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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选全文与美女房客合租后

超级大坦克科比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乐瑶昭阳是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中出场的关键人物,“超级大坦克科比”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烟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直到天色渐暗,才真正有了渴望被拯救的心情。骤然响起的电话,让我一惊,抹了一把脸,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个电话是板爹打来的。板爹是我爸,为人古板、木讷,在一中小型国企的采购科工作了15年,进去的第一年就是副科长,15年过去了,他竟然惊天地泣鬼神似的没能把那个副字给拿掉,这还不算什么,更牛逼的是:明明采购科是一个可以捞油水吃回扣的部门,15年硬......

主角:乐瑶昭阳   更新:2024-08-11 21: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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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乐瑶昭阳的现代都市小说《精选全文与美女房客合租后》,由网络作家“超级大坦克科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乐瑶昭阳是都市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中出场的关键人物,“超级大坦克科比”是该书原创作者,环环相扣的剧情主要讲述的是:烟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直到天色渐暗,才真正有了渴望被拯救的心情。骤然响起的电话,让我一惊,抹了一把脸,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个电话是板爹打来的。板爹是我爸,为人古板、木讷,在一中小型国企的采购科工作了15年,进去的第一年就是副科长,15年过去了,他竟然惊天地泣鬼神似的没能把那个副字给拿掉,这还不算什么,更牛逼的是:明明采购科是一个可以捞油水吃回扣的部门,15年硬......

《精选全文与美女房客合租后》精彩片段


等回到原来的住处已经快2点了,我付完了车钱,向自己的那栋楼走去,心里也谈不上着急,反正是周末,迟就迟会儿,不过却头疼欠她的4016元,这会儿就算把我给卖了也弄不到这么多的钱。

来到自己住的那栋楼下,我目瞪口呆,随之气的肺疼,我的行李竟然被搬到了楼道的走廊内,有些走廊内放不下的行李已经被雨水淋湿,其中包括一双很久前简薇送给我的黑色皮鞋。

我扔掉雨伞,从口袋里摸出钥匙“蹬蹬”向楼上跑去。

钥匙扭开了门的锁扣,抬脚就将门踹开,站在客厅里愤怒的骂道:“臭三八,你TM给我出来。”

连骂了三声却没有人回应,我抬脚踹开了她住的那间屋子的房门,屋里空无一人。

看着被收拾的一尘不染的房间,想起自己在外面淋着雨的行李,我心中的火烧的更旺,抬手就将她床上的被子摔到了地上,还不解气连席梦思都给掀翻了,枕头和毯子铺了一地。

……

歇斯底里后,我站在米彩的房间里点了一支烟,缓解着怒火。

米彩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房门外,手中拿着拖把和一只方便袋,里面装了不少生活用品,刚刚她应该是去超市了。

她怒视着我,我一把抓住她胸口的衣服,将她揪进了房间,力道大的让她丢掉了手中的袋子和拖把,东西又撒了一地,刚刚还一尘不染的房间因为我的愤怒瞬间一片狼藉。

我将她拖到窗户口,打开窗户让她看着在雨中淋着雨的行李骂道:“你TM有病吧?为什么把我的行李扔在雨里?”

米彩挣脱了我,冷言说道:“你一点没来,我就找人帮你搬出去了,有问题吗?”

“被其他事情耽误了,晚来一会儿怎么了?”

“答应几点就是几点。”米彩寸步不让,眼神充满坚决的说道。

“你TMD不可理喻!”我火气更甚,抬手就做了一个要抽她的动作。

我原以为她会本能的做个躲让的动作,或者闭眼,没想到她依旧冰冷的看着我,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我放下了抬着的手,眯着眼睛对她说道:“你给我把东西原原本本的搬上来,我假装这个事情没有发生过。”

“我不去。”米彩美目中隐有泪光,却坚决的对我说道。

我点头:“你不去是吧?……”

话音刚落我将地上的被子和毛毯带着发泄和报复的快感全部从窗户口扔了下去。

风雨中,落下的被子和毛毯看上去是那么的飘零和无辜,又好似一道道被无情揭开的深深浅浅的伤疤,我看的有些失神,有些后悔,我不该这么冲动,不该如此的对眼前这个倔强的女人,或许是那双落在雨中的黑色皮鞋刺激了我,我心中一阵阵抽搐,在雨水落在黑色皮鞋的残影中,我好似看到了自己和简薇死透了的爱情。

……

被子和毛毯终于在上下的交替中落在了地面上,我有些心虚的对米彩说道:“现在咱们扯平了!”

我的话音落下后,泪水从米彩白皙的脸上落了下来,她咬着嘴唇看着我。

看着满目疮痍的屋子,愧疚感忽然充斥着我的内心,却仍瞪着眼对米彩说道:“我知道你不爽我,看不起我,是的,我是穷,没出息,但这绝对不是你可以不尊重我和我行李的理由,你是女人,今天我和你发扬一下绅士风度,扔的是你的被子和毛毯,下次我连你人一起扔下去!”

说完我又从钱包里抽出昨天她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说道:“卡里我一共取了4016元,现在我是没钱还你了,不过我一定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的。”

泪水在米彩的眼睛里打着转:“混账,你们所有人都是不信守承诺的混账……”

我意外的看着她,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半晌才说道:“我走了,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虽然晚了些兑现承诺,但并不是你所认为的不信守承诺。”

米彩没有回应我,依然怨恨的看着我。

……

我离开了,我不知道米彩是不是还在哭,但我知道待在那个被我弄的一片狼藉的屋子里一定很不好受。

可正如她之前骂我的一般,我的确是个人渣,也是乐瑶口中的禽兽,禽兽似的不愿意控制自己的情绪,人渣似的随性妄为!

拦了辆出租车将自己的行李搬到一个能避雨的路边凉亭下,一时间也不知道去哪里落脚,我现在身上剩下的钱也不够去租房,住宾馆更不是长久之计,而我唯一愿意去借钱的方圆,也因为我昨天的不听劝,对我有诸多脾气,暂时拒绝和我联系了。

是的,这些年我只会找方圆借钱,我把他当交心的朋友,从来不介意将自己的窘迫和潦倒展现在他面前,而别人,我不会。

我好似忽然就被这个世界给抛弃了!

……

点上一支烟,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看着来往的车辆我有些失神。

我的生活不该如此,可这两年我却像这座城市中的那群沉默伫立的楼一样孤独、无助的活着,这一切全部源于那个女人,我明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牵住她的手,可依旧固执的跳不出,离不开她的温柔。

风吹的我有点冷,我从编织袋里找出一条围巾给自己系上,终于挡住了些没完没了往我胸口灌的冷风。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我就坐在凉亭里重复发呆和抽烟这两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儿,直到天色渐暗,才真正有了渴望被拯救的心情。

骤然响起的电话,让我一惊,抹了一把脸,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个电话是板爹打来的。

板爹是我爸,为人古板、木讷,在一中小型国企的采购科工作了15年,进去的第一年就是副科长,15年过去了,他竟然惊天地泣鬼神似的没能把那个副字给拿掉,这还不算什么,更牛逼的是:明明采购科是一个可以捞油水吃回扣的部门,15年硬是没见他收过一份礼拿过一分钱回扣,这份铁板似的操守,让他的同事纷纷私下尊称他为板科,总算摆脱了副科的头衔,于是我也在17岁那年与时俱进的改称他为板爹,但他一直误以为我喊的是“俺爹”。

接通电话,我听到了板爹木讷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他对我说:“昭阳,我马上到苏州了,明天早上有个展会要参加,今天晚上到你那儿住一宿。”

我顿感苦逼,这个周末实在是撞了邪了,怕什么来什么,打死也不能让板爹知道我混到身无分文、无家可归!他虽古板,不代表没脾气。

我心念急转:“板爹,你自己在车站附近找一个宾馆住成吗?我今天晚上和同事一起吃饭,时间肯定不会短。”

“你吃你的,钥匙你不都放在门框下面的吗,我进的去。”

“最近贼特多,没放。”

板爹不依不饶的说道:“那就等等你,吃完饭别疯玩,早点回来。”

“板爹,你看你坐了半天车,估计累的够呛,你就近找个宾馆住得了,你来我这儿还舍不得打车,这会儿又是下班高峰期,公交车上你那胳膊腿儿也不经挤!”

