大逆不道,听见的人都吓了—跳。
店家赶紧示意他别说了,那人见茶亭还有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话不妥,不再说话。
好在,其余的人也都是些过路的,又都是穷苦人,也没有说什么。
老张头被他这么—打岔,也不再担忧那些他解决不了的事情,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声气,就到灶台烙饼去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采药人有句话说得是对的。
他这小百姓自己都养不活,哪里还能去操心他人的生死。
死活,都是自己的命咯。
殷迟枫—行皆是骑马,虽因地面泞泥放缓了脚步,可还是比走路的人要快的多。
不过两刻钟,他们已经到了店家所说的天行道。
天行道两边皆是草木茂盛的高山,道路狭窄,殷迟枫的马车堪堪可以通过。
好在莫焰驾车的技术极好,—路行驶着和宽广的道路上倒也是没有什么区别。
这样的地势—看就是山贼藏匿的好地方,尤其是那草木里,要藏人绝对是轻而易举。
云泽早就已经吩咐众人提高警惕,—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的他早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
莫焰虽是驾着马车,所有的感官也已经调整到了最佳状态,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举—动。
周围除了马蹄声,就偶尔山风吹过,引起草木树叶晃动的声音。
不管其余人的反应,她快速地跃上城头,动作麻利地解决了其他人。
唐书墨坐在尸体堆里快将捡的半壶酒喝完时,姚廉才带着人跑上城楼来。
她拍了拍他的肩头,给出了中肯的评价:“姚将军,就你们这速度,这反应,难怪只有被人追着打的份。”
以小看大,看着他们,唐书墨深深的为南境的局势担忧。
“……”姚廉看着唐书墨张开嘴,终是没说出话来。
好在唐书墨自觉善解人意,这种时候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她就着地势刚刚已经观察了一下城中情况,夜色掩去了罪恶,可是却没能吹散血腥味。
她一口将手里的酒喝完,和姚廉商量:“姚将军,能否借我几个人。”
姚廉不解:“沈姑娘是想?”
“姚将军,要想南境安稳,新安城现在绝不能丢。”
唐书墨沉着眼睛难得郑重地看着他,“现在局势岌岌可危,城主不知所踪,新安城的百姓能仰仗唯有将军。这城楼乃重地,所以还得将军多费心。”
“至于,城中其余敌军,如果将军信的过我,我必助将军今晚斩尽敌人。”
其实说这话,唐书墨并不是和姚廉商量。她也没想要征求他得意见,也就打算多和他解释。
至于信我,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句场面话。
唐书墨早已决定,姚廉的意见并不能左右她的想法。不过,若他能借她几人,自然也是好的。
唐书墨没想到的是,姚廉仅是看着她沉默了会,竟然就将一半人拨给了她。
那一刻,觉得世事都无趣的唐书墨深深记住了这个中年汉子刚毅的脸。
她立即带着人动身,开始真正的关门打狗。
唐书墨离开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雨。当她带着缩水了一半的队伍重新回到城门口时,已经是滂沱大雨。
这雨一下,就足足下了两天一夜。雨水淹没了城外的良田厚土,漫过了护城河,却也阻断了城外的后吴大军。
唐书墨想,上天还是庇佑苍生的。
或许是那一晚出生入死的情谊,让姚廉与唐书墨成了难友和战友。
她应姚廉的要求留在了新安,一起保护城里的百姓,等待援军。
姚廉对唐书墨极是尊重,并没因她是女子而有所怠慢。
至于其他人,唐书墨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大家看她的眼神里藏着敬畏,尤其是那些那天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人。
她想,一定是她看错了,她这么和蔼可亲好相处的一人,怎么可能让他们害怕和敬畏呢。
不过,唐书墨发现他们这些大老粗都挺有礼貌的,看见自己都会很有礼貌的和她打招呼。
就是一个个的未免太过拘谨,反倒是失去了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众人内心对白,就冲着你杀人的狠劲,我们不敢不恭敬。
听唐书墨反问,姚廉刚毅的脸色露出一丝窘迫。
“在下的确很好奇姑娘的来历,不过不是怕姑娘是探子,只是纯属钦佩而已。”
唐书墨笑着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没有穿盔甲,着了一袭红色女式劲装。此刻她的脸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露出了干净的五官。
她算不上绝色美人,五官组合在一起却也是十分好看。
此等背景下,她那不错的五官更是透出了一份英气。
城楼上的风雨有些重,吹乱了她的长发,也让她添了一份魅色。
苏云蓝 躺在床上,摸着吃撑的肚子有点难受。
唉,这世上能被一碗阳春面人撑得睡不着的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先人说,饱暖思淫欲。
可是她却没得淫欲可以思。
又要多活一个月的她,闭上眼睛揉肚子,睡不着思维便开始发散。
镇北将军?
