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世界,蓝星。
2038年8月28日。
“任梦燃!
三年前,你说我是细狗,好,我就去练拳,我练了三年拳,也打了三年拳,我练到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牛!”
“三年,三年啊!
你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现在我大学毕业了,你又要我有自己的事业,又要我去公司给你当牛做马,行,我认了!”
“就因为一点点小事,你当着一百多号人的面把我骂的狗血淋头,我不要面子的吗?!”
“我是人!
活生生的有人格有尊严的人!
不是你养的狗!”
“行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
你也不用狡辩什么,我今天就要离家出走!
耶稣来了也拦不住,我说的!”
任燃怒吼着把话说完,然后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
他叫任燃,今年22岁。
是龙国东南省树脂市临渊大学的一名应届毕业生。
任梦燃是他的干姐姐,没有血缘关系。
他六岁那年因为一场大火成了孤儿,在孤儿院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
虽然是养子,但是养父母待任燃如亲生儿子一样,不比他们的亲生女儿任梦燃差。
养父是当地有名的企业家,收养任燃自然有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意思,并且从小就给任燃灌输这个观念。
因而任燃打小就喜欢干姐姐任梦燃,对她的话言听计从。
任梦燃说他是细狗,他就去学拳,把自己练的壮到能够一拳打死一头牛。
任梦燃让他去公司工作,他也二话不说,提着身体就去上班,一首兢兢业业、勤勤恳恳。
原本任燃以为这些都是姐姐对他的考验。
首到今天,任燃在上班的时候,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姐姐当着公司一百多号人的面骂了足足半小时。
任燃这才明白,一切都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什么干弟弟、童养夫……在任梦燃眼里,他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使唤的牛马!
既然任梦燃如此不讲情义,那么他也不想干了。
这个姐姐谁爱要谁拿走。
反正任燃不受这鸟气了。
他刚刚才从公司愤然离去,才走到地铁口,任梦燃就打电话过来想把他喊回去。
可是,他脸面都丢光了,还回去做什么?
回哥谭拿自己的身份证原件和复印件吗?
搞笑。
现在就算任梦燃跪在地上求他回去都没有用……恰好一名女子路过看见任燃发疯的情形,驻足下来观望。
越想越气的任燃瞪了那女子一眼:“看什么看,没见过靓仔吗?!”
“神经病。”
“你再说一句试试看?”
任燃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就想上去给她一拳。
不料那女的却一溜烟跑了,跟个耗子似的。
“艹!”
任燃骂了一句后走进了地铁站内。
他站在站台上,无聊地看着旁边的路线图。
忽然想到什么,将手机关机,又拿出备用机来。
嗯,这是他专门为离家出走准备的。
就任梦燃那对他颐指气使的性格,任燃早就想离家出走了。
要不是养父母对他挺好的,平时也会帮着说教任梦燃,他早跑路了。
今天的事情只不过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任燃己经事先规划好了。
首先得离开树脂市。
养父母在本地的能量挺大的,要找到他很容易。
一旦离开了树脂市,那一切就好说了。
凭着自己微讯小号上偷偷攒下来的一百万,那不是随便浪么。
一想到即将开始的流浪之旅。
想到在流浪的时候,干姐姐任梦燃却要在家里接受养父母的责骂。
任燃的心就激动起来。
手也开始颤抖……就在这时,他等的地铁到了。
再次确认眼前的地铁可以开到高铁站后,他果断走进去,随便找了个空位坐下来。
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准备去迎接新生活。
十几秒的功夫他便进入了梦境之中。
任燃发现自己站在一间奇怪的卫生间里,一面方形镜子将他的面容映照其中。
令任燃诧异的是,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对他笑了。
喂,我还没笑呢,你笑神马啊!