我百般推脱板爹也不着急,最后说了一句:“你妈给你织了件毛衣我给你送过去。”

……

听着“嘟嘟”的挂断音,我愣了一愣,片刻反应过来,立马肩上扛着行李袋,手中拖着行李箱向路边跑去,张望着等待出租车,这个夜晚我还得住回那套现在已经属于米彩的房子里。

不管她愿不愿意,我也非住不可,要是让板爹知道我现在的境遇,非气出个好歹来不可。


中午时分火车到达义乌,在车站匆匆吃了个中饭又跟着快客去往横店。

下午三点我终于到达横店镇,在万盛北街找了一间家庭旅馆住下,这才拨通了乐瑶留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

可能此时乐瑶正有戏,迟迟没有接我的电话,我又给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我来横店了,让她速速接驾。

许久乐瑶也没回短信,我也没什么心情出去逛,只是躺在旅馆的床上,找了一本杂志翻看着。

我房间的窗户朝西,一会儿后便看到了黄昏下的落日,而阳光正绵柔的躺在我身边的被子上,空气里都是慵懒的味道,我打了个哈欠,片刻睡了过去。

醒来时天色已经微暗,乐瑶也终于给我回了信息,她让我到明清宫苑内的御花园找她,她们剧组正在那儿拍戏,好几个大腕今天也有戏,说帮我要签名。

其实心里是想去的,可身上真的没什么现金了,差旅的费用也得回去才能报销,花那一百多块钱进去见几个大腕太浪费,只能在遗憾中回了条信息告诉她:在景区外面等她。

日落黄昏,景区外还有不少蹲着点等待剧组召唤的群众演员,他们的眼神麻木中透露渴望,我真的在他们的身上看到了生活的艰辛,可是谁也不是生来就一定要这么在煎熬中生活着的,但偏偏就有那么多的人在挣扎、在煎熬,比如我,比如这些等待中的群众演员。

我蹲在一个群众演员的身边,一边和他聊天解乏,一边等待乐瑶。

天色渐渐昏暗,已经看到好几辆剧组的车子从景区内开了出来,却仍没有见到乐瑶的影子,心中不免嘀咕,这坑爹的女人,不会今天晚上有夜戏吧!

正在怀疑中,出入口处便看到了穿着一身清朝宫廷装的乐瑶,似乎还没来得及换戏服,她站在票务服务处张望着。

我起身向乐瑶走去,她终于发现了我,微笑着向我跑来。

乐瑶挽住我的胳膊,如释重负的说道:“终于穿越回来了!”

我拿开她挽住我胳膊的手,道:“格格,请自重!”

乐瑶又挽住我的胳膊,带着快乐的腔调问道:“小阳子,如实道来,千里迢迢来横店找本宫所为何事?”

“肯定不是做你的驸马。”我又将乐瑶推到了一边。

“那我把你送到内务府做公公去。”乐瑶说着在我腰间掐了一把,可脸上仍带着笑容,心情看上去很不错。

我被她掐的痛,严肃的训斥她:“别闹,好好演戏,好好做人!”

“不好好做人会怎样?”

我脸一沉说道:“操你!”

乐瑶“哈哈”大笑,道:“乐瑶,我就喜欢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说的却是耍流氓的话!”

……

陪乐瑶去她住的酒店换了一套衣服,两人晃荡在万盛北街的街道上,尽管乐瑶还没有在演艺圈成名,但仍有过路的人向她投去目光,我觉得她成名是迟早的事情,她不仅漂亮还很有明星相,演技更是出神入化,至少我曾不幸领教过。

此时,我并没有和乐瑶提及此行的目的,我总觉得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为难、很破坏兴致的事情,倒不如先享受夜晚来临前的轻松和自由。

我第一次来横店,走在街上不免四处看看街景,而乐瑶只是对街上的一些小吃感兴趣,不时问我想吃些什么。

随着人群向街尾走去,乐瑶忽然将我拉住,指着街边的一个烧烤店说道:“乐瑶,咱们去吃烧烤吧。”

我向那个烧烤店看了看,简直人满为患,我说道:“人太多了,换个地儿吃吧。”

“人多证明好吃啊!你不知道吧?这家烧烤店很出名的,范冰冰来横店拍戏时,都在这边排队等了20多分钟,就为了尝尝这家的烧烤。”乐瑶说着将我往店的方向拖拽着。

“等20分钟!范冰冰也这么傻!”我立在原地不肯走,倒不是排斥吃烧烤,就是不愿意等。

“她不是傻,是吃货!”乐瑶纠正了我的说法。

我依旧不肯动。

乐瑶忽然满脸兴奋的看着我身后喊道:“咦!范冰冰耶……”

我下意识的一转头,乐瑶趁机一用蛮力将我拖进了店内,又嘲笑道:“看你那迫不及待转头的模样,脖子没扭折了吧?”

“要真是范冰冰扭折了我也高兴!”我瞪着乐瑶说道,却又一次被她的演技给耍了。

“没出息!”乐瑶说着将我按在椅子上,自己则去排队点餐。

吃饭间,夜已经悄然而至,我们和乐瑶一边喝着雪碧一边吃着烧烤,胃口都很不错,我又喝了一大口雪碧抹了抹额头的汗向乐瑶问道:“你说我吃了这么多,怎么没吃出范冰冰的味道呢?”

乐瑶鄙视的看了我一眼答道:“你傻啊,你吃的是烧烤又不是烤范冰冰!”

我一阵无语,半晌说道:“你当我没问……”

乐瑶得意的冲我笑了笑,道:“就爱看你拿我没办法的样子……赶紧吃,吃完我们去梦幻谷走走。”

……

晚上七点半,我和乐瑶来到横店的景点之一梦幻谷,进入景区内,才发现夜晚的这里几乎是一个由光影构成的世界,尽管不是旅游旺季,但依旧热闹非凡,我和乐瑶逛了一圈,最后两人坐在摩天轮下的木制长椅上休息。

我闭上眼睛养神,并不太喜欢这里的灯光迷离,睁开眼时,却发现乐瑶也闭着眼睛。

我推了推乐瑶问道:“你干嘛闭着眼睛?”

乐瑶依旧闭着眼睛表情却憧憬的回答,道:“我把这里想象成一个灯光环绕的舞台,而我化身为星光闪闪的大腕站在舞台的最中央……”

我一直知道乐瑶追求的梦想是什么,也知道机会对一个从电影学院毕业的新人而言有多重要,其实单纯从追求来说,我和乐瑶天差地别,所以她喜欢这里的光影迷离,而我却迷恋那座城池的晶莹剔透。

摩天轮依旧载着形形色色的人在空中转动着,我看的有些入神……

乐瑶不知道什么时候挽住了我的胳膊,依偎在我的怀里,而我沉溺在她难得的温柔中有些恍惚。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乐瑶轻声说道,身子又往我怀里靠了靠。

这次我并没有推开乐瑶,其实让她这么依靠着也不错,此刻对于我来说没有情欲的泛滥,有的是相依为命的温暖。

我好似很依赖这种温暖,也紧紧抱住乐瑶,呼吸间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随着夜晚的清凉被我吸进了肺里,短暂的清醒中又是一阵迷离。

一滴温热的泪水落在我的手上,乐瑶将我抱的更紧,哽咽着对我说道:“乐瑶……在这里我真的很累,很无助……每天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害怕潜规则,害怕剧组里的勾心斗角……只有靠在你的怀里才会有依靠的感觉!”

乐瑶的话让我有些惶恐,我自己都在风雨中摇摇欲坠,哪里靠得住。

我无言安慰,只是用手帮乐瑶擦掉了脸上的眼泪,除了将身体借给她依靠,我并不能再为她做些什么。

一直吹着的风终于小了些,乐瑶离开了我的身体,这才看着我问道:“你这次来找我肯定有什么事情吧?”