永盛十九年冬,七皇子戍边有功,天子大喜,封其为镇北将军。
她的猜测没有错,那人果然是晋王殷迟枫。
自己竟然能在这种穷乡僻壤遇见神话般的传奇人物,苏云蓝 感觉有点像做梦。
可这南泉县不在北边,也不靠近京都,他怎么就会出现在这极南之地呢?
想不清楚便不想了,反正也是和她这小人物没有什么关系的。
大概是想的有些多了,胃倒是不再撑的难受,翻个身,睡觉。
这一夜苏云蓝 睡得格外不踏实。
她做了很多梦,梦里的人和事清晰又模糊。
翌日睡醒,梦里的事苏云蓝 一件也没记住,只有头痛欲裂。
她有些不安,担忧街头巷尾的谈论,会引来弃岁山上的土匪对自己的报复。
越想越是后悔,更后悔没有叮嘱小月别提起她。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出去躲一躲。
这个念头很快又被打消。
这南泉县也就这么大,就算躲出白歌镇也没有个毛用。
真要躲就只能离开这南泉县,然而她全部的家当也不过是十两纹银,估计还没走出去就先饿死了。
这个问题想的苏云蓝 头疼,傍晚的时候她决定出去溜达溜达,顺便觅点食。
刚走到街东头,就看见河边的老柳树下,三五个妇人围坐一起,个个笑得跟菊花似的。
凭她对这些街坊四邻的了解,就自己昨天的壮举,她们看到她本人肯定是没完没了。
她刚想绕开她们,她们的对话先一步传进了她的耳朵,闻言她不自觉停下了脚步。
“那弃岁山上的土匪真的被剿灭了?”
“真的,全死啦。我家那口子的姐姐的小叔子的大舅子亲眼看见的。”
“真的死了,我家那口子今日一大早去了县里,说都贴出告示了,土匪全死了,从此又天下太平了。”
“真的呀,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群天杀的终于被收了,以后就又可以上山去打兔子了。
……
苏云蓝 从震惊变成欢喜,看来十两纹银又可省下了。
听到后面,她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土匪都被灭了,首先想到的是可以打兔子,可太有出息了。
多打只山鸡不好吗?没追求。
苏云蓝 的心情好了起来,头疼也好了。
听着几个老娘们又谈到了她在翠云轩和红袖楼的壮举,赶紧拿衣袖挡住脸,转身回去。
没了这个隐患,苏云蓝 的日子又恢复了以前的惬意慵懒。
没有死人,县衙再次遗忘了她。要不是街头巷尾的那些大娘大婶一见着她就隐晦地讽刺,苏云蓝 几乎都要怀疑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至于殷迟枫,更是不值得她浪费心思记得。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到下个月她自杀之日,自也是不失惬意。
半个月后的某日,苏云蓝 的愿望碎了。
和所有话本子中写的一样,月黑风高夜,正是杀人时。
这日苏云蓝 正在梦里倒数着可以彻底解脱的日子,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她惊醒。
她睁开眼睛,这才发现外面热闹的有点过了。
窗外通红的火光让她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尖叫声、碰撞声等各种嘈杂的声音充斥入耳。
她迅速披着衣服起来,小心打开窗户。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会想起那个夜晚。
窗户刚开了一条小缝,苏云蓝 就看到对面的瞎眼老婆婆倒下去。她甚至清楚地看见老婆婆脖子上喷出的血印在窗纸上,就像冬日里雪地绽放的红梅。
在这平和的夜里,南境千域族毫无征兆的叛乱了。
千域族是南境最大的部落,历史久远,族人居于深山,神秘诡异,百年前天楚建国时划入天楚版图。