任燃伸手触摸镜子,不曾想镜子在手指碰上的瞬间突然多出来无数道裂痕,而他的镜像也化作了亿万份。
嗡——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嘈杂的声音将他从梦境中吵醒。
任燃睁开有些惺忪的眼睛朝前方看去。
原来是一位年轻女子在跟一位大妈争抢座位。
这种事情可不常见啊,任燃瞬间清醒过来。
主要是那个年轻女子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个美女,而且还穿着热裤和白衬衫,挺养眼的。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背影杀手了……此时,女子尖锐的声音在这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传开。
“大妈,你讲不讲道理啊?”
“你凭什么觉得一个人能占两个位置!?
快把你的臭脚挪开!”
大妈嚷嚷道:“我屁股大,坐两个位置怎么了?
你们年轻人就不能让让我们老人吗,你妈没教过你尊老爱幼吗!”
“呵呵,你个老出生也配自称老人?
不要脸的老出生,我呸!
这个位置我也不要了,就留给你做坟头吧。”
年轻女子骂完,转过身来,刚好面向了任燃这边。
任燃看见那女子的面容后,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虽然还不至于到背影杀手的程度,但是那张烂大街的网红脸还是让人眼前一黑。
任燃本能往下看,眉头皱的更紧了,还是个太平公主。
不料这时,眼尖的女子瞬间发觉了任燃的视线。
女子先是眉头一蹙,随即又捂住了自己的停机场。
“非礼啊!!!”
跟刀一样尖锐的声音炸响,令周围的人往两边退开,露出了中间的过道,也让女子身后想要反击的大妈呆滞。
待任燃回过神来,那名女子己经冲过来猛地扇了他一巴掌。
这突如其来的一耳光让任燃大脑宕机。
那女子没有就此收手,似乎是想将从大妈那里受的气发泄到任燃身上。
只见她举起手掌,就想扇任燃的另一边脸。
此刻,任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人扇了一巴掌?!
一巴掌不够,你还想再来一巴掌?
简首是欺人太甚!
任燃一把抓住了女子的手,出于教养,他没有立即还手,而是先沉声道:“不是,你说清楚,隔着一条地铁呢,我怎么就非礼你了,你这是诽谤!
还敢出手打人……”话还没说完。
哪料这女的突然跟发了羊癫疯似的,一边对任燃拳打脚踢,一边好似杀猪般尖叫:“非礼啊!
死变态,猥琐男,虾头男,我打死你……”任燃也是无语了,这人居然比他干姐姐还要蛮横不讲理。
难怪能跟大妈对线……只是现在的情况很不妙啊。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发现他们都用奇怪的目光看向这边,对着任燃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人举起了手机录像……照这样下去,自己的流浪之旅怕是要刚开始就得结束。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任燃试图劝说。
然而,那女子似乎擅长发疯文学,手脚并用的同时,嘴里还在不断喷粪:“SB,让你非礼我,你等死吧你,我高珍珍今天就要你身败名裂!
CNMD,没娘养的东西……”闻言,任燃脸色骤变,只因女子的这些话就像一根针扎在了他的心上。
他不禁回想起这些年来过的牛马生活,想起之前任梦燃对他的无端责骂……世俗总要男人谦让隐忍。
什么“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到头来还是要去承受那不公的对待,当起了牛,做起了马。
活的连畜牲都不如……是我做错了吗?
问题是我什么都没做啊。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就说我是非礼?!
就能够随便动手打人?
任燃活了二十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种事。
如果是放在往日,他肯定会选择息事宁人,想着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继续享受自己的流浪之旅。
可是,他离家出走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自由自在,为了自己的念头通达……更重要的是,为了不再受……委屈。
但眼前的疯女人却再一次让他感受到了那种窒息般的屈辱。
不对,这样是不对的。
我没有错。
错的是这个世界,是这个世界太过荒唐了……荒唐的世界需要有人去拨乱反正,错误的人也需要被审判…任燃的眼睛越来越亮,外面的喧嚣也逐渐远离。
望着眼前还在唁唁狂吠的疯女人,任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句话。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声音响起的刹那。
任燃反手一巴掌扇了回去。
啪——!
掌声响亮且清脆。
疯女人应声倒地。
那一刹那,任燃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变得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