——

小说《与美女房客合租后》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在我说乐瑶撒谎忽悠时,她的情绪倒没什么明显的变化,依旧很平静的对我说道:“我记得上次就已经和你说过,我们两个人住在一起有太多的不方便,生活方式、习惯也有很大区别,你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的为难我,然后这么无休止的和我纠缠下去。”

我也很平静的回应道:“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我有纠缠你吗,我惦记的是那间房子,你如果搬出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去找你。”

乐瑶点头,道:“这个我相信,可是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写的是我的名字,你的惦记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很认真的对乐瑶说道:“咱们换位思考行不行,假如你在一个房子里住了两年多,忽然搬出去,你又是什么心情,在苏州这座城市,我们没有房子,生活漂泊,心中真的很渴望有一个寄托,尤其是夜晚时……你永远也不懂那种无处可去的恐慌,很压抑,很无助!”

乐瑶沉默。

我也沉默,此时让我们有所冲突的不仅仅是一座屋子,还有阶层上的障碍,这种障碍让我们不能理解彼此,又各自坚守,在坚守中互相折磨。

过了许久我带着疑问对乐瑶说道:“其实你一定要我离开,比如找警察来解决,我是非走不可的,为什么你一直没这么做?”

乐瑶抬起头看着我,沉默之后才说道:“你还没有坏到需要报警收拾你。”

我笑了笑说道:“那我真是庆幸啊,庆幸我坏的不够彻底!”

明明是一句讽刺乐瑶的话,她却再次认真的对我说道:“你能帮CC守住那间餐厅,能和CC这样的女人成为朋友,肯定不会太渣,只是生活和感情赋予了你太多的压力,所以你才会看上去像个无恶不作的人,其实你的玩世不恭只是想让自己好过些罢了。”

我有些失神的看着乐瑶,这些年把我看的最透的竟然是她,至少方圆、颜妍、罗本、CC这些我最亲密的朋友们,从来没有这么对我说过,我内心最深处的那道死结似乎被乐瑶轻轻抽动,却又没有完全抽开,但足够触动我的敏锐。

我终于对乐瑶说道:“你是打算肯定我的为人,然后让我不好意思纠缠,成全你的清静吗,你少和我玩计谋,我上过学,怀柔政策我懂的。”

乐瑶沉默,表情无奈,无奈我的软硬不吃,而我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线,如果我就这么赖着不走她拿我一点办法也没有,我也自然不会再给她机会将我锁在屋子里,像我这么聪明、警觉的人怎么可能在同一个女人的身上吃三次亏。

我并不羞愧自己纠缠乐瑶的行为,至少她在这座城市里还有一套豪宅,逼走了她,她也不会体会到那种无处可去的漂泊,而我当然也不会白住进那间老屋子,该给的房租我一样会给。

此时我打的就是这样的算盘,如果乐瑶能够妥协,对我们来说便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的确,她是漂亮,有钱,卓美的CEO,可这不代表我一定要喜欢她,或者图她什么,所以我真的没有必要去纠缠她,只要她愿意将这个房子租给我,我一辈子不去烦她都行。

稍稍思量了一会儿,我对一直沉默的乐瑶说道:“要不你把这边的房子租给我得了,你在柳岸景园不还有一套房吗,你回那边住去,只需要留一个银行卡号给我,每个月我把房租打进你卡里,咱们连面都不用见了,多好!”

乐瑶一点也不接受我的提议,面带怒色说道:“你上次那么坚决的搬出去,为什么现在又变卦了?”

“我就是一无赖啊,活得左右摇摆的,再说了,我以为搬出去会找到合适的房子,可是要么太贵,要么离我公司特远,我漂泊的不开心,当然想住回去了。”

乐瑶哭笑不得的看着我,道:“你的理由还真充分啊,主观、客观上都有了!”

“那当然,我这人做事向来滴水不漏。”

“可是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哪有人逼人把房子租给自己的!”乐瑶依旧耐着性子对我说道。

我“咋呼”道:“过分吗?要不我现在打电话把我的朋友们全部喊出来,让他们评评理,看看我俩到底谁更过分,真的,你就和过去那恶霸土匪一样,用金钱强bao我们穷人的生活。”

乐瑶终于丢掉耐心,从桌上拿起手提包,随之起身对我说道:“没功夫和你臭贫,房子我是肯定不会租给你的,你就不要再幻想了。”

我紧随乐瑶走出了面馆,还想和她继续谈谈,总之今天晚上把房子的事情谈妥,最好。

乐瑶生怕我追上她,走得极快,高跟鞋踩着水泥地面“蹬蹬”作响,我也不慢,跨了几个大步,挡在了乐瑶的前面,随即拦住她,用威胁的腔调说道:“你到底租还是不租……”

话音未落,胃部突然传来一阵让我抽搐的胀痛感,随即捂住腹部蹲了下去,今天我一天未进食,刚刚又暴饮暴食,本来就不太好的胃哪里经得起这么刺激。

乐瑶趁我蹲在地上,从我身边绕过,却不管我死活。

“你他妈有……没有良心,我胃疼,你就眼睁睁看着我死吗?”

乐瑶站住又回头看着我:“怎么,又准备和我来苦肉计了么?刚刚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房子我是不会租给你的。”

我疼得抽搐,甚至能感觉到额头上冒出的细汗。

乐瑶终于回到我身边,蹲下看着我,仍带着怀疑问道:“你怎么了?”

“刚刚不是告诉你了……我,胃疼,你好意思……见死不救吗?上次……上次你发热的时候,我有没有以德报怨的给你煮姜汤……有没有去给你买药”我皱眉扭曲着脸说道。

“这个时候你还斤斤计较,我说了见死不救了吗?……我打电话叫救护。”乐瑶说着从手提包里拿出了手机。

“你是哪个星球空降来的妖怪,有没有……生活常识!我只是胃疼,你叫什么救护啊……马路对面向右一百米有个药房,你去……买那种速效的治胃疼的咀嚼片,我嚼两片就好了。

乐瑶不满的看了我一眼说道:“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留点劲儿嘛,行了,我这就去,你在这儿等我。”

我咧着嘴,道:“快点儿,我快疼傻了!”

乐瑶点了点头,随即向马路对面小跑而去……看着她的背影,我坐在了地上,又是一阵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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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挣扎了之后,我最终没有看米彩留在茶几上的那份关于卓美的经营计划书,或许我算不上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但也不愿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情,我一直警示自己,一定要清楚活着的底线,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用这种近乎盗窃的手段去伤害米彩和她所在的卓美购物中心。

卫生间里传来洗衣机滚筒转动的声音,一会儿米彩又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坐回到沙发上,再次拿起那份月度经营计划书看了起来,却至始至终把坐在她身边的我当作空气。

我找不到存在感,又对米彩说道:“对了,昨天我还从你房间拿了一套床上用品,你说我总不能睡你床上吧,那样你得更恶心,所以我觉得这个事情你应该不会生气的哦。”

“不会,你拿去用吧。”米彩并不在意的说道。

她忽然转变态度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觉得之前是自己欺负了她,虽然她贵为卓美的CEO,但终究也只是一介女流,我之前的总总行为是欠缺了点男人的风度。

“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熬夜。”我放轻了语气对米彩说道。

“嗯,洗好衣服就睡。”

……

回到自己住的房间,我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我终于又可以名正言顺的住在这间曾经住了两年多的房间里了,感谢上苍对我的眷顾,感谢自己不要脸皮的坚持,感谢米彩的良心发现。

把能感谢的都感谢了个遍,神经忽然松弛,随即困意来袭,昏昏欲睡中,我知道漂泊了一个多星期后,我终于可以睡一个舒服安稳的觉了。

如我所料,这个夜晚我真的睡的很踏实,一觉睡到黎明,甚至连梦都没有做,醒来后很快便进入到清醒的状态中。

我从床上坐起,看了看窗外,尽管秋风吹的落叶飘飘,可阳光还不错,气温也适宜,我抹了抹脸,彻底摆脱清晨的倦意,看了看手表刚过7点半,此时起床正是时候。

起床洗漱之后,我准备煮些稀饭,再下去买些早餐,当然也会帮米彩买一份,我觉得我们之间不应该有隔夜仇,做为男人,我可以放低些姿态主动向她示好,从此大家在这间屋子里和谐共处、相安无事。

我来到存放米的橱柜边,却意外的发现橱柜被锁上了,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察觉出什么,又准备去冰箱看看,谁知刚打开冰箱,彻底傻眼,冰箱里竟空空如也,当即一种不详的预感弥漫了开来。