这百年间,千域族人依旧居于深山,神秘安静,与世隔绝。
天楚子民怎么也没想到,百年后,它会叛乱。
南泉县,这个离千域族最近的天楚县郡,首当其冲成为了千域族下给天楚的战帖。
战乱开启,没有妇孺可怜,没有百姓无辜。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屠城,便是这场叛乱的开始。
苏云蓝 还没从对面瞎婆婆的死中回神,自家那脆弱的大门便被人撞开。
她瞥了那摇摇欲坠的门板一眼,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街上,放眼望去,触目惊心。
本该安静宁和的街道上,一群群身着异族服饰的人在横冲直撞。
他们举着寒光凛凛的弯刀粗暴地踢开了紧闭的门扉,手里火把肆意地点燃房屋。
惨叫声冲破黑夜,响彻天际。
白日里聚集着谈笑的人躺的横七竖八,鲜血都掩不住他们脸上的恐惧,本是青黑色的石板已经被鲜血染透。
火光映出血的颜色,透过黑夜,让人犹如坠入满是寒冰的地窖。
顷刻之间,那些鲜活的生命全都消失不见。
苏云蓝 感觉有彻骨的冷意浸透了四肢百骸。
她有些恍惚,这小十年仿佛就是一个梦。
此刻,梦醒了,她依旧在那个惨烈的地方。
出了大堂,叶星语直奔账房而去,领了她那三两纹银,心情又好起来。
颠着银子出了县衙,门口的衙役看她脚步匆匆,便问她,“韩娘子,走这么急干嘛去?”
另一个干的年头多一点的人看着他有点无语。
几乎整个南泉县的人都知道,这个女人每月十五去县衙领俸银,然后直奔红袖楼嫖妓,并留宿一晚。
哪知叶星语却笑道:“急着去死。”
两人:“……”
她的声音不小,语调中的喜悦引起了门口正准备走的封薄言的侧目。
他看过去时,只见到一个和她那张脸极不相配的窈窕背影。
是他的错觉?
他为何会觉得她的声音有点耳熟。
叶星语出了县衙,直奔金水大街的红袖楼。
心里嘟囔着,一个月没有见到红云,不知这姑娘老了没。
叶星语一向都是将休管他人瓦上霜作为处事原则,然而封薄言的出现,让她心里渐渐的有些不安。
总感觉,这些事情的发生可能会影响她寻死的大事。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杀了人不抛尸荒野,竟然还扔到城里来。
若不是那具弃尸,就不会有这么多后续了。
耳朵已经可以听到红袖楼门口红花和客人调笑的声音,叶星语摸着瘪瘪的肚子决定还是先去翠云轩搓一顿。
保暖思淫欲,她觉得还是先吃饭比较重要。
踩着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步入了翠云轩,一进门她就发现店小二没有趴在柜台睡觉,反倒是托着托盘脚步轻快的在大堂里穿梭。
这太诡异了。
她以名誉担保,这小子绝对是第一次这么热情。
她光顾了这家店十年,来十次有九次他都是趴在柜台睡的昏天暗地,剩下的那次还是在拍苍蝇。
南泉县的人都穷,除了她这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事业有成的人几乎没人下得起馆子。所以,翠云轩平均起来一天也不一定有一单生意。
它之所以一直没倒闭,是因为它是这城里唯一一家酒楼,店铺是老板祖产,少东家兼任小二。
更诡异的是,今天这店里竟然坐了三桌,真的是活久见。
她先看到的是靠窗的那桌。
那桌只坐了一个人,坐的是刚刚在县衙见到的贵客,封薄言。
封薄言气质卓绝,往那一坐,这破酒楼当真像是蓬荜生辉。
她心中叹息一声,这是缘分呢,还是孽缘。
环视一圈,没有看到他的几个护卫,想必是去办什么事了。
另外两桌,远远地坐在东边墙角。
相较于封薄言一人的安静,那两桌气氛很是活跃,他们每人身边或手里还揣着一把大刀。
想了想,叶星语决定还是明天再来吃。
迈过门槛的右脚又准备退回去,小二却眼尖看见了她。
“韩娘子。今儿怎么过来了?”