我几乎跑到屋子的门口,扭动防盗门的把手,发现被死死反锁了……我忽的明白,我被米彩禁闭在这间屋子里了。

“我操啊!难怪昨晚对我说爱住多久,住多久……我他妈怎么猪似的没有发觉呢!”我骂咧着带着最后的希望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却绝望的发现,房门的钥匙竟然被米彩趁我睡觉的时候拿走了。

总算我临危不乱,想起了打电话找开锁公司求救,从柜子上拿起手机,感觉重量轻了很多,打开手机后盖顿时有一种要彻底崩溃的感觉,手机里的电板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咬着牙沉着脸从卧室走回到客厅,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间屋子在五楼,跳下去简直是找死。

……

一个早上,我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屋子里转着,如果是周末不用上班还好,可今天恰恰是方圆回归公司的日子,部门里肯定会有一次针对近期制定促销方案的交流会,这个交流会的重要性不需要多说,如果我不参加,肯定会影响这次制定促销方案的进度,我已经能够想象到陈景明和方圆那张因为对我愤怒而扭曲的臭脸……

我越想越恼火,真想掐死米彩这个恶毒的女人,此刻我就像一只被她关在盒子里的可怜虫,可是却没有一点办法,这次她简直是要置我于死地,此时屋子里不仅没有吃的东西,连电都被她在屋外给切断了,我已经不敢想象这一天会有多难熬。

我焦虑的躺在沙发上,每一秒都好似过了一天,中间数次跑到阳台冲着楼下吼叫,可根本没有一个搭理我的人,好似小区里所有人都被米彩收买了一样,也可能是我今天的人品差到极点,总之我依旧被困在屋子里,体力却消耗了不少。

中午时分,我饿的头昏脑晕,对米彩的憎恨又增加了一分,我不信她敢这么把我困死在这间屋子里,顶多今天晚上她就得回来放了我。

盛怒之下,我决定:只要她回来,我立刻报警,她这是非法囚禁的行为,还偷走了我手机的电板,数罪并罚,够拘留她的了,必须拘留,太他妈的欺负人了!

……

几只鸟儿“叽叽喳喳”的在阳台的窗户上蹦来蹦去,炫耀着它们有多自由,而黄昏的阳光却无力的映衬在窗帘上,我和阳光一样无力,软绵绵的躺在沙发上,总感觉有一圈星星在我脑袋上环绕,心中哀求着赶紧结束这地狱似的一天。

又过了许久,最后一束阳光从阳台消散,天色完全暗了下去,我躺在沙发上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可米彩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还没有回来,我心中渐渐恐惧了起来,虽然知道她不敢把我真的困死在这里,但如果她今天晚上不回来,到明天早上我也和死了差不多了。

屋子里已经没有了光亮,黑暗中,失去自由的焦虑感越来越强烈,我心中一阵阵抓狂,可连发泄的力气都没有,于是焦虑叠着盛怒下的抓狂如百爪挠心般的折磨着我,我两眼开始发黑,随时都可能昏厥过去。

时间蜗牛似的向前推进,我还在苟延残喘着,屋外终于传来了钥匙开门的声音,我打了鸡血似的瞬间清醒,一用力想从沙发上站起来,肉体却根本跟不上自己的意识,“扑通”一声从沙发上滚了下去,肩膀又磕在茶几的一角上,疼的我哭都哭不出来,脑袋更是一阵晕眩……

屋子的灯忽然全部亮了起来,接着听到米彩“惊讶”的声音:“米彩,你怎么不开灯啊,还睡在地上,不冷吗?”


我的表情开始变的不自然,对面坐着的乐瑶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看了看我又回头看去,于是和简薇的目光碰在了一起。

乐瑶的性子有些冷,简薇生来骄傲,这么实实在在的打了个照面,两个人竟然没有和彼此打招呼,倒是向晨冲我挥了挥手,道:“乐瑶,带女朋友吃饭呢!”

“嗯,正好你们来了一起拼个桌吧。”尽管心中不愿意碰面我还是很客套的邀请着,这种客套让我觉得很别扭,但又不得不做。

简薇挽住了向晨的胳膊摇了摇头说道:“不拼了,我们坐那边的位置,省得挤。”

向晨唯命是从,对我笑了笑后挽住简薇向另外一边的桌子走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相信这次意外的巧遇后,简薇和向晨应该绝对相信我和乐瑶是男女朋友关系,因为今天我和乐瑶是单独约会,享受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晚餐。

……

这应该是简薇回国的几天中第一次来“空城里”用餐,所以CC骤然见到简薇时表现的非常意外,同样也给简薇和向晨赠送了扎啤和可乐,只是却没有提及过去,因为此刻我和简薇在她眼里已经各有新欢,说起过去太不识趣,也太破坏气氛。

用餐过程中,我和向晨又隔着好几张桌子的距离聊了几句,我问向晨,他和简薇怎么还待在苏州,向晨说,苏州是我们上大学的地方,这些年却很少来,就趁着他和简薇都有时间,在这边多玩几天,但再过几天简薇要随他去南京的。

向晨的回答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我当然知道简薇去南京是为了见向晨的家人,或许要不了多久我真的会收到他们的结婚请帖,然后再一次将我撕扯的支离破碎。

……

吃饭的过程中,我一直坐立不安,却始终不向简薇那边看,也不多喝酒,我一遍遍的告诫自己:我们那些过去,早就被岁月的流水冲淡,再多的不舍,再多的自我折磨也不会再改变什么。

我深知:从简薇戴上向晨送给她的水晶钻石项链时,我就已经生活在一个独立的世界里,砌上一道最坚实的围墙,将自己密闭起来,不看,不想,不痛……

不知道什么时候,向晨和简薇已经在我们之前用完晚餐,只是简单的打了个招呼便先行离去,而我一直目送他们走进那条小小的巷子里,却已经看不到曾经可以在冬天的夜晚买到烤红薯的那个转角处的风光。

这个夜有点冷。

乐瑶的手在我眼前挥了挥,将我从失神中唤醒,我这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原本只属于我和乐瑶的晚餐,抱歉的笑了笑向乐瑶举起杯,一口喝掉了杯中剩余的扎啤,却仍然很清醒。

晚餐依然在继续,不是我和乐瑶吃的慢,而是简薇和向晨离去的太匆忙,我又要了一杯扎啤,不是想把自己灌醉,这样的扎啤也灌不醉,只是想借助这冰凉的酒液清醒一些。

半个小时之后我和乐瑶结束了这顿晚餐,和CC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带着乐瑶离开。

“乐瑶,你还没买单吧?”乐瑶说着拉住了我。

“都是这么熟的朋友了买什么单啊?”我说着继续向前走,却只是和乐瑶开了个玩笑,实际上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我们沉默居多,并没有交流多少,行将离开时逗逗她,也让这个夜晚至少看上去不那么沉重。

乐瑶又加了一分力气拉住了我,平静了一晚上的脸,满是怒色:“你这个人就是没有德行!都像你这样,你朋友的餐厅还怎么经营?”

“你喝多了吧!稀奇了,可乐也能把人喝醉吗?”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乐瑶说道,此时她激动的样子和平常简直判若两人。

乐瑶意识到自己失态,不再和我纠缠,拿出自己的钱包向吧台走去,这一刻我更加了解乐瑶是多么厌恶我的品行恶劣,甚至厌恶到不顾自己的仪态,大庭广众之下和我拖拽。

我快步跟上,拽住了乐瑶,对她说道:“说好我请你的,怎么能要你买单呢!”

“我不想与你这样的人渣为伍,别和我说话。”

“呵呵,和你开玩笑的,买单的地方不在吧台,在那个角落里。”我转过乐瑶的身子让她看到角落里那个箱子。

乐瑶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她吃饭的时候一直背对着那个箱子并不了解情况。

我笑了笑解释道:“你没有看到我们点的菜单上都没有标价格吗,在这里吃饭,全凭自觉,走的时候把钱投进那个箱子里就行了。”

“随便投多少吗?”乐瑶很惊讶的看着我问道。

“对啊,这里不会有人监督你的。”

“可这……”

我拉住乐瑶来到摆放箱子的角落从钱包里抽出300元放进了箱子里,然后对乐瑶说道:“来这里消费的人,心中都曾经有过一座纯洁的空城,没有人会用世俗的物质去亵渎这座空城的,所以这个店已经经营了很多年,并不亏损……如果这个世界还有一处干净的地方,那一定是这里!”

……

回去的路上乐瑶开着轻巧的奥拓穿梭在这座真实的城市中,但她似乎仍对那间“空城里音乐主题餐厅”感兴趣,又向我问道:“乐瑶,难道那间餐厅这么多年所有来消费的人都很遵守这个规则吗?”

“当然不是,这间餐厅刚开张的时候有很多来蹭饭、逃单的人。”

乐瑶并不意外我的回答,因为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一些爱沾便宜,不劳而获的小人,她又追问:“那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人人都遵守这个规则的呢?”

我回忆了一下,答道:“当时我们都劝CC放弃这种理想化的经营方式,因为太不切实际,可CC执意如此,最后入不敷出,难以经营下去,终于有一天在餐厅的公告栏上张贴了停业公告。”

“然后呢?”

“就在停业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仍有很多人拖家带口来吃不要钱的晚餐,我们心都凉了,埋怨CC太傻,这种理想化的经营方式,最后揭露的只不过是人性的丑陋而已。”

乐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打开车窗点上一支烟继续说道:“那天晚上结束营业后,我们真的很失落,几个朋友关上门喝了很多酒,因为过了这个夜晚,便不会再有空城里这座餐厅!”

长长吐出口中的烟,笑了笑又说道:“或许真的有绝处逢生这一说吧,在我们和CC一起打开箱子结算当天的营业收入时,竟然发现里面有整整10万元的现金……我们很惊讶,却谁都不知道是哪位顾客放进去的。”

“所以这间餐厅也因为这10万元继续经营了下去?”

我点了点头,道:“嗯,这10万块钱给了CC继续经营的动力,准确说,是一种精神层面上的动力,为了那个不知名的顾客也不能关了空城里,后来我们把箱子换成了透明的,每个人吃完饭给多少钱都看得清清楚楚,那些只扔几个硬币进去的小人,我和几个朋友就把他们堵在巷子里揍一顿……久而久之那些爱沾便宜的人便不来了,不过CC一直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如果她知道不会同意我们这么干的……又过了很久,CC把透明的箱子再次换成了不透明的,但已经基本上不会亏损了,当然也不排除还有浑水摸鱼的!”

听完我的叙述后,一向淡漠的乐瑶竟然同仇敌忾的说道:“打得好,那些缺德的人就该打……不过你们这么滥用私刑,那些被打的人不会报警吗?”

“当然会报警,但是和我们一起打人的哥们儿中有一个是在这片做片警的,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呗,再说我们又不敲诈钱,下手也有分寸,就是以警告为主,只要那些人渣不来,餐厅能维持正常经营就可以了。”

乐瑶看着我,忽然就笑了……

我诧异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听你骂别人人渣就莫名觉得好笑……!”乐瑶笑着解释道。

“……谁规定人渣就不能骂别人人渣了?”

“这次我可没说你是人渣。”

“你就是这个意思,你当我傻,听不出来吗?”

乐瑶“哈哈”大笑,相处的这么多天中,第一次看到她笑的如此开放,这一刻开朗的她,愈发美得动人心魄,于是小奥拓更加轻快的穿梭在城市的光影中,少了些现实的厚重,多了一串美丽的笑声。


已经远离了那座陈旧的小区,我拖着行李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走了许久才在一个广场上找到了可供休息的石凳。

我将行李放在石凳的一边,点上一支烟坐了下来,看着依附着高楼闪烁的霓虹灯,心中涌起一阵不知何去何从的恐慌。

赶忙避开这座城市下的光影,我抬头看着天空,寻找着那座已经从我身体里剥离的“天空之城”。

不知道什么时候,广场上来了一群拿着扇子的广场舞大妈,响起的音乐声顿时将我淹没,窒息中更看不清那座“天空之城”也许它早就藏在了月亮的后面,也许它已经被刚刚那一阵路过的风吹走……

可这个夜,我终究要在这座城市里找一个可以休憩的地方。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罗本的电话,他住在火车站附近,正好我明天要乘火车去横店,索性这个夜晚就先寄宿在他那边。

嘈杂声中罗本接通了电话:“昭阳,找我有事情吗?”

“还在酒吧演出呢?”

“是啊,马上就该我们乐队上了。”

“哦……那个,我想去你那住一夜,方便吗?”

罗本笑了笑说道:“有什么不方便的,你现在来酒吧吧,等我下班,咱们一起回去。”

“我直接去你住的地方吧,酒吧就不去了。”

“来撒,我请你喝酒,我这边还有好几张消费券呢。”

“真不去了。”我说完挂掉了电话,把为什么不去的疑惑留给了罗本。

离开广场后,我直接打车去了罗本的住处,看了看时间还早,又去火车站买了一张明天早上从苏州到义乌的火车票。

……

差不多夜里12点罗本才从酒吧回来,而我已经在楼道里靠着自己的行李睡着了。

罗本将我拍醒,语气抱怨的说道:“你小子最近转性了啊!让你去酒吧你不乐意,情愿睡楼道里傻等!”

我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

罗本一边打开门一边向我问道:“你搬家了?”

“是啊,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房子,明天还得到横店出差,索性到你这儿蹭一夜!”

“住嘛,多久都成!”说完又向地上的行李看了看问道:“你那把牛逼的吉他呢?”

我心中一阵低落,毕竟是一把陪伴了我数年的吉他,但却若无其事的对罗本说道:“拿去抵债了!”

罗本瞪大眼睛叹道:“抵债了?你这是混的多惨!以前我几次和你借着耍耍,你都宝贝似的不借,竟然拿去抵债了!”

“别提这事儿了,帮我把行李搬进去。”

……

罗本住在最顶层的小阁楼里,只有窄窄的一间,屋子后面倒是有个不小的阳台,阳台上有一个许多人共用的卫生间和一根晾衣的绳子,居住环境算不上好。

打开灯,先看到衣架上简单的挂了几件皮夹克,角落里有一只吉他,鞋架上摆着几双马丁靴,还有几只箱子,再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除了凌乱散在桌上的啤酒罐,倒不算太杂乱。

摆放好行李,罗本不知道从哪个箱子里拿出两桶方便面,给我和他自己各泡了一桶算宵夜。

小片刻,已经吃完的泡面盒子被倒扣在阳台下面废弃的花盆上,两人身边放了几罐啤酒,坐在阳台的护栏之上。

各撕开一罐啤酒,我和罗本碰了一个,仰起头,顿时半罐啤酒下了肚。

“昭阳,我看你最近挺郁闷的,是受什么打击了,连酒吧也不去了?”

“我活得逍遥自在,能受什么打击?”我说着一口喝掉了罐子里剩余的啤酒,却茫然的看着远处。

远处,麦斯威尔的巨型广告牌上点缀的灯光仍旧在这深夜的凌晨闪烁着。

罗本没有再追问,也随我的目光向远处眺望着,许久才感同身受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都是挣扎在这座城市里的边缘人,有些痛苦是相通的,其实没有必要说的太清楚。

风带着夜晚的冰凉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我和罗本仍坐在护栏上眺望着,啤酒又喝了一罐。

安静的夜,人总会想的多些,罗本好似想起了谁,又撕开了一罐啤酒,我却制止了他,酒喝的太多终归不好,我昨天就差点因为喝得太多跳进护城河里。

“想女人了?”我笑了笑问罗本。

“是啊,喝点酒就想。”罗本很直爽的说道。

我知道罗本曾经有过一个爱的挺深的女朋友,推了推他说道:“你那个女朋友的照片还有吗?拿出来瞅瞅。”

罗本从口袋里掏出钱夹,从夹层里抽出一张照片递给了我,我借着远处照出的光看清了照片上的女人,五官很好,是个很知性很有气质的女人。

罗本有些失神,许久才对我说道:“我们分手快三年了,现在她也应该结婚了吧!”

“为什么分的手?”

罗本黯然的笑了笑:“她出生在教师家庭,爸妈都是大学教授,书香门第,我一个玩音乐的,没有稳定收入,有一天没一天的活着,不想耽误她。”

“所以你背着她从北京跑到了苏州?”