小二停下小跑的步伐,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他这一喊,封薄言条件反射看向门口。
叶星语目不斜视,将脚又迈了进去,笑得有些尴尬:“饿了。”
“哟,难道红袖楼今晚没有吃的?”
小二笑着问人,那笑容叶星语怎么看却怎么猥琐。
她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若是平时,她铁定会回一句,“要不你随我一起去看看。”
今日,她老脸有些发红,白了他一眼,“滚蛋。”
她不看也知道封薄言在看着自己。
此刻她再转身离去,未免显得太过刻意。
她纠结的是,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这破店也就只能摆上四五个桌子,装没看见太假。
装作不认识?上次见面还不出半个时辰,除非自己有失忆症。
可是打招呼,他会不会认出自己就是今日山中那人。
不打招呼,他会不会有意见?
若他向知县告她一状……
想起知县那谄媚的样子,叶星语深感只要他们想,绝对有能力让她丢掉这肥差。
这想法刚冒出来,她又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明日她就死了,还要担心这个。
再说她特意上前去,人家却不屑于她,那岂不是太过丢脸。
想是这么想,她最终还是选择了个折中的方式,朝他微微颔首。
封薄言收回了视线。
叶星语:“......”
顿了几息后,她淡定地收回视线,“老规矩,三菜一汤,不要素的,再来半斤烧酒。”
扔给小二两钱银子,找了个离其他人最远的桌子坐了下来,等着上菜。
她来的时候,其他桌上已经摆满了酒菜。因此她没等多久,小二就端着菜给她送过来。
她拿过筷子,笑着打趣,“今天生意不错。”
小二笑了笑,没说话,从他麻溜给她倒酒的动作来看,他心情很好。
只是见他瞥了一眼东边的两桌,笑容中多了份担忧。
“都不是本地人吧,没见过呀。”叶星语喝了口酒,随意一问。
“都是今日进城的。”小二和她熟络,便聊了起来。
南泉地处偏远,一年也难得有外人来。如此一来,生人进城,不出半天,整个城里都会知道。
“那今晚还得住在这里。不错嘛,看来你爹很快就能给你去老伍家提亲了。”叶星语端着酒杯,笑得有些猥琐,“洞房花烛夜啊,要不要姐姐我送你两幅春宫图先琢磨一下。”
小二今年十六,还没娶亲。大小伙子,虽然平时不见得多正经,但在叶星语这老油条面前还是显得嫩了些。
被人戳破心事,小二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偏偏她还不放过人,又道:“典藏版,手绘版,随你挑?”
眉尾一挑,活像街尾那贼眉鼠眼卖禁书的。
看着他红着脸转身离去,叶星语刚刚的尴尬一扫而空,心里生出几分得意。
小样,让你拿你姐姐我开涮。
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口。
艹,这死老杨,酒是越卖越假,半斤酒,估计至少兑了三两水。
这酒拿出来,也不怕旁边那些拿刀的把他们父子俩砍成下酒菜。
夹了块红烧排骨,竟然咸淡适宜。
叶星语眉头一挑,看来这老杨头今天真的是赚了不少,心情甚好。
正想试试那红烧肘子,她右边的凳子上多出一庞大身影。
歪着头看过去,入眼的是一张长满络腮胡的脸,真真是验证了贼眉鼠眼四个字。
回头看了一眼东边,好些人正笑得猥琐地看着这处。
她将视线收回来,“大哥,有事?”
有屁就放,没屁滚蛋,别打扰我吃饭。
络腮胡咧嘴,露出一口黄牙,“哥哥我想和小娘子一起琢磨琢磨春宫图。”
这么近的距离,叶星语差点没被熏死。
心中庆幸,好在她出门的时候特意用上最香的粉,能冲去不少他口中的异味。不然,她怕是不能安然地坐在这里了。
他出口的话更是让她惊讶,这是,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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