罗本点了点头,许久才说道:“其实后来她追到了苏州,我们在一起又生活了半年……”

“那怎么还分手了?”我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爸妈找过我,说已经在北京的一所大学帮她安排好了工作,让我放她回北京。”

“你个小傻逼真就放了?”

罗本点了点头:“放了,我告诉她我有别的女人了。”

“她能信?”

罗本笑了笑,道:“她肯定不信……”

“那……?”

“我找了个小姐,就在这个屋子里,当着她的面……”罗本没有再说下去,脸上依旧带着笑容,只是这种笑容下我看到的是一颗已经死透了的心。

我重重叹息说道:“你又何必把事情做这么绝呢!”

“我不做这么绝,她不会走的,长痛不如短痛……!”罗本仰起头一口喝掉了罐中的啤酒,一部分酒液却顺着脖子流进了他的衣襟里。

我沉默,尽管罗本说的轻描淡写,我却看到了一份在无奈中撕心裂肺的爱情,我知道罗本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女人的。

“别说我了,你那个女朋友的照片也拿出来瞧瞧。”罗本也推了推我说道。

我也从钱包的夹层里抽出了简薇的照片递给了罗本,其实我们都不太舍得忘记过去,因为太珍贵!

对面投射的光线已经不足,罗本点燃了打火机,借着燃烧的火焰打量着照片里的简薇。

“你这女朋友漂亮,不是一般的漂亮!”

当听到漂亮这个字眼,忽然我那女房客的面容又浮现在我的脑海中,但这并不让我意外,因为在我活过的人生中从来没有见过比米彩更漂亮的女人,仅仅一瞬间我又回到了现实中,趁着还没有熄灭的火苗看着照片上简薇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心一阵刺痛,我想:要不了多久,她也会和向晨结婚了吧。

罗本将简薇的照片还给了我,也问道:“你们呢,你们为什么分手?”

我回忆着,许久说道:“在她去美国后的一年打电话和我提出的分手。”

“她为什么要和你分手?”罗本追问。

“我不知道,她没说。”我带着和罗本刚刚一样的笑容回道。

“你也没问?”

我点了点头,我确实没有问简薇为什么要和我分手,因为我觉得:简薇如果想说,不需要我问,她会告诉我,也或许我的潜意识里并不相信我们能走到最后,终究会有分手的一天,而在意料之内的事情,求个结果又能怎样呢?

“你就不怕你们之间存在些什么误会吗?”罗本提醒我。

我愣了愣说道:“能有什么误会?……爱情也就是一阵过眼云烟,不聊这个了!去把吉他拿来,咱俩来一首,忘了那些乱七八糟的!”

罗本从屋内取来了吉他,试了一下音问我:“用你的key(调)还是我的key?”

“随便。”

罗本拨动吉他弦,一段旋律飘荡在夜晚的空中,是李宗盛的《爱的代价》。

“……走吧,走吧,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走吧,走吧,人生难免经历苦痛挣扎,走吧,走吧,为自己的心找一个家.也曾伤心流泪,也曾黯然心碎,这是爱的代价.也许我偶尔还是会想她,偶尔难免会惦记着她.就当他是个老朋友啊,也让我心疼,也让我牵挂.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让往事都随风去吧……”

歌声从我们的嘴里飘荡出去,充满沧桑,可我并没有弄懂爱的代价是否仅仅是伤心流泪和黯然心碎,但知道:成长的代价却是那些已经在岁月的流淌中逝去的爱情。

在这个该看破的深夜,我终究还是为自己逝去的爱情遗憾,为罗本和那个不知姓名的北京姑娘遗憾!

……

次日一早,我便搭上了往义乌方向去的火车,到了义乌后,还得转车去横店,我知道,我该为自己做些什么了,如果这次乐瑶能够答应回来帮GUCCI拍摄开业的宣传海报,我的事业将会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进步。

晋升成为企划文案组的组长,我的月薪也将过万,或许生活能随之稳定下来。

坐在南去的火车上我第一次对自己说:“努力吧,昭阳!……不要再让任何人看轻你!”


米彩驱车将我送回到罗本的住处,这个夜我并没有喝得太多,所以告别也变的简单了起来。

米彩解下安全带,对我说道:“谢谢你今天晚上的晚餐,那个餐厅我很喜欢。”

“喜欢就经常去吧,不过别企图逃单,我会带着一群正义之士,把你堵在巷子里痛扁一顿的。”我笑着和米彩开起了玩笑。

“如果我真这么做,我会心甘情愿接受你们的审判。”

“你很有觉悟!”

米彩没有再多言,打开车门下了车,张望着等待过路的出租车。

我也跟着下了车,站在米彩的身边陪她等待,半晌推了推她,玩笑似的说道:“和你商量一个事情呗。”

“什么事情?”

“让我再回去做你的房东,你做我的女房客,好不?”

“很不切实际的要求!你可是刚刚才搬走。”

“可是我对那个屋子的想念却与日俱增!”

米彩决然的说道:“收起你的非分之想……我并不喜欢我的房子里住进一个男人。”

“那你之前不也收留我了吗?”

“那是因为你很可怜的在求我。”

“那我再很可怜的求你一遍。”

米彩没有再像从前那般厌烦我的死缠烂打,很耐心的对我说道:“一男一女住在一起真的很不方便,这么大的城市有很多选择,你又何必为难我呢?”

“那你以后也不和你男朋友生活在一起吗?无论谁活着,总避免不了一男一女生活在一起的。”

米彩淡淡一笑,道:“你说得对,所以我只和我的男朋友生活在一起,而不是你。”

终于一辆没有载客的出租车驶来,米彩伸手拦下,随即坐进车里,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对着夜色自语道:“你说得也很对,可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逼我做你的男朋友,然后名正言顺的住在一起呢?记得上次我就和板爹说起过,你不是我的菜,所以请你也赶紧收起对我的非分之想!”

忽然自己就笑了,这真是胆大包天,连自己都敢骗!

……

进了罗本的屋子,里面依旧空荡的连个电视机都没有,这个夜注定乏味、无聊,我从床底拖出几只箱子找到一罐啤酒,这很不错,喝上一罐啤酒,在拿上吉他唱上几首歌,也算是不错的消遣。

阳台上的风依旧吹的很野,我抱着吉他坐在护栏上岿然不动,我并不畏惧这一阵阵野风,可却害怕见不到那座“天空之城”,于是拨动的吉他的弦,声嘶力竭的唱了起来,似呼唤,似乞求,呼唤那座远去的城池回到心中,从此安定,从此不必漂泊。

罗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忽然从身后给我递了一支烟,然后也纵身跃上护栏,又为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我将吉他放在一边,将烟点燃,吸了一口对罗本说道:“我今天去CC的餐厅吃饭了。”

“是嘛。”罗本特机械的应了一声。

“CC说她想你。”

罗本看着我,沉默了一会儿也说道:“今天微信上和乐瑶也聊了几句。”

“是嘛。”我机械的应了一声。

“乐瑶说她想你。”

我笑了笑,道:“我是摸着良心把CC的话转给你的,你显然是在扯淡。”

罗本也不和我废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让我看他和乐瑶的聊天记录,果然白纸黑字,铁一样的证据。

我忽然有一种无言以对的感觉,拿起身边的啤酒喝了一口半晌才说道:“你和CC很久没见了吧,有时间咱们一起去她的餐厅聚聚。”

“带上乐瑶,咱们一起。”

“你没事儿老扯上乐瑶干嘛?”

“昭阳小兄弟,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笑了笑又说道:“你应该比所有人都明白,其实男人的心并不大,能装下的也只是最初的那个女人,在这点上,至少我们是同一类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罗本,你和CC其实真的挺合适的,至少有一样的理想,一样的爱好,一样的品格,而我和乐瑶明显分属两个世界,她并不是真的有多喜欢我,准确说只是一段时间里的依赖,所以真的不要这么牵强的放在一起做对比。”

“不说这些,今天有点儿累,先睡了。”罗本拍了拍我的肩膀,翻下了护栏。

我冲他喊道:“最近抽个时间去CC那边聚聚的啊。”

“再说吧。”

罗本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之后便离去了,我知道他是不忍带着一颗不爱的心用身躯去亵渎CC,毕竟CC和那些可以随意带回来睡觉的女人不一样,在这一点上罗本有自己的原则。

其实我能理解罗本,可心中还是有些惋惜。

……

次日,我较平常起的稍晚一些,因为今天不必乘公交车,赵里的车还在我这里。

来到公司,将将赶在九点前在前台打完卡,后脚赵里也从另外一部电梯里匆匆走了出来,踩着风火轮似跑到打卡机前,刚准备将卡插进去,时间却好死不活的跳过了九点。

赵里哭丧着脸和我抱怨道:“昭阳,都怨你,我还以为自己有车呢,一觉睡到八点,结果……唉!我这个月全勤奖没了!”

我将手中的车钥匙扔给了赵里,不在意的说道:“不就一个全勤奖吗,多大事儿,我上个月不也没拿到嘛。”

“你从上班有拿到过吗?”

我被赵里问的很不爽,脸一沉,赵里赶忙转移话题,问道:“你说帮我车加满油,加了吗?”

“放心吧,加的很满。”

赵里终于得到心理平衡似点了点头。

我又补充,道:“对了,在你车上发现一张中石化的加油卡,我顺手递给加油的人了。”

赵里面色顿时大变,仍抱着最后的希望说道:“你又不知道密码!”

“不就潘晓云(赵里的女朋友)的生日嘛,我知道的。”

“昭阳,你这个畜生!……上次我游戏里的装备也是你偷的吧!”

……

进了办公室之后,赵里依旧用不共戴天的仇恨目光看着我,我则无视他,下次有需要时,他那辆小奥拓还得乖乖给我用。

准备去休息间泡上一杯咖啡提提神,却又收到经理陈景明的召唤,让我立刻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随即去了陈景明的经理办公室。

“坐。”陈景明一边看着文件,一边对我说道。

“不坐了,经理你有事情就直说,我很忙的。”

陈景明抬起头笑了笑,随即放下手中的文件对我说道:“这次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协调。”

“还是GUCCI那边的事情?”

陈景明点了点头说道:“拍摄宣传海报的日期有变动,调整为这个月的10号,你通知一下那个平面模特儿吧。”

“不是说好15号的嘛,人家那边也不是无业游民,随时都有时间配合的,你知道和剧组协调出档期有多难吗?”我带着火气说道。

陈景明也是一脸无奈的说道:“GUCCI那边临时做出调整我也没办法,说是摄影师15号有其他工作安排,只能提前到10号了!”

“他们的姿态可真高啊!说用哪个平面模特,我们就得帮他们找,说调整时间,我们就得配合!”我愈发的火大。

“行了,昭阳……你是领着公司薪水的,这是上面给你的任务,你必须完成。”陈景明也终于带着火气对我说道。

我讥讽道:“是不是领着公司的薪水,公司说天上的月亮不错,我就得造一架航天飞机,把月亮给摘下来献给公司啊?”


陈景明被我说的哭笑不得,又有求于我,半晌放轻语气对我说道:“GUCCI临时改变拍摄日期我也很恼火,可是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和他们撕破脸皮吧,人家可以选择设柜的商场很多,可我们找第八个国际一线品牌却太难……唉!人总要跟着形势走的……昭阳,想在职场这条路上走得更高、更远,忍耐和妥协这四个字,一定要学会,牢牢放在心上。”

陈景明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继续火下去,其实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上司,在公司的这两年多,他给我的照顾不少,只是我自己不太上进。

我不想让陈景明为难,他有他的难处,这件事情的利害我也清楚,沉默了许久,我对他说道:“我和她联系吧,但是后天就是10号,时间这么紧,能不能再协调出档期,这次我真的不能保证了。”

陈景明疲倦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道:“尽力沟通吧,告诉她:如果10号她能参加拍摄,我个人愿意出三倍的劳务费用对她进行补偿。”

我再次沉默,深深体会到陈景明的不易,这个事件,公司的高层一定给他施加了很大的压力,他和我不一样,毕竟已经做到这个职位,而我反正是基层,干的不舒服大不了换一家公司便是……或许他的无奈和妥协正是职场残酷的体现。

……

离开陈景明的办公室,我在复杂的情绪中拨通了乐瑶的电话。

乐瑶似乎还没有起床,拨通后许久她才语气朦胧的接通了电话:“喂,昭阳,怎么现在给我打电话啊?”

“你还睡着吗?”

“嗯,昨天晚上有两场夜戏,拍了将近一个通宵,好困!”乐瑶说着又打了个哈欠问道:“你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我有点难以启齿,沉默了半晌才说道:“GUCCI那边的拍摄计划有调整,提前到10号了,也就是后天,你时间能再协调一下吗?”

电话那头的乐瑶沉默,而沉默也足以证明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多么为难的事情,因为之前她已经和剧组申请15号请假,那么剧组对她的戏肯定有所调整,这种调整会涉及到很多其他的演员,这个时候再调整,其他演员一定有很大的意见。

“我现在去找导演吧,能不能协调下来,我第一时间给你通知。”乐瑶对我说道。

“嗯,这次真的很不好意思了!”

乐瑶笑了笑说道:“说这些做什么,如果能协调下来,你今天下午得来横店接我,坐火车太无聊了!”

“没问题。”

“嗯,那你等我消息。”

结束了和乐瑶的通话,我当即去卫生间抽了一支烟,心中觉得堵的慌,我深知乐瑶作为一个新人,三番五次的和剧组提要求影响有多坏,可她还是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我,真的希望别给她造成什么麻烦才好。

大约中午时分,正在吃饭时,手机一阵震动,看了看是乐瑶发来的短信。

“昭阳,剧组已经批假了,一共3天,你快来接我吧。”文字后附加了一个笑脸。

我做了个深呼吸,紧张的心情终于缓解了些,随即给乐瑶回了信息,而这个下午我将赶到横店去接乐瑶回苏州。

……

我再次去了陈景明的办公室将这个情况汇报给他,他和我一样也是重重松了一口气,当即将他的车钥匙给了我,又给了我2000元现金,让我代表他先在横店请乐瑶吃一顿饭,等乐瑶回苏州了他再单独款待。

陈景明还告诉我:GUCCI那边的中国区副总裁也将在拍摄宣传海报的那一天来到苏州正式和我们百货签订进场设柜的合同,这意味着企划部和招商部忙碌了数个月的GUCCI招商计划终于完成,宝丽百货也因此正式达到顶级百货B类的标准,于我个人而言,我得到了一次晋升成为企划文案组组长的机会。

希望这次是真的圆满,不会再有变故。

……

从办公室出来后,我当即开着陈景明的那辆奥迪A4赶向了横店,到达时已经是下午的4点多钟,我没有找酒店而是直接去了乐瑶拍戏的景区,我和她约好,在景区外等她拍完今天下午的戏。

秋风吹走了黄昏,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乐瑶还没有从片场出来,点上一支烟,我习惯性的看着景区的出口处一阵阵失神。

乐瑶终于出现在出口处的灯光下,她的步子走的很慢,右手捂着自己的面颊,我不太看得清她的表情。

我起身向她走去,她看了看我,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表现的很亲昵。

我笑了笑,问道:“你是牙疼吗,干嘛捂着脸?”

乐瑶沉默不语,继续向前走着,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我满是疑惑。

我随即跟上了她,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让我看看你的脸。”

“没事儿。”乐瑶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声音却已经哽咽。

我一把扯住了她,随即强行拿开了她捂住脸颊的手,霎时惊住了,只见她白皙的脸上落着好几条鲜红的指印。

我怒火中烧:“哪个傻逼打你了,我他妈弄死他。”我说着就向景区的入口处走去。

乐瑶在身后死死的拽住了我:“昭阳,不要去。”

“你起开,我他妈不抽他(她),我对不起你。”我已经无法控制愤怒的情绪,我隐隐意识到,乐瑶被打一定和这次的事情有关。

乐瑶被我甩开后,又坐在地上死死抱住我的腿,哭泣着说道:“昭阳,我求求你,别闹事……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这儿人多,我们回酒店说。”

我极力的控制自己,看着周围已经向我们投来的目光渐渐冷静了下来,这个时候我跑进把事情闹大无非是让乐瑶雪上加霜,除非她什么都不在乎,放弃这部戏,显然这对她来说完全不可能,此刻为了乐瑶,我能做的也只有忍耐。

我将乐瑶从地上扶了起来,心中泛起一阵阵无法发泄愤怒的抽搐,拿出纸巾帮乐瑶擦掉眼泪,尽量放轻柔语气说道:“我们先回酒店,但你得和把事情说清楚。”

乐瑶点了点头,轻轻挽住我的手臂,向停车的地方走去。

……

酒店的房间里,乐瑶坐在我的身边,我用冰袋帮她捂住淤红的地方,心中仍是一阵阵冒火,我咬着牙向乐瑶问道:“哪个傻逼打你的?是不是你们导演?”

乐瑶摇了摇头,泪水又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沉默许久才对我说道:“是我们剧组的一个女演员……她说我是狐狸精,勾引导演,所以导演才这么照顾我,两次帮我安排出档期,害的她们都没得休息,可我……”

乐瑶没有说下去,已经泣不成声,而我的心像被刀绞着一样,我估计的没错,的确是我的事情给乐瑶惹来了这个麻烦,恨不能现在就找到那个女演员帮乐瑶把耳光给扇回来。

“她们平常都这么欺负你的吗?”

乐瑶点了点头,道:“这个圈子很复杂,我只是一个刚从学校毕业不久的新人,很正常的,昭阳你就不用替我生气了。”

“那个女演员是谁?”我皱着眉问道,心中仍想帮乐瑶要个说法。

乐瑶拼命摇头,死活也不肯告诉我。

我心中涌起一阵阵无法发泄的憋屈,更怨恨自己让乐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乐瑶好似看穿了我的心思,轻声安慰我:“别想了,她打我只会让我更加的努力,我一定会比她走的更高、更远,说不定以后我还得感谢她今天给我的这个耳光呢!”

我咬着牙叹息,心中又想起陈景明早上对我说的话,是的!无论是在职场还是在演艺圈,都必须要学会忍耐和妥协,因为挣扎在底层的我们没有发作的资本和权利,如果冲动,如果学不会克制,付出的只能是更大的代价,所以乐瑶才拼了命的阻止我去帮她要说法。

可是,因为我们的卑微,就必须要这么毫无尊严的活着吗?这个世界难道真的就不会有一座晶莹剔透的“天空之城”吗?我们也回不到人性最初的那座空城里吗?

谁他妈来给我答案?


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我终于到达现在住的“柳岸景园”,而米彩已经站在小区外的一棵梧桐树下等着我。

秋天的落叶在空中盘旋着下落,灯光映衬着她的身姿,美得好似从画里走出来的人物,安静、淡然。

我按了按车喇叭,米彩向我这边看来。

我冲她笑着说道:“上车,咱们去吃饭,晚了就不一定有座位了。”

米彩向我走来,打开车门在副驾驶座位上坐了下来,也没在意我开的是什么车,倒是我有些心虚的说道:“怎么样,我这车不错吧,小排量、低碳环保。”

“是不错,就是和你一样有点猥琐。”米彩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很猥琐吗?”我问道,随即扒下车内的镜子不自信的打量着自己。

“猥琐不一定指外貌,我说的是你的人品。”

我又将镜子复位,也不想和米彩斗嘴,反正我人品差的形象已经先入为主的刻进她的心里,就算我把自己包装成救国救民的民族英雄她还是会觉得我猥琐。

米彩有点意外我的不还击,而我只是冲她微微一笑,随即启动车子,我想:米彩她不太懂一个有内涵的男人,往往是沉默寡言的,以这个为准,显然我是一个很有内涵的男人。

……

奥拓穿梭在大街小巷中,最后在一个已经快要拆迁的老街上停了下来,随即我和米彩下了车,我要带她去的那个店,会经过一条狭窄的巷子,车子是开不进的,我们只能步行。

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只有寥寥几盏路灯很是昏暗,米彩紧紧跟在我身后有些紧张的问我:“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一个世外桃源,不过得先穿过这段幽暗。”我答道。

走过这段幽暗的小巷,对面的空间顿时大了起来,一盏明亮的路灯下,“空城里主题音乐餐厅”出现在我米彩的面前。

我点上一支烟,对身边的米彩说道:“就这个餐厅了,是我一个玩音乐的朋友开的,里面的音乐氛围很好,不过主打川菜。”

“那很混搭啊!”米彩打量着店招说道,一般音乐餐厅都是西餐为主。

“嗯,老板娘是重庆姑娘,你能吃辣吗?”

“可以的。”

我和米彩说话间走进了餐厅内,老板娘CC正坐在一张可以升降的吧台椅上唱着歌,身边放着一杯扎啤,手上还捏着一支没有吸完的烟。

CC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到来,趁着音乐的间隙向我打了个响指说道:“好久不见,昭阳。”

我点头冲CC竖了竖大拇指示意她唱的很赞。

CC笑了笑,示意待会儿聊之后,又随着音乐的节奏继续唱着那首张悬的《模样》。

我和米彩选了个位置落座,米彩似乎很喜欢CC的歌声,也不和我说话,安静的听着。

我点好了菜注意力也沉浸在CC的歌声中,在CC有些沙哑却极具感染力的歌声中,我又想起了一些片段。

三年前,我和简薇因为她父母的疯狂反对从上海逃到苏州,两人都身无分文,生活困苦的难以坚持,我便在CC的这间音乐餐厅里驻唱,每天会有一些收入维持我们的生活。

那时候的简薇每天都会守候在餐厅里听我唱歌,也帮顾客端端盘子接接水,赚取一些小费,每每到餐厅打烊,我会习惯性的抽上一支烟,她帮我背着那把吉他,两人牵着手走过那段幽暗的小巷,我会在转角处的小摊上给她买上一只烤红薯……

那年的冬天,有时候风很冷,有时雨雪很大,但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却让我至今都觉得温暖!

“昭阳,这个餐厅为什么叫空城里?”

米彩的突然发问打破了我脑海里的画面,一时回不过神,愣了许久才答道:“每个人在刚出生的时候,心里都有一座空空的城市,随着时间推移,随着自己的长大,浮躁、冷漠、世俗的名利便填满了这座空城,从此变得臃肿不堪,叫空城里是为了纪念那座纯真的空城吧。”

“这是你的理解吗?”

“这是CC告诉我的。”我说着向正在唱歌的CC看了看。

米彩点了点头喝了一口凉茶又继续聆听着CC的歌声。

……

CC终于唱完了一首歌,她将麦克放回到支架上向我们这边走来。

CC是个很另类的美女,她的五官并不算特别好看,但凑在一起却动人心魄,让人过目难忘,所以她走来的这一路,吸引了不少吃客的目光。

CC端了一大杯扎啤放在我面前笑了笑说道:“请你喝的。”说完又招呼服务员给米彩拿来了一大杯可乐。

“我开车了,今天就不喝了。”

米彩接话道:“喝吧,待会儿我帮你开车。”

CC这才看着米彩向我问道:“这个姑娘是……你的新女朋友?”

我看了看米彩,她表情平静,便壮起胆说道:“是啊,是我女朋友。”

CC耸了耸了肩,我知道她是为我和简薇遗憾,但最后还是笑着和米彩打了个招呼,称赞她倾国倾城。

餐厅里的灯光黯淡了些,桌上的老式烛台却亮了起来,整个餐厅随之点点星光,弥漫着淡淡的香薰蜡烛的味道。

三人稍稍沉默了一会儿后,CC向我问道:“对了,最近罗本在忙什么呢?好久不来这里了。”

“他能忙什么,整天跑场子呗。”

“有空约他来坐坐,我挺想他的。”CC言语中有一丝无奈,一丝忧伤,她喜欢罗本,可罗本一直想着那个北京姑娘。

“行啊,约个时间咱们一起聚聚,就在你这边。”

“你得和我保证!”

我笑了笑做发誓状说道:“我保证。”

CC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

CC离开后,我和米彩总算有了单独相处的空间,我端起扎啤向米彩示意,米彩也端起可乐和我碰了一杯,两个人各自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两个人向店内走来,打开门一阵冷风被带了进来,随后我看清了来人正是简薇和向晨。

一瞬间各种情绪翻涌让我措手不及,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可以和米彩安静享用晚餐的夜晚,我厌烦这样的见面,也害怕这样的见面,更憎恨这样的巧合让我们尴尬的